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七)
(2006-08-29 10:08:20)
下一個
<七>
梅的成長給她平添了無窮的魅力,人們眼裏的梅是那麽聖潔而高貴,而這聖潔和高貴裏又融合著她的勇敢無畏和從容,一個小巧而又端莊的女孩子居然可以在她十足的女人韻味裏濃墨重彩地揮灑著她的不卑不亢她的落落大方!
梅之韻,絕不是小女人的綽約,更不是女強人的鏗鏘,梅之韻,是闊海裏溫柔的浪,是空天裏嫵媚的雲,是深澗千尺穀底不染俗塵的清流,是懸崖百丈冰上玉潔冰清的雪蓮,沒有人不為她傾倒,梅是絕美的,因而是誘惑的!
到了大學裏,男孩子們開始放飛他們在高中時代探頭探腦的情感,像蜜蜂一樣於百媚千紅中穿梭往來。青春的心是躁動的,懷著躁動的心的男孩子們 不畏艱辛地尋覓著他們心目中千萬次第描摹著的那個女孩兒,這個時候的男孩子們也許是他們一生當中最有激情的時候,無論結果如何 ,這種激情都曾經在那個年齡的男孩子們心中膨脹,而他們當中,有人真誠,有人虛偽,有人深刻,有人膚淺,有人聰明,有人狡猾,有人----------
新學期開學以後,梅才發現,可怕的不是什麽軍訓,而是醫學院的課程,第一次在解剖實驗室上課的時候當梅見到那些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被熏得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的時候,當初對白衣戰士美麗浪漫的幻想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了。她開始意識到,原來醫生是爬過這些屍體以後才坐進醫院裏的,太可怕了。然而可怕的還不隻這個,更可怕的是生理實驗課,麵對那些活生生的小動物,梅都快要發瘋了。雖然說梅一向勇敢,但是絕不是在麵對那些多肉的沒有骨感的小動物的時候,更不是在要親手殺了它們的時候。
提起老虎,獅子,熊,鷹這樣的動物梅並沒有異樣的感受,但是老鼠,青蛙,蛇,毛毛蟲,她光是想想就感到脊背冒涼氣,渾身的汗毛都會豎起來。而醫學院的生理實驗課,就是要和這類動物打交道,梅就在這樣一堂讓她恐懼和尷尬的生理實驗課上認識了鵬! 那堂課是兩個人一組,每組分一隻青蛙,實驗過程是先切下一條青蛙的後腿,然後在生理鹽水中剝離蛙的坐骨神經,目的是觀察反射。老師是按點名冊的先後順序分的組,鵬碰巧和梅分在了一組。 鵬把分到的那隻青蛙用手握著遞給梅,說:“女士優先,你先切吧!”
就在這個時候實驗室裏已經響起了女生們各種各樣的驚呼聲,尖叫聲。梅感到身上麻酥酥的 ,像有什麽東西在爬一樣,可她不想像別的女生那樣虛張聲勢地尖叫,梅伸手去接那隻青蛙,她的手有些顫抖,可還是接了過來,可是當那個肉乎乎的軀體放在梅的手上時,梅看見那隻青蛙睜著兩隻圓鼓鼓的眼睛在瞪著自己,立時感到有一千隻毛毛蟲在心裏爬,真的惡心極了。於是不自覺地一鬆手,青蛙跑掉了。 鵬費了好大的勁兒把那隻青蛙捉了回來,重新遞給梅說:“小心點兒,別再讓它跑了!”
梅抬頭看看鵬,鵬也正看著梅,四目交錯,梅突然驚奇地發現那目光是那麽熟悉,一樣的堅定一樣的自信一樣的傲慢,那目光是那麽迥然有神,或者說是淩厲,似乎能穿透一切到達它們想到的地方,梅被這種目光震驚了,她從沒有和鵬如此接近過,甚至對他根本就沒有印象,可是今天當梅注視著鵬的時候,她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目光移開,在那一刹那,梅有一種錯覺,似乎站在對麵望著自己的不是鵬而是宇,那分明是宇才有的目光,梅被這種目光融化了,梅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溫柔而又多情,眼睛裏竟然盈著淚,淚花裏閃爍著驚喜和感動。
“怎麽,要哭了?害怕?如果你不行------”鵬感到什麽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噢!”梅一下子從幻覺中驚醒過來,“不,不是,還是你先來吧,如果你切掉了一條腿,它就跑不掉了,我再來切!”
“那好吧,我先來!”鵬切掉了青蛙的一條腿,然後坐下來自顧自地做試驗了。 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完成的試驗,反正她是完成了,她的的確確親手切下了青蛙的另一條後腿。
從實驗室回來,梅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一塊香皂都快用完了還是覺得惡心,怎麽也忘不了青蛙瞪著自己的樣子,然而更加讓她忘不了的是鵬望著自己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宇。一整天梅都精神恍惚,晚上也沒去上晚自習,一個人躲在宿舍裏,看到玲玲的床上有盤磁帶,就拿過來聽聽,結果第一首就是王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王傑把這首歌的意境演繹的那麽好,梅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的聲音給撕開了! 聽著這首歌,梅對宇的思念越發的濃烈了,梅打開日記本,卻不知道如何記錄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對著空白的一頁發呆。 聽見走廊裏有人嘰裏哇啦地在吵,梅知道室友們下了自習回來了。於是合上日記本從床上下來,剛穿好鞋子大家就進來了。
一個宿舍裏一共住了六個女孩子,吵鬧起來就像一千隻鳥在叫,何況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操著不同地方的口音,真是南腔北調大薈萃。四川的英子和上海的玲玲從進門就開始吵 : “你講的是哪裏是普通話呀,搞什麽搞,簡直就是不搭架嗎?”玲玲對英子說
“還說我講不好,告訴你,我的普通話不要太標準,不信你問問大家,我們究竟誰講得好!” “我講的不標準,你講的好到哪裏去囉。”英子哪裏肯服氣。
“你們別吵了,要說普通話,那是梅講得最好了,你們還爭什麽。”蘭蘭是梅忠實的朋友和崇拜者。
“對了,梅,你怎麽沒去上自習呀!” “嗨,別提了,上完那堂倒黴的生理實驗課,我就不舒服,怎麽想怎麽就覺得惡心。你們說我們這算是殺生吧!”梅一邊說一邊調皮地看著大家的表情。
“梅,不能這麽想,我們也是為了將來治病救人呀,就當它們是為偉大的醫學事業英勇獻身好了!”玲玲說道。 “是呀是呀,梅,你要想開點兒!要是殺青蛙你都受不了,以後怎麽殺人呀。”蘭蘭一邊說還一邊用手勢做出“殺”的樣子。
“啊,殺人? 說什麽呢,蘭蘭?”大家紛紛大叫。
“我是說解剖屍體,住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這點默契都沒有,失望!”蘭蘭叫道。
“殺完王子,又殺青蛙,不知道還要殺什麽。照這樣折磨下去,我怕是 活不到成為醫生的那一 天了。姐妹們,早知道醫生要幹這些鬼差事,我才不考醫學院呢,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王子是什麽動物?”大家錯愕
“王子是多情的動物!” 梅說完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出去了,留下大家莫名其妙地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