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抑鬱

覺曉 (2025-07-16 07:36:18) 評論 (8)

我讀完一本大概1910年左右印的英國小說,是原倫敦教會慈善出版,給女孩子書架上的書。作者信息查不到。

故事大概是十九世紀末,英國海邊小漁村,Ellen的丈夫出海遇暴風雨未歸,船隻找到了。她怕自己站在海邊出事,決定帶兩個年幼的兒子回娘家,投靠城裏的兩位阿姨。沒有想到城裏的工作不好找,更何況還得照看孩子。一位阿姨生活窘迫,一位不願伸出援手。城裏的空氣質量差,加上營養等因素,小兒子不幸病逝。教會牧師的幫助,她決定換一個環境,去澳洲做女管家。

峰回路轉,原本以為遇難的丈夫被搭救,夫妻與大兒子在澳洲團聚。

這本小說很真實地寫出了十九世紀單身母親的謀生艱難。同時看到希望可能在遠方。中間當然不缺乏依靠宗教信仰的精神。放在女孩子的書架,對小百姓家庭的女孩子而言,的確是積極的指導性。

英國當時還是輝煌的帝國,單身媽媽如此難,何況其他國家。





毛邊書的書頁如綠葉邊。一片書頁,是一片綠葉的投影。

我們不如上一代堅強,我們的下一代或許更不如我們堅強。這是我從抑鬱症普遍角度看待。

我祖母經曆抗日逃難、內戰,饑荒、守寡,無收入靠子女,三代同室,環境逼仄,等等。我三歲時很少見她笑。但她活到九十四歲。了不起!

讀《貓魚》,才知道陳衝母親帶過的一個研究生很出名。前幾天才讀到該醫學教授的前妻也是醫學專家,很出名,也不幸。

我與美國的朋友聊及。朋友提起上海閨蜜的女兒抑鬱症,嚴重時必須吃藥。我在澳洲的老友也有一位抑鬱症的女兒。

一位友鄰比我大一輪,恢複高考後,從東北到南京讀大學,畢業回去,國企大單位。她是單位的“大小姐”,領導都客氣地叫。漂亮愛打扮,婆家是幹部家庭,被捧得舒服。

移民後,落差太大,英文不好,打工。坐在公車上都會流淚,不是吃不起苦,而是委屈。從辦公室到工廠或餐館。

回去探親,母親與婆婆都開導她。丈夫有穩定專業工作,她不再打工,而是每天早晨打扮好,去國民咖啡店喝一杯Double Double。

直到有一天,她替高中生女兒找工時,替自己拿下覺得不是太累的超市工作,又換到大樓清潔工。

她開開心心,覺得充實。周末逛街。

我上海的一個老友,女兒與我女兒同齡,兩歲時,她丈夫背叛而離婚。老友的事業、單親,買房投資,十字繡,都做到好。女兒結婚合影上,一家三代,前夫缺席。有什麽關係,照片上,外婆外公都精神,老友比熱門電影的單身媽媽更勵誌。我問她,她說,“要想開”。

要想開,不容易。可是為了活下去,得必須呀。

十年寫博,也算有所經曆。原本看重他人的評價,他人的惡評會想不開。現在真想開了。他人的惡評也不耽誤我吃飯、上咖啡館,我的生活我做主。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我倒是情願以物喜,以己樂。親人間人際關係,也是。隻有我好好活著,才是女兒、母親、妻子的角色。

讀本勵誌的書,做件遠離抑鬱的小事。你一定要學會。陶行知說人的兩件寶貝是大腦和雙手。

為什麽必須是“華麗轉身”,往高處。“華麗”不了,又有什麽關係?遠離那些“華麗”親友圈,像蒙田散文寫的“自成一體”的小隱,躲進幹燥的堅果殼。

更不必“衣錦還鄉”。我曾在親友圈發補襪子照片,有位親人說看著難受。我補襪子的針腳整齊。我隻是真實地生活著,喜樂。那位親人沒有因此送我襪子,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上周美國的朋友說整理衣服,想學我補襪子了。這兩年我倒是沒有再補襪子,那幾雙笑開口的襪子準備旅行時穿了扔。美國朋友經濟條件很好。



一隻蝸牛都爬出玻璃瓶,勝利大逃亡。

我們也行!遠離抑鬱。或覺得抑鬱接近時,趕緊逃離。或已經抑鬱了,及時治療,按時吃藥,再共存。

我昨天傍晚分的肉肉,養不死的小強。用上二手搪瓷杯。想到巴黎餐館外小桌上一樣的搪瓷杯,插著刀叉。玻璃杯的虎皮百合雖好看。隻華麗一天謝了。但每年它都開。

艾略特The Waste Land長詩第一句是寫四月最殘酷,然而同節第八句是“Summer surprised us,”殘酷過七句就會大不一樣。我們的境遇七年後或許不同,望遠處看。

享受當下。“we've only to-day for everything.”(前麵的英文小說讀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