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祇為了那份純純的友誼……
劍冰
某市的夏天,太陽有時候可以毒得灼人。
我行走在街上,舉目,四顧。忘了戴太陽鏡,耀眼的陽光刺得眼睛發疼。
剛從那家中國飯店出來。手上的外賣還熱得燙手。總覺得仍有餘香,是那位小姑娘留下的麽?
再一想,不對。她已經走了;去了美國。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自私,冷酷。有時候甚至還不如其它動物。而動物之間是有純潔的、不帶那種男歡女愛情感之友誼的。
當然人與人之間也有。
因為工作關係,我常常加班加點,中午也吃外賣。反正單位給報銷。
附近有家中餐館。飯不錯。價廉物美;是我外賣的首選之一。
就在那兒,我認識了那位女孩。
說來慚愧,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可能問過,但忘了)。或許,這並不重要。
她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頭暈目眩的大美人。而我對她的感覺,也絕對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第一次見她,祇覺得那姑娘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那種想讓人和她交朋友的一股親和力。
後來有一次聽她在自得其樂地哼歌;唱的是閩南話!
我是廈門人。離鄉背井來到海外多年,一聽到鄉音就有點醉了。差點就沒衝過去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妳,妳是哪兒人?’
‘我來自台灣。不過爺爺奶奶那輩都是大陸過去的……’
‘真好,真好!’我激動地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那是初春的一天吧?春光明媚,微風習習。我和她用家鄉話聊了很久。
‘要不要我幫你把外賣再熱一熱?都快涼了。’她笑著說。
‘哦,不用,不用。我該回去上班了……’
人與人之間的友情,往往會在一剎那建立。沒有世俗雜念;沒有什麽索求。有的,祇是那份純純的、美好的情誼。
以後我就經常去那兒買外賣,借機聽聽、也講講鄉音。
‘妳好,我又來了。’
‘啊,來啦。今天想吃什麽?’
話不多,但那短短幾句家鄉話,卻真有繞梁三日的功效。
踏著輕快的步伐,我穿梭於辦公室於那家飯店之間。工作效率貌似也提高了。
有幾次老婆大人說我在夢中講話唱歌,但聽不懂是什麽方言。
還能是什麽方言麽?
都說快樂的時光過得很快。也許吧。轉眼好幾個月過去了。
不久前我出差。有將近一個月沒去那家餐館買外賣。
回來後再去;她不在。別的店員說她已經離開了。
去哪兒了?
美國,學習。
天怎麽突然之間暗下來了?要下雨?
還是同樣的外賣,還是同樣的包裝。可怎麽就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呢?
腳步不再輕鬆;沒有美妙的鄉音。我緩緩地、一步一停地往回走。耳邊似乎幻聽般地響起鄧麗君的歌聲:‘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問世間友情為何物,直教人難以忘記?
無它,祇為了那份純純的友誼。
本小說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亦為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