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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的電話內容永遠就是關於兩個女人。一個是總公司的交際花寶寶。他和那個女人在圓明圓舊址拉過手。還在天安門城樓下接過吻。但毛毛隻有回北京才能見到寶寶。寶寶有的是男友。第一號男友則喜歡當著別人的麵在大街上打她的耳光。
後來,毛毛終於愛上了另一個女孩,一個北大的漂亮女生,叫貝子。被我則叫為“被子”或“杯子”。他一回北京就陪她去打網球。盡管他的網球水平絕不能和他的記憶力同日而語。
一連七天,毛毛其實都在說同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做愛了。他感覺很好,因為他們倆都是第一次。毛毛說:“過去我讓你看我的日記。現在是真的了。我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對自己說,老天給你的愛情正式開始了。”他還說:“我在裏麵,一開始隻微微地動,好像在發芽,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動。我喜歡看著她潮紅的臉,那感覺就像看著老天采給自己的一朵大紅花。”一個月後,毛毛被派去了香港,當香港聯想的技術工人。香港的女人絕對看不上窮得發澀的這個大陸仔,所以,他以看一打一打的毛片和想念和“被子”做愛的時刻度日。有一天夜裏,我點了蠟燭,起來給毛毛寫信,隻寫了開頭:“至今感覺還是和你走在青島無盡的夜色裏。”就寫不下去了。我落了淚,滴在了信紙上,把字弄得模糊。
那老天給我了什麽?一個詩人需要怎樣的生活,可以比他自己的詩歌更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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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傍晚,瓦瓦來找我去大學生俱樂部跳舞。辛紅紅去了上海,去見一個從歐州回來的上山下鄉時就有過流浪生涯的朦朧詩人。瓦瓦說:“我找了幾個月,還沒發現中國有特別純粹符合那老畫家的思路的詩人。也許隱藏在南京大學的女大學生裏。今天我有這個感覺。就像以前我感覺誰,當然是我,是屈原再生一樣。所以我們去跳舞,去尋找。”
那夜,我們也沒找到啥女大學生詩人。隻找到兩個外文係穿著拖鞋來跳舞的女生,過幾天,她們就要畢業了。和瓦瓦跳的叫陳早,個子矮一點,神情也憂鬱一點,她說她還會寫小說。第一章就是從一個少女第一次來例假開始,感覺很有點想法,也很有點寫作天才。她還說,一個作家班的詩人約她出去就是想在黑暗裏對著她手淫。
和我跳的叫朱茱,她一邊頭發厚一邊薄,所以她老歪著臉,使厚那邊的頭發能蓋住歪著的一半的臉。我都感覺她老這樣子脖子都習慣性地歪了。和她們跳舞,拖鞋就在後邊噠噠噠地響。
第二天夜裏,我們相約去南園的小鬆林唱歌,我帶了薛薛的古典吉他。我會點彈唱,而且尼龍弦的古典吉他用於彈唱的效果也不錯。尼龍弦打起節奏來就像沙啞著嗓子唱歌,很有質感。我們點燃在小賣部買的白蠟燭。大學年代,我們老是這樣在小鬆林和女生唱歌。唱著唱著,朱茱就靠在了我身上,我記得那夜唱的最後一曲是??侄擁摹段薜刈勻蕁罰?狗錘闖?巳?椋?敝遼ぷ傭加械閶啤4臃衛錈俺齙牧ζ?蟮枚及牙?蚺??恕:罄吹墓適攣蟻胱邢杆狄幌攏?蛭?諡燔鐧耐??侵?淞鞔?囊恢筆橇硪桓靄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