邐波的文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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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局的公務員

(2024-07-07 18:10:22) 下一個

他原來在一三五的上午透析,最近改成了二四六透析。在工商局工作,還沒退休。也是糖尿病轉成的尿毒症。聽描述很像我去年住院一個病房的尹海軍說過的那人。

他的老婆原來在毛紡廠工作,也是個話簍子。也愛炫耀。開始和謝玉清的老婆打得火熱,最近她男人固定在了王亞麗的組,和李寶泉鄰床,就是原來寧常在的位置。要是上午她不出去逛商場的話,就占據小高旁邊的位置,高姐,高姐的叫得熱絡,和高姐打問情況。

這不,她和人說這個周末她和老公去逛維多利超市,說是超市半價銷售,他們就像老大上了金子山,一趟拿不動,還走了兩趟。說明她家有錢啊。就要過六一兒童節了,她有了孫子,去年出生的,還沒過一歲的生日呢,先要給孫子過兒童節,問人給孫子買啥禮物?要不給錢,給多少?

就連小高這麽虛榮的人,都說,兒童節,還給啥錢!她說得給。說去年過什麽節,孫子的外婆給了一萬,她給送去六千,親家母還不高興呢,嫌她給的少。孫子是外婆給哄,她外婆就在兒子家。

她媳婦是回族,大約回族有錢的多。她老公是公務員,而且是有油水的公務員。聽尹海軍說過,應該是個領導。也不差錢。

2018年5月29日,星期二

工商局公務員老婆是又一個楊誌剛老婆。楊誌剛老婆常和人說,你們那口子活得還有價值,我們那位,活著也沒價值了。因為楊買斷了工齡。不掙錢了。雖然醫保給報銷,但沒了剩餘。老婆白斥候他。所以,楊誌剛說不想活了,他老婆就遞給他把刀子,遞給他跟繩子。最後一次住院,他對女兒說,我不想活了。你看怎麽辦?女兒很冷靜地說,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他的心策底涼了。他要求出院,老婆和女兒就給他辦了手續,他說不去透析了,老婆和女兒也就不送他了。在家不吃飯,光喝水,而且喝開水。把嘴巴喝爛了。就那,躺了12天才去世。

他去世前,他老婆送他來透析,打扮得花枝招展,坦胸露乳,抽時間補妝,把嘴巴塗得紅豔豔的。

工商局公務員應該掙錢不少。當然了,如果他不掙錢,也許連楊誌剛都不如。他剛透析,他老婆就大談尿毒症治療原則,號稱電視裏講的,說專家說了,尿毒症不能過度治療,說血濾啦灌流啦,最好別做。越做越厲害。

還有重要的是,在快不行時,千萬別折騰了,折騰也是竹籃打水,人財兩空。

其實她家老頭病不老,還沒退休,醫保也報銷得多。就那,就是微弱的自費部分,也不想給花。有一點倒是沒減少,就是打扮。並且更加多花了心思。為找下家做好了準備。

人真要到了連花錢都需要別人幫忙的話,真是活到頭了。天下也隻有父母肯為你花錢,除了不會花你的錢,還會為你花錢。就連老婆丈夫也很少有不惜錢的,能幫你花掉醫保陪你就不錯了。兒女更甚。

6月24日,星期日

早晨有個中年男病人問我漲了多少?母親就在旁邊,和我說,和這個哥哥聊聊。。他說他也漲了2.4公斤,很高興,說以往兩天至少漲3,母親問他有尿沒?他說有。夜尿多。但肌酐高。透析時肌酐500,透析後反而漲了,剛化驗成了1004.

他問我透析多長時間了。我說兩年半。問他,他他說去年9月透析的。他的廬是今年2月用上的。是253醫院曾大夫給做的。曾大夫的確眼睛老花了,聽他說給他做廬時,戴了副很厚的眼鏡,頭低得很低,幾乎爬著給做的手術。

對了,他的名字叫蔚建軍。7月31日,星期二

聽說那個梳大背頭的的很要樣子的老頭去世了。

老頭快七十歲的人了,還不服老,透析了,也不甘心,去換腎了。像他這麽大年紀的人換腎的鳳毛麟角。一是錢不多,就是有錢,也對自己的身體沒多大信心,換腎,也得身體好,才能有抵抗力。能對抗排異反映。

他的明顯特征是頭發不知是染黑的,還是本來頭發還是黑的,總之,梳著隻有年輕人才有資本梳的大背頭。西裝革履,一看就是風流人物。還想換腎了,有了自由,再奔達幾年。

他是去年換腎的,說是換腎,其實原來的腎還在,就是把新的腎接在腹腔內。連接成功,馬上就有了尿,尿得嘩啦啦的。要是沒尿了,就是那個腎髒也壞死了。得在兩小時內摘除壞死的腎。不然,會感染,殃及全身肌體。

老頭在移植腎後8個月摘除的,今年,他摘除移植腎後,就坐上了輪椅,原來他是很精神地,能自己來去的。

即便坐上輪椅,他也身體也垮了。最近進了急診,從急診到透析室透析,透析室不收,又返回急診。然後就再沒見他。

工商局的蔚建軍得了他的教訓,和老婆說,老婆又和人說,他才不換腎呢,不白遭罪。不換腎,保證能好好活幾年。換腎了,說不準很快就不行了。

他這是打有把握之仗。

8月14日星期二

今天策底弄清楚了,工商局的那個中年男病人叫劉建平,我早就懷疑他就是去年住院一個病房尹海軍說的工商局姓劉的病人。母親說姓蔚。昨天,母親在開水間打開水,遇到張麗英也打開水,就和她聊起8月19日我給張大夫發短信,沒發出去,張大夫也當場查看了短信,的確沒有。母親就和她抄手機號,回去對對。

這當兒,白寶勝的老婆小楊和工商局的老婆也過來了,聽母親和張大夫聊什麽。

母親又說,上次掛號找張大夫開藥,說是張大夫休假了。隻好找別人開的。張大夫說,以後開藥別掛號了,咱們自己人,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聊了一會兒,母親和白寶勝的老婆小楊走了。唯獨工商局的老婆留下沒走,跟著張大夫去了門診室。

過了好一會兒,她提著一大塑料袋藥回來了。原來是她現開利,馬上兌現那可以節省10元掛號費的小便宜。大約怕不馬上跟去,去的晚了,張大夫不認賬。

母親問怎麽一次開這麽多藥?她說開完了,張大夫問還要什麽?就又開了些。張大夫態度挺好的,人家還是博士呢。到門診出診也得考試,取得資格才能出診。就連韓霞也沒資格出門診呢。

不過,今天找她的病人不多。人家說讓咱們以後開藥不用掛號,咱們時間長了,也得掛個一兩次,意思一下。

母親說,她跟著別人沾光,還挺得理。白寶勝老婆曾經和母親互幫互助,也給母親提議,去黃埔大夫那裏開藥,掛號費也是10元。她真會湊熱鬧,見竿子就爬。

她買藥還用的是她兒子的醫保卡,用別人的醫保卡聽說扣除保底費用1000元後,給按50%報銷。

她給母親看藥費單,母親問,你家那口子姓劉,不姓蔚。

她說,你怎麽還給我們家的改姓了,一直都叫劉建平。

8月24日,星期五

劉建平的老婆也姓劉。母親說這個小劉是小高第二。比小高還能說。小高的言論範圍小,就是古代的三轉,圍著丈夫轉,圍著孩子轉,圍著鍋台轉。範圍擴大點,也就婆家、娘家、親家,同事鄰居街坊那些事。

劉建平老婆國內國外,大事小情,她都要說。好像她無所不知。

談論到國家大事,她發表高論,說朝鮮好,人家是全民免費醫療,大學畢業包分配,住房也分配。母親故意問,那人家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國家。

她說,就是。就像咱們國家以前。

我心說,還是不行啊。說她男人就喜歡吃肉,吃油炸食品。尤其愛吃五花肉做的扒肉條。

我說,那可不好,那她別給他做啊。

沒用。劉建平是自己會做。一直就喜歡做飯,喜歡研究食譜。家裏就他掌勺師傅。

劉大姐今天又去張麗英大夫那裏開藥。看她愛占便宜的勁頭,她老公在工商局工作,肯定也是個腐敗分子。沒資格當老虎,也是個蒼蠅。

他沒當局長,當了局長,也有可能被舉報,拍死。

就連十元錢的掛號費,她也要占占便宜。上周她剛在張麗英那裏開過藥,這周又去開甘晶。我問母親,上周她不是開了一大兜藥,沒開甘晶?母親說沒開。開了些左卡、法安明等透析用藥。她早晨去時,就想讓母親也去,母親說我有呢。沒和她一起去。她自己去了,說門關著。開始病人多,等病人少了再去。

快下機前,她又去了。

9月6日,星期四

母親和我逛國貿,邊走邊聊。又想起昨天劉建平老婆小劉說的閑話。

說起穿衣服,她看到黃小文的老婆小李穿牛仔褲。她說她就是年輕時,也沒穿過牛仔褲。年輕時,流行牛仔褲。她也想穿牛仔褲。她父親是個正統的老古板,看不慣年輕人穿牛仔褲的樣子。他不直接和女兒說,覺得大老爺們,爺們和女兒說穿衣的那些事,也不是他該說的。這話應該是老婆子管的,該傳教的。

他就對小劉她媽說,你得管住你女兒,別像有那女的,穿件牛仔褲,把個屁股瓣子分得清清的,那還像個姑娘嗎!

她媽把父親的話傳給女兒,當了二傳手。雖然不是直接傳達的,但也很有威懾力。她不敢穿牛仔褲了。但實在心癢,癢得難受。還是偷偷買了件。可不敢當著父親的麵穿出來。就在父親眼皮底下搞起了小動作,做上了地下工作者。

她把牛仔褲放在涼房裏,每天出門時到涼房,把牛仔褲換上。回家後,先溜到涼房裏,把牛仔褲換下,穿上給父親看的大襠褲。

他父親是個家教很嚴的人。吃飯不讓吧嗒嘴。

父親吃飯看不到他嘴巴動,聽不到嘴巴大聲咀嚼的聲音,你隻能聽到他大口吞咽,稀飯呼嚕咽下去的咕咚聲。

劉建平和她搞對象,第一次上門吃飯,她送出來,劉建平捂著肚子笑。她問笑啥?

劉建平說,我笑你父親,吃飯都能那樣,看不到嘴巴動,聽不到聲音,那飯卻不見影進了肚子。

9月7日星期五

早晨去透析,在附院門口遇到劉建和老婆從門裏出來,我嗎進,他們出。他老婆眼尖,一眼就發現母親穿了新衣,說,瞧年輕的。平

以為他們是出來吃早飯。後來知道他們是來早了,出來曬太陽。太陽那時候還沒出來,他們出來,是迎接太陽出來還差不多。

透析室的人來得真早啊。有人說三四點醒來,就睡不著了,於是就起床吃飯,吃過飯後,還是沒事情幹,時間尚早,就到透析室坐等。反正透析室外總有和他一樣的人。

,劉建平的老婆劉姐來得越來越頻繁了。不是因為劉建平病情嚴重了,需要她的陪護,而是她的能說找到了用武之地,有人聽她說話了。在家裏,還不憋悶壞了。

上午,她又開話了。

她的能說和小高不同,小高就是家裏那些事情,她的開話範圍很廣闊,天南地北,政治軍事經濟生活,無所不包。不是她知識廣博,而是她聽到一點,,看到一點,就想發揮十點。

她開始介紹家庭成員。

她姊妹6人,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她是女兒當中的老三。還有個妹妹,一個弟弟。

和很多子女家庭多的家庭一樣,尤其是家裏女兒多的,也是重男輕女。

可笑的是。老天爺就是這樣愛捉弄人,他們姊妹6人,隻有她生了個兒子。她生孩子前,就和母親說,想讓母親幫她哄孩子。她母親說,要是生了兒子,我就給你哄。要是女兒,就不給哄。

她懷孕期間,每天做一個動作,摸著肚子,口中念念有詞,就是一句話:我要生兒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她生了個兒子。

單位裏的姐妹開玩笑,說她的肚子真爭氣!

透析室的女人也說,你的肚子真更心!

她說這下母親沒則了。隻好給她哄孩子了。

她說從小家裏有好吃的是男孩子的,沒她們的份。結婚了,還把這個傳統延長到了女兒們的家裏。她要是有好東西,被父母知道了,就要小說著,給你弟弟吧。

她年輕時時興小輕騎,她也喜歡,就買了一輛。沒地方放,父母家的平房大,四間正房,還有涼房。她說父親80歲了,還要自己蓋涼房,結果從牆上跌下來,摔壞了腰,自此一病不起。

話扯遠了。再說她的輕騎。

她把輕騎打在父母家裏。父親對她說,一個女人家家的,騎上這個成啥樣子了。不成體統。這就是給男人騎的。

給你弟弟騎吧。

她剛買的,新鮮勁還沒過去呢,怎麽能給別人。弟弟也不行。過去沒出聘,做不了主,現在自己能做主了,還能弓手相讓。

她就自己騎上了。不過,騎了一段時間,舊了,淘汰呀,還是給了自家弟弟的媳婦。

她說父母就一個孫女,看來弟弟還沒孩子。就哥哥一個女兒。

雖然也是女兒,畢竟是孫子,老太太對孫女比女兒親。他們似姐妹,每次去父母家吃飯,手裏不空著,再說了,你手裏拿什麽,去了就吃什麽。你難道不去吃飯!

哥哥一家就不同了。孫女去了,拿不拿東西是次要的。孫女想吃什麽,母親就叫女兒出去再買。

父母有兩套房子,一處大院,有四間正房。估計遇到拆遷,也不少給。還有套樓房。她父親過世了,母親和弟弟一起住。早就說好了,兩套房子兩個兒子一人一套。沒女兒的份。

她大姐說,咱們就是受的份,財產沒咱們的份。

估計她大姐經濟情況不大好。她家老公在工商局,估計油水不少。我說呢,她應該算中產階級了,怎麽還那麽愛占小便宜,原來還是小時候貧窮的根子。即使有錢了,還是要精打細算啊。

9月10日,星期一

這幾天人們議論龍龍找對象的事,剛鐵路的於小平老伴說要給他介紹。還不知道下文。去年,於小平的老伴拿她小叔子的兒子的照片給人看,在中國移動工作,已經35歲了,張子祥老伴說她們小區有個女的,也30歲了,宮殿工作,條件不錯,也沒找對象,還給兩人介紹。結果大概女的沒看中男的。

不過,後來說起來,兩人都已經另覓新歡,都已經成家了。

就說男的吧,找的對象也是正式工作,就是供電局。還是一眼看上的。尤其是女的姥姥,一見就說是自己家的人。

那男的身體很壯實,不愛說話,不抽煙喝酒,很會幹家務。

已經有房有車,原來的那輛車剛買,十幾萬。結婚後,又買了輛新車,那輛其實隻開了也就一年。轉讓給別人,隻要了一萬。

人們都說,誰買上可逮住了便宜。

她這才說,轉給了我二女兒。說,姐,你開吧。

人們便說,和白給的差不多。

看來當媒婆不是白當的。即使不成功,也有好處。

任何事做了,總有回報啊!

說哪兒去了,說到找對象,工商局劉建平的老婆也說起她兒子當初找對象,她其實也不同意。他兒子也身高樹大的,長相好,還能 歌善舞,許多女孩子都追他。也就是因為跳舞,認識了現在的媳婦,媳婦喜歡上了耳兒子,非要找她兒子,她兒子也喜歡上了姑娘,雖然姑娘是回族,他也要找。她不願意又能怎樣!

果然,結婚後,生活上有了麻煩。就說吃飯吧。兒媳要回來,吃飯就得另外做。還得用另外的專用鍋碗。

兒子家,幹脆兒子投降,和媳婦吃一樣的回族飯菜了。她孫子已經吃的是回族口味的飲食了。媳婦姊妹兩人,看來家庭條件一般。孫子交給外婆哄,她每月要給親家兩千元。去年老頭病了,她中斷了供給。母親她們開玩笑,人家是越來越給的多,你是越來越少。她說,老頭病了,不能給了。沒錢了。因為給的錢少了,兒子兒媳一家也來家裏的次數少了。對了,每年過年,她要給孫子五千元壓歲錢。

有次,她去給兒子家買碗,看見有種碗很好看,質量不錯,碗底還有一圈圖形,就像一圈花。買回家細看,不是花,是一圈小豬。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換。人們說,看著好,你自己留著用啊。她說,當時沒想起來這樣做、。

10月6日星期六

劉建平透析的時間沒我長,他的廬也就用了半年多吧,聽母親說,就起包了。主要是靜脈,有一條靜脈裏麵有個筋疙瘩。

其實我也有過小金疙瘩,但發現後馬上就進行撲滅,按摩,把疙瘩消滅在萌芽狀態,不讓它發展壯大。

自己是最好的護士,家人的支持護理非常重要。聽母親說,一個劉建平的老婆,一個黃小文的老婆,都不到60歲,成天嘻嘻哈哈的,當然愁眉苦臉不好,可她們的樂嗬嗬不光是樂觀,也是種不在乎。越是老的,對老伴月精心照料,戰戰兢兢的,怕老伴突然去了,自己就沒老伴陪伴了。越是年輕的,越沒有擔憂,好像那一半去世了,她們反而解脫了,可以另覓新伴了。

雖然劉建平是公務員,待遇不錯,他去世了,他老婆未必就能找到個公務員搭伴,但他老婆還是不怕,還口口聲聲說有糖尿病的不好弄,給劉建平不吹好聽的耳旁風。不給他鼓舞士氣。

微信裏有篇文章,說有個試驗,兩盆同樣的花,同樣的物質待遇,給同樣的肥料,同樣的陽光,不同的是,一盆花每天表揚,一盆花每天罵它。結果呢,一個月後,那盆得到表揚的生機勃勃,那盆遭受辱罵的死了。

植物尚且如此,何況人呢!

10月16日星期二

劉建平星期二也住院了。找的是趙建榮主任,他老婆說上星期就和趙主任打了招呼。說沒床位。讓他下星期來。母親說看見上午下機後,咯兩人沒上12樓,也下樓回家了。大概也是跑院。

上星期他老婆就問母親住院灌流能報銷嗎?母親說能。她就說那就住院,馬上做灌流。

11月8日星期四

這個星期四,劉建平的老婆馮大姐和黃小文老婆、換腎又透析的老婆一起又找張麗英開藥,而且繼續沒掛號。而且繼續用家裏人的醫保卡。原來醫院允許這樣做,隻不過報銷的比例是50%,但這次張麗英沒給開藥,說剛下的緊急通知,不允許用別人的卡開藥了。

他們說要等下周找別的大夫試試。

母親也去開藥了,用的是我自己的卡,統籌醫療的藥費早花完了,現在是自費。不存在那個問題。這次買了兩隻諾和銳門冬胰島素,兩盒拜新同。一盒拜新同28.9元。比外麵藥店的便宜。現在醫院的藥價反而某些比藥店還便宜。因為醫院的藥價是固定的,藥店根據需求變動。就像拜新同,買的人多了,就升高了,有的藥店賣35元。

我今年夏天在醫院買了莫西沙星,一盒好像是80元。可今天張子祥老伴帶著石振興老伴去買,到藥店買的,去了兩趟,最後搞價,才搞到90元。

劉建平老婆母親叫她小馮,小馮嘴巴一刻不停,好像她無所不知。什麽美國怎麽了,日本怎麽了,好像她是世界公民。我很奇怪,公務員是中國得好處最多的群體,卻也是最不滿足的群體。在他們嘴裏,可以聽到更多的抱怨和不滿的情緒。

反而是我們這些得到些微好處的,正不抱怨,就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

12月2日星期日

劉建平的老婆姓馮,母親叫她小馮。小馮很能說,也愛說。小李和小穀都和母親說,小馮說話,還得讓你聽著,你要是分心了,走神了,不認真聽了,她就碰你的腳,提醒你,得注意聽啊!今天母親也給了這樣的待遇。今天母親和小馮挨著坐。母親邊看手機邊聽她說。她大概以為母親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也用腳碰碰母親的腳。這很管用,母親盲把頭抬起,注意聽講。

她又說她的家事。

先說老公,老公劉建平其實很能幹,做飯一直是劉建平承包了。過去是,現在也是。劉建平做飯喜歡把醬油放到紅色。當然鹹口,吃完了就想喝水。他是掌勺的,誰也管不了他。小馮不會做飯,也不想因此奪取她老公做飯的權利。

就由著他自作自受吧。

劉建平因為喜歡吃,才喜歡做飯的。尤其喜歡吃羊頭。過去住平房,他經常自己拾掇羊頭吃。有年冬天,劉建平剛吃了一個羊頭,又帶回家一個羊頭,那會兒家裏生爐子,劉建平坐爐子旁燎羊毛,然後就把拾掇好的羊頭放在爐子旁。小馮見了生氣,剛吃了一個又來一個!一撥拉把羊頭撥拉到了爐灰坑裏了。劉建平也生氣了,把她罵了,但沒動手。然後動手把羊頭從爐坑裏撥拉出來,洗淨了,又做著吃了。

還有關於她四妹妹的故事。她姊妹弟兄6人,她母親沒奶水,都是喂羊奶養大的。她排行老三。她四妹妹剛開始是在農村雇了個奶媽,奶媽給養到七個月大,說她四妹妹太能吃,不給養了。大臘月的,她大姐和二姐還有她父親去村裏去接她四妹妹。三個人都沒經驗,去的時候沒多帶衣物,她四妹妹穿得也少。她兩姐姐也不會抱孩子,走到半路,才發現四妹妹有條腿露在外麵。趕緊找個枯草地把小妹妹放下,重新包裹。等回到家裏,小妹妹已經凍成個黑子個蛋了。人們見了都說這孩子不行了。她媽也說死了就死了吧。就出去看戲了。當然,啥都不吃了。過了兩天,她姨媽去家裏,瞧這孩子,一瞧,這孩子吧嗒嘴巴呢。就用奶壺灌了米湯,喂了兩壺米湯,孩子醒過來了。

這孩子命大啊!小馮說,結果數我妹妹個頭高,身體也好。也數她能幹。在好幾個食堂當管理員,內蒙古評選了兩個優秀食堂管理員,就有我妹妹。她還到處去參觀遊覽。

2018年12月22日星期六

母親叫劉建軍的老婆小馮,小馮一說起找對象,說可得問詢好了,得問根茬子,祖宗八代好像都得打聽清楚了,有沒有遺傳病史,這很重要。她說她就吃這虧了。當時沒問清楚劉建平父母有啥病沒有。現在後悔也晚了。她這話就自相矛盾了。要是如此的話,那她兒子不就沒人敢找了。反過來輪到自己投上,她就不這麽想問題了。她兒子找對象時,她家那口子已經查出有糖尿病,就這,也沒影響兒子找對象,當時他說兒子追的姑娘不老少呢,現在的兒媳婦她當時還不滿意呢。所以,道理總是講給別人聽的。輪到自己,就不講理了。

就她自己,也是前後矛盾。剛說完劉建平的病,後悔當時沒搞好家庭病史調查,後麵自己給自己打圓場,要把劉建平的家庭說得差了,顯得自己身價也不高,自己也沒眼光。這麽差勁的你也找,說明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

於是接著又說劉建平家庭的優點。原來劉建平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教授。東北人,一家子都抽煙。抽煙抽到什麽程度呢?她說她兒子小的時候,把兒子放到爺爺奶奶家,等把兒子接回家,一身的煙熏味。當然她自己身上也一股煙熏味。她上班,身上都帶著煙味。同事會撩起她的衣襟聞聞,要說她抽煙了。她說沒抽。大家還不信。就連她帶兒子回娘家,娘家人也說兒子一股煙味。兒子一到姥姥家,她母親總要把兒子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洗了。

這不要過年了。說到過年,小馮說她現在學會過日子了。主要是學會精打細算。節省了。過去,劉建平一到過年,總說我啥都不要,你想買啥就買啥吧。他的愛好是打麻將。如今打麻將這一嗜好被她扼殺了。劉建平再到麻將攤上,她就找去拉回來。得把錢省下給他買藥啊。

 

2019年1月17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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