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天空這樣的雲, 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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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周日傍晚八時許, 天已暮, 雲始亂舞, 釀圓圓肥肥的皰皰疙瘩. 翠微與小鎮, 天色與雲色, 上上下下, 前後左右, 烏泱烏泱一片紫藍汪洋, 溪流成了我的方向.

黃鶯的鳴音, 斑鳩的喚雨聲, 啄木鳥的蹤跡, 輕吹呼哨的途人, 統統隨風而逝. 沉甸甸的黑雲一坨一坨壓榨大氣層, 天快要塌下來了, 那會兒的光景, 好淒涼. 靈魂脆弱時, 對驟臨的將人吞噬的黯沉, 徒生雙眼一抹黑的惶恐.


那歸拂天雲的紫豹, 氣魄非凡, 張牙舞爪, 拱腰收腹, 眼珠子骨碌碌的, 眼瞅著就要飛撲過來. 是否嗅到了危險, 感到了絕望? 想到了死亡? 雲在飄, 人在走, 言下之意, 竟然逃過了動物界 “法拉利” 的碰瓷.

沿溪邊走, 邊走邊看, 雲影孕荇藻, 縷縷紫煙忽然羞澀起來, 露出少少粉黛, 凝成玉脂般的瓊花兒, 這樣磅礴又孤絕的美, 教人瞠目! 我的小心髒可否 hold 得住? 彼時, 意外的, 憬然驚悟, 自己全須全尾像水晶一樣的透明, 縱使被層層疊疊的雲霧裹挾.

走在什麽樣的路上, 就會邂逅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風景. 一樣的景, 拉風與否, 每一個人的解讀, 不盡相同; 一樣的畫, 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境況中, 感受迥異.

下筆從心, 文字還原一個原來的我. 天上的雲, 巧雲也, 你看她像什麽, 她就是什麽, 我篤信.

那天, 天色與雲色之外, 第三色《不要告別》從遙遙可望並非咫尺之近的一間小白屋緩緩淌出. 三毛填詞 ---- 用了她的本名 “陳平”, 李泰祥譜曲 ---- 用了他兒子的名字 “奕青”. 這首強弱弱次強弱弱 6/8 拍子歌曲的創作, 我忘不了李泰祥所說的一句話 “遺憾, 是最重的, 比幸福更難忘懷, 與完美總差那麽一點”. 也記得他的女弟子齊豫說 “沒有感情的時候, 人生多麽輕, 也清”. 大概曉得齊豫為何這樣說.


性愛, 愛情, 男人, 有什麽稀罕? 稀罕的是這兩個字: 懂得. 可還是不明白, 豐腴的情感為什麽不可以清芬? 清拎拎的清; 為什麽不可以重? 當 “一片冰心在玉壺” 時. 生命中, 應該有比理性更具張力的情感, 我覺得.

不要告別, 雲且留住, 然而, 終有一別, 尤其是美麗的東西, 更不可能在風光中靜止.

以濃厚至醇的情感席卷音符的阿美族音樂教父李泰祥, 於 2014 年 1 月 2 日病逝, 次日,他的女兒若菱在 Facebook 留言板寫下一段話:“我們家的老人家已經先騎他的野狼一二五去豪邁奔放, 不怕路艱險, 任我遨遊, 史帝田鐵去啦”.

是的, 總有告別時, 亦有重逢時. 一如不固著一隅的朝霞和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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