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 看金瓶梅傻了

要放假過節了，說點輕鬆的。 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在伯克利的時候， 學校有十幾二十個圖書館， 這次回去說有30個了。 主圖書館是多伊（Doe) 紀念圖書館， 建在鍾樓旁邊。 是英國移民後代多伊捐贈的。 圖書館在1911年完工， 建築堪稱宏偉，新古典主義風格。 





盎撒血統的多伊是個生活嚴謹、潔身自好的人。19世紀從東部緬因州到西部發展， 做門窗生意發達了。 他一生不近女色， 積攢了大量的財富。 當年裏麵有不少中文書，但那時候剛從國內出來，也沒興趣看，英文書還看不過來呢。我在學校時常去的圖書館是幾個理工科係的。 

這次回學校先去了多伊圖書館。 進了圖書館，當年做學生的感覺就回來了。 結果發現那些中文書都不見了。 問了才知道， 2008年開放了一個單獨的東亞圖書館， 在多伊圖書館的北麵不遠處， 離工程和數學係也不遠。  圖書館有三層，裏麵都是東亞圖書，中國的、日本的、韓國的。

伯克利是依山而建， 校園從山腳上升， 東亞圖書館的第一層像是 walk out 地下室。第二層才是正廳。 原來那些文淵閣四庫全書擺在圖書館二樓的一角。 高大書架好多排。 想到有人說讀四庫全書， 不禁笑了。 四庫全書的索引就有幾十本。 像查字典似的， 一般得先去翻索引， 找到要看的書在第幾部第幾冊， 再去查書。







館裏新添了好多大陸的書， 還有各地的年鑒。 我翻開一本上海的文物年鑒， 看到上海地圖上標出許多文物的地點（上圖）， 然後按照索引可以看到具體的細節。 看到了故宮書畫和文物集， 翻開一本記載的古畫十分詳細， 學習中國藝術或美術史的人一定有興趣。

在館裏走著翻著看著，看到滿滿的幾大架子都是各種的《金瓶梅》和研究，看傻了。 在國內的時候，聽人說圖書館裏的《金瓶梅》都是“刪簡本”。 也不知這裏是否都是全本的。抽出一本看看， 台灣出的豎排版。也沒標明“刪簡”。 然後意識到自己好搞笑， 都沒看過《金瓶梅》，怎麽知道刪沒刪呢？

中國四大名著，《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和《紅樓夢》， 《西遊記》是小學時看的，三國和紅樓我都看過多遍。尤其是紅樓， 受中學語文老師的影響。 “開談不講紅樓夢，飽讀詩書也枉然”。《水滸傳》是我最不喜歡的，沒有完整地看過一遍。 對武鬆打虎章節倒是熟悉的， “三碗不過岡”，“吊睛白額大蟲”。

《金瓶梅》的作者都不確定是誰， 就一個筆名“蘭陵笑笑生”。 蘭陵是古地名，北蘭陵在山東，南蘭陵在江蘇。 水滸又和 《金瓶梅》有一點重疊。 書中有大量山東地方口語， 還有梁山泊的武鬆、潘金蓮等，估計作者是山東人。

《金瓶梅》的書名也眾說紛紜， 有說是西門慶的三個性夥伴潘金蓮、李瓶兒、龐春梅的名字各取一個字； 有說是金錢，酒瓶，“梅”則代表女色。 我覺得學文科的人研究《金瓶梅》會不會比較有趣？ 描寫市井小人物的文學，但大陸一些人估計假正經。連書作者本人都不敢用真名呢。

架子上的《金瓶梅》和圍繞此書的書，大多是台灣出版的。 看到一本《金瓶梅畫冊》就取下來看。 也是台灣出的。 裏麵每頁都是畫配文。 匆匆翻了翻， 因為沒看過書，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也沒時間多看。







畫中西門慶是一英俊小生。 明代學者們是把《金瓶梅》列為是四大奇書之一的，到了清代被《紅樓夢》取代。 大多數學者認為，《金瓶梅》對《紅樓夢》曹雪芹的寫作有很大的影響。 清代有人評， “深切人情事務，無如金瓶梅，真稱奇書。欲要止淫，以淫說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

中國近代一些知名學者，有的認為《金瓶梅》很有文學價值，不失為一流小說； 有的認為其對“惡社會”的揭露要甚於《紅樓夢》和水滸傳。 最近文城網友野花， 連發幾篇“性文”，可讀過《金瓶梅》乎？ 她的文讀者甚眾，可見大家還是有性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