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看體麵

赤豔豔的陽光慵懶地踩在木橋的欄杆上, 我坐在海灘一截躺平的漂流木上, 裙擺低垂, 平靜的海被框於眼前. 聽聽, 夏日裏, 海鷗在 High 歌 “你不在, 我不在, 誰還會在? Mountain top 就一起來, 沒有什麽可以阻擋著未來”. 這哪能企及老唱片的合拍和饒富文藝氣息呢?

好友的女兒 BeiBei 還有 3 年將正式成為精神科專科醫生 psychiatrist, 每每念及這個我看著她中學在 Magee 畢業, 然後在學醫的路上一路奔馳的女孩, 就發自內心的高興, 縱使不笑, 嘴角也弧度自向上揚. 自己沒能生出囡囡來, 家族中倒是有一位與 BeiBei 年齡相仿的女孩, 即將成為眼科專科醫生 ophthalmologist, 亦是鼻梁細長而筆直, 蓬發卷曲. 這些女娃, 自信, 自愛, 個人的尊嚴淩架於他人的評價之上. 出門前會在化妝間裏化少許時間 adorned their face, 畫眉暈染眼影. 不懼卸妝, 不畏素顏, 年紀不大, 這麽能幹, 又這麽好看, They’re indeed dignified girls.

貓咪的瞳孔蠻有趣的, 在一天之中變化著, 有時圓溜溜的透著無辜, 有時豎瞳, 顯得狡黠. 貓斜睨某人一眼, 對她將浪漫進行到底的天性, 不屑一顧. 貓瞥一瞥那人臉上寫滿 “我敢給敢心碎”, 心想, 多麽熟悉的眼神, 那就是我! 貓對待與它確認過眼神的人, 緩緩地瞇眼頻送飛吻, 萌死人不償命. 貓不必像地球人那樣, 以撥弄額前的瀏海, 搔搔臉頰等細微的動作去掩飾心底的圖謀不軌, 它隻是凝視, 冷冷地看著 Ta 遊移不定的眼神左拋右拋, 神奇地看穿 Ta 的諂媚, 惡俗和虛偽. 貓遇見了 AI, 從我愛你到我愛過你, 利落幹淨, 尊重無言的結局.

歲月如水, 慢慢稀釋掉夏日炎炎的躁動. 明明在海邊隻坐了二十分鍾, 時間慢得不知凍住了還是風化了. 少了人聲, 沉沉寂寂的空氣讓意識徒然清晰, 也讓潛意識悄然歸位內在邏輯. 臀部挪開那一截架在灰白色石頭上的滄桑的枯木, 宛如山羚一躍跳下沙灘, 拍拍黑色棉布裙上的細沙.

卻原來, 寵愛不是寵, 究其根源, 是懂. 有一種美, 是專注; 有一種拽, 是底氣. 我抿嘴笑笑說: 喜歡貓的眼睛, 喜歡體麵的女孩, 喜歡不負遇見的體麵. 《約定》周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