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中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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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再次執政後美國外交預測:“一邊倒”、孤立主義與國際局勢的失衡

(2025-01-03 13:54:25) 下一個

 今年11月,共和黨的特朗普再次當選美國總統,並將於2025年1月正式就任。同時,共和黨也贏得了參眾兩院的多數席位,也擁有最高法院的多數。這意味著,特朗普和共和黨人幾乎完全掌控了美國聯邦層麵內政外交的主導權。

 

   相較於拜登和其他民主黨人執政期,特朗普政府的內外政策都將發生巨大變化。根據特朗普及右翼民粹占主導的共和黨的基本立場、價值觀、政治目標,及上屆特朗普政府的外交作為,本屆特朗普政府幾乎必定推行基於孤立主義的、“一邊倒”式的、叢林模式的、促使現行國際秩序瓦解的外交政策。

 

   美國建國以來的外交政策,從兩次世界大戰前的“孤立主義”,到二戰及戰後積極介入國際事務、廣結盟友、對抗敵手的路線,再到冷戰後“一超多強”格局下扮演“世界警察”、維護後冷戰國際和平秩序的角色,可謂幾經變遷。

 

    不過,無論冷戰時期還是冷戰後,美國都非常注重聯合盟友、維持世界及各地區各國之間的相對均勢,以維護國際關係的和平、國際秩序的穩定。尤其是克林頓、奧巴馬等民主黨人執政時,也更加考慮外交中的人道、公正成分,避免在國際糾紛中過於偏向一方。

 

    但特朗普及其啟用的鷹派共和黨人、孤立主義者、“美國優先”主義者,無論其第一個任期的行為,還是將開啟的又一屆總統任期,都不再重視基於自由民主人權價值觀的同盟、不再維持世界及各區域的相對均勢狀態,而將推行高度實用主義的、“一邊倒”的、鼓勵叢林化和各國自行其是的外交方針政策。

 

   特朗普及其外交團隊對於民主黨相對平衡和講求人道的外交政策的顛覆,體現最明顯即是在中東地區。如在巴以問題上,無論是克林頓、奧巴馬、拜登,雖堅持與以色列同盟、保護以色列安全的立場,但也頗同情巴勒斯坦人,在巴以衝突中盡可能兼顧雙方,支持以色列軍事自衛同時,給予巴勒斯坦人道支援,及約束以方不要過分(雖然約束未必足夠和有效)。如最近一年多以色列-加沙戰爭,拜登政府雖支持以色列反擊,但也開辟加沙人道走廊、反對以色列攻擊平民;對另一重要盟友沙特,奧巴馬和希拉裏多次敦促其民主改革,拜登則對沙特攻擊也門胡賽武裝、但造成大量也門平民受害表示不滿,並減少對沙特軍事支援;對宿敵伊朗,雖敵對和製裁,但也願與伊方開明派對話,通過國際斡旋和平解決伊朗核問題。

 

    而特朗普及其團隊,則是無條件無底線支持以色列,如2018年,美國政府宣布承認巴以爭議的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而非國際普遍認可的特拉維夫);承認以色列對其吞並的敘利亞戈蘭高地的主權;大幅削減對巴勒斯坦人道援助,對以色列暴力鎮壓和槍殺巴勒斯坦抗議者姑息縱容;對美國另一個中東盟友沙特,同樣支持和縱容,為沙特轟炸也門提供軍事支援、對沙特王儲薩勒曼指使特工肢解《華盛頓郵報》記者卡舒吉不加懲罰;對美國敵人伊朗,則在伊朗未破壞協議、未違反解除製裁要求情況下,公然撕毀伊核協議、加碼製裁,還暗殺伊朗革命衛隊領袖、國家三號人物蘇萊曼尼……

 

   特朗普第二個任期,將毫不意外的延續與上次相似的中東政策、重複類似的行為,即一邊倒支持以色列和沙特等盟友為所欲為,無底線欺壓伊朗等與美國對立和有舊怨的敵手。美國甚至有可能全麵入侵伊朗,或發動地毯式轟炸。中東局勢也將更不可控。近日敘利亞內戰激化、局勢突變、親土耳其的反對派武裝迅速攻城略地,就與特朗普當選有些關聯。特朗普的當選和對世界各熱點地區秩序的放鬆管控,鼓舞了各勢力憑實力打破平衡。

 

   而特朗普團隊“一邊倒”外交政策並不隻在中東推行。在拉美,特朗普上個任期對左傾的古巴和委內瑞拉的強力製裁、對中南美洲右翼民粹政府的支持,也都將繼續。上次巴西的博索納羅成為特朗普親密朋友,以後四年阿根廷的米萊亦會成為白宮的上賓和常客。而艾略特·艾布拉姆斯那樣曾在冷戰期間和腐敗暴力的右翼軍政府合作愉快的鷹派外交官,也將被特朗普又一次任用、縱橫在拉美各地。

 

   另外,在非洲,特朗普將大幅減少經濟、技術、教育、醫療等援助,尤其會再次完全停止有關環保減排、女性衛生(尤其墮胎有關的醫療服務)等方麵的援助(上次其擔任總統、保守派控製外援時已停止過),讓本已處境艱難的非洲民眾麵臨更多危險和困境、讓非洲脆弱的自然生態更受破壞和難以挽救。

 

     特朗普在支持以色列、沙特、拉美右翼政權等源於利益和意識形態的盟友同時,又排斥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等由左右建製派(而非右翼民粹)執政、與美國有經濟競爭的傳統西方盟友,不願與這些國家維持以北約和G7為主要載體的同盟關係,而疏遠這些西方盟國,主張孤立主義,並向這些盟國征收更高關稅、要這些國家更多承擔軍費等。

 

   相對於第一任期,又一次執政的特朗普將更加公開的攻擊西方各國建製派,並與各國極右民粹勢力(如法國“國民聯盟”、德國“另類選擇黨”)拉近關係、扶植後者走向執政。這也會讓歐洲各國內部更不平靜、國內秩序也受衝擊。特朗普和共和黨民粹控製的美國,不僅不能為歐洲帶來助益和保護,還會造成更多壓力和破壞。

 

   在俄烏問題上,特朗普將通過減少援助等方式,迫使烏克蘭妥協,以放棄克裏米亞及部分烏東地區換取和平。若俄羅斯就此止步,還勉強讓各方可以接受。但若普京嚐到甜頭繼續軟硬兼施、侵擾烏克蘭乃至歐洲其他國家,歐洲將麵臨更大戰爭威脅、更多損失。特朗普及共和黨的袖手旁觀(甚至不排除“策應”俄方),則是對普京的有力鼓舞。

 

   在東亞、東南亞、南亞,特朗普將更加默認甚至鼓勵各國自行其是,而非像奧巴馬的“亞太再平衡”和拜登的“印太戰略”那樣建立美國主導的、多邊多國合作的同盟維持穩定、對抗中俄朝等國。特朗普及其團隊將顯著放鬆對盟國的約束、減少對同盟及印太秩序的投入和維護。

 

   這樣,日本、韓國、印尼、印度、巴基斯坦等有較強綜合實力和巨大軍事潛力的國家,將更多自主決定外交和軍事,區域局勢將更多不確定性,各國內部也將更不穩定。近日韓國總統尹錫悅“戒嚴”行動及後續抗議風波,雖主因是韓國國內矛盾,但也和特朗普當選、美國放鬆對盟友的管控、美國與同盟國關係將大變的風向有關。若各國衝突,也將更多由實力和陰謀決定輸贏勝敗,而非按道理和國際規約處置,國家間關係將更叢林化。而多個有核國家(及有潛力短時成為有核國的國家),若其之間發生衝突,後果很可能是災難性的。

 

   而就台灣問題,特朗普個人將純粹從經濟上權衡,決定保衛還是放棄這個向來被美國支持的島嶼。特朗普團隊內部則分為積極保衛台灣的對華鷹派(如盧比奧),以及按其價值觀會拋棄台灣的激進孤立主義者(如萬斯),台灣方麵也會盡力遊說,中國大陸也會努力影響特朗普的政策。台灣的命運在於各方博弈、台灣人自己的努力,以及一些偶然因素。

 

  總之,特朗普及其團隊的第二任期,將與其第一任期類似,實行孤立主義、“一邊倒”的外交政策,且很可能會比第一任期更激進、更無顧忌、更“徹底”的實行。當然,共和黨建製派對特朗普外交支持的支持度、共和黨民粹派內部的分歧,也會影響特朗普外交的方向、力度、結果。

 

   但整體而言,未來四年(乃至更久),特朗普及其右翼民粹團隊,還是會推動瓦解民主黨人及共和黨建製派打造的以北約和G7同盟為基石、以國際法與各種規約為準繩、較重視平衡穩定的國際體係,而傾向鼓勵各國自行其是、弱肉強食,回到世界曆史上帝國爭霸、叢林秩序的某些時代和格局。這樣的世界,必然更多硝煙、不公正、不穩定,國際和各區域內都愈發失衡。各國內部從政壇到社會,也將有更多不確定性。這樣的未來令人悲觀,但恐怕難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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