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剛過, 就收到了班上一個學生的郵件。羅嗦了半天, 中心意思是自己耽誤了期末考試,問能不能網開一麵,給她個補考的機會。理由是UNCLE (不知道是舅舅還是叔叔大爺,英語就是這個馬虎)故去了,回家參加葬禮,把考試誤了。 聽起來還真有點讓人同情,可老薩畢竟不是剛剛走上教師崗位的小年輕,回信先是表達了一番同情之意,然後就要這位學生拿一份書麵的證明。不出所料, 沒了下文。
學生這種小伎倆老薩領教多了。上學期就先後有兩個學生言稱自己家人謝世,老薩要求出具書麵證明; 一個沒拿出來,一個拿了個訃告複印件,可老薩仔細看了, 喪禮其實在考試一個星期前就舉行了。 最絕的一次是同係裏的同事聊天, 不知道怎麽就聊到了班上一個學生要求補考的事情。 這位同事聽了,哈哈大笑, 說, 這個學生上學期就說他爺爺死了, 怎麽又死一次?
不是老薩以小人之心猜疑學生,學生的花花腸子啊, 隻有你想不到的, 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就像讀書人偷書不算偷一樣, 學生在校園裏投機取巧,玩玩花花腸子也是天經地義的。這個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老師聽之任之,不負責任。從小的方麵講, 對其它學生不公平;從大的方麵講, 你縱容這個行為,等於害了他。在你的班上, 你可以網開一麵, 到了社會上, 可就是法網恢恢了。 雖說在這美國文化裏, 不太唱教書育人這樣的高調,實質上講, 也是做這樣的工作。 孔老夫子講: 學不教,師之惰,算是說到了要害。
當然, 不是每一次同學生的交鋒鬥法都是出於這樣冠冕堂皇的動機。老薩有時候純屬是為了捍衛自己的智力。比如說不少學生替哥們姐們簽到,老薩就在簽名過後,來一次當場小測驗,結果那些被代簽名的人就麻煩了,不但測驗沒分,還另外罰了分。 有個學生找到我說他冤枉, 他本人又沒作弊。老薩笑笑說, 好。 我相信你。 隻要你能說出誰替你簽的, 我就可以把他的分數給你。
其實老薩對於學生還是慈悲為懷的。雖然每個學期開始前,老薩都擺出一副千年媳婦熬成婆的樣子,“殺氣騰騰”的對學生訓話: 鄙人從本科,到碩士,到博士,身陷囹圄十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那是開玩笑而已。雖說大學要培養棟梁之材,其實老薩明白的很,哪裏有那麽多的棟梁,也不需要那麽多的棟梁不是。大部分的孩子也就是個磚頭瓦塊什麽的。沒什麽不好,有用的人嘛。
老薩對於兩種學生比較偏愛,一是聰明的學生,二是說老實的學生。比如前兩天就有個小個子的學生找到我說: professor,我知道您的政策。可是,我真是忘了您布置的作業了。 您能不能收下, 給我分數我也行。瞧瞧, 這老薩還能說什麽? 這才叫聰明學生啊,知道老薩的軟肋在哪裏。
還有一位女生,也是耽誤了交作業。電子郵件上說很抱歉, 但是有個特殊原因要當麵說。 於是約了時間到我辦公室。進來就問, 能不能把辦公室室的門關上。老薩一聽就有點警覺。老薩有個原則,辦公室的門,隻要有學生來,一定敞開。這可是老薩的老師再三叮囑過的。個中的奧妙,不說也明白。 老師學生有利益關係,交往應該越透明越好。學校裏的性騷擾也不個別現象。真真假假的,麻煩的很。所以,老薩說, 還是開著門, 你小聲說就是了。 那個女生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她那天沒能按時交作業, 是被警察帶走了。說了半天敢情是蹲號子去了。 她還想說往下細說原因,老薩忙擺手打住了。女孩子說到這個份上, 也就可以了,那些隱還是留給人家自己吧。 再說那次作業也不是太重要。
所以說,老薩還算是個比較通情達理的人,講原則不假,可事情總不能做的太絕。比如 有的學生借口親屬病故欺騙老師,就真有老師寫一封哀悼的明信片寄到學生家裏去的。老薩覺得這個有點過了。學生嘛, 畢竟還是孩子。耍點花花腸子,捅穿了就好, 沒必要非要連人家的心肝肺也扯出來,你說是不是?
笑瘋了
老師和學生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