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外信
性情中人，分享真性情。看似古舊書，說的是千秋話。
蒙市除夕夜（2023年1月21日）的槍擊案，已經過去10天了。媒體不斷采訪目擊者，事件的表麵拚圖越來越完整了。昨天阿罕布拉市嘉年華，在“來來舞廳”勇敢與殺手奪槍搏鬥的年輕人得到極大嘉獎，得到總統的邀請。不過對這些槍擊案的深層因素和思考，感覺還有待沉澱。我不想報新聞，所以想讓思緒更沉澱些，再等一個星期吧……記得要為受害者的親人禱告。
先放張昨天我拍的照片，剛拍完就下大雨。
還是接著說蝴蝶。到加州之後，我工作的機構曾計劃拍一部片子，從自然界看神的創造。當時（差不多二十年前）已經寫好部分腳本，其中包括記錄“北美帝王蝶”的活動：它們每年遷徙3000英裏到加州海岸過冬。攝影團隊專門搶季節去拍攝很多影像資料。那時有位國內名人，之後拍了幾部基督教片子的，為此專門來找我們談合作。我們的牧師很大方，提供了很多影像資料。後來就斷了聯係，再後來這位老兄不吱聲就自己拍了片子，隻字不提素材來自何方。我對“帝王蝶”原本孤陋寡聞，這是初次見了世麵。
室內蝶與室外鳥
到了2017年，辦公室的一位同工，拿來一些北美帝王蝶的幼蟲，又拿來一些牛奶樹（milk tree）的葉子。我們童心大發，把幼蟲放在幾個紙箱裏，每天喂它們吃牛奶樹葉子，也觀察它們的變化。
帝王蝶幼蟲從黑變綠，慢慢長大之後，“作繭自縛”休眠；差不多三周之後，第一隻帝王蝶破繭而出，在藍天綠葉襯托下，色彩鮮明燦爛。等它翅膀完全變幹和有力之後，就飛走了。
同一時段，辦公室門口的山茶花樹上出現一個精美的小鳥窩，一隻鳥臥在窩中，另外一隻應該是她的配偶，每天給她喂蟲子，之後她自己也偶爾外出…；後來窩裏生出兩個十分袖珍的鳥蛋。那一段曾經下過大雨，我們還用塑膠布搭棚為鳥窩擋雨。後來室內的蝴蝶寶寶長大了，室外的兩隻小鳥也出殼，慢慢長大，最後，它們都飛走了。
那段時間我在家也養了若幹蝶寶寶，在周末，還把辦公室的蝶寶寶帶回家，免得它們挨餓。我在家裏後院也栽了牛奶樹，大概院子裏麵陽光太猛，沒有存活下來。
我們也在辦公室外牆內的山茶樹旁邊種了牛奶樹，預備第二年小鳥和蝴蝶還來做窩、繁殖後代。冬天時，辦公室殺蟲，山茶樹比較嬌嫩、死了，小鳥也沒有再來。牛奶樹小苗卻堅強地活了下來，長得挺快挺高。
蝶寶寶的天敵
有人說蝴蝶會自動在牛奶樹上產籽，我的確也看見有帝王蝶飛來，然後，就看見牛奶樹葉子上有芝麻一樣小的卵和幼蟲。本來還想用去年的方式把蝴蝶幼蟲帶到室內，先放在紙箱內，但是有人說應該讓它們在自然中生長，吃新鮮的嫩葉，於是就由得它們在牛奶樹上吃新鮮樹葉。
不過，在自然中生長的帝王蝶，遇到了自然界的困難，我也因此遇到一些麻煩。
首先是蝴蝶幼蟲雖然不少，但是能化蝶的幾乎沒有，原因是辦公室外麵還有一棵很高的棕櫚樹，樹上有個鳥窩，蝶寶寶剛長大些，就被棕櫚樹上的母鳥（不知道是不是從山茶樹上移居的）俯衝下來， 
叼走蝶寶寶去喂她的鳥寶寶。
於是我想，還是應該把把蝶寶寶和葉子一起摘下來，放到室內保護起來養到它們化蝶為止。但是對我這老花眼而言，想從深綠而密集的樹葉上找到蝶寶寶，還真有挑戰性。
蝶寶寶的自我防護
有一天，我晚上開車時，發現路旁的路燈都放起了煙花，很奇怪地問先生，是過什麽節，為什麽路燈都能放煙花。我先生說：“妳做夢呢，好好的路燈，哪有什麽煙花！”我很奇怪，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也朦朧得像大朵的煙花，我以為是有雲霧遮住月亮。我先生又說，天晴得很，沒有霧。
我後來試著睜一眼閉一眼看外麵，這一看就發現了問題，右眼看世界還是一切如故，左眼看世界卻如霧裏看花。沒辦法，隻好第二天去掛急診看眼睛。醫生問我是否接觸過什麽有害物品，沒洗手就去揉眼睛。我說不可能啊，我在辦公室上班、用電腦已經二十年了，沒接觸過有害物質，回家就更不可能接觸有害物質了。
醫生於是用藥水替我洗眼睛，又給我兩瓶眼藥水回家繼續點眼睛。我遵行遺囑，兩天之後，視力就恢複正常了。
後來，我從一篇講帝王蝶的文章中讀到，當帝王蝶覺得有威脅的時候，會噴出一種有害液體來保護自己。我是老花眼加近視，光線一暗就看不清，去觀察陰影下幼小的蝶寶寶時，需要離得非常近，當時可能還忘了戴眼鏡，結果被它們給噴中了。不過寶寶太小，可能毒性不強，所以洗洗眼睛也就恢複正常了。
其實那些特別美麗的植物和動物，為了自我保護，都會噴發毒物，連帝王蝶的食物牛奶樹，都是有毒的。像我這種憨包型的動物愛好者，難免被自己喜愛的動物所誤解或嫌棄，被它們教訓一通，也實在活該倒黴。
遺憾的是，帝王蝶幼蟲雖然能損害我的視力，卻仍然免不了被鳥兒吃掉的命運。如今想起來，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這一年，在辦公室外，我們幾乎沒有看到成年羽化的帝王蝶。
倒是在我家的蘋果樹上看見過幾隻，大概是它們的基因還保留著去年的記憶，或者那已經死了的牛奶樹還留下一些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