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演生涯之五】：表演之外 ＋ 告假

 

表演之外：

現在我一把年紀，一群孩子，表演生涯的高峰期已經過去，唉。。。J 除了偶爾在教會當個翻譯、主持個活動什麽的，很少跑到眾人麵前去現眼了。

更多的時候，是蓬頭垢麵地在家裏忙活，伺候老爺小姐少爺們。待到夜深人靜，我會在電腦前邊寫寫博客，這是我無聲的舞台。

不論是博客還是論壇，一切的ID都在表演。

人類幾乎就是表演的動物，所以我不以自己的表演生涯為恥，也不以之為榮。因為我不可能因為年齡的變化和處境的變遷，而全部地關起門來，決意過獨立的生活。社會不允許，作為社會動物的人也不習慣。

如果有某些時候，人們，至少我自己，不帶任何表演性質地在生存，所有的動作都不為別人，不為自己，隻在無知無覺中完成，天然、豐富、孤寂，那麽我就有異常純淨的一麵了。

我的異常純淨，至少出現過兩次。一是生我女兒，二是生兩個兒子。均是剖腹，剖開之後都出現了未曾預料到的身體問題，經曆到生命危險，僥幸地活了下來。

我雖然比較瘦小，但身體一直挺好。所以這兩次，是本人經曆過最大的手術。每一次，都被人用刀將肚子割開，取出多個器官，一一包好放在上腹，然後再取嬰兒，再將器官歸位。

當醫生把這些物件移來移去的時候，我從始至終躺在那裏，人事不省。醒來之後，更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我最愛的人有沒有在我附近，不知孩子們平安不平安。氧氣罩把我和麵前的景物隔斷，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那時候，我剛得回一條命，有太多的事情要用偷得的性命去關心，沒有表演的心機。

當一個人在同死亡作戰的時候，他的器官是不會翩翩起舞的。

在這一點上，人類大同。

 

告假：

有一年情人節，我和大俠幫字公字母帶小孩，好讓他們兩公婆能去快快活活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記得極清楚，那天他們問我們：“那你們怎麽辦？”

我靠在大俠身上甜蜜地答說：每一天都是吾們倆的情人節呀。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當年太嫩，話說得太滿，對現實太不了解，對家庭和愛情的處境太過樂觀。

由於種種原因，我和大俠一連幾年都沒有再能一起過過一次情人節。

一直到今年，大俠決定情人節當天飛回來陪我吃晚飯，我開心至極。

“每一天都是吾們倆的情人節呀”這樣的大話我從此再不敢說了。沒有什麽是我理所當然應該得到，沒有什麽是我有理由不必珍惜。上帝用了幾年的時間教給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一切都是祂給我的特別饋贈，哪怕是那些我以為與生俱來的東西比如一個溫暖的家庭一個健全的生命，也完全可以分分鍾離開我永不回頭。

前晚連著做了幾個血淋淋的惡夢，夢中我的若幹親人紛紛受傷痛哭，其中有阿小T的手斷掉，他舉著一團血肉模糊向我走來哭得沒有了聲音，我在夢裏當即暈了過去，而在現實中難過驚悸到乍醒，醒來便止不住地頭疼幹嘔。次日起床，我對孩子們格外溫柔，拉著阿小T的小胖手反複欣賞它的完美無缺玲瓏剔透。送他們去學校的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給孩子遞牛奶，不慎撞了車，還好大人小孩沒有受傷。到了學校，臨走，蹲下身，緊緊抱著他們說，play safe, my babies, mom will be right back。

要去度假了。走之前祝願朋友們情人節、長周末、春節、每一天，都感恩、快樂。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