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新節人憶舊
(2009-10-01 19: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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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看了國慶的直播,激動乎,激動;起碼被感染。驕傲乎,驕傲;驕傲啥?還真說不清楚。看著天安門廣場的場麵,倒是想了許多,感慨國節新慶人已舊,人依舊,人憶舊。
比較有記憶的是三個國慶。
八四年九月初到到北京,趕上35年大慶。因為是新生,沒有國慶遊行排練的任務。看到燕園裏不時出現穿統一服裝--好像是白運動服,老生的樣子,覺得滿好笑的。
那個時代,是鄧大人帶著一幫人開荒的時候;改革開放的關鍵是解放思想,發展是硬道理;所以政治氣氛比較活躍。老鄧以中央軍委主席身份檢閱三軍。閱兵總指揮是北京軍區司令,老鄧的老部下秦基偉。秦基偉操著湖北口音說:主席同誌,受閱部隊列隊完畢,請你檢閱。老鄧回以四川話:開始 (絲)。
也許是曆史習慣影響,四川或者湖南的硬腔好像更適合戰場軍令,聽著順耳。比如劉伯承用四川話喊:兩軍相逢勇者勝。如果用了普通話就好像欠威嚴,至少沒味道,就更別提上海話或者吳儂軟語了。閱兵的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同理?這個是題外話。
那次遊行最大的亮點就是,北大學生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橫幅,胡耀邦在城樓指給老鄧看,老鄧好像看到了,笑沒笑不知道。有人說笑了了,有人說沒有。
這個完全是意外,當時把一幫官僚嚇個半死,好像要處分這幾個胡鬧的學生。後來上麵不但沒怪罪,還嘉獎一番,這幾個學生也就過了關。
現在不知道這幾個創造曆史的校友怎麽樣了。
想想那時的大學生真是單純,也很可憐。小平您好,小平您好,就好到了1989.
八九年的國慶徹底不記得怎麽過了。
再過了10年,到99年,五十年大慶。這次偶混在天安門的記者堆裏采訪。
這實際是沾了點當頭目的便利;單位就兩個名額,我去了,另一個給了攝影記者。
所有的媒體(除了中央電視台和新華社)都一律被分到西觀禮台旁邊搭建的記者台子。
開始接任務的時候,還很興奮。
淩晨三點就從家裏出發到了中央電視塔集合,分批安檢。大約四點中左右到了天安門。下車後到了指定位置,天已微亮。一看下麵的廣場,早就是人山人海了。不對,人山人海的形容不恰當,因為一切都太整齊了。最前麵的小學生都已經到位,不少坐在地上。這些小孩子太辛苦了,從三點需要一直挺到12點多遊行結束。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用身體加道具擺標語。讓這麽多孩子老老實實那麽久,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見前期的工作做了多少,也說明中國的孩子紀律性之強。據說這些孩子都預備了尿不濕的。
幾百人在廣場,上廁所當然是個難題。在觀禮台這邊的去左右的臨時廁所;廣場上的是曆史博物館前麵的臨時廁所。
記者席上,人多,加上記者都希望搶好位置,擁擠一團。高大笨重的三腳架到處都是,人被卡在中間,行動實在不方便。正應了那句老話:矮人看戲和所見,都是隨人說短長。
況且要等的時間太長,人也就開始煩躁起來,磕磕碰碰,免不了口角。
好像八點多鍾,外交部的美女新聞發言人 (新聞官)章啟月來安撫大家,在台階上跨來邁去的。人苗條,一身黑格子西服,白襯衣大領子翻在外麵,幹練的很。
另外冒出來的名人就是竇文濤,說著讓讓,就蹭過去了。後麵跟著的是吳小莉,鳳凰的當家花旦。
期間老薩出去方便一趟。回來就快到點了。10點正,賈慶林宣布大會開始,大家都站起來。這一站起來就不妙,偶前後左右都是人高馬大的鬼子,隻能從人家的胳膊肘子的縫隙使勁挺脖子。挺著挺著就看到老江的後腦勺,檢閱車從金水橋上過去了。然後就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見前麵樂隊的進行曲,和老江的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實在地說,老江的底氣很是很足的。所以上麵說江浙話喊不好聽,也不是絕對。
那個時候不比現在。現在起碼有個大屏幕。
過了大約十分鍾的樣子,看到老江的腦袋從金水橋回去了。
隨後就是閱兵,看到的都是局部,聽到的也是正步和口號。
飛機飛過,看了個清楚。可惜手裏的相機鏡頭太短,知道拍不了,還是衝天SHOOT 了一番。
然後就是近一個半小時的閱兵和遊行。
然後就是孩子們的歡呼,氣球滿天,沒了。
這撤離廣場說起來要比進入還需要秩序。大家都按照安排,分批撤離。等了15分鍾的光景,輪到我們。到了中山公園和故宮之間的巷子裏坐大餃子車回去。
回去好像是吃了點飯,然後就開始準備晚上的慶祝活動。四點多坐大轎子車到了天安門。我的通行證這次是天安門裏麵。晚上是放煙火和大學生的集體舞。估計大家閑著沒事,沒到時間就跳起來。老薩這次比較自由了,四處出沒。美女拍了不少。都是膠片的,照片現在都不知道放哪裏了。
廣場一堆堆的人群很整齊,混亂的是曆史博物館前麵的臨時廁所。熙熙攘攘,成群結隊。那才是天下最大的方便了,應該申請吉尼斯紀錄。場麵壯觀的很。廁所的坑就是道路邊上的下水溝。平時是鋪了鐵篦子的。用的時候,隔一個抽掉一個就成了便所了。真是巧妙無比。
加點花邊吧。其實曆史博物館的樓頂上是站滿了記者的。多是搞攝影的,拿著大炮筒拍場麵。他們居高臨下,一覽無餘。後來,我的一個攝影的哥們壞笑著對我說:嘿,可開眼了。白花花一片。。。
好不容易天完全黑下來,開始放禮花。我就蹭到跟前,幾次被武警攔住。說實在的,也真有點危險。響聲震耳,硝煙彌漫的。
這禮花是分撥放的。我卻有點等不下去了。不是別的,是太冷。可能也是肚子餓了,反正有點抗不住。於是逃跑出來,沿著大會堂,從老中國銀行,到西郊民巷找拉我們回去的大轎子車。上車一看,敢情已經有一幫子哥們早撤下來了。有幾個竟然睡著了。一屁股坐下來,聽著外麵的禮花在天上炸。一點激動也沒,有的就是一個字: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