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狼親狽友》(上部)作者:恩顧 --3

來源: 意隨風行 2012-09-20 22:04:28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77092 bytes)

他家那隻醜死了

  段殺抱著柏為嶼到浴室裏衝個涼,水龍頭沒開太大,蓮蓬頭的水淅淅瀝瀝澆下來,雖然是初夏了,可淩晨時的溫度降低不少,柏為嶼被冷水凍醒了,苦不堪言,費了好大勁才嘟囔一句:“冷死了……”
  段殺摟緊他,抱歉,沒有熱水。
  段殺簡單將柏為嶼的下身清洗清洗,柏為嶼抓著他的手臂,覺得很羞恥,可下半身軟得根本站不穩,整個人幾乎全賴在段殺身上。
  段殺隻能摟得更緊些,抱歉,沒有浴缸。
  回到床上,段殺四下摸摸,新買的小鹿斑比髒了,他揭下床單把柏為嶼直接放在褥子上,柏為嶼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識,手還是緊緊地抓著段殺的手臂。
  段殺用夏涼被裹緊柏為嶼,覺得這小子也就是鬧了點,嘴巴惡劣了點,其實挺招人喜歡,要說哪裏招人喜歡吧?或許是這副皮相挺對自己的胃口,故而鬧騰起來也蠻可愛。段殺不自覺地拿夏威和柏為嶼作比較,越琢磨越覺得柏為嶼怎麽瞧怎麽可愛,夏威醜死了,還盡幹些惡心吧唧的破事,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哪根筋搭錯了,難不成是念書念傻了?
  
  第二天段殺被黑貓警長鬧鍾那類似火警的警鈴驚醒,一掌把鬧鍾拍啞,第一個念頭就是:柏為嶼這欠 操 的!買的什麽玩意兒?
  瞄一眼把被子全搶走的柏為嶼,段殺的起床氣都消了,柏為嶼就露半個腦袋瓜子在外頭,鼻子嘴巴都埋在被子裏,眉頭微皺,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段殺把被子稍稍拉下來一點——小樣兒,這小子的臉還粉撲撲的。段殺忍不住在他臉上輕掐一把,然後起身換上衣服,洗漱一通,從床下撿起被單塞進洗衣機,出門上班去了。
  中午下班回家,柏為嶼還蜷在床上,段殺揉揉他的腦袋,“十二點半了。”再一摸臉,發現他發燒了。段殺淡定地心急如焚了,二話不說下樓到小區診所裏開了退燒藥,回來倒一杯開水,搖搖涼,然後推醒柏為嶼,冷冰冰的說:“吃藥。”
  柏為嶼懨懨地睜開眼,閉緊嘴巴,大有“我就要死在妳床上”的架勢。
  段殺了然,到廚房找出一個勺子,在勺子裏倒點水,把藥片泡進去剁碎溶解,假裝不經意的道:“從鼻孔裏灌進去也一樣。”
  柏為嶼咧開嘴巴:“妳不是人——”
  段殺乘機把勺子插進他嘴裏一斜,柏為嶼悴不及防,咕嚕嚕吞了下去,幹嘔兩聲,有氣無力的說:“我詛咒妳。”
  “請便。”段殺做無所謂狀,遞過水杯。柏為嶼側身半撐起上半身喝了幾口,段殺道:“妳真嬌氣。”
  柏為嶼一愣:“什麽意思?”
  “跟我上過的人,屬妳最……”段殺實話實說,但他忽略了柏為嶼除了那次無意識的一夜情,這次算是第一次做|愛,而且事前事後都淋了冷水。
  柏為嶼把剩下的半杯水潑到段殺臉上,“操 妳 媽 的,妳躺下讓我幹一次試試!”
  段殺抹一把臉上的水,麵無表情,但目光卻不再柔和了,“柏為嶼,妳再鬧!”
  “我就鬧怎麽了?”柏為嶼勉力爬起來,手腳笨拙的套上衣服褲子,搖搖晃晃地忙活了半天,牛仔褲拉鏈沒拉,T恤穿反了,腳底虛浮地往門外走,還不忘轉身氣勢洶洶的豎中指:“姓段的!妳記住,我總有一天弄死妳!”話說完,甩頭欲走得瀟灑,哪想一回頭便撞在門框上,“嗷”的一聲倒下來捂著腦門打滾,看樣子是撞得不輕。
  段殺是真的真的想笑,生生忍下來了,走過去抱起他放回床上,一本正經的問:“撞哪了?給我看看。”
  柏為嶼痛得掉出兩滴眼淚,眉骨上方腫起一個大包。
  “妳消停消停吧。”段殺用冷水浸濕了毛巾敷在他腦門上。
  柏為嶼痛不欲生地呻吟:“我要回家……”
  “回哪?”
  “回家……”
  “哪個家?”
  “裝B堂!還能哪?”
  “柏為嶼,我是為妳才到這裏工作,”段殺替他把毛巾重新擼一把冷水,一字一字說:“這裏才是妳家。”
  這回柏為嶼沒有頂嘴,他捂著敷在腦門上的毛巾,腦袋裏一團漿糊。
  段殺脫下被潑濕的襯衫,換了件T恤,自顧自說:“我是認真的和妳交往,妳有什麽想法妳正經說出來,別無理取鬧。”
  嗚嗚……妳無情妳殘忍妳無理取鬧,我哪裏無情哪裏殘忍哪裏無理取鬧?柏為嶼把跳躍走的思維抓回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嘛?
  段殺將洗衣機裏的床單拿出來曬到陽台去,回到床邊脫下柏為嶼的牛仔褲,“髒,拿去洗。”
  柏為嶼拉住段殺,兩眼帶著血絲,“房子是妳租的,和我沒關係。”
  “房子是我租的,但東西全由著妳挑妳喜歡的……”段殺把毛毛蟲抱枕墊在他的腰後。
  柏為嶼茫然地看看身邊的小鹿斑比們:“我不喜歡這些……”
  段殺一挑眉毛:“全是妳挑的,不喜歡買回來幹什麽?”
  “我……”柏為嶼啞了。
  段殺把木頭人柏為嶼的T恤也脫下來,給他套了件新的T恤,“要在一起總要互相適應一段時間,如果我們合得來,等妳畢業後工作穩定了,我們可以買套自己的房子。”
  買房子?房價好貴啊。找工作?咦,我的畢業推薦表丟哪去了?柏為嶼倒下來盯著天花板,費盡千辛萬苦把撒著歡兒跑遠的思維又抓回來:“在一起?為什麽我們要在一起?”
  “因為我挺喜歡妳的,妳不是嗎?”段殺直截了當。
  “我……”柏為嶼的思維分裂成兩隻小蒼蠅。一隻蹲在陰暗的角落畫圈圈:我不喜歡妳;另一隻旋轉著在半空撒花跳舞:哦耶!他喜歡我!他愛慘了我!
  段殺撿撿髒衣服,一股腦塞進洗衣機,坐回柏為嶼身邊,低頭翻看柏為嶼從超市裏順出來的本市生活指南,問:“點外賣吧,妳想吃什麽?”
  “妳的小雞雞切絲先醃後烤。”
  段殺平靜地看著他,“昨晚沒讓妳吃妳很遺憾嗎?下次做|愛的時候讓妳吃個夠。”
  一陣死寂,柏為嶼咻地把腦袋縮進被子裏,“啊啊啊啊妳是個流氓!”
  段殺忍笑,掛電話點了份披薩,想了想,又點了份芝士條和兩杯鮮榨玉米汁,推推柏為嶼,“妳還要什麽?”
  柏為嶼頹喪無比,“我沒什麽胃口。”
  於是段殺對著電話說:“芝士條不要了。”
  柏為嶼大喊:“要——”
  “妳真麻煩。”段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含著笑意,“不舒服的話,今天別走了,在這休息兩天。”
  
  杜佑山的畫廊派人到妝碧堂量畫的尺寸,柏為嶼不在,楊小空木訥訥地接過清算單,惶恐地發現加上展廳布置費竟然有將近四萬的數目!這筆錢說大不大,但就人情而言,卻是一筆不小的天文數字,楊小空自認自己師兄弟倆人和杜佑山沒有這麽好的交情,何以讓對方無償付這樣一筆錢?
  楊小空不敢和別人商量這事,覺得自己讓柏師兄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他得趕緊把清單還給杜佑山,在畫框還沒開始製作,展廳還沒開始布置前謝絕這個人情。
  騎電動車到村子裏,從村子裏打摩的到大學城,再從大學城坐公車到杜氏畫業,一問店員,得知杜老板在古董行。
  楊小空掉頭打車到古董行,店員小姐說:“不好意思哦,老板去拍賣行了。”
  楊小空苦笑,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怕是自己趕到拍賣行,杜老板又在某某酒店,思來想去,還是拜托店員小姐給杜佑山掛電話約個地點見一見比較穩妥。
  杜佑山接到楊小空的電話很是驚喜,再一聽對方的來意,驚喜又加了一層玩味,假正經地略一斟酌,道:“小空,這個事我們找地方慢慢說,妳不用急,這樣,妳到天元酒店等我,我們吃個飯,邊吃邊聊可好?”
  楊小空一聽“天元酒店”四個字就頭大:不用到那麽高檔的地方去吧?於是一迭聲道:“杜老板,不用吃飯了,我就……”
  杜佑山那頭的聲音傳來:“武甲,天元酒店的日式料理包間定一個。”
  “杜老板,妳聽我說……”楊小空狂汗。
  杜佑山笑眯眯的:“小空,妳到天元的日式料理,就說我定的包間就行,早到了等等我,就這樣,拜拜。”
  楊小空在風中淩亂了:嗚嗚,妳怎麽不聽人說話啊!
  
  段和老師下班後到哥哥的新家認個門,大開眼界了一番,乃至對相處二十幾年的親哥哥另眼相看。走進房門,迎麵而來的是青蛙軍曹掛曆,低頭,腳下放鞋的小地毯是隻豬鼻子,脫了鞋,套上毛絨絨的機器貓拖鞋,走路的時候它會吧唧吧唧響。廳裏擺著天線寶貝伸縮落地燈,沙發墊上印著瑪麗蓮夢露的臉,段和不敢坐,步入廚房參觀一下,除了鍋還是黑色的,整個廚房花裏胡哨,彩色印花碗筷,接吻豬桌布。再看看臥室,嗯,柏為嶼趴在小鹿斑比的懷抱裏,還有一對毛毛蟲抱枕,很好很強大!
  柏為嶼摟著段殺的筆記本玩遊戲,扭頭看到段和,沉默……
  段和看著柏為嶼,沉默……
  兩個人對視了一分鍾後,柏為嶼的臉紅了,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頭繼續玩遊戲,劈裏啪啦開炮把自己的同夥轟得屍骨無存。
  段和也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回到廳裏挪開瑪麗蓮夢露,坐下,接過段殺遞過來的哥斯拉水杯,冷汗淋漓:“哥,這些東西,哪來的?”
  “買的。”段殺露出一臉“這有什麽好問,還能是偷的不成?”的表情。
  段和淚奔:救命啊我哥瘋了!
  段殺補充:“柏為嶼選的。”
  段和吐出一口氣:“妳怎麽讓他買這種東西?”
  “能用就行,難看一點無所謂。”段殺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架起二郎腿。
  何止是難看一點點……段和抹把冷汗,心說還好把夏威留在樓下了,不然他看到這些又有花樣整我了。
  兄弟倆冷場三分鍾,段和問:“妳打算和爸媽說妳們倆的事嗎?”
  “沒。”段殺將煙拿到八爪魚煙灰缸上抖了抖。
  段和喝口水,有點緊張:“妳不說就好。”[zd首發]
  “為什麽?”[zd首發]
  “因為我打算說。”
  “哦,”段殺看著電視,滿不在乎的道:“我告訴奶奶了。”
  “妳!”段和差點吐血:“妳什麽時候說的?”
  “剛才給她掛電話。”
  “她什麽反應?”段和捂住自己脆弱的小心髒。
  “她說柏為嶼像她的初戀男同學,她喜歡的很。”
  段和淚奔:我可憐的爺爺……
  從段殺家出來下了樓,段和頭重腳輕,越想越不安穩。段殺曆來都是一意孤行,先斬後奏,但凡下了決定天皇老子都勸不動,家裏人都習慣了。自己不一樣,當乖寶寶二十多年,要是家裏鬧起來自己可不一定能扛得住。
  夏威蹲在一樓電梯門邊,嘴裏叼著煙,痞痞一笑:“阿納達同學,我等了好久啊。”
  “叫妳和我一起上去,妳自己不願意。”段和拉著夏威的手,心下篤定地想:扛不住也得扛!
  “得了吧,萬一話不投機和妳哥打起來多傷感情。”夏威吞雲吐霧,順手把煙頭丟進垃圾桶。
  段和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段殺為什麽看夏威不順眼!夏威怎麽看怎麽帥,臉型周正,濃眉笑眼的,簡直就沒處找這麽英俊的男人,再看看那柏為嶼,尖臉薄唇,一副刻薄長相,醜死了,也不知道自家哥哥看上他哪一點!
  等一下,這小子哪來的煙?
  夏威毫無自覺性地從垃圾桶裏又挑出一支煙頭,欲塞進嘴裏。
  段和一掌抽飛煙頭,抬腳把夏威踹倒狂踩:“妳給我正常一點,算我求妳!哪學來這麽多破習慣?妳怎麽這麽討厭啊——”
  夏威:“呀,呀咩跌……”
  

 


羊羊仔曆險記[zd首發]

  日式包間裏,杜佑山眯眼端詳著獵物,問:“小空,不合胃口嗎?”
  “嗯,還好。”楊小空心不在焉地含著一小塊三文魚,心說:這麽大的碟子隻有一點點東西,我隻吃了一片就見底了。
  一個偌大的空間,四麵空曠色調淡雅,一側是拉門,拉門斜對著一組櫻花屏風,兩人盤腿在中央的小長桌前相對而坐,實在沒有什麽話聊,楊小空這孩子太悶了,妳不找話題說,他就能啞巴到底。
  杜佑山瞄一眼楊小空放在桌麵上的清算單,問道:“小空,為嶼這次的畫展妳怎麽看?”
  “很驚豔,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楊小空回答得很肯定,“也會吸引許多學生來觀摩學習。”
  杜佑山一笑,“觀摩學習?這個詞用得真讓我哭笑不得,妳知道嗎?曹老如果開畫展,怎麽著也是開在美術館和博物館那種地方,連妳們的院長和文化廳領導都會去參加開幕式……”
  “可曹老是業界的泰鬥。”楊小空反駁。
  “小空,妳還是太小看妳的柏師兄了,”杜佑山悠然往他那挪了挪,“他是曹老目前為止公認的,最為成功的弟子,這兩年連續拿了好幾個大獎,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的畫展,布置在妳們係二樓左側的小展廳也就罷了,還像地下黨活動似的,什麽宣傳都不搞。”說著,伸手掐掐楊小空的臉,戲謔道:“傻小子。”
  傻小子,這說的是柏師兄還是我呢?楊小空捂著臉,下意識退開一點,“杜老板,這個畫展是為嶼的開的,我隻是打下手幫忙而已,不能無故替他收下您的厚禮,”把清算單往杜佑山的方向推了推,“您對於他的畫展有什麽建議,還是親自和他說比較妥當。”
  杜佑山乘機捉住他的手,“妳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妳怎麽不和他說?”
  “呃,為嶼前天下午出去就沒回來了,我怕他知道後會生氣,就先來找妳……”楊小空遲鈍地發現氣氛有一些那啥,但又說不清那啥是啥,“杜老板,妳別靠我那麽近,我這裏擠。”
  “好好好,說妳傻麽,妳還真是,真是……”杜佑山說了兩個“真是”,沒有下文,嬉皮笑臉地搖搖頭,後撤些許,掏出手機按了一陣,遞給楊小空。
  楊小空猶猶豫豫的接過來,“喂?”
  對方傻愣了片刻,驚道:“小空,妳怎麽用杜佑山的手機?”
  楊小空也是一愣:“為嶼?”
  “叫我師兄!”
  “哦,哦,柏師兄,我和杜老板在一起吃飯。”
  柏為嶼啞了三秒,問:“妳們倆?單獨?”
  “嗯,怎麽?”
  柏為嶼提高嗓門:“小空,不要喝酒!”
  杜佑山冷眼:喂喂,柏為嶼,妳什麽意思?
  楊小空抓抓腦袋,一頭霧水:“哦,沒喝。”
  柏為嶼關了筆記本的音量,握緊手機嚷嚷:“杜佑山那家夥聲名狼藉,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妳小心點……”
  杜佑山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手機:“柏為嶼,是我。”
  柏為嶼立即軟下口氣:“啊呦,杜老板,妳好妳好……”
  杜佑山心下冷笑,但表麵上還是盡量笑得和藹:“是這樣的,我不是和妳商量過關於畫展的事嗎?”
  “是啊是啊,怎麽了?”
  “剛才小空拿著清算單來找我,說要全部退給我,妳也是這個意思?”
  “啊?誰讓他自作主張了?”
  “我可勸不動他,妳和他說說。”杜佑山又把手機交給楊小空。
  柏為嶼將楊小空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妳怎麽回事啊?杜佑山今天掛電話和我談過這事了,以後我的畫展所有費用都由他讚助,我畢業後要和他的畫廊簽十年合約的!咩咩,壞我的事我揍妳哦!”
  楊小空被訓得暈暈乎乎的:“啊?十年?為嶼,妳一畢業就要賣身啊?”
  “廢話!妳知道和杜佑山合作的都是什麽級別的畫家嗎?我一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他想買我我都笑死了,幹嘛不賣?”柏為嶼頓了頓,補充道:“雖然杜佑山是個人渣,但他的畫廊是行內最高端的,妳懂嗎?”
  杜佑山額上青筋一跳:柏為嶼,妳是不是以為我聽不到妳在說什麽?
  柏為嶼還真的以為杜佑山聽不到,碎碎念道:“好了,妳吃完飯馬上回去,妳長那副羊樣,狼看到妳不咬就見鬼了!”看看時間,繼續說:“現在還早,坐公車到大學城,然後打的回去,我的事妳別管了。”
  楊小空喃喃道:“我不是怕妳欠人情嘛……”
  “人情個頭!畫商和畫家是互利的,妳以為我白占他便宜?妳以為他把我炒火了當擺設?這些隻不過是他的前期投資而已,他是生意人,傻的啊為我做賠本買賣?以後有什麽事妳先問問我,別自以為是,傻小子!”
  掐了電話,對上杜佑山嘲弄的眼神,楊小空苦笑:“對不起,杜老板,我多管閑事了。”
  杜佑山把清算單折成一個方塊,塞進楊小空的口袋裏,“別弄丟了,交給妳師兄,不然他又要訓妳了。說來,他這麽訓妳妳也不惱,還真是好脾氣呢。”
  楊小空不惱,但還是十二萬分鬱悶,淡淡道:“唔,是我的錯,他訓我應該的。”
  杜佑山什麽都不吃,支著桌麵在楊小空身側近距離看著他,有一句沒一句地道:“為嶼自謙了,他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還有曹老的提攜,我料定他在十年之內就會成為行內的中流砥柱。”
  楊小空抬眼看著杜佑山,“是嘛?師兄真厲害。”
  “不用羨慕別人,妳也可以。”
  “我?不可能。”楊小空沒什麽自信。
  “別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隻要妳的東西還像樣,別太說不過去,把妳捧成大腕我不敢打包票,捧個火還是有信心的。”杜佑山的笑容曖昧得夠味。
  楊小空傻愣愣地盯著杜佑山,“啊?”
  “別啊了,傻小子,”杜佑山輕浮地拍拍楊小空的臉,說出來的話再赤|裸不過了,“隻要妳都聽我的,等妳畢業的時候,我能讓妳的名氣超過柏為嶼。”
  “啊?”楊小空皺著眉,費盡千辛萬苦也無法消化杜佑山的話。
  流氓杜得意忘形地上下打量楊小空,越看越心癢。狼類屬性的下半身動物麵對綿羊這樣天生招人欺負的生物,根本沒法把持住狼吃羊這個千年不變的生理本能——不,應該叫自然規律。杜佑山吞口口水,手心裏滲出微微的汗:楊小空的眼眸黑幽幽的,莫名帶著一股子無辜相,嘴唇飽滿濕潤,讓人忍不住去聯想色情的東西,恨不得咬一口嚐嚐滋味兒。杜佑山沒有什麽自控能力,他想咬,就先咬了再說,於是忽然探身捏住楊小空的下巴,在對方唇上輕咬了一口。
  楊小空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不迭地推開杜佑山一骨碌從塌塌米上爬起來,神經質般抓抓嘴唇,似乎要把那個吻抓下來。
  杜佑山“嗤”地一樂,“小空,別這麽害羞,妳聽我說……”
  楊小空的臉後知後覺地紅了,喝道:“妳幹什麽?”
  “小空,我挺喜歡妳,”杜佑山厚著臉皮站起來逼近過去,“妳聽我的話,我會給妳好處的。”
  “妳!妳!我,我……”楊小空震撼得暫時失去語言能力了,瞪著一步步靠近過來的杜佑山,不由毛骨悚然,扭頭推倒拉門——是推倒,不是拉開,逃命似的逃出去,轉眼不見蹤影。
  杜佑山愕然片刻,摸摸自以為成熟英俊的臉孔,頗有怒意:“至於怕成這樣嗎?”
  楊小空電梯都不等,一頭往安全出口跑下去,經過一樓大堂的時候,看到杜佑山的保鏢武甲站在酒店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快五月份的天氣了,武甲還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唯獨他猶如靜止了一般存在著,在熱鬧溫暖的燈光下看著十分瘮人。
  楊小空頭皮發麻,掉頭往回跑,繞過幾道晃眼的走廊,橫穿過一樓咖啡廳,四下找不到後門,他尋思著是不是該報警?但又一想:人家什麽都沒做,報警該說什麽?還是從陽台上爬出去好了!想著,不顧眾人訝異的目光,拉開咖啡廳的陽台推門——
  武甲幽靈般出現在那兒,似乎很悠閑地等著,手裏捏著一支煙,煙頭忽明忽暗的,朦朧的煙霧在夜色中兀自流露肅殺之氣。“楊先生,杜老板吩咐我送您回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把黑框眼鏡摘下來,掃了楊小空一眼,漂亮雙眸中有一抹不明所以的柔情幽幽流轉,但冰封的麵龐上依然是凍得掉冰渣,越發顯得威懾力十足。
  楊小空腳底發軟:遇到鬼了,像恐怖片一樣!
  武甲輕而易舉地扳住楊小空的肩,漠然平視著驚恐萬狀的獵物,語氣柔和的道:“楊先生,我隻是送您回去。”
  楊小空急迫地搡他一把,“放開!我不跟妳走!妳再拉著我我叫保安了!”
  武甲用力扣緊他的肩骨,單手拉過來,轉個身關上陽台的推門,低聲道:“楊先生,妳也許不知道,這家酒店的老總和杜老板是朋友,杜老板在這裏說話很有分量的。”
  好脾氣如楊小空,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他毫無章法地揮出一拳打向武甲門麵,怒道:“妳別太過分!”
  武甲則輕輕鬆鬆地側身一避,扣住他的手腕,好聲好氣地勸道:“請您不要誤會,杜老板真的隻是叫我送妳,如果沒有服從他的命令,他發起脾氣來我很為難的。”
  “誰信妳啊?我自己會走!”楊小空奮力掙紮,無奈完全不是武甲對手。武甲隻用一隻手就將他牢牢控製住,兩個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楊小空意外地扯開武甲的西裝,一把槍赫然暴露出來。
  楊小空盯著那把槍,僵僵地卡殼住了。
  武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右肋的槍袋,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真心誠意地安慰:“請您別害怕……”
  不害怕才怪啊——楊小空從沒有見過這種架勢,驚慌失措中在他手臂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忙腳亂爬出陽台的欄杆,一頭紮進草叢裏。
  武甲扣上西裝掩蓋好肋下的槍袋,整了整領帶,將黑框眼鏡插進上衣口袋,輕巧地躍出陽台,手刀擱在楊小空的後頸上,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地恐嚇道:“楊先生,您再不合作的話,我隻能把妳打暈了。”
  楊小空不敢大喊,嗚咽道:“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啊咧……總算一整章都是楊小空了,他好龜毛哦……

 


白教授,救救我!

  武甲真的隻是奉杜佑山之命送楊小空回工瓷坊而已,但楊小空不是這麽認為,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自己能安全脫逃,故而從酒店側麵走到地下停車場的一路上楊小空都在死命蹦躂,嚷嚷道:“放開我!我自己可以坐車回去……”
  走下燈光昏暗的停車場,森森陰氣撲麵而來,楊小空幾乎要絕望了,卻見一輛極度眼熟的陸虎正緩緩調整角度開進空車位裏,再一看車牌,楊小空眼淚都快飆出來了!車上下來一個人,他想都沒想就大喊:“白教授——白教授——”
  白左寒頓住腳步尋聲望去,看到楊小空和武甲,訝異不已:“妳們?”
  武甲不慌不忙地打招呼:“白教授,您好。”
  白左寒幾步走過去,笑容滿麵的,“呦,武甲今天沒戴眼鏡啊。”
  武甲把眼鏡拿出來戴上,“謝謝白教授提醒。”
  楊小空拉住白左寒:“白教授,妳去哪?我,我和妳一塊走。”
  白左寒一愣:“怎麽了?”
  楊小空語無倫次的道:“白教授!我和妳一起,我和妳一起!妳叫他放開我!”
  “妳們玩兒什麽呀?”白左寒失笑,抬手揉揉楊小空的腦袋,“武甲,放開他吧,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武甲將楊小空往自己這裏拉過來:“不好意思,白教授,杜老板吩咐我送楊先生回去。”
  “我不和他回去!”楊小空瞅到武甲陰沉的臉色就犯怵,帶著哭腔求道:“白教授,妳別讓他把我帶走!求妳了白教授!救救我啊——”
  “怎麽和綁架兒童似的?”白左寒攬過楊小空,怨道:“武甲,小空都被妳嚇成這樣了!”邊說邊掏出手機撥通杜佑山的電話:“佑山,我在停車場遇到武甲和小空,真是,妳搞什麽?”
  杜佑山聞言一窒,忙解釋:“左寒,我隻是叫武甲把小空送回去而已,我和他可能有點誤會。”
  白左寒一笑:“得了吧,我還不知道妳?別給我裝無辜,我告訴妳,小空好歹是我學生,妳別亂鬧笑話。”
  杜佑山哭笑不得,“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可我真的隻是叫武甲送……”
  “行行行,人家沒長腿一定要勞駕您?”白左寒調笑道:“勞您關心,我送,成不?”把手機放在武甲耳朵旁邊,“喏,聽聽妳主人的最新指示。”
  武甲聽了兩句,淡然道:“不好意思,杜老板。”杜佑山嘰裏呱啦又罵了一通,武甲依然是平靜的道:“不好意思,杜老板。”
  白左寒把手機收回來,拍拍楊小空,“行了,我剛好要去酒店,妳和我一起去吧。”
  “我剛吃過……”楊小空扯著白左寒不放。
  “那妳自己回去?”
  楊小空噤若寒蟬的離武甲半米遠,連連搖頭:“不不,我和妳一起去。”
  武甲低頭揉揉手臂,發現自己被咬出血了,有點疼。
  楊小空寸步不離地跟著白左寒小跑出停車場,回頭看了武甲一眼,覺得他既可怕又可憐。
  
  白左寒在電梯裏重新打量楊小空,忽然笑了。
  楊小空被笑得發毛,摸摸自己的臉,又往左右看看,問:“白教授,您笑什麽?”
  白左寒把楊小空頭發上的樹葉撿下來,呼嚕整齊他的頭發,“我還真沒發現妳小子的模樣挺招人待見的,杜佑山怎麽妳了?”
  楊小空耷拉著腦袋,“白教授,您別提了。”
  白左寒調侃道:“說說看,我替妳報仇。”心下想:大不了就是摸了一下親了一下,要杜佑山真的把他上了,他也跑不了這麽歡暢。
  楊小空耳朵都紅了。
  “那什麽,給妳提個醒,我到上麵那層的夜總會應酬,裏麵非常淫|亂,妳得有心理準備,”白左寒轉移話題道:“我那幾個朋友呢,都是財大氣粗的,興趣和杜佑山差不多,手腳都不太幹淨……”
  “啊?”
  “啊什麽?”白左寒在楊小空臉上摸了一把,“大老爺們的,摸一下又不會死。”
  楊小空捂著臉退到電梯角落,淚奔:嗚嗚,這就叫剛出虎口又入狼穴吧啊啊啊——
  皮膚不錯,手感很好!白叫獸忍笑道:“別怕,我和他們說妳是我的人,他們不會動妳的。”
  妳是我的人,妳是我的人,妳是我的人……楊小空兩眼空洞:今天這是怎麽了?遇到的都是什麽破事啊口胡!
  跨出電梯,白左寒特意回頭問楊小空:“會不會喝酒?”
  “會……”楊小空說完,腦門上滑下一滴冷汗:啊咧,柏師兄特地囑咐我不要喝酒的!
  “很好!”白左寒搭住楊小空的肩膀,“酒量怎麽樣?”
  “呃……呃……”
  “和老師說實話!”白左寒抖擻出一派為人師表的模樣,真誠和藹地盯著楊小空,那口氣就像在問學生: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和老師說實話!
  楊小空瞬間被征服,實話實說:“半斤白酒吧……”
  白左寒立即對他刮目相看:“小樣兒,挺厲害,等會別人叫我喝酒,妳一定給我擋著!”
  楊小空很為難:“白教授,我……”
  “老師拜托妳這一點事,妳都不肯幫忙嗎?”白叫獸星星眼。
  楊小空被星星砸得一陣眩暈:“好吧……”
  白左寒的酒量差勁無比,這是眾人皆知的事了,而他醉酒後逢人便撒嬌親嘴也是大家娛樂的必點菜色,這時若是有什麽人要把白叫獸剝成白斬雞為所欲為簡直是易如反掌。雖說白左寒不是很在意一夜情,但畢竟我上別人和別人上我是兩碼子事,況且酒後出醜也不光彩,還是能不喝就不喝。
  夜總會的特殊口味包廂裏群魔亂舞,小舞台上的人在跳什麽舞,楊小空不知道,也不敢多看,畏畏縮縮地躲在白左寒身邊。白左寒的狗友們都欺生,一個個圍著楊小空灌酒。楊小空沒見過世麵不會推辭,乖乖地照單全收,暈乎乎地喝下無數杯,周圍人哄笑道:“左寒,妳的小男朋友挺厲害啊!”一隻隻鹹豬手伸過來在楊小空臉上肩上東掐掐西摸摸。
  白左寒拍開眾鹹豬手,“都給我散開,人家還純著哪!”
  楊小空苦著臉:“白教授,什麽時候能走?”
  包廂裏妖光閃爍,音樂震耳欲聾,白左寒大字形灘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盯著台子上的鋼管舞表演,嘬一口蜜桃汁,靠近楊小空耳朵喊:“妳說什麽?”
  “什麽時候回去?”楊小空聲嘶力竭地喊。
  “他還沒脫光呢!”白左寒也聲嘶力竭地喊回去。
  台子上那個男女不分人鬼不分的人,亂發下一張小臉畫著煙熏妝,大眼睛在閃光燈下四處拋媚眼,長腿油條似的繞著鋼管甩來甩去,挪著挪著把下身的裙子一扯,從台上丟下來。
  楊小空真怕那裙子砸到自己,忙縮脖子躲避,不想裙子偏偏長了眼睛似的飛過去蓋在他腦袋上。
  楊小空黑著臉把裙子抓下來:好惡心!
  旁邊的人一擁而上拍打楊小空,酒杯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楊小空硬著頭皮又喝下幾杯,開始頭暈反胃,抱著白左寒的腦袋大喊:“白教授!我們走吧!我不行了!”
  白左寒眉花眼笑地抓著那條裙子揮舞著:“他還沒脫光!”
  “白教授,妳醉了。”楊小空嚴重內傷。
  “亂講!人家沒有喝酒!”白左寒拋了個媚眼。
  “白教授,妳今天這是怎麽了?”我的白蓮花啊——妳到底是怎麽了?楊小空悲痛欲絕,恨不得從三十多層樓跳下去!
  再看那台子上的人,把網襪一點點褪下來,露出亮光閃閃的丁字褲,褲子下某個器官的形狀凹凸有致地呈現出來——楊小空痛苦地捂住眼睛扭過頭去不忍再看,他終於可以確定那人是男是女了。
  那個可怕的人做貓女狀——不,做貓男狀爬下台子,拎著一瓶馬爹利,扭動著趴在一個看客身上呢喃細語,倒了一杯酒遞過去。那看客不接酒杯,上下其手將貓男摸了個遍,最後隔著透視裝在他的乳|頭上捏了一把,掏出一張鈔票塞進他的內褲裏。貓男媚笑著把酒喝了,換下一個去討錢。
  楊小空快要吐了,緊張地拉扯白左寒:“白教授!我們快走吧!再不走他就來了!”
  白左寒的目光隨著貓男移動,興致勃勃的道:“我就等著他來呢!”
  楊小空幾欲崩潰,隻差沒有掉眼淚:“白教授,我求妳了,走吧……”
  “別吵,”白左寒拍拍他的臉:“乖,我摸到他就走,妳不讓我摸他,我就摸妳!”
  楊小空對平素溫文爾雅笑如春風的白叫獸的人品是徹底絕望了!想留留不得,貓男馬上逼近過來了,想走也走不得,天曉得杜佑山那帶槍的死人臉保鏢會不會在門口等著,楊小空無比糾結,趁白左寒沒留意,往他的蜜桃汁裏倒了一小杯葡萄酒。
  貓男在一片叫好聲中挪到楊小空坐的沙發上來了,楊小空死命往白左寒那兒擠,心下聲淚俱下的控訴:今天是不是忌出行啊?忒恐怖了!
  貓男舔舔嘴唇,帶著一股子香甜混著酒精的味道,勾住楊小空的脖子。楊小空把腦袋都擠進沙發裏了,能躲那張臉多遠就躲多遠,口裏念叨著:“走開走開!”
  “喝酒~~”貓男在他耳朵邊嬌嗔:“老板,妳喝了酒,人家什麽都聽妳的~~”
  楊小空將貓男推開一點,被那難聞的香氣熏的頭暈眼花,近距離看看那人:很年輕的一個男人,或許隻是個男孩,五官玲瓏,脖子和手腕都很纖細,皮膚白皙,左臉頰上有個酒窩,在厚厚的粉底下顯得很生硬。
  他想起了樂正柒。這個人,估計和樂正柒差不多大。
  貓男露出白白的牙齒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向他身下摸去,嗲聲說:“不喝酒就給點意思嘛~~”
  楊小空接過酒杯一口把酒喝了,從褲兜裏掏出一大把錢,沒有塞進貓男的內褲裏,而是塞進他的手裏。
  和那些大款們嶄新的百元大鈔不同,貓男手上拿著一大把亂柒八糟的零錢,乍一眼看過去有三、四張五十塊,零鈔若幹,甚至還有幾個硬幣。
  氣氛不太對勁,大家都不起哄了。
  貓男抓著那一把零鈔,僵在當場。
  白左寒不笑了,他突然良心發現,發覺自己把學生帶到這種地方來是件極不道德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鬱卒的通知:
今一覺醒來突然發現右耳聽不到聲音,嚇死老百姓了,請了假一路號哭著我還年輕啊怎麽就聾啦直奔醫院,結果隻是發炎了,起因不明。(我很悲催的,誰都不許笑!)。醫生說熬夜、過勞、天氣緣故造成虛火旺盛或許是原因之一,掛個瓶吃點消炎藥應該就會好。我體質很虛弱,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一米六隻有八十幾斤,風吹欲倒(不過這是好幾年的惡疾,和熬夜碼字沒關係)。總之娘親大人心疼了,勒令我好好休息,每天十點睡覺。(她心疼人的表現就是耗時持久的痛罵和直撲我門麵而來、讓我應接不暇的大力金剛指- -||||)
★:也就是說,以後我更新速度會減緩,沒法保持日更,等狀況好一點兒,會盡量加速的。
開學這段時間白天得上課,中午也沒處休息,隻能晚上回來熬夜碼字,不止小說,我明年要畢業了,還麵臨數萬字論文和欠了一屁股的作業。話說想當年,我以為自己是文思如尿崩的打字高手,暑假這段時間和幾個作者參與了拚文活動後,每次都以時速八百字完敗,這才發現其實我真沒用,好討厭哦……一章四千多字,我得打五、六小時,我好恨時速兩千三千字,總是無情嘲笑我的某某某某(#‵′)凸(我沒點名點姓啊!)
廢話那麽多,中心思想就是那啥,★:希望大家諒解,抽打我的時候溫柔一點……內牛滿麵,好抱歉~(>_<)~頂著不鏽鋼高壓鍋遁走……

 


白斬雞之吻

  白左寒妄圖亡羊補牢,當機立斷把楊小空拎出那個淫|亂窩。楊小空在電梯裏垂著腦袋,喃喃道:“對不起,白教授,讓您掃興了。”
  “行了,給我閉嘴。”白左寒恨恨地喝著從夜總會順出來的半罐蜜桃汁,咂巴咂巴嘴裏的甜膩,怎麽喝怎麽不對味,不過他心裏煩躁得很,也沒心思去計較。
  楊小空惶惶不安地問:“白教授,妳生我的氣嗎?”
  “楊同學,妳一口一個白教授,是不是諷刺我?”白左寒覺得這個時候聽到別人這麽叫他尤其刺耳,揮手拍了楊小空一下,腳步有點趔趄。
  楊小空沉默。
  一路尷尬無言。白左寒開了一會兒車,打個酒嗝,驟然大怒:“媽的,是誰在我的蜜桃汁裏加酒?”
  楊小空怯怯道:“白教授,對不起,我,我就加了一小杯葡萄酒……”
  白左寒氣得鼻子都歪了:“楊小空!妳活膩了吧?”
  “我……隻是想讓妳早點回家……”楊小空哭喪著臉:“妳沒事吧?”
  “妳小子行啊,敢陰我!”白左寒搖搖手,喘著粗氣說:“沒事,我沒醉!”
  他確實沒醉,意識還是清晰的,勉強又開了十幾分鍾,酒的後勁逐漸上來,頭越來越昏,眼前錯影,車開得東斜西扭,楊小空提心吊膽地勸道:“白教授,不然把車停在路邊,打車吧。”
  “不行!”白左寒直勾勾地盯著楊小空,嫵媚地笑著撫摸方向盤,嗲聲嗲氣的說:“我不能把我的咪咪虎丟在路邊,它怕生!”
  咪,咪,虎……楊小空冷不丁打個哆嗦,心說:可憐了這威風的陸虎,我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我的心情……
  咪咪虎駛出市區進入遠郊,路上的車愈發少了,開進山路時已沒有路燈,柏油路兩邊都是菜地,寂靜的夏風輕撫,淩晨一點多,四方遙遠的地方都亮著零零散散的燈光,月亮籠在雲裏,找不到它的方位。離工瓷坊還有一段距離,楊小空犯困,頭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白左寒搡搡他,“我放歌好不好?”
  楊小空挪了挪,換個舒服的姿勢,“嗯,好。”
  白左寒打開音響,轟轟烈烈地放出“嘻唰唰”。
  楊小空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抗議:“白教授,換一首歌吧!”
  白左寒一臉不情願地換了,換出一首“super star”。
  楊小空真是對白教授的品味無語到極點,“白教授,再換一首好不?”我不信,妳一定有肖邦或者莫紮特!
  白左寒一扁嘴,桃花眼水靈得要掐出水來:“我就喜歡素噴死大,不行嗎?”
  楊小空無力地偏頭看向一團漆黑的窗外:“可……可以……請您開車看著前麵,求您。”今天才發現地球好可怕……
  咪咪虎車頭一歪,跌下狹窄的柏油路,竄進甘蔗地裏,喀啦啦撞倒一大片甘蔗,白左寒一踩刹車,熄了火,趴在方向盤上。
  楊小空驚魂未定地穩下身子,推推白左寒:“白教授,妳沒事吧?”白左寒沒應,楊小空心慌慌,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摸索白左寒的腦袋,“白教授,妳受傷了嗎?”
  白左寒猛然抬頭,說:“到了!”轉身拉開車門往下走,“南河~~我來啦~~”
  楊小空追下來拉住白左寒:“白教授,這裏是甘蔗地!”
  白左寒一腳深一腳淺地扭秧歌:“南河~出來接客~~哎呀……”撞上根粗甘蔗,一頭栽倒在田裏爬動,囁嚅著:“小柒,妳幹嘛打我……”
  楊小空俯身去扶白左寒:“白教授,求您了,別鬧了!”
  白左寒順勢攀上楊小空:“妳是誰?”
  “我?白教授,我是楊小空。”
  白左寒摟著楊小空滿地打滾,傻笑:“小空,小空哥,親個嘴兒!”
  楊小空避開白左寒的章魚嘴,當真是無可奈何了:白教授,我叫您哥,求您饒了我吧!您比杜老板還可怕!
  白左寒將楊小空按在地裏,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比劃,“小空哥,讓我親個嘴兒,就親一個,就一個!”
  楊小空扳開白左寒的臉:“白教授!妳喝醉了!”
  白左寒冷哼一聲,一派教授威嚴地厲聲喝道:“楊小空!”
  楊小空一愣:“妳清醒了?”
  白左寒狗皮膏藥狀粘上來撒嬌:“老師想和妳親個嘴兒都不行嗎?嗚嗚……”
  楊小空卸了力氣攤開手,自暴自棄了:“親吧親吧!”活了二十多年都沒人要親我,全趕到今天來排隊親了!
  白左寒含住楊小空的嘴唇,吭哧吭哧吮了幾口,砸吧砸吧嘴,覺得滋味兒不錯,聖顏大悅:“小空哥,換妳親我!”
  楊小空抹抹嘴巴,僵硬地掏出手機:看來白教授是沒完沒了了!掛電話給魏師兄,求他來救我吧!
  手機一亮起來,還沒等楊小空按號碼,白左寒劈手奪走手機一揚手拋出去,“換妳,妳親我!”
  “啊我的手機……”楊小空掙紮往手機飛走的方向爬了半米,被白左寒拖回來死死壓在身下。楊小空終於忍無可忍,吼道:“白教授!妳再不放開我我揍妳了!”
  白左寒的動作果然停下來。雙方僵止了半分鍾,楊小空大大鬆了口氣,正要爬起來去找手機,卻聽白左寒抽抽噎噎的哭了:“妳打我……”隨即搖頭擺尾地纏住他,“小空哥,妳打我?妳忍心打我?妳好狠心啊,妳要打老師嗎?”
  楊小空一頭栽倒,捶著泥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白教授,妳到底要我怎樣啊?”
  “妳親我妳親我,我都親妳了!”白左寒跨坐在楊小空腿上,天真無邪的歪著腦袋。
  “我親,我親,”楊小空欲哭無淚,隻好將錯就錯地順著他:“我親完妳就聽話,手機借我給魏師兄掛個電話,好不好?”
  “好~~”白左寒兩爪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做虔誠的少女狀。
  楊小空百般無奈,微微發顫著吻上了白左寒的唇,心髒狂跳,呼吸換氣都要停止了。
  白左寒人如其名,給人一種白淨且文雅的公子哥兒的感覺,自打他留學歸校後,美術學院頭號才子加頭號帥哥的名號十年如一日的戴在他頭上沒摘下來過,可以說是氣質美貌兼備的一個完美男人。
  楊小空大一上基礎泥塑課認識白左寒,那時他隻有二十五、六歲,還是個講師,上第一堂課就拋出一句:“我就不浪費時間多說理論了,學校發的那本書妳們有興趣的話自己看,雖然是我寫的,但我說的都是廢話,紙上談兵!”然後 操 起泥塑刀擼起袖子大刀闊斧地給學生做示範,粘爛的黑泥與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看了覺得刺眼又有點心疼,形容得矯情點,白左寒就像一朵清寒的白蓮花,遠觀而不可褻玩,他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又永遠神秘而虛遠。
  楊小空和他恭敬且淡漠地保持了五年師生關係,見麵的時候楊小空會喚聲:“老師好。”白左寒也微笑應聲:“妳好。”但他幾乎每個係都有上過課,隻雕塑係就幾百人一屆換一屆,每天這樣和他打招呼的學生太多了,要不是楊小空考研時向他請教許多東西,後來又成了魏南河的師弟,白左寒根本不記得這個學生的名字。
  楊小空一夜之間顛覆了五年來關於白教授的印象,麵紅耳赤的道:“親完了,手機給我。”
  白左寒眨巴眼睛,“沒親。”
  “親了!”楊小空抓狂。
  “舌頭沒有伸進來咩~~妳敷衍老師!”白左寒委屈地眨巴出一顆好大的眼淚。
  楊小空急了,摟住白左寒惡狠狠地吻上去,這一吻便如幹柴烈火般怎麽也分不開了,白左寒把舌頭伸進楊小空嘴裏,楊小空徒勞地抗拒了片刻便打開城門任由對方攻城掠地。白左寒纏著他的舌頭,含住他的唇吮咬,輕喘換氣,粗暴過後化為無法抗拒的柔情,細細碎碎的吻撩人心智,他翻身把白左寒壓在自己身下,明明有機會脫身卻怎麽也舍不得逃走。他不住摸他的臉,他下意識抱緊他,他教他怎麽接吻,讓他的身體第一次情動。
  不知什麽原因,這一片望不到頭的甘蔗林始終沒有人來收割,秋末甘蔗最甜的時候常有人偷砍幾根吃,但更多的還是一根根站在原地繼續等待收成,等過冬季,春天,迎來了初夏,它們養幹了水分,不再甘甜可口。甘蔗林裏浸透了枯萎蕭索的空氣,而泥地上新草蓬勃濕潤的氣味卻那麽矛盾又清晰。楊小空抱著安靜下來的白左寒,卻不再打算給魏師兄掛電話求救。
  後半夜,烏雲密布,有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到的細雨撫上臉龐,楊小空側身撐在白左寒身上擋住細雨,身邊的甘蔗圍起一個窄小的天空,尋不到星星,透不出一絲月光。白左寒鬧得累了,把臉埋在楊小空的肩窩裏,楊小空聽到他在呢喃:“沒意思……”
  楊小空抬起手,猶豫了片刻,順著白左寒柔軟的頭發摸了摸。
  白左寒說:“做人真沒意思……”
  楊小空心底微微刺痛,柔聲問:“白教授,下雨了,我們回車裏好不好?”
  白左寒不安穩地蹭動著換個舒服的姿勢,吻吻楊小空的下巴,他反反複複地念叨著:“我再也不拖累妳了,妳回來,我什麽都聽妳的……”
  楊小空緊了緊手臂,不再說話了。
  
  清晨,白左寒被鳥叫聲吵醒了,爬起來坐在甘蔗地裏茫然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與現代接軌的事物,雖說每次他酒醉後醒來的地方都不靠譜,但這是最玄幻的一次!
  推醒身邊的睡美人,白教授一臉嚴肅:“我們穿越了!”
  楊小空揉揉眼睛,還沒說話臉先紅:“白教授,前麵半公裏就是工瓷坊了,妳還醉著嗎?”
  “我……”白左寒說了一個“我”字,卡殼住了,自己醉酒後什麽洋相都出,魏南河還拍過DV給他看,希望他引以為戒。
  楊小空垂下眼簾,手往左邊一指:“白教授,妳的咪咪虎在那裏。”
  白左寒臉上掛不住了,站起來繞過一片甘蔗林,看到他的咪咪虎車門大敞地蹲在一灘東倒西歪的甘蔗中。
  前後左右查看一番,發現咪咪虎沒有什麽大傷,白左寒朝楊小空喊:“快走!有人來就麻煩了!”
  楊小空埋頭在甘蔗地裏尋找他的手機,“我的手機不見了。”
  白左寒不耐煩:“手機幹嘛到處亂丟?”
  楊小空直起腰盯著白左寒。
  白左寒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看我幹什麽,又不是我丟的。”
  楊小空平靜地說:“就是妳丟的。”
  “胡說!”白左寒心虛地狡辯,“我幹嘛丟妳手機?”
  楊小空正欲隨便編個借口解釋,以免讓雙方尷尬,轉念一想:別的方麵吃點虧沒什麽,這方麵自己可千萬不能做冤大頭!要是昨晚的事一點兒都不讓白左寒知道,今後兩個人就又是不溫不火的師生關係了。於是實話實說:“妳要我親妳,我不親,妳就把我手機丟了。”
  白左寒張大嘴,啞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是作孽,活生生寫出一朵如此齷齪的白蓮花……

 


遺失的清算單

  “清算單。”柏為嶼朝楊小空伸手,所有項目要憑那張清算單接收。
  楊小空把口袋都掏出來,抬起一雙無辜的眼睛,囁嚅:“不見了。”
  柏為嶼掐住他的脖子搖晃:“師弟!妳整我!”
  “柏,柏師兄,我真的……”楊小空解釋了一半,恍然大悟:“我知道在哪了!”
  “在哪?”
  昨晚和鈔票一起塞給那個貓男了!楊小空一陣眩暈,吐氣困難:“為嶼……我給妳弄丟了……”
  柏為嶼晴天霹靂狀,撒下楊小空,蘭花指:“妳騙人!”
  楊小空把他翹起來的小拇指按回去,苦笑:“真的。不就是一張清單嘛,又不是支票,妳掛電話給杜老板,讓他給妳再簽一張不就行了?”
  柏為嶼抽出幾張紙巾擤鼻涕,擤完把鼻涕紙揉成一團惡狠狠地砸向楊小空,“盡給我惹麻煩!”低頭撥通杜佑山的電話,“喂喂,杜老板妳好,我是柏為嶼,那張清算單被小空弄丟了,對對,這小子挺糊塗。您再簽一張給我,不然工人們沒個底單不好交接……呃?啊?”
  楊小空下意識後退一步,“怎麽?”
  柏為嶼掛掉電話,目光很是矛盾:“他說,請妳去找他拿,今晚,老時間,老地方。”
  楊小空驚惶了片刻,反倒微笑起來:“好,我找他。”
  柏為嶼拉住他,“妳是不是不想去?”
  “不想去。”楊小空說完,頓了頓,加重語氣:“非常不想去。”
  柏為嶼憤然“呸”一聲,攬住楊小空道:“不想去就不要去!大不了我和他拆夥!”
  楊小空深深地望著他:“柏師兄,我想起妳常說的一句話。”
  “什麽話?”
  “莫裝B,裝B遭雷劈。”
  柏為嶼搡他一把,急道:“妳小看我?我是為了自己利益出賣兄弟的人嗎?”毅然決然地往妝碧堂走,“我就一個師弟,送去給他欺負?做夢吧他!小空,過來幫我做畫框。”
  楊小空不自然地耙耙額前的碎發擋住眼裏的笑意,“妳自己做,我要去看書。”
  柏為嶼嚎啕:“師弟,妳好狠的心啊!我還在發燒!”
  楊小空撫上他的額頭,露出驚疑之色,一連串追問道:“妳不是和段殺出去玩了嗎?感冒?天氣這麽熱妳怎麽還會感冒?妳們去哪玩了?”
  柏為嶼揉揉鼻子,“我沒和段殺在一起!我和夏威……去遊泳了!”
  “遊了兩天三夜?”可以橫跨台灣海峽來回遊一趟了。
  柏為嶼點起一支煙,強裝鎮定地擺出一副師兄的派頭:“問什麽問?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白左寒到工瓷坊後就趴在魏南河的床上呼呼大睡,毫不客氣地一覺睡到午飯時間都還不起來,一身的泥全帶到床單枕頭上,恨得魏南河牙癢癢的:“我總有一天把他剝光了銬起來上皮鞭滴蠟燭捅狼牙棒!”
  楊小空瞻仰他的大師兄:“捅狼牙棒?”
  魏南河幹咳一聲轉移話題:“我去給小柒送點心,白教授醒了的話請他下樓去吃飯。”
  樂正柒晚上睡覺常常嚷骨頭疼,去醫院檢查又沒什麽毛病,醫生說是肌肉和骨骼生長趕不上發育的速度,正常現象,多補充營養就行。早餐晚餐在家吃得盡量豐盛,可午餐何其重要,偏偏不知道樂正柒中午在外頭吃些什麽垃圾食物,小孩不等下午下課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回來暴飲暴食,一個沒看住又捧罐漿糊吃得津津有味。魏南河為避免小孩挨餓,每天多給他十塊零用錢,過了兩天問他買些什麽點心吃。小孩回答:“學校門口有個歪脖子賣的烤魷魚可好吃了,烤兩串就沒錢啦。”
  “明天開始不許再吃烤魷魚了,買蛋糕吃,懂嗎?”
  好吧,第二天魏教授問他的寶貝疙瘩:“今天買什麽點心吃了?”
  “……烤魷魚,那個歪脖子叔叔給我十塊錢三串……”樂正柒可憐兮兮的說。
  魏教授 操 碎了心,沒收小孩多餘的零花錢,隻好中午吃飯時留份菜,葷素搭配再加一把鵪鶉蛋和一罐酸奶,抽空送去學校給他當下午的點心,特地囑咐道:“別給同學吃。”
  樂正柒站在校門口的鐵門那一頭,十分不稀罕地接過點心,唾棄道:“妳真小氣!”
  魏南河氣結,隻能暗暗詛咒誰敢討他家孩子的點心誰拉肚子。
  
  白左寒置身在一個自助式酒會中,什麽吃的都沒有,放眼望去都是酒,可他已經很餓很餓了,隻想找個東西墊肚。魏南河拍著他的肩,遞上一杯威士忌:“左寒,喝酒!”
  他說:“我餓!”
  杜佑山笑容滿麵的迎上來:“左寒,喝酒!”
  他說:“我餓啊!”推開杜佑山,一轉頭便撞上武甲。
  武甲拎著一瓶幹紅,一臉冷若冰霜:“白教授,杜老板命我陪您喝,您要走的話,除非放倒我。”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我餓啊!”腳下無力地趔趄了幾步,扶牆蹲下來,餓得全身冒虛汗,緊了緊領口,他嘴唇發顫,覺得自己快死了。窗外下起大雪,冷風呼嘯,他在陰暗的角落劃一根火柴,火光中出現一個人影,卻是西裝筆挺的楊小空。
  楊小空手裏端一個華美的仿銀雕花托盤,托盤上西歐風格的蓋子光彩奪目。
  “吃的……”他目露憧憬之色爬過去。
  楊小空緩緩揭開蓋子,巨大的托盤中央赫然擺放著——
  一隻孤零零的小籠包。
  他顫巍巍地伸手去拿小籠包,楊小空先他一步把包子拈起來,俯視他道:“白教授,妳想吃包子嗎?”
  “想吃……”他諂媚地擠出一個笑容。
  楊小空彎下腰,黑幽幽的眸子盯著他,“親我一下就給妳吃。”
  他大怒:“妳!妳居然敢脅迫老師!”
  楊小空微微一笑,“妳親不親?”
  “士可殺不可辱!不親!”
  楊小空一揚手把包子拋出去,包子咻地一下消失在天的那一頭。
  “我的包子——”白左寒聲淚俱下地向天邊爬去。
  “白教授,妳沒事吧?”
  “我的包子——”白左寒費力地撐開眼皮,抱住楊小空吭哧一口親上去,“我親我親,給我包子——”
  “白教授!”楊小空手忙腳亂地掙紮,“妳怎麽了?”
  白左寒劈頭蓋臉地在楊小空額頭臉頰嘴唇上亂吻一氣,“給我包子!”
  楊小空抹一把糊了滿臉的口水,平靜而溫和的道:“白教授,今天沒有包子。”
  白左寒的眼珠子木訥地轉動轉動,發現自己在魏南河的臥室裏。
  楊小空繼續說:“樓下有飯菜,我給妳熱一熱……如果妳真的隻想吃包子,我去村裏給妳買幾個。”
  白左寒:“……”
  
  白左寒趁楊小空熱飯菜的時候把桌麵上的一盤鵪鶉蛋端自己麵前,剝剝皮,一口一個。楊小空勸阻道:“白教授,那是小柒的。”
  白左寒喝口水把蛋帶進肚子裏,覺得靈魂被這幾個蛋壓得兩腳著地了,這才幽幽吐出口氣,邊剝蛋殼邊說:“還有那麽多呢,小柒哪吃得完?”
  “他每天吃一斤鵪鶉蛋,如果不是魏師兄限量的話他能吃更多。”楊小空把熱好的湯擺在白左寒麵前。
  白左寒咋舌,快速心算一輪:養隻金毛,每天給它吃三個雞蛋它會長得毛色閃亮膘肥體壯;養隻樂正柒,每天給他吃一斤鵪鶉蛋,還是一腦袋黃毛細胳膊細腿。唉,真是養人不如養狗。
  楊小空將飯菜都端上桌麵,在白左寒麵前坐下,“白教授,我想拜托妳一件事。”
  白左寒埋頭扒飯,“說。”
  “今晚有空嗎?”
  “……”飯含在嘴裏,白左寒僵硬地嚼了幾下,含含糊糊地說:“嗯,大概,或許,可能,有空,吧……”
  “麻煩妳陪我去個地方。”
  喂!我隻是說大概或許可能,又沒說一定有空!白左寒欲表示異議,一抬頭便對上楊小空黑亮剔透的眼睛,登時心虛,想起夢裏楊小空對他說的話——“親我一下就給妳吃。”
  白左寒吞口口水,用力咬咬筷子,“好……好吧,去哪?”心說:不是親個嘴兒就要我負責了吧?這傻孩子,妳白教授我別說親妳一下,就是吃了妳都不負責!
  楊小空說:“陪我去和杜老板吃飯。”
  白左寒嗤地笑出聲來,“小空,妳這孩子,妳什麽意思?挑撥離間?”
  楊小空一愣,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他隻是單純覺得白左寒陪他去,他會安心一點,畢竟那兩個人是比肩的人物,還是朋友,不至於讓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學生陷於過分被動的局麵。
  白左寒用勺子漂開湯麵上的油花,“我和佑山雖說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可這之間還有很多互相的利益關係,我和他開開玩笑,互損幾句都沒關係,但要有個度。”他勺了一勺湯,送到嘴邊嚐一口,淡淡道:“把話說難聽點,昨晚我順手撈妳一把,佑山如果隻是想和妳玩玩,就會給我個麵子作罷,他既然不願,必然是下定決心要搞到妳,我不能和他做對。”
  楊小空張了張嘴,最後什麽話都沒說。大一的時候和同學們一起叫這個才華橫溢的男人“左寒老師”,後來叫“白老師”,再接著叫“白教授”。白左寒處於一個高高在上的頂端,他作為一個小輩,永遠隻能仰望對方,而夜間那段荒唐的糾纏讓他突然有種兩個人被拉近的錯覺,但畢竟是錯覺,一夜之後,這距離還是拉開了,甚至拉得更遠。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依然是溫和恭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白教授,我不懂事,讓您為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一對弱攻弱受,第一次寫這種cp,有點糾結,不合胃口的朋友請多見諒。捂臉……


不要臉的走狗

  不是一張清算單,不僅是一次畫展,若和杜佑山鬧僵了,關係到的是柏為嶼未來十年的前途。
  杜佑山說柏為嶼十年內會成為行內的中流砥柱。
  杜佑山對柏為嶼的前途有這個決心。
  楊小空對柏師兄的未來也有這個信心。
  傍晚的時候,柏為嶼截住已經換上一身幹淨衣裳的白左寒,“白教授,聽說是妳送小空回來的,妳一定知道昨晚他和杜佑山在哪見麵了。”
  白左寒麵不改色:“妳掛電話給他們不就行了?”
  “小空關機了,杜佑山沒接電話。”
  白左寒攤手:“那我也沒辦法。”
  “白左寒!”柏為嶼眉毛倒豎,揪住白左寒的衣領,“妳一定知道,給我說!”
  魏南河喝道:“柏為嶼,越來越放肆了!這是什麽態度!”
  柏為嶼忍氣吞聲地撒開手,“白教授,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不會讓妳為難,告訴我楊小空在哪就行。”
  魏南河變了臉色,“他怎麽了?”
  “白教授和他一起回來的,一定知道他怎麽了,”柏為嶼急得眼圈微紅,“說不清楚,反正他一定是去找杜佑山了!他早上還和我說他非常不想去的!”
  白左寒整整被扯皺的衣領,嗤之以鼻:“柏為嶼,妳怎麽像小孩子一樣?楊小空不想去歸不想去,但去了自然會得到他該得的好處,別嫌我說話露骨,他又不是女孩子,哪有那麽嬌氣的?就算是女孩子又怎樣,人各有誌,妳管人家那麽多幹嘛?去年我有個學生和杜佑山才好了一個禮拜,佑山連工作都給他搞定了,哪有讓他吃半點虧……”
  柏為嶼怒得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休克,好容易爆發一句:“妳懂個屁!小空是為了我……”
  魏南河抬手止住柏為嶼的話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左寒:“左寒,妳要搞清楚,楊小空是誰的學生我不管,他是我魏南河的師弟。不管他找工作還是有別的目的,我完全有能力一手包辦,不需要讓他去求外人。”
  
  杜佑山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武甲的名字,問道:“無價?”
  武甲垂下眼簾,回答他:“武功的武,甲乙的甲。”
  他笑:“有趣。”
  人就是賤,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好的,一旦得到了,無價之寶也不過爾爾。
  再說,他杜佑山以命珍惜過的無價之寶已經死了。
  杜佑山喝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瓶則交給武甲:“這小綿羊吧,我們賭一賭他會不會來,怎麽樣?”
  武甲將三顆白色藥片丟進酒瓶裏,搖了搖,沒搭理他。
  “我也不是缺人缺到非他不可,”杜佑山抿一口酒,有點沾沾自喜地說:“他脾氣太好了,有事沒事都笑微微的,逗得人心癢癢,不知道我把他上了後他是不是還這樣溫和。”
  武甲冷不丁道:“杜老板,妳應該為杜卯和杜寅積一點陰德。”
  杜佑山一揚手把酒潑到武甲臉上,“滾出去外頭站著,沒叫妳進來不許進來!”
  武甲平靜地把眼鏡拿下來擦一擦,架回鼻梁上,站起來走到外頭,輕輕合上拉門。
  杜佑山最煩別人在他高興的時候提兩個孩子,武甲比誰都明白他的好惡,分明就是故意惹他生氣!要不是這兩個孩子,他老婆也不會死。
  那是一個多好的女人,除了先天性心髒病,幾乎是完美無瑕。他每隔一段日子帶她去醫院做例行檢查,一次意外地查出她懷孕了。兩個人為此大吵了一架,他的態度很強硬:無論如何不能冒這個風險!而對方寧死也不同意,她一直是沒什麽主見的小女人,唯獨那次一意孤行,比杜佑山還強硬。
  他百般無奈,隻得她腳邊跪了下來:“算我求妳了,這輩子就我們倆過,不要孩子,別冒這個險。”
  “可是,是一對雙胞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哀求。
  是一對雙胞胎,多難得!別人想要都沒有呢。
  佑山,求妳了,讓我生下來,不會有事的。
  求妳了,不讓我生的話我會怨妳一輩子。
  “佑山,我們會有一對孩子,多幸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沉迷,讓人實在舍不得打破她的夢想。
  結果還是出事了。
  這輩子最愛的人,父母,妻子,都沒有了,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像他們那樣無條件地愛著他,他也不再會了。
  他站在醫院的走廊,聽到嬰兒震天動地的哭聲,卻等到白布掩蓋的推車被推出手術室。多少年了,每次夢見那個場景還是會哭得無法自製。
  兩個孩子是早產兒,從小體弱多病,每天嗷嗷嗷哭喊著吃喝拉撒,他才沒空去理會他們喝的西北風還是東南風,雇個保姆,隔三差五去看一看,全當盡義務。頭幾個月,換了許多保姆,個個叫苦連天:“杜先生,杜卯又發燒了!”“杜先生,杜寅又咳嗽了。”“杜先生,杜卯又從床上滾下來了……”
  小孩就跟小動物似的,杜佑山一度懷疑那兩個小東西養不大,估計很快就會死翹翹。哪想兩個孩子命硬的很,硬撐到半歲,終於有個武甲出現負責他們的一切,再也沒人向杜佑山報告杜卯怎樣杜寅怎樣,他的耳根徹底清淨了。
  一天他心血來潮回家看看小孩,又驚又怒,驚的是小孩會說話了,怒的是,他們隻會叫叔叔,居然不會叫爸爸。於是他把小孩輪流從嬰兒床裏拎出來暴打一頓,直鬧得雞飛狗跳,最後武甲承諾一定在一個禮拜內教會孩子喊爸爸,他才恨恨地住了手。
  隔沒多久,孩子果然會喊爸了,他們看到武甲爭先恐後地喊爸,看到杜佑山則雙雙啞巴了。
  杜佑山不顧武甲的道歉和勸阻,把孩子又揍了一遍,導致他們一歲就聞爸色變。現在孩子們長大了,杜佑山偶爾回家一趟找茬,不是罵武甲就是罵孩子。在孩子們心裏,爸就是壞人的代名詞。
  武甲剛跟杜佑山時,杜氏起步不久,杜佑山白天忙的焦頭爛額,晚上睡在辦公室,沒有時間也沒有閑錢去花天酒地,他嫖的對象隻有武甲一個人。那年他把杜氏一整年收入的五分之一都給了武甲,那筆錢一天嫖五個人嫖一整年都嫖不完,況且之後每年他都會付出一筆巨款,隻多不少,所以他嫖得理所當然,對武甲怎麽羞辱怎麽來。
  今時不同往日了,杜氏畫業,拍賣行,古董行,全是最高端的,杜佑山錢多的花不完。鶯鶯燕燕環肥燕瘦,想要個人上床什麽貨色沒有?反正都是嫖,傻子才會在武甲這一棵樹上吊死。
  門外的武甲忽然道:“杜老板,楊先生來了。”
  楊小空拉開拉門,站在門口喚了聲:“杜老板,妳好。”
  杜佑山嗬地一樂,招手道:“小空,進來。”
  楊小空依言脫了鞋走進去,在桌子前盤腿坐下,不卑不亢地一笑:“杜老板,我是來拿為嶼的……”
  “我會給妳,別催嘛。”杜佑山遞給他一杯酒,“我可是等了妳半個多小時了,什麽都別說,先罰酒三杯。”
  楊小空接過來,二話不說一飲而盡。杜佑山挪過去給他滿上酒,“好了,小空,我為昨天的事道歉,我是有點心急,不過我真的挺喜歡妳……”
  楊小空連著喝完三杯酒,偏頭看著杜佑山,一雙水墨畫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心機,棉花糖似的,除了一團和氣還是一團和氣,他坦然道:“杜老板抬愛了,可惜我不是女孩。”
  “是女孩我還不喜歡呢,我就喜歡男孩。”杜佑山勾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曖昧地呢喃,“小空,這沒什麽,妳不習慣的話我們先拉拉小手。”說著,逮住楊小空的手摸了摸。
  楊小空沒躲,隻是有些哭笑不得,被杜佑山的話騙得稀裏糊塗。
  杜佑山覺得這事有門,再哄哄小綿羊就上手了,不由心花怒放:這小子天生一副暖洋洋的喜相,越看越耐看,恨不得把他弄哭了欣賞欣賞!
  楊小空躊躇著道:“杜老板,清算單給我吧。”
  “妳昨晚和左寒上哪去玩把清算單弄丟了?”杜佑山轉移話題的功夫一流。
  楊小空老實回答:“樓上的夜總會。”
  杜佑山肆無忌憚地揉捏他的手,嗤笑道:“又是那個夜總會,左寒的興趣真是……”搖搖頭,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我都不想說他什麽了。”
  楊小空苦笑,無言反駁,驀地覺得眼前有點花,勉強提起精神:“杜老板,清算單。”
  杜佑山掐掐他的臉,“我約妳出來一趟這麽辛苦,妳就知道清算單!放心,什麽都虧不了柏為嶼,我已經在著手給他做宣傳了……”
  楊小空扶著桌麵,合了合眼,吐氣苦難地又說:“杜老板,清算單!”
  杜佑山喜滋滋地把他拉進自己懷裏,“小空,睡一覺,別 操 心別人的事了,乖。”
  楊小空扯住杜佑山的衣服,眼裏明顯流露出驚恐之色,“杜佑山,妳,不要太過分!”
  “我怎麽會過分呢?我會好好疼妳,妳隻要乖乖的就好。”杜佑山有恃無恐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那叫一個得意忘形!
  外麵一陣喧鬧,拉門“咚”的一聲倒下來,柏為嶼氣勢洶洶的站在木台階下,目標鎖定後衝進來餓虎撲食般扒開那兩個人,一拳把楊小空捶倒在地上,“楊小空,妳腦子被豬踢了?”
  楊小空被捶得暈頭轉向,“為嶼,妳……”話沒說完,腦袋向後一倒,就此人事不省。
  “妳什麽妳!我被妳氣死了!”柏為嶼惡狠狠地添上兩腳,覺出不對勁,蹲下拍拍楊小空的臉,“小空,妳怎麽了?喂!”
  杜佑山驚了一大跳,低喝:“柏為嶼,妳幹什麽?”
  柏為嶼朝杜佑山怒吼:“杜佑山,妳給他下藥?妳個惡名遠揚的混賬王八蛋,我就知道妳沒安好心!”罵完,火冒三丈高,抬腳把矮桌踹翻,“我幹什麽?我幹妳娘!”
  杜佑山怒起:“柏為嶼,妳就沒大沒小吧!別以為妳有曹老給妳撐腰妳就得瑟起來!我告訴妳……”
  柏為嶼冷笑道:“妳告訴我什麽?曹老年紀大了,我不會讓他為我們這些小輩的事 操 心!杜佑山!我柏為嶼一窮二白,這條命也不值錢,妳敢動楊小空,別怪我不要臉也不要命!”
  “嗬,威脅我?妳膽子倒是挺大!”杜佑山自然不甘示弱,扯住柏為嶼搡了一把。
  柏為嶼趔趄著後退兩步,嚷嚷道:“我天馬流星靠!是妳先動手的,別怪小輩無禮!”還未來得及動手,卻見人影一晃,武甲橫在這兩個人中間,握住柏為嶼的手腕把胳膊往後一扭,輕輕鬆鬆地一推就將他推得人仰馬翻。柏為嶼腳下不穩,大字型摔下木台階,乒乒乓乓跌進隔壁包間,連帶幾扇拉門都撞翻了。
  柏為嶼氣得額上青筋直暴:“杜佑山,妳就知道派個死人臉打架!有種單挑——”
  杜佑山大為解氣,哼一聲道:“和妳單挑?失了我的身份!”
  “妳他媽妳有什麽身份?衣冠禽獸——”
  魏南河尾隨而至,不冷不淡地掃一眼狼狽不堪的柏為嶼,對杜佑山綻開讓人望而生畏的笑容:“佑山,發這麽大的火幹什麽?”眼角餘光一掃楊小空,不動聲色道:“小空酒量這麽差,都已經醉了啊?”
  白左寒屁顛屁顛也奔進來,裝醉扒拉住杜佑山:“佑山,妳也在啊,親親~~”
  杜佑山還在氣頭上,撇開他,“左寒,妳走開!”
  “不嘛不嘛!”白左寒一個狗撲,死抱著他搖尾巴,乘機低聲勸道:“他們師兄弟幾個一條心,兩個小崽子沒什麽,別和南河鬧翻,給個台階大家都好收場。”
  魏南河叼著煙,朝楊小空一揚下巴,“為嶼,背小空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啊 操!我還在發燒啊!妳怎麽不背……”柏為嶼罵罵咧咧爬起來,瞅一眼笑麵虎大師兄吃人的笑容,趕緊收聲,氣哼哼地揉揉鼻子,背起楊小空往外走,末了還對武甲比個中指,“不要臉的走狗!”
  

 

作者有話要說:本係列故事純屬虛構,請勿較真,也不要拿學校和城市對號入座,認出來的更不要揭我馬甲- -||||||猛虎落地拜……
所以,別問我他們是啥米學校的,去他們學校估計要乘宇宙飛船吧……淚流滿麵……
囧RZ……

 


讓我抱抱妳!

  魏教授一回來就開起批鬥會,呱啦呱啦將柏為嶼罵了個狗血淋頭,連帶過來玩兒的夏威和段和也在一邊忍受著魏教授漫長的訓斥。
  樂正柒坐在楊小空床邊吃下一斤鵪鶉蛋,魏教授教訓柏為嶼這才告一段落,恨鐵不成鋼的總結:“我拜托妳能不能長點腦子?妳除了吵架打架還會什麽?妳自己看看,現在搞的這麽僵,到頭來還是讓我去給妳收拾爛攤子!”
  柏為嶼張嘴欲狡辯,樂正柒拉拉他勸道:“別和他頂嘴。”
  魏南河一瞪眼,“怎麽?不服氣?妳以為杜佑山是夏威那種二流子,妳吵吵罵罵就可以了事的?”
  夏威委屈地衝段和抱怨:“阿納達,妳聽妳聽,他罵人就罵人,幹嘛拿人家說事嘛~”
  段和皺眉:“妳什麽時候開始一口一個人家人家的?”
  “把小空弄回來的方法幾千幾萬種,妳倒有天賦一上來就挑個最惡劣的方法!”魏南河氣瘋了,指著柏為嶼的鼻子嗬斥道:“妳知道杜佑山的關係網和權勢有多強大嗎?連我和曹老都不願惹他,妳一個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子想和他鬥?我告訴妳,他能叫妳一輩子不能翻身!”
  柏為嶼耷拉腦袋,有氣無力的嘀咕:“惹都惹了……”
  段和見柏為嶼臉色不對勁,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驚道:“為嶼,妳在發燒,怎麽回事?”
  柏為嶼翻白眼,心下痛罵:怎麽回事?妳怎麽不問問妳那個禽獸哥?
  魏南河得知柏為嶼果然在發燒,便緩下口氣:“現在隻能等著看情況,我托左寒幫妳說情了,到時大家一起吃個飯,妳說話好聽點。我以前也和杜佑山吵過,這人私底下陰險又愛記仇,表麵還是裝的很慷慨大方的,再說妳也有利於他,他從來不和錢過不去。”一轉頭,換個目標訓斥:“樂正柒,大人說話妳在這湊什麽熱鬧?作業做完沒有?”
  樂正柒舉舉爪子,很興奮:“明天開始放高考前第一期溫書假!”
  魏南河一窒,“妳知道什麽叫溫書假嗎?”
  “我知道我知道,讓我玩一天又不會死,還有一個多月才高考呢。”樂正柒專心致誌地磕瓜子,磕掉瓜子皮把瓜子肉囤積在一個小杯子裏,剛囤了小半杯,夏威搶過來一口吃掉。
  一陣死寂,段和腦門上有一滴冷汗滑下來,柏為嶼扯一下嘴角:“柒仔,冷靜。”
  樂正柒咻地從書包裏抽出一把青銅匕首往夏威紮去,“妳還我瓜子!”
  夏威大驚,連滾帶爬地躲到段和身後,“阿納達,救命!”
  魏南河劈手把匕首沒收過來,“樂正柒!妳居然把這種東西帶到學校去!”
  “南河,他吃我的瓜子!”樂正柒咧開嘴嗷嗷叫。
  魏南河揪住樂正柒的耳朵掄個半圓,“妳別給我轉移話題!不打妳妳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樂正柒護住耳朵嚎啕:“我磕了瓜子給師叔吃的——”
  段和往夏威脖子上抽一巴掌,“叫妳不幹好事!不打妳妳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夏威“呸呸呸”往外吐瓜子,“還妳還妳!”
  唉唉唉!不管妳們這些死小孩了!魏教授撒下樂正柒,拎上匕首大踏步走了。
  樂正柒拾起杯子抽抽搭搭地繼續嗑瓜子,段和給他哥掛電話:“喂,哥,為嶼在發燒妳知不知道?哦,妳知道?什麽,已經斷斷續續燒兩天了?吃藥頂什麽用?妳不怕他燒糊塗?”
  段殺問:“那怎麽辦?”
  “帶他去打一針!”
  柏為嶼哀嚎:“段和,妳別出餿主意!我不打針!”
  “嗯,叫他等著。”段殺掛掉電話,當機立斷出門來接柏為嶼去打針。
  柏為嶼用眼神殺死段和,“我詛咒妳!”
  段和攤手,“請便。”
  柏為嶼一頭黑線:這倆人不愧是兄弟,說他們不像,有時候還真的死像死像!
  夏威順毛安撫道:“乖孩子,別怕,拉下褲子露出美麗的屁屁,有雪白的護士姐姐,啪擦一下就好。”
  段和微笑:“不錯,那天夏威打破傷風,喊得醫院屋頂都要塌了。”
  夏威悻悻然耙耙後腦勺,沒話找話說:“小柒,明天開始放假了?我帶妳去玩吧,告訴妳,我發明了一種先進的捕魚技術……”
  段和冷眼打斷他:“不許用炸藥,危害生態環境!”
  “討厭~不是炸藥那種粗魯的東西啦!”夏威嬌羞狀一戳蘭花指,“人家要研製一種發電設備咩,用電的,電的!”
  段和假裝好奇:“哦?閣下說的可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破風扇和半導體?”
  夏威以手捂臉,驚恐道:“妳怎麽知道?我都是趁妳上課的時候研製的!”
  “請您不要用‘研製’這麽高級的詞眼,您那叫垃圾組裝。”段和禮貌地糾正。
  “它們不是垃圾!我已經研製到最終階段了!”夏威緊張地搖撼段和:“妳把它們怎麽了?”
  段和雲淡風清的道:“我隻是讓它們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妳!”夏威怒起,四下找不到桌子可以掀。
  段和揪著他腦袋上的一撮毛扯到自己身邊,“妳給我安分點會死嗎?”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阿彌駝佛!”夏威一臉哀怨:“小柒,那這樣吧,明兒我們抓蚯蚓來烤著吃!”
  段和眉毛一挑:“不許吃惡心的東西。”
  樂正柒唾棄道:“蚯蚓有什麽好吃的?我們到田裏去撿菜青蟲……”
  柏為嶼大驚失色:“那不是毛毛蟲嗎?”
  “沒有毛!菜青蟲是肥肥的,皮滑滑的!”樂正柒砸吧砸吧嘴,“放油裏一過就可以撈出來吃!”
  柏為嶼反胃:“小柒,夠了……”
  夏威談起這些興致大發:“還有還有,知了還沒長翅膀的時候,和蛆一樣,會在下完雨後從土裏蠕出來爬樹幹,我們把它們抓下來串到竹簽上,烤個四、五分熟就可以吃,皮脆脆的,肚子裏還沒熟,爛爛的……”
  樂正柒咕嚕咕嚕咽口水,兩眼放光。柏為嶼捂著耳朵痛苦地扭過頭去,趴在昏迷的楊小空身上扭動:“咩咩,救我……”
  段和扭住夏威的耳朵拖出門,壓低聲音威脅道:“我警告妳,讓我知道妳吃了這種惡心的東西,以後別想再和我親嘴。”
  夏威痛苦地做一番思想鬥爭,最後在段和的嘴和知了之間畫一個大於號,隻好點頭,哀怨地蹭上去,“和哥哥,我不吃了。”
  段和滿意地揉揉他的腦袋,獎勵一個吻,“好乖。”
  
  段和到魏南河的書房去研究他們的課題,夏威陪柏為嶼和樂正柒在楊小空房裏打撲克。十點多,段殺橫跨一個市區到達妝碧堂,沒找到柏為嶼,掉頭到工瓷坊,禮貌性地向魏南河打個招呼,然後問段和:“柏為嶼呢?”
  段和樂嗬嗬地帶他去楊小空房裏,“妳怎麽還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名字?”
  “不行嗎?”段殺手不離煙,抽完一根又一根。
  “妳們的事,誰管的著。”段和好笑。
  打撲克的三個人橫柒豎八地倒在床上睡著了,可憐的楊小空被壓在最底下,連吐氣都不順暢。段殺一臉不快地把樂正柒的腦袋從柏為嶼肚皮上搬走,樂正柒一歪身子“咚”地枕在夏威胸口上,夏威從氣管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啊噶”,再無聲息了。
  段和極度不滿地抗議:“哥,夏威會被妳砸死的!”
  “這麽容易死,活著也沒用。”段殺摸摸柏為嶼滾燙的額頭,把他扶起來,“柏為嶼,醒醒,去打針。”
  柏為嶼半睜開眼,看清段殺後立刻頭一歪挺屍,“我不想打針!”
  段殺使勁把他抱起來,“別吵。”
  “不要妳抱!”柏為嶼蹬腿。
  “誰愛抱妳!”段殺毫不客氣地把他放下,扯著他往外走。
  段和氣咻咻地把樂正柒的腦袋從夏威胸口上推開,彎腰拍拍夏威,“唉,很遲了,我們也回去吧。”
  夏威軟綿綿地摟住他,嗲聲說:“和哥哥,抱我~~”
  “抱妳的大頭鬼啊!”段和在他腦袋上鑿一個暴栗。
  夏威兩腳勾住段和的腰,撒嬌:“抱我咩~”
  段和沒法子,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抱起來,一搖三晃地走到樓梯口,碎碎念罵道:“妳這不要臉的,越來越不像話了,背妳都去了我半條命,居然還要抱……”
  夏威心疼他家阿納達了,顛兒顛兒爬下來,“好好好,換我抱妳。”
  “別吵!”段和拍開他的手。
  夏威攔腰抱住他,“我抱我抱!”
  “叫妳別吵了!”
  夏威嬉皮笑臉的:“抱一抱嘛!”
  段和擺開架勢,紮馬步,“妳抱。”
  “一二——”夏威抱得青筋暴起。
  段和巍然不動。
  “一二啊——”夏威漲得滿麵通紅。
  魏南河從書房出來,重重咳一聲,無視那兩人,徑直走到楊小空房裏,把酣睡的樂正柒抱出來回到自己臥室,輕輕鬆鬆的。
  夏威自尊心遭到極大打擊,半天說不出話來。
  段和撣了撣衣領,鄙夷地哼了聲:“看到沒?妳一無是處。”
  夏威捂臉嚎啕:“呀咩跌——人家不活啦……”
  
  楊小空第二天醒過來,腦袋有點兒疼,肚子餓扁了,走到樓下看到魏老躺在屋簷下的搖椅上乘涼,魏南河坐在他身邊替他剝花生。
  “魏師兄。”楊小空抓抓頭,窘迫地打個招呼。
  魏南河看他一眼,“起來了?”
  “嗯。”
  魏南河把剛剝完的紅皮花生放在魏老手心裏,悶哼道:“小空,我最討厭柏為嶼一個毛病,妳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自作主張!盲目自信!感情用事!思想天真!性格浮躁!”
  楊小空一頭冷汗:師兄,妳說了好幾個毛病好吧?
  魏老使勁嚼著花生,插嘴道:“還不給我生孫子!”
  魏南河又剝了幾個花生塞給他老爸,對楊小空說:“一分為二的講,杜佑山不是壞人,但絕不是好人,昨天他沒拿妳怎樣,不過今後妳和他接觸自己得長個心眼。”
  “嗯。”楊小空的臉騰地熱了,忙轉移話題:“為嶼……那為嶼……”
  “他的事大概沒戲了,他和杜佑山吵成那樣還想再合作?”魏南河站起來,將剩下的花生紮牢放進小廳裏的大肚豆青罐裏,“柏為嶼這小子,說好聽點叫恃才傲物,說白了就是愚昧無知!以為自己有才就牛B了?現在這個世道,宣傳和炒作多重要妳知道嗎?有杜佑山的畫廊給他撐腰,他起碼可以少走十年彎路。”
  楊小空咬咬嘴唇,眼圈紅了,“魏師兄,那現在怎麽辦?”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和杜佑山什麽事都談不攏,隻能看看白左寒怎麽說情了。”魏南河不屑地丟出這句話,彎腰替魏老拍掉身上的花生碎末,對魏老念叨:“爸,別老用左邊咬,右邊的大牙都帶妳去補好了,多用用右邊。”
  魏老瞪著一雙蒼老灰暗的眼睛:“哪是右邊?”
  “妳拿筷子那一邊。”
  魏老聽話地用舌頭把花生挪到右邊努力嚼啊嚼。
  楊小空走下台階,往妝碧堂跑。魏南河喊住他:“小空!為嶼不在,他生病了,段殺昨晚帶他去打針。”
  “呃……人都哪兒去了?”楊小空頓住腳步,環顧一番,覺得今天工瓷坊冷清得過分,陶工和窯工都不知所蹤了!
  魏南河頭疼,往山窩裏一指,“夏威率他們去撈魚了。”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這夥人沒有非常激烈的矛盾發生,暫時還不會互相敵對。
杜佑山過去悲慘往事不是理由,他完全是天生的無賴惡霸,他是大反派,大家不要大意地痛罵他吧XD!
白左寒本性不壞,他也沒有仗勢欺人過誰,隻是猥瑣裝B,有點懦弱怕事而已- -||||

Ps:上課時間恐怕沒法日更,我爭取兩天一更,周末和節假日盡量日更吧》口《

 

 

溫書假,玩兒玩兒~

  夏威背著一塊破銅爛鐵,,站在溪邊耀武揚威地給眾人炫耀此套設備,昨晚他纏著段和去垃圾堆裏把這破爛撿回來,擺弄了一晚後興衝衝的帶來試驗。夏大發明家反手使勁扭開裝備上的一個按鈕,迅速把懸掛在裝備上的兩根細鋁棍操 在手裏,隻見裝備頂上有個小紅燈泡,一閃一閃的,夏威揮舞鋁棍介紹:“燈泡持續亮的時候就說明發電成功了。”
  樂正柒指著燈泡:“持續亮了。”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夏威跳開大喊:“別碰!現在我全身是電!碰我一下電死妳!”
  樂正柒不信:“那妳自己怎麽不會觸電?”
  夏威舉起手裏的鋁棍,“發電後,電從我的左手進來流經全身,再從右手出去,所以我是安全的,我兩手都要拿鋁棍,隻要丟掉一邊就會觸電。”
  “為什麽呢?”一幹人等聽得一愣一愣的。
  夏威不屑道:“這是我的專利,告訴妳們我還專利個屁!”
  段和在旁邊笑道:“妳放心,沒有人願意開發妳這種低級專利的。”
  夏威嘯叫:“妳看不起我!”
  段和擺擺手,“沒,我隻是提醒您,您沒有保意外險,自己小心,電死了不管。”
  夏威憤恨恨地一腳邁入溪裏,“妳們都別過來,睜大眼睛看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溪中央,水流不急,水麵及腰深,腳下的石子和水草清晰可見,有幾條魚在大石塊下遊動,陽光照在水麵上反光刺眼。
  樂正柒和幾個陶工在岸上急著催道:“什麽動靜都沒有啊,騙人的吧?”
  夏威將手裏的兩根鋁棍放進水裏,劃了幾個半圓,那氣勢還真有點像大俠舞劍似的。隻見方圓兩、三米內的水下一片撲騰,水花四濺,緊接著,十幾條魚,有大有小,紛紛翻著肚皮浮上來。
  眾人目瞪口呆,段和也愣了一愣。
  夏威扭頭往岸上走,眉開眼笑地招呼道:“快撈快撈,它們隻是電暈了,過一會兒就醒。”
  一幹人等歡呼著撲下水裏,柒手八腳地把魚全撈上來。夏威在段和麵前翹起鼻子走來走去,等著誇獎,段和坐在岸邊的石頭上遠觀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在一起撈魚,笑微微的說了句:“挺厲害嘛。”
  夏威心花怒放了,想裝謙虛都裝不出來,笑成一朵傻瓜花,滿臉是牙:“知道妳老公厲害了?哈哈哈!”
  段和嗤笑:“給妳一點陽光妳就燦爛,正經事不做,整天耍小聰明。”
  夏威用手背揉揉鼻子,悻悻然轉身下水。
  魚婁子隔在淺岸,段和探頭看了看,足有半婁子魚,有的魚醒了,在婁子裏蹦躂不休,段和撿出好幾條小魚丟進溪裏,嚷嚷道:“夠多了,妳們就別把小魚撈上來了!”
  夏威又電暈一大片魚,喘著粗氣爬上岸,“累死了累死了,這玩意兒真重!”
  段和遙望溪裏一條條漂浮的白肚皮,直皺眉頭,“行了,種族滅絕啊妳這是!”邊說邊從婁子裏挑小魚丟出去,挑了一半,慘叫:“啊啊啊啊——誰把水蛇撈進來的!”
  那條水蛇被電得全身軟綿綿的,勉力支起腦袋,眼睛盯著段和,嘶嘶吐信子。段和差點摸到它,驚魂未定地連連後退。
  “叫妳嚇我家阿納達!給妳點教訓!”夏威用手裏的鋁棍一點蛇頭,水蛇“啪”的一下抽搐成一團,攤開,徹底軟了。
  段和指手畫腳的:“還不快把它丟出去!”
  “我沒手。”夏威很委屈,“撒下一邊鋁棍我就會被電死。”
  段和赤急白臉的喊:“關了這玩意兒,電夠了吧妳?”
  “好好好,”夏威應著,一扭頭,臉色也是一白,“我沒手關。”
  段和:“……”
  夏威嘴一扁,眼淚汪汪地看著段和:“怎麽辦?”
  段和:“……”
  
  楊小空端著一盆鴨蛋坐在妝碧堂門口剝蛋殼,需要的不是鴨蛋,是蛋殼。剝下的蛋殼內有三層薄膜,要邊泡溫水邊用鑷子一層層剝幹淨,然後晾幹留著做漆畫用。大漆裏的白色偏於茶色,並沒有純白,故而隻能以蛋殼為白,還能製作出各種肌理效果。
  白左寒下了車,站在他的咪咪虎旁邊,頓了頓,下意識回頭往妝碧堂看了一眼,恰好和楊小空的目光相遇。楊小空沒有笑,但看過去還是笑微微的一副和氣相:“白教授,妳好。”
  白左寒走過去,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撩起楊小空額前的碎發,“我盡量說情了,杜佑山答應柏為嶼的畫展照舊,他看看畫展的影響力再決定合約的事。”
  楊小空驀然露出一個笑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雀躍:“白教授,謝謝妳!”
  白左寒彎下腰,直視著他的眼睛,冷笑:“別一口一個教授,我知道妳口不對心,表麵上對我恭恭敬敬的,心裏一定在惡心我。”
  楊小空微微一怔,收斂了笑容,唇角邊依然是笑意滿滿的,似乎永遠不會生氣,他說:“我沒有。”
  和這隻小綿羊說話,口氣再衝也像拳頭打在棉花團上,不著力,有氣沒處撒!白教授當真是窩火透了,惡狠狠搡了楊小空一把,“楊小空!妳這是什麽態度?”
  楊小空被推得身子一歪,放在膝蓋上的盆子跌下來,鴨蛋全咕嚕嚕順著台階往下滾。白左寒本以為對方會質問他為何動手,不想楊小空慌裏慌張地埋頭撿鴨蛋:“別踩別踩,碎了剝起來更麻煩!”
  白左寒哭笑不得,抬腳把滾到自己鞋邊的鴨蛋踹飛:“楊小空!妳看不起我?”
  “白教授,妳要我什麽態度才能顯出看得起妳?”楊小空抬頭仰望白左寒,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眉頭糾結,他被陽光照得半眯起眼睛,這一眯,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裏麵分明還盛著笑意!
  笑!妳還笑!白左寒氣的眼前一花,涵養盡失,怒吼:“妳妳妳!我不就是親了妳幾下嗎?妳這陰陽怪氣的到底什麽意思?”
  楊小空反問:“白教授,我什麽時候陰陽怪氣了?”楊小空真是有點生氣了:白教授這根本是無理取鬧嘛!
  “妳笑!妳笑什麽?妳嘲笑我!”白左寒指著他的鼻子,“我不就看鋼管舞嗎?這麽好笑?”
  楊小空站起來直起腰,他和白左寒一樣高,故而不卑不亢地平視對方,板著臉嚴肅地說:“我沒有笑!”
  “妳還笑?”白左寒使勁掐住楊小空的臉頰。
  “啊!痛!白教授,妳鬆手!”楊小空痛叫。
  “痛了妳還笑?妳給我哭!”白左寒毫不手軟。
  “白教授!妳……”楊小空一咧嘴,真要哭了:白教授發什麽神經啊?
  白左寒心虛氣短,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在嘲笑他,氣得跳腳:“妳!妳居然還張嘴笑!我就這麽好笑嗎?我不就叫我的車咪咪虎嗎?這麽好笑嗎?”
  楊小空吃痛,又不敢還手,眨巴出一顆大淚珠子,囁嚅:“我沒有啊……”
  “妳居然還笑出眼淚了!楊小空,妳有種!很好,很好,妳不怕我,妳有種!”白左寒遭到巨大挫折般憤慨地鬆了手,掉頭往工瓷坊跑,邊跑邊嚎啕:“我和南河說!”
  楊小空揉揉被掐紅的臉,真的真的想笑,真的真的怕自己笑出來白教授會受更大刺激,於是硬生生忍住,追過去截住他:“白教授,魏師兄去杜老板的拍賣行了,魏老在小廳午休,妳別吵他,到妝碧堂坐一坐吧?”
  白左寒掃他一眼,無力地趔趄幾步扶住工瓷坊的大門:“妳!還!笑!我不就怕事沒陪妳去找杜佑山嗎?有什麽好笑的……”
  楊小空正色道:“我絕對沒有笑妳,真的!”
  白左寒猶豫一番,抬腳往妝碧堂走,“給我泡一壺好茶來。”
  楊小空乖順地跟在他後麵:“我們妝碧堂沒有好茶,小柒屋裏有蜜桃汁,我給妳拿一罐?”
  白左寒聽著刺耳,但又挑不出毛病,氣餒道:“不用了!”
  楊小空又問:“那妳想吃什麽嗎?”
  白左寒跨入妝碧堂,隨手從小案幾上拿個杯子倒點水,喝一口潤潤喉嚨:“有什麽吃的?”
  楊小空想了想,認真說:“今天有妳愛吃的包子。”
  “噗——”白左寒把水全噴了出來,惱羞成怒:“誰說我愛吃包子?妳敢笑我?”
  楊小空噗嗤一聲樂了,趕緊虎下臉,表白真心:“白教授,我真以為妳愛吃包子,真的真的沒有笑妳。”
  “我懶得和妳這小鬼一般計較。”白左寒抹抹嘴,強裝鎮靜,轉而優雅地坐了下來。
  楊小空失聲喊道:“白教授……”
  白左寒截斷他:“妳給我閉嘴!”
  楊小空聽話地閉了嘴。
  白左寒為自己渾然天成的威信而感到自豪,撣撣褲子上的水珠,眉一挑,楊小空在看他。
  白左寒不自在地拿過一支筆,毫無意義地在指間轉了轉,眼一瞥,楊小空直勾勾地看著他。
  白左寒頭皮麻麻的,氣定神閑地開了腔:“妳看我幹什麽,該幹嘛幹嘛去。”
  楊小空愧疚地說:“白教授,我剛才不小心弄了點漆在椅子上……”
  “……”白左寒僵僵地站起來,摸摸屁股,再看看手——娘啊!一手的朱紅推光漆!
  楊小空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說:“我本來想喊妳不要坐的……”
  “妳笑……妳笑……”白左寒很久沒這麽生氣了,白眼一翻,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嗝屁。
  
  一夥人拿木棍劈裏啪啦把夏威的專利砸碎了才救下他,其間設備漏電,威力無窮,夏威和那條水蛇一個下場,被電了半死,恢複意識後蔫了吧唧的枕在段和腿上。
  段和坐在溪邊,撩起水潑夏威的臉,連拍帶掐:“喂!好一點沒有?”
  夏威哀怨地伸手去撈他那被砸得稀爛的設備:“我的發明……”
  段和把他的爪子拎回來,然後把那設備踹得更遠些,抱著他的腦袋嗬斥道:“別動了,下次再撿垃圾回來倒騰,看我不抽死妳!”
  夏威哀哀地摟著他,嗅了嗅:“我聞到了香味!”
  段和一揚下巴:“他們在上遊烤魚呢。”
  夏威一翻身,四爪著地,蜥蜴狀扭動著往上爬:“我也要吃!”
  “少不了妳的,”段和擼著T恤上的水,氣狠狠的道:“看妳的德行!”
  夏威爬沒幾步,小腿抽筋,哎呦哎呦的蹬了幾下,爬不動了,悲慘慘地呻吟:“阿~納~達——”
  “唉唉唉!”段和大為頭疼,挪過去給他按摩按摩小腿,“妳就給我消停消停會死嗎?”
  夏威把臉埋進段和懷裏,抽抽搭搭的蹭了蹭,“我真沒用,什麽事都做不好……”
  段和揉揉他被電得亂翹毛的腦袋,“沒的事,妳挺聰明,我才不會喜歡傻子。”
  夏威抬頭眼巴巴地望著段和,半晌,搖著尾巴野豬拱樹似的把對方拱倒,吭哧吭哧地在他臉上亂親一陣,“寶貝,我會讓妳過好日子的。”
  段和笑嘻嘻的支起上半身,“我們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很好嗎?夠了。”
  夏威搖搖頭,不夠,不夠。從小就窮怕了,做夢都想賺大錢。他鄭重的在段和額上落下一個吻,“段和,我愛死妳了。”傷腦筋,真的愛上妳了,不想當妳的累贅。
  段和側身從背包裏翻找毛巾,笑道:“愛我光說有什麽用?”
  夏威扳過他的臉對著自己,執拗地盯住他:“妳要我幹什麽?說!上刀山下火海……”
  “妳別賣嘴皮子了,”段和用毛巾把他的濕腦袋兜住囫圇擦一把,輕描淡寫地說:“考個政府公務員吧。”
  “啊咧……”夏威拉長苦瓜臉,捶胸頓足狀:“施主妳這是扭曲貧道的宗教信仰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最近JJ抽的很厲害,不過我這裏好像沒事,難不成是我下了一個火狐專門強攻JJ咩?
- -??總會抽抽的朋友們可以下個火狐試試。(相信我,我沒有打廣告啊捶地!)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國慶期間可以日更》口《~~
ps:再囉嗦下,要積分的朋友記得順手留下個“JF”啊,不要讓我文案上提醒了還章章提醒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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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狼親狽友》(上部)作者:恩顧 --4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209878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05:36

[耽美]《狼親狽友》(上部)作者:恩顧 --5上部完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287517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07:16

[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1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231728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12:43

[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2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199199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14:31

[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3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186216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16:25

[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4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191998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18:09

[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5(全書完) -意隨風行- 給 意隨風行 發送悄悄話 (226470 bytes) () 09/20/2012 postreply 22:20:13

回複:[耽美]《狼親狽友》(下部)作者:恩顧 --5(全書完) -ssl1234- 給 ssl1234 發送悄悄話 (478 bytes) () 10/05/2012 postreply 19: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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