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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的農村中年女性:整天幹活,從沒真正做過自己

文章來源: 溯洄者說 於 2025-02-01 19:18:46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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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是蘇北農村人,初中文憑。聽王梅說,自己上學的時候成績特別好,但因為家裏窮隻能供兩個弟弟讀書,所以初一還沒結束就被家裏人強製退學。後來經由村裏人介紹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男人在外麵打工,她就負責在家照顧兩個小孩。以下是她的講述,文中一些信息已按當事人的意願做了模糊處理。)

王梅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第二天醒來。

王梅是鎮上製衣廠的一名女工,早上七點就要到崗,晚上七點才下班,“從早到晚都要盯著縫紉機的絲線,腳還得不停地動,一坐就要好幾個小時。一天下來頭暈眼花、腰酸背痛。回到家,還得做飯、收拾家務,等忙完都快到晚上十點了,真的連軸轉。”

除了在工廠做工,王梅還有一個正在上初三的兒子,這使得她一天到晚都緊繃著一根弦。“期末考試小寧(王梅的兒子)才考班級第十三名,全校一百二十多名。在鄉鎮中學,這個成績根本上不了好的高中,隻能上那些排名較末的高中。但那些高中本科率慘不忍睹,除非走藝術才有可能有大學上,但是學藝術開銷太大了,我們家根本負擔不起。”

為了全方位給兒子小寧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王梅強逼自己每天五點半起床給兒子做飯,收拾家務,六點半送兒子去學校之後就直奔工廠。晚上回到家還要想著法的給兒子小寧做飯,強忍著巨大的疲憊和困意陪他寫作業。“小學的時候,我還能幫小寧檢查一下作業,到初中,他學的那些我也不會,所以也根本沒辦法檢查,我能做的就是坐在他旁邊,陪著他硬熬。如果我睡了先不說他學習狀態能不能保證,他看到我睡覺了肯定也不想繼續學了。”王梅歎了口氣。

圖片來源於網絡

王梅還有一個大兒子正在讀大學。王梅跟我說,大兒子小海讀高中的時候,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來自己都要騎著車去鎮上的車站去接小海回家,而且要絞盡腦汁做一些好吃的給小海改善夥食和補充營養,連夜還要幫兒子的衣物洗幹淨,方便第二天帶回學校。有的時候學校隻休息一個晚上,小海要趕第二天最早的一班車回到縣城高中。“我們鎮上最早的一班公交是五點半。那我四點半就要起床做飯。然後再騎車送他去鎮上公交站。夏天還好,冬天是真的不易熬,那個風吹得我臉和手特別疼。”王梅在回顧當時的場景時始終皺著眉頭。

“好不容易把小海送出高中,結果又要開始接送小寧,等他上高中的時候,又要和小海一樣,我現在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有點兒崩潰”。王梅耷拉著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在和幾位鄉鎮學生的媽媽聊天之後,我發現王梅不是個例,而是具有代表性,她的身上集合了許許多多鄉鎮中年女性的無奈與酸楚。她們既要承擔生活的壓力,為了家庭的經濟積累而拚盡全力,又要想盡辦法、用力托舉自己的孩子通過教育向上流動。想要重視孩子學習,但是生活的重擔和責任已經分走了她們太多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再加上文化資本的缺乏,使得她們在麵對孩子的學習時顯得局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在陪小寧做作業的時候,真的是又累又困,全憑著意誌力在撐著。”

1.農村中年女性既要拚命掙錢,又要拚命照顧孩子?

對於一些鄉鎮家庭來說,他們想的是物質再生產——即我要掙錢和知識再生產——即把孩子培養成才兩者並重。但人的精力有限加上教育競爭的加劇,要想並重實際上很難做到,因此就必須要有取舍。但“把孩子培養成才”是不可動搖的,用王梅的話來說就是“除非自家小孩真的人事不知,不學好、不上進,不然不可能輕易就放棄說不走上學這條路”,那能舍棄的就隻有前者,也就是掙錢。因此很多家庭給出了解答,即爸爸在外務工,媽媽回家陪讀。

但這樣的話,就相當於是把家庭再生產的壓力全部放在了爸爸身上,一個人支撐著全家的花銷。而大多數農村家庭都是兩個甚至三個孩子,如果真的隻靠父親一個人掙錢就必然會導致家庭再生產很難轉化成物質積累,也就是存不下來錢,甚至出現生活的倒退,因此這個方案在當今農村越來越不現實。就像王梅自嘲:“還好我也能賺點錢貼補家用,不然光靠小孩他爸,再三年高中讀下來,家裏就要從平房變成瓦房了。”王梅還提到,家中的老人平時也需要她去關懷,“男人在外麵打工,家裏老人一有頭疼腦熱的我不帶去醫院誰帶去。”

此外,村裏總有一種隱形的比較,“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平時村裏人聚在一起聊天,總會有意無意的提及到比如說誰家在縣城買了房啊,誰家又今年賺了多少萬啊,最直觀的,你看到周圍人家都蓋了樓房,自家還是平房瓦房,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因此,在種種壓力之下,回家陪讀的媽媽們也很難真的坐的住,她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自身勞動力變現,從而助力家庭再生產。

圖片來源於網絡

據我的調研,有的媽媽選擇賣小吃,有的媽媽像王梅一樣進鎮上的手工業工廠,有的媽媽去給一些承包大麵積的花商種花,有的媽媽去幫人家蓋房子裝潢等等,但不論選擇幹什麽,都勢必會分走媽媽們的精力和時間。我遇到一位媽媽,在街上賣糖葫蘆,過年過節生意不錯時,她需要自己把山楂水果等串成串,經常串到後半夜,從板凳上起來時腰要緩好一陣子才能挺直。可以看出,這些中年農村女性從事的大多都是體力勞動,對精力的需求很大。當這些生存性的勞動已經足夠耗費心力時,孩子的教育和照拂,家中老人的關懷,家庭的諸多瑣事等等就像一座座大山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2.鄉鎮中年農村女性更容易陷入“母職倦怠”?

所謂“母職倦怠”是一種由於長期高強度的育兒壓力和責任導致的心理和情緒疲憊現象。但鄉鎮中年農村女性的疲憊是多重因素共同導致的。一是孩子的教育流動。教育對於鄉鎮家庭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作為最需要通過教育實現階層躍遷的農村家庭,她們越是重視就越有壓力。二是農村生活圈的隱形比較。正如王梅所言,誰家蓋了樓房一目了然,房子作為家庭生活條件的外顯性的衡量標準,就必然會使得越來越多的農村家庭被卷入,努力提升家庭物質積累而不被“甩出去”,或者說“不被看笑話”。當然,她們自身也有想要提升自家經濟收入的願望。三是對自我情感的透支。王梅曾和我抱怨過“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這得到了很多家長的共鳴。白天在工廠做工,被嚴格的時間管理和做工標準約束著;或是守在街口一整天,等到街上看不見人時才收攤回家;亦或是在村裏建房的人家幫工,一趟又一趟的裝石運沙,不論她們從事何種體力勞動,晚上回到家都要收拾家務、做飯、照顧孩子,需要立馬從“打工人”的角色無縫銜接轉變到母親的角色,這些中年女性們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上睡覺前卻發現她們一整天都沒有真正做過自己,而是不停地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掏空自己的情緒,透支自我的情感,每天不停地循環往複,直至陷入“母職倦怠”。

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寫這篇文章,很大一部分原因來源於訪談了好多鄉鎮的中年女性,在談及麵對自己的生活,她們仿佛心有靈犀,幾乎都提到了一個字,那就是“累”。我能很明顯地聽到她們的歎息,看到她們緊皺的眉頭。文中王梅也隻是眾多鄉鎮中年農村女性中的一個,她們囿於家庭的經濟和物質積累,不得不承擔的母職,對孩子出人頭地的渴望,以及不停地角色扮演,卻從來無法真正為自己做些什麽的困局。是的,她們好像被困住了,但是卻也無法真的走出來,就像王梅說的“哪件事都不能扔,錢不能不掙,孩子和老人又不能不管,那些村裏的人情往來男人不在家,就得靠自己,也不能扔。可能隻有在夢中才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夢醒了,又該起床做飯給小孩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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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的農村中年女性:整天幹活,從沒真正做過自己

溯洄者說 2025-02-01 19:18:46



(王梅是蘇北農村人,初中文憑。聽王梅說,自己上學的時候成績特別好,但因為家裏窮隻能供兩個弟弟讀書,所以初一還沒結束就被家裏人強製退學。後來經由村裏人介紹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男人在外麵打工,她就負責在家照顧兩個小孩。以下是她的講述,文中一些信息已按當事人的意願做了模糊處理。)

王梅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第二天醒來。

王梅是鎮上製衣廠的一名女工,早上七點就要到崗,晚上七點才下班,“從早到晚都要盯著縫紉機的絲線,腳還得不停地動,一坐就要好幾個小時。一天下來頭暈眼花、腰酸背痛。回到家,還得做飯、收拾家務,等忙完都快到晚上十點了,真的連軸轉。”

除了在工廠做工,王梅還有一個正在上初三的兒子,這使得她一天到晚都緊繃著一根弦。“期末考試小寧(王梅的兒子)才考班級第十三名,全校一百二十多名。在鄉鎮中學,這個成績根本上不了好的高中,隻能上那些排名較末的高中。但那些高中本科率慘不忍睹,除非走藝術才有可能有大學上,但是學藝術開銷太大了,我們家根本負擔不起。”

為了全方位給兒子小寧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王梅強逼自己每天五點半起床給兒子做飯,收拾家務,六點半送兒子去學校之後就直奔工廠。晚上回到家還要想著法的給兒子小寧做飯,強忍著巨大的疲憊和困意陪他寫作業。“小學的時候,我還能幫小寧檢查一下作業,到初中,他學的那些我也不會,所以也根本沒辦法檢查,我能做的就是坐在他旁邊,陪著他硬熬。如果我睡了先不說他學習狀態能不能保證,他看到我睡覺了肯定也不想繼續學了。”王梅歎了口氣。

圖片來源於網絡

王梅還有一個大兒子正在讀大學。王梅跟我說,大兒子小海讀高中的時候,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來自己都要騎著車去鎮上的車站去接小海回家,而且要絞盡腦汁做一些好吃的給小海改善夥食和補充營養,連夜還要幫兒子的衣物洗幹淨,方便第二天帶回學校。有的時候學校隻休息一個晚上,小海要趕第二天最早的一班車回到縣城高中。“我們鎮上最早的一班公交是五點半。那我四點半就要起床做飯。然後再騎車送他去鎮上公交站。夏天還好,冬天是真的不易熬,那個風吹得我臉和手特別疼。”王梅在回顧當時的場景時始終皺著眉頭。

“好不容易把小海送出高中,結果又要開始接送小寧,等他上高中的時候,又要和小海一樣,我現在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有點兒崩潰”。王梅耷拉著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在和幾位鄉鎮學生的媽媽聊天之後,我發現王梅不是個例,而是具有代表性,她的身上集合了許許多多鄉鎮中年女性的無奈與酸楚。她們既要承擔生活的壓力,為了家庭的經濟積累而拚盡全力,又要想盡辦法、用力托舉自己的孩子通過教育向上流動。想要重視孩子學習,但是生活的重擔和責任已經分走了她們太多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再加上文化資本的缺乏,使得她們在麵對孩子的學習時顯得局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在陪小寧做作業的時候,真的是又累又困,全憑著意誌力在撐著。”

1.農村中年女性既要拚命掙錢,又要拚命照顧孩子?

對於一些鄉鎮家庭來說,他們想的是物質再生產——即我要掙錢和知識再生產——即把孩子培養成才兩者並重。但人的精力有限加上教育競爭的加劇,要想並重實際上很難做到,因此就必須要有取舍。但“把孩子培養成才”是不可動搖的,用王梅的話來說就是“除非自家小孩真的人事不知,不學好、不上進,不然不可能輕易就放棄說不走上學這條路”,那能舍棄的就隻有前者,也就是掙錢。因此很多家庭給出了解答,即爸爸在外務工,媽媽回家陪讀。

但這樣的話,就相當於是把家庭再生產的壓力全部放在了爸爸身上,一個人支撐著全家的花銷。而大多數農村家庭都是兩個甚至三個孩子,如果真的隻靠父親一個人掙錢就必然會導致家庭再生產很難轉化成物質積累,也就是存不下來錢,甚至出現生活的倒退,因此這個方案在當今農村越來越不現實。就像王梅自嘲:“還好我也能賺點錢貼補家用,不然光靠小孩他爸,再三年高中讀下來,家裏就要從平房變成瓦房了。”王梅還提到,家中的老人平時也需要她去關懷,“男人在外麵打工,家裏老人一有頭疼腦熱的我不帶去醫院誰帶去。”

此外,村裏總有一種隱形的比較,“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平時村裏人聚在一起聊天,總會有意無意的提及到比如說誰家在縣城買了房啊,誰家又今年賺了多少萬啊,最直觀的,你看到周圍人家都蓋了樓房,自家還是平房瓦房,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因此,在種種壓力之下,回家陪讀的媽媽們也很難真的坐的住,她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自身勞動力變現,從而助力家庭再生產。

圖片來源於網絡

據我的調研,有的媽媽選擇賣小吃,有的媽媽像王梅一樣進鎮上的手工業工廠,有的媽媽去給一些承包大麵積的花商種花,有的媽媽去幫人家蓋房子裝潢等等,但不論選擇幹什麽,都勢必會分走媽媽們的精力和時間。我遇到一位媽媽,在街上賣糖葫蘆,過年過節生意不錯時,她需要自己把山楂水果等串成串,經常串到後半夜,從板凳上起來時腰要緩好一陣子才能挺直。可以看出,這些中年農村女性從事的大多都是體力勞動,對精力的需求很大。當這些生存性的勞動已經足夠耗費心力時,孩子的教育和照拂,家中老人的關懷,家庭的諸多瑣事等等就像一座座大山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2.鄉鎮中年農村女性更容易陷入“母職倦怠”?

所謂“母職倦怠”是一種由於長期高強度的育兒壓力和責任導致的心理和情緒疲憊現象。但鄉鎮中年農村女性的疲憊是多重因素共同導致的。一是孩子的教育流動。教育對於鄉鎮家庭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作為最需要通過教育實現階層躍遷的農村家庭,她們越是重視就越有壓力。二是農村生活圈的隱形比較。正如王梅所言,誰家蓋了樓房一目了然,房子作為家庭生活條件的外顯性的衡量標準,就必然會使得越來越多的農村家庭被卷入,努力提升家庭物質積累而不被“甩出去”,或者說“不被看笑話”。當然,她們自身也有想要提升自家經濟收入的願望。三是對自我情感的透支。王梅曾和我抱怨過“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這得到了很多家長的共鳴。白天在工廠做工,被嚴格的時間管理和做工標準約束著;或是守在街口一整天,等到街上看不見人時才收攤回家;亦或是在村裏建房的人家幫工,一趟又一趟的裝石運沙,不論她們從事何種體力勞動,晚上回到家都要收拾家務、做飯、照顧孩子,需要立馬從“打工人”的角色無縫銜接轉變到母親的角色,這些中年女性們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上睡覺前卻發現她們一整天都沒有真正做過自己,而是不停地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掏空自己的情緒,透支自我的情感,每天不停地循環往複,直至陷入“母職倦怠”。

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寫這篇文章,很大一部分原因來源於訪談了好多鄉鎮的中年女性,在談及麵對自己的生活,她們仿佛心有靈犀,幾乎都提到了一個字,那就是“累”。我能很明顯地聽到她們的歎息,看到她們緊皺的眉頭。文中王梅也隻是眾多鄉鎮中年農村女性中的一個,她們囿於家庭的經濟和物質積累,不得不承擔的母職,對孩子出人頭地的渴望,以及不停地角色扮演,卻從來無法真正為自己做些什麽的困局。是的,她們好像被困住了,但是卻也無法真的走出來,就像王梅說的“哪件事都不能扔,錢不能不掙,孩子和老人又不能不管,那些村裏的人情往來男人不在家,就得靠自己,也不能扔。可能隻有在夢中才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夢醒了,又該起床做飯給小孩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