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上 世界的左與右 雲聊係列海外篇

2024年12月29日，民主黨的吉米卡特總統過世了；2025年1月20日，共和黨的川普總統上任了。 東西方對抗的時代開始了。不過川普才剛上任，要等“觀其行”一段時間，再說他的左與右。

左、右的來源
回顧人類曆史，一向是“右尊左卑”。在古希臘神話中，宙斯用右手拿著閃電權杖，普羅米修斯用右手舉著火把，雅典娜也是右手拿著金色手杖。
回顧教會曆史，基督徒祈禱時用右手來劃十字，聖徒高抬右手指向天堂和永生；用左手向下指向地獄和永死。
在中國古代官員升官被稱為“右遷”，降職是“左遷”。比如李白寫過一首詩《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到了現代，人們在禮節上仍然用右手來握手和敬禮…表示尊重對方。
在古代的等級社會，“右尊”所代表的是權貴階層，“左卑”代表的是普通百姓。到了近現代，“右派”通常指高官貴戚或既得利益者，他們通常是保守的、希望保持現存秩序；“左派”是指那些無權少錢的中下層百姓，他們期望改變現狀。在西方也就形成了左翼和右翼兩大政治派別，左派顯得激進，右派顯得保守。
至於“共產主義者”和“無神論者”，他們從激進走向極端，在經濟上政治上要推翻現存製度，也被歸入“左派”之列。

中國的左右派
在1949年之前，中國的左右劃分和國際社會是一致的。共產黨是左派的窮人黨，比較親蘇；國民黨被歸為右派，因其先親蘇後親美。在我父母上大學的年代（二戰前後），國民黨政權與美國是同盟關係。我小時候還聽父親用英文背誦林肯總統的“葛底斯堡演講Gettysburg Address”。
再往前推，自中國推翻帝製後，知識界中的左派人士就相當多。不過，到1949年共產黨一統天下之後，內部又演化出新的左、右派。在1957年，Mao先是用“民主“引誘人說話批評黨，宣揚開放和自由，又突然發動了規模浩大的“反右鬥爭”，許多人一日之內就變成了敵人。我小時候，在周邊的叔叔阿姨中，就有“右派分子”，包括全國聞名的“大右派”。隻不過那時的人還比較單純，我父母對右派的孩子很友善，也不阻止我和她們交朋友。
到了文革時期，“右派”的範圍被大大擴張，所有的學校、機關、工廠都分兩派，緊跟中央文革造反的屬於“左派”，保護老幹部的就屬於“右派”。
因此，在我青少年時，對右派的理解，就是“革命鬥爭性”不強、或者說是不讚同Mao的“左傾”路線的人。 
卡特總統主政時，美國與中國建立了外交關係。到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後，中國政府更注重“經濟建設”，政策全麵“右轉”，過去的右派也都被平反了。

今日的混雜亂象
改革開放了四十多年後，“共產均貧富”的左傾思潮已煙消雲散；部分國內百姓積累了個人財產，但是，天量財富仍被少數“權貴”壟斷。近年來窮人的生存空間更加窄小，貧困群體不斷擴大。這種貧富懸殊的經濟類型，在西方社會屬於“極右”；但中國的管控卻很像回到“極左”時期：民間信息和言論受到嚴格管製、警察治國，權比法大…。簡言之：是財富分配的極右加上政治管控的極左。
如果我們縱向地看中國曆史，數千年帝製時期的皇帝是“天子。皇帝“受命於天”、要守“天規”。若治國無方，就要向全民下“罪己詔”，向黎民百姓謝罪、或退位讓賢。

再橫向看中世紀的西方， 信眾以為教皇也“受命於天”，所以全民都聽從他；隻不過教皇自己也要守嚴苛的宗教規則。
而今日“獨大者”X皇，既無天道與法統的支持，也不遵守世間規矩。中國不信教的百姓，就隻能在政治高壓，和搖擺的經濟政策下求生存。比如：扶貧是左，讓市場自動調節是右；反腐是左，改造營商環境是右；中央集權是左，分權放權是右…；“獨大者”唯一不變的，是死死抓住錢權不放。
有人用比喻說：在正規比武場上，突然來了一個既無宗派，也無視武林規則的人；他上得台來， 就是一通左道旁門的亂拳，靠犯規與出其不意坐上老大寶座，打倒一大片前輩和高手。人們猜不透他的“招數”，各路宗師都蒙了圈。等到看明白他這些“無影亂拳”，就各拉人馬、各建山頭，動亂就要開始了。

西方的左右劃分
歐美國家與中國的不同，首先是法製比較健全，不守法律規則的狀況較少。此外，左或右的政治圖譜也較清晰：“左派”通常主張大政府、對富人收高稅、對窮人實行救濟，對外開放移民；“右派”則主張小政府、低稅收、低福利、也反對大量移民。因此在西方，改革運動往往從底層開始：比如美國黑人、婦女爭取投票權，窮困人口爭取更多福利…。
在民主體製下，左派和右派是平等的政治群體，都受到國家法律的保護。以美國為例，民主黨更開放、偏左，照顧弱勢群體，得到中下層民眾和少數族裔的支持；共和黨更保守、偏右，主張市場經濟，小政府，得到富裕群體的支持。這個標準已經沿用了許多年。
而在專權製的國家，全社會的民主並不存在，也就不存在真實的左派或右派。今日在中國被稱為“左派”的勢力，其實很保守/要保住權力：“右派“反倒傾向改革與民主。這種分野正好與西方社會相反。
至於西方國家的“對外政策”，基本上是實用主義的。以美國為例，從二戰開始到今天，在海外打了多場戰爭，兩黨都曾經執行過強硬的對外政策，也都有妥協的時候。不過到近些年，對外政策已經越來越趨向謹慎保守，不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在對外戰爭方麵，都不太想派兵出國參戰，隻想出武器。

以色列與中東國家
地處中東的以色列，是個非常獨特的國家。從舊約聖經看，神先揀選了以色列民族，他們也一直尊神為大。舊約形容神的權能是“神的右手”。比如摩西頌讚神：“耶和華啊，你的右手施展能力，顯出榮耀；耶和華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敵”（出；15:6）。《詩篇》則多次提到“你的右手必教導可畏的事”（詩45：4下），“你的右手滿了公義”（詩48：10）等等；在膏立君王、祭司時，也要用右手行“膏立儀式”。
而“右手之子”是家族繼承人，得到雙份產業。比如雅各祝福孫子（約瑟的兩個兒子）時，將右手放在了幼子以法蓮頭上，意味著他要替代長子的地位。
而新約說耶穌是神的兒子“神且用右手將祂高舉，叫祂作君王、作救主，將悔改的心和赦罪的恩賜給以色列人。”（徒5：31）
現代的以色列政治，已經與古代不太一樣。在以色列國土的周邊都是穆斯林國家，在麵對危機時，以色列中主張與巴勒斯坦和談的是左，主張戰鬥到底的是右。
至於穆斯林世界，問題就更複雜了。根據《可蘭經》的教義，右手代表了高貴和潔淨；左手代表不潔淨。被真主獎勵的善人要站在神的右邊，被處罰的惡人則站在神的左邊。可見在善惡標準上，他們也是以右為高為正。
在現代國際政治中，穆斯林的“左派”政治家比較開放，願意和西方保持正常交往與關係；而西方也是偏左的政府更傾向與穆斯林世界和解。
穆斯林的“右派”則死守傳統，寧可開戰死人，也不與西方妥協。極右的穆斯林在宗教上，仍然嚴格執行伊斯蘭法則，要求女人全身著黑色罩袍等，不過，他們在經濟政策上，卻注重平等和照顧窮困人群；這又和西方的左派不謀而合了。
下次我會談談卡特總統，在他任內，極右的穆斯林綁架了美國人質，極左的蘇聯又利用高油價挑戰美國。卡特受到“左右夾擊”，他是左派還是右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