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宅裏的同胞低調成這樣了

沉寂了好幾個月，旅遊圈兒終於又滿血複活起來。為了刺激消費，重新燃起人們的旅遊熱情，各種春遊廣告輪番登場。然而，無論是皇城根下的夕陽落日，還是羅馬古道上的異域風情，都已如昨日黃花。由於疫情，人們如驚弓之鳥，即使廣告裏隨風搖曳的藍花楹，嫵媚妖嬈如一雙誘惑的手，隔著屏幕召喚著，也喚不回失去的遊客。

畢竟，疫情不是一場虛驚的夢，醒來便安然無恙。抗擊COVID-19的核心是“人與人的距離”，而旅遊景點是人口高度密集的地方，在找到治療病毒的有效藥物之前，恐怕沒有多少人敢去人群裏紮堆兒了。世界各地的封鎖，這場疫情給人類社會活動按下了暫停鍵，人們被迫停下追趕時代的腳步，茫然地等待，不知道這個世界在疫情過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或許，疫情不僅重創經濟，而且使人們喪失與外界接觸的信心，從而改變我們的生活。國內疫情得到控製，各地基本複工開學，但吉林的新病例令人不得不擔心病毒將會第二輪爆發。原本我和姐姐計劃六月去普羅旺斯，但現在擔心出遊風險，取消了計劃。姐姐說不僅如此，她還取消了今年的所有活動，她的朋友們和她一樣，都過著半隔離的生活，不再出遊，也不再舉辦大型聚會，甚至原計劃二代們的婚禮都變成了小範圍的家庭相聚。

疫情使有錢人變得低調，同時也改變了其他群體。自春節前養老院關閉，上周開始啟封，姐姐終於能夠去看望媽媽了，但卻不能和媽媽近距離說話或接觸。按新規定，養老院新建了隔離區，探視者隻能在隔離區一米之外的距離與家人見麵，而且老人們不能走出養老院的大門，也不允許子女帶老人到外麵吃飯或購物。姐姐給媽媽帶去兩個槐花煎餅，但為了保證老人們不被病毒感染，養老院禁止家屬帶食物，所以她隻好又帶了回來。

看到視頻裏姐姐帶回來的槐花餅，我想起小時候大院裏的那棵老槐樹。北京的五月，正是槐樹開花的季節，那棵掛滿雪白的槐花的老槐樹曾是人們的食材，鄰居們摘下雪白的槐花，洗淨後瀝幹水分，拌進麵糊裏，然後用油鍋煎，家家都做槐花煎餅。如今多少年過去，誰知疫情竟使姐姐想起從前媽媽做的槐花煎餅，開始懷念幾十年前的生活，於是到鄉下尋找槐樹花。

姐姐說從前生活條件雖苦，但環境沒汙染更沒這種要命的病毒。媽媽搬家去養老院之前，給了我一些馬勺菜菜籽，掛斷姐姐的視頻，我找出菜籽，播種的季節已過，但我仍按姐姐的叮囑，把菜籽撒在地裏，未來吃自己種的野菜。也許，姐姐所渴望的預防感染的辦法，即所謂將生活方式從現代化轉移到田園，不過是逃避現實的幻想，隻是目前這種社交距離的狀態，除了幻想也找不到其它可靠的辦法。

COVID-19仍在肆虐，疫情對世界各地經濟，生產，生活方方麵麵的衝擊，真如一場沒有硝煙的世界大戰。為了應對這場戰爭，各行各業想盡辦法維持正常，數以萬計的人們被迫遠程辦公，上網課，居家上班。據報道，這些極端措施帶來諸多環境好處，世界各地空氣汙染水平大幅改善，自然生態得以恢複，河水變清了，久違的野生動物重新出沒，這種現象是數十年來的首次。

或許，疫情否定了我們追求的全球化和快節奏的生活，大自然正在享受這短暫的休息，享受人類社會暫停所帶來的日常工作節奏的減緩及環境足跡的減少------如果人類減少對自然的影響，那麽自然將以新鮮的空氣，幹淨的水和豐富的生態係統回饋我們。或許，世界範圍的居家辦公及遠程教學開創了人類交流的新模式，未來這將成為常態，而傳統意義上的辦公室時代走到了盡頭，人們回歸田園生活？

我想起讀過的小說：美麗的村莊，一望無際的田野，男人們騎著馬穿行在鄉間的路上；莊園裏的女人，身著落地長裙坐在花叢中刺繡，或者葡萄架下喝下午茶，那是小說裏悠閑而頹廢的上世紀的田園生活。也許，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活著的意義應該不隻是零風險的待在家裏，而是用有限的生命燃燒自己，盡可能去無限精彩。所以此時，看著姐姐田園生活的圖片，我有些困惑，不知這是對過去的回憶，還是對未來的憧憬？

1）姐姐親手種的歐月，她的花園在喧囂的都市，好似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