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聽風

鈴蘭聽風 名博

很凶很凶的老婆

鈴蘭聽風 (2025-09-21 08:19:27) 評論 (5)


她是唯一一個自稱為 “男人婆” 的人, 在我從小到大, 至今為止見過的所有的女人當中. 模樣長得俊俏不? 五官都到位, 就是不咋滴. 俗話說, 一白遮百醜, 偏偏她的膚色呈現長期種地幹農活的黑裏透紅. 還好沒有 “發福”, 尚維持南方女子的身型, 小巧, 但曲線玲瓏有致. 當麵對麵見到她的老公時, 我迷失了.

男人婆的老公器宇軒昂, 第一眼驟見, 以為是《讓子彈飛》的黃四郎從銀幕上走了出來, 鼻梁高挺, 下頜線條分明, 眼神意味深長, 是 “愛意” 還是 “恨意”, 端看他看著誰? 誰看著他? 目測身高 1.83 米. 與他老婆般配的惟膚色也.

嶺南幫的姐妹們濟濟一堂時, 明明都是有老公或男朋友的, 但各人歡天喜地地甩掉男人, 隻有她一人牽手老公前來. 聚會中, 鑿實了她是一隻河東獅子無疑. 他本來就話不多, 老婆一吼, 立馬收聲, 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快, 內心爽不爽? 我不知道. 除了聽老婆之笛, 其餘一切的一切, 外貌, 身材, 談吐, 嗓音, 氣質, 活脫脫一介型男, 無論如何都是帥哥一枚. 與男人婆同框時, 他不及她酷.

星期三, 房間裏隻有男人婆和我兩個人. 她雞啄唔斷米地叨叨, 統統都是零零碎碎的回憶和傾訴. 我很好奇, 隻插嘴一次問了一句: 當年你追他, 還是他追你? 那些年, 她與還不是老公的男人在同一條街上做服裝批發生意, 受黑白兩道欺壓, 環境惡劣. 他撇了身邊的鶯鶯燕燕, 追求膽識過人的男人婆, 男人婆順理成章和唯一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成親. 說著, 說著, 就兩眼淚汪汪了.

最後, 我似乎聽明白了, 不過是老夫老妻的調子, 人到中年變奏曲, 她太操勞了, 擔心老公, 擔心女兒. 她說: 至少有十年, 我不曾流淚; 除了我的家人, 隻有你一個見過我流淚. 鈴蘭自詡為一個真女人, 不介意男人或男人婆在我麵前飲泣, 遞上紙巾, 堅定而有力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喲, 背肌僵硬, 震得我的手好痛. 抱著她, 讓她在我的懷裏哭個夠.

待到她止住了哭聲, 我含情脈脈地說: 想請你陪我周末去女皇劇院看愛樂管弦樂團演奏《花好月圓》, 《閑聊波爾卡》. 誰知她觸電般的一把推開我: 你有無搞錯? 我雖然是男人婆, 但好孬是個女的, 你找一個男人陪你好了! 我倆一起笑了. 曾告訴過她我的一個秘密, 聽現場的, 無論是大型管弦樂, 弦樂四重奏, 鋼琴或小提琴獨奏, 音樂劇 etc. 當指揮的指揮棒舉起, 第一粒音符飄落, 隨之起雞皮疙瘩. 她總是嘲笑我這個應激反應.

不知為什麽那天晚上男人沒空, 沒空是借口, 大概率是不想陪我. 這麽溫柔, 這麽會撒嬌這麽有情調, 竟然誘惑不了他? 活活氣死我了! 難不成要學男人婆的河東獅吼? 沒人陪, 也要去, 舞台上表演的有我認識多年的好友. 在劇院門口, 工作人員對著 ticket “嘟” 打一槍, 我就入場了.

想起一個段子. 火車快到站, 新娘子問: 一會兒下火車, 如何才能讓我們看起來像一對老夫老妻? 夫君回答: 這很容易, 親愛的, 你負責拎著我們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