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嘴

調侃散文

貪嘴

  筱盦

    人大抵都是健忘的。

    要說健忘，其實也不完全正確。我下麵要說的事，其實可以算是明知故犯了。

    話說在下犯有過敏性腸胃炎。稍有不慎，我那可愛的肚子就會給你‘顏色看看’。

    仗著自己是醫生(不是腸胃科)，也找過專家。平時亦算比較注意，‘小樣的’腸胃在幾位醫生的嚴加管教之下一般也都服服貼貼，不會輕舉妄動。

    可有句老話是怎麽說來著？‘壞人(哦不對，我親愛的腸胃)總是會蠢蠢欲動滴……’。今天診所很忙。午飯時來了一位藥廠推銷員(忘了是不是就算那種曾經大顯神通的醫藥代理)。澳洲實行醫藥分治(也稱醫藥分業)，對醫生和推銷員之間的接觸管理極為嚴格。推銷員來我們診所最多也就隻能帶個十來塊錢的盒飯。平時我午飯都是在診所周圍的餐館草草對付的。今天既然來了個推銷員，還是位笑容可掬的美女。得、得，咱就‘恭敬不如從命’，‘奢侈’一下吧。

    勿須遲疑，我在送走女孩之後就拿過盒飯，打算大快朵頤一番了。那姑娘還挺細心。知道咱是亞洲人，所以專門給我帶了盒新加坡炒米粉。

    事情壞就壞在那米粉上了。我對很多香料添加劑之類的過敏；但依稀記得以前貌似也吃過新加坡米粉。再加上那東東實在香氣撲鼻，太過誘人。也罷，上吧!

    我有一個好習慣，飯後都會散步走走。今天也不例外，走起。

    問題來了：我那最近非常乖巧聽話的小肚肚今天是怎麽啦？小疼、中疼、直至陣陣的大疼絞疼。壞啦，米粉!香料添加劑!

     不敢再走了(也走不動了)。我三步並作兩步，直奔診所的洗手間。好不容易坐上那平時不屑一顧的馬桶，那如雷鳴般的響聲，如同一首震耳欲聾的交響曲，在我身下奏起。不過我沒時間‘欣賞’：豆大的汗珠(是被疼痛逼出來的冷汗)在我額頭冒出、滴落。我那可愛又可恨的腸子此時似乎有點得意忘形，在我體內肆意地‘伸縮自如’；或許它覺得是在替主人效力：這樣收縮幾下不就可以把那些肇事的物質給排出去了麽？

    ‘酒過三巡’(嗨，我這是被肚子鬧胡塗了；應該是疼過三次；其實還遠遠不止三次)，我總算略微恢複了一點‘元氣’。慢慢地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診室。秘書們被我的窘相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給我端來一杯溫水(其實是我自己要的)。嗯，肚子可以鬧，病人還得看。

     下午也很忙。但是‘傻老頭睡涼炕，仗著自己火力壯’，居然撐下來了。值得高興的是：一位好久沒來的老病人又回來了。本來以為他對我不滿意，去其他醫生那兒看了。之所以沒來，是因為其它原因。他對我的醫術還是非常滿意滴。

    啊啊，上帝是公平的。讓我受了一些罪，又再給我一些甜頭。感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