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

我媽媽在2010年83歲時寫了一篇《我的一生與家庭》,現發表出來,懷念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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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與家庭(第三部分)(4)

(2025-11-13 18:54:49) 下一個

     在班上, 有三十多名的同學, 大家都是各顧各, 不像在無錫的同學那樣關心人; 統計專修科的主任是金國寶, 他是一名留美的統計學專家, 他的著作是《統計學大綱》, 是我們的必修課。 統計專修科和統計係共同組成了統計學會, 是學生自己的組織, 由學生會領導; 平時經常組織大家開展文娛活動, 在德荘樓下的大廣場內, 經常見到李嵐清也在工商管理係的同學中跳集體舞, 在同一個場地上, 兩個隊伍都在跳集體舞, 但我從未和李講過話。

    在食堂用餐時, 見到了原在無錫的一位男同學, 名叫徐清生, 同是在一個不喜歡的學校中出來的人, 見到後, 真是一見如故, 互相談談轉學的經過, 他是在暑假(早我半年)就來複旦了,考的是政治係, 以後他常來邀我玩耍,  他說他是張家港人, 父母全在, 家有弟兄四人, 沒有姐妹, 他是老大, 其父開一版中藥鋪,----日子長了, 逐漸產生了感情; 我嫌他學政治係不好, 他說他也不喜歡這個係, 隻是當時一心想離開無錫, 但又怕考不取熱門學科, 就報個冷門吧! 現在已後悔了; 經共同商量結果, 還是要轉考他校; 他也喜歡化工係, 還開玩笑的說,“我來完成我倆共同喜愛的事業吧!” 方針決定後, 他就於暑假考取了太原工學院的化工係而離開了複旦; 以後, 我與他一直在保持通信聯係。

    有些同學經常發牢騷, 說搞統計工作是調查戶口的, 搞會計工作是做帳房先生的, 學銀行係的是在搞儲蓄專櫃的, 學合作係的開小賣部的----等等。講這些話的人, 都是看不起學財經學院的專業; 但是, 也沒有人去阻止他們,更不像在無錫時那樣要開大會、小會來批判。 到暑假後, 真的有不少同學另考理工科學校去了, 開學後, 我們班上僅乘下十八人。 但我仍是堅持學習, 除了必修課全部學好外, 我還選修了一些實用的課程; 如珠算、英文打字和速寫等。 我認為這些都是對我以後獨立工作有幫助的。 我不能像他們那樣再跳學校了, 隻有安心學習, 早點工作,才是我的出路。

很快又過了一年, 到了1952年春天, 學校開展了一個“思想改造”運動,先從老師開始, 人人過關, 第一步是先聽報告, 接著是小組討論, 主要內容是樹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革命人生觀”, 第二步是在小組會上各自做出自我檢查,並要批判自己的個人主義思想, 再進行相互幫助, 不足處還要做補充檢查,直到小組通過為止。思想改造以後, 緊接著就是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大規模地院係調整工作, 把同性質的學科合並在一處, 複旦的財經學院是要合並到上海財經學院去, 我雖然已上到最後一學期了, 等不到畢業, 隻有跟隨著大家到了上海財經學院(在上海虹口區)。

    在上海住了兩年, 經常同二哥保持聯係, 他於1951年開始到句容去當教師, 月收入有四十餘元, 除按月向蘇州家中寄去十元外, 每在給我的信中還主動夾有一元或兩元錢, 對我是極大的幫助。 我知道那時大哥在上海康定路居住, 但我是從未去找過他, 他也未曾來看過我, 前者是我想到在鎮江時要吃炕山芋的情況,認為避免討個沒趣, 還是不去的好; 後者的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1952年的寒假到了, 從時間上來講, 我們應該畢業了, 但學校為了要做好畢業分配工作, 把那屆的畢業班同學拖延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中, 聽大報告, 開小組會, 都在講要無條件服從統一分配, 要站出來讓祖國挑選, 那裏需要就到那裏, 那裏堅苦就到那裏, 要全心全意的為人民服務-----;還不斷的進行小組討論, 幫助那些未表態的同學, 有不少上海籍的同學是不願意離開上海的, 而我在班上是第一名表明同意無條件服從統一分配; 為此, 學校還把我當成典型, 叫我在全體畢業班同學(約有七百多人)大會上講話, 說明我能無條件服從統一分配的決心, 讓大家向我學習等; 一直等到七百多人都思想通了, 全都表了態, 做到100%的服從統一分配後, 學校才公布各同學的分配名單, 我是被分配在北京中央第一機械工業部, 真高興極了! 到毛主席身邊工作, 是最光榮的事; 在離開上海的那天, 同學們給我們到北京去的同學都戴上大紅花, 並送我們進上海北站的專用火車上, 從此, 就結束了學生生活, 抱有滿懷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的喜悅心情, 隨著火車的奔馳, 到達首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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