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淚下:一位校花身不由己的社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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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真實的女大學生的故事。出於保護的目的,我們隱去了她真實的姓名、專業和學校,改動了一些可能引起猜忌的真實的細節。 故事中的點滴是她的室友轉述給記者的,我們又找到了她的博客,女大學生將自己的生活一點一滴記錄下來,撥開文字表麵炫耀、虛榮、辛酸、苦澀等情緒,這些真實的文字背後透出的是一種無法掩飾的現實的殘酷。 “為什麽我周圍的人都那麽土?跟他們說了一萬遍‘請叫我英文名’都改不過來。難道他們不知道外企都是叫英文名的嗎?也許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能進外企,我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LISA、LISA請你開心起來,微笑的你最漂亮。” 2003年10月5日 這是LISA的第一篇網絡日誌,不久前她剛剛申請了MSN,看見別人的名字前有小黃花一閃一閃,便立即摸索著為自己開通了空間。不落於人後是她的一貫信條。在用MSN前,她用過一段時間QQ,不過當聽說9位數QQ代表著“土人”時,她立即丟棄了它,她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是進了大學才接觸網絡,一如她不希望別人叫她的本名“李娟”。 李娟從山區農村考入上海西南片某重點高校,是整個村子的驕傲。村長親自挨家挨戶打欠條為她籌齊了5000元學費。沒有多餘的路費讓父母相送,李娟獨自一人乘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來到上海。一路上她很少喝水,盡量減少去洗手間的次數,因為沒人幫她看包,盡管所謂的包隻是一個樸素的上海牌旅行袋。 上海的美麗讓她眩目,她的美麗讓全班眩目。班上男生都說她長得酷似《我的父親母親》裏的章子怡,清純健康,像一株兀自生長的綠色植物,與溫室花朵般的上海女孩有著完全不同的美。 李娟知道男生眼中的閃光,也知道自己的白汗衫布裙子很廉價,為了讓廉價看上去高貴,她一直抬頭挺胸。即使班長例行公事地問她要不要填“貧困生貸款申請表”時,她也抬頭挺胸地說不要。 為此她付出的代價是同時兼3份家教,每天5點下課,在食堂買個5毛錢的肉包子就趕去第一戶人家。晚上11點回到寢室已經熄燈,隻能摸黑洗漱。不過她喜歡摸黑,這樣就不會被室友看見她用香皂洗完臉後,什麽都不塗直接睡覺。 很快,李娟脫離出了寢室四人組———她有了“長期飯票”,是個“係草”級的男生,眉目俊秀、家庭小康。他們在一起不久,李娟就用上了手機,背後貼著和男友的大頭帖,金童玉女、羨煞旁人。 當然,她也無須再做那幾份家教。 “為什麽我跟20歲的男人交流有障礙?而跟30歲的男人交流幾乎完全無障礙?這個世界怎麽了?還是我怎麽了?” 2005年9月15日 李娟的這篇日誌寫於大二實習後,從實習單位回到學校,她突然厭倦了校園,也厭倦了相戀兩年的男友。她喜歡穿著艾格的打折連衣裙被實習單位的“老男人”誇青春可愛,她喜歡“老男人”下了班帶她去新天地,她喜歡“老男人”一直記得叫她英文名。 “老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逐漸取代了“小男人”。不顧男友的眼淚和挽留,她斷然與他分了手。手機背麵的大頭貼也撕了下來,隻剩下黑忽忽的一團粘膠,像一個疤。 老男人沒有很多時間陪李娟,他在外麵還有大片花叢。李娟深知這點,她開始減肥、染發、化妝,把這叫作“提高身價”。當然,她最大的提高是開始學習德語、備考高級口譯。沒有老男人的約會,她就買個2.5元的蛋餅窩在寢室裏溫書。有老男人的約會,她就打扮一新、徹夜不歸。 李娟的徹夜不歸成為了寢室夜聊的話題。關於她是不是“VIRGIN”的討論總能持續到12點。第二天上課時,室友總會故意問她一句“昨晚去哪了”,李娟的回答永遠是“通宵教室看書。”她看見了室友的相視一笑,但她裝作看不見。 有時,她也會像大姐一樣教導室友不要在校園戀上浪費時間,應該把目光投向社會。“那些男人才能讓你往上走。我現在這個就答應了簽我。” 很多人還記得有一堂課上,李娟和室友爆發了激烈的爭吵。老師要全班分組做項目,沒有小組邀請她加入,最後她的室友“收留”了她。給她安排任務時,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自己做多傻,我要拿到外麵讓男人做。”這句話引爆了她們壓抑多日的價值觀爭論。 “你得到的,必定是你用付出換來的。”室友的這句話是吵架的尾聲,卻引來了全班同學連綿不絕的遐想。 李娟搬出了寢室,再出現在課堂上時,已是一頭紅棕色的卷發,低胸吊帶衫配VEROMODA短外套,走路時照舊抬頭挺胸,隻是男生們眼中那個如綠色植物般兀自生長的清純少女已經一去不複返。 聽說她被包了,聽說她考高口是為了去酒吧釣老外,聽說她學德語是因為交了個德國男朋友……她從寢室夜聊話題變成了全班性的話題,沒有人提起她拿了一等獎學金,沒有人記得她考出了德語4級,沒有人知道她是全班最早拿到高口證書的人。 “有些愚蠢的人會認為我是那種女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會猜不透我究竟是怎樣的女人;閱曆比較豐富的人會認為這個女人張弛有道。” 2006年8月9日 這段話在李娟班級被提起的次數不亞於陳凱歌的“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一句“張弛有道”更是讓某些男生歪笑,女生們則熱衷猜測她究竟靠著多少男人才實現了實習單位的三級跳。 大四開學後,李娟很少出現在課堂上,即使出現,也是神色憔悴,一沾課桌就睡著,睡醒就走。據說她忙著在電視台實習,整天跟著攝製組天南海北地跑。更牛的傳聞是電視台某“大佬”問她要手機號,另一個“大佬”認她做幹女兒。 這些傳聞在女生中迅速擴散,有人白眼,有人冷笑,也有人羨慕。 上交實習證明時,眼尖的女生發現李娟的蓋章單位不是電視台,而是其他公司,這個消息立即成為全班皆知的秘密。有人補充說,與她同居的男人已經撤退,現在她正在尋找新的男人幫她支付3000元月租。 “要是找不到,她就要搬回宿舍,不過她的床已經被室友堆滿了雜物。”幸災樂禍寫在很多人的臉上。李娟也的確在為錢發愁,付掉了上個月的300元電費賬單,口袋裏就隻剩400元。拿出300元付了電費,剩下的錢買了一束玫瑰。 “如果隻剩下10塊錢,我也會買玫瑰不會要餅幹。”她習慣了每天捧著一大束花被小區門衛注視的感覺,她需要這種感覺。 回到快要交不出租金的房子,李娟插上花,拿起剛充完值的手機,寫了一條短信,在一大串名字中猶豫再三,選中一個發了出去。對她而言,這條短信意味著今天的晚飯有著落了,也許,明天的房租也有著落了。 她把手機反扣在桌上,手機背麵的“疤”已經被摩挲得隻剩下淡淡的黑印,那個地方再也沒有粘過她和其他男人的大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