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河流

病毒是可怕的,但是愛情是美好的。 ——加西亞?馬爾克斯
正文

一首關於瘟疫的情歌 (六十二)A love song of plague

(2022-05-30 14:27:38) 下一個

第六十二章,自由是有代價的,但值得我們用一生的時間去追求,讓我們彼此一生相愛吧

 

他發出如同雄獅怒吼般的呻吟,低沉而有力,潘小蓮被淹沒在一片汪洋之中,她為之銷魂。在經曆了那麽的事情之後,她終於找到了內心最渴望的東西,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愛他,她要與這個男人共渡此生。

 

(霧色茫茫,天際邊的一抹燈光)

周末的清晨,天氣陰沉,窗外大片紅樹林籠罩在一片茫茫的霧氣之中,烏雲遮蓋了大半個天際,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潘小蓮醒來,看到身邊的西門還在熟睡,她端詳著西門的麵孔,起伏有致的五官,棱角分明,她想到西門所經曆的那些內心的掙紮,不禁心生愛憐。

 

她輕輕吻西門的額頭,西門醒來。

潘小蓮問,不睡了?我的大律師。

被你溫柔的嘴唇喚醒了。

甜言蜜語,小時嘴唇被蜜蜂親吻過嗎?

也許吧,要問問媽媽。

今天怎麽過?

你看這天氣,最適合虛度年華,就想這樣和你在床上廝混上一天。

壞孩子。

兩人親密一番,西門說,我再睡一會。

 

潘小蓮起床,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根煙,望著遠處,茫茫大海對麵的那座城市,一抹燈光在霧色中若隱若現,宛如鬼火,潘小蓮看的入神,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西門悄悄來到她的身後,從後麵輕輕抱住她的腰。

在想什麽?西門問。

你看那一片灰蒙蒙的天,陰天總是讓我想起悲傷的故事。

西門說,美景之美,在其憂傷,美景的背後隱藏的都是悲情。

我又想起海灘上的那個出海尋找幸福生活的女人。

那個淒美的傳說?

潘小蓮搖頭,我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那不是傳說,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為什麽這麽確定?

女人的直覺,女人這種生物,有時看起來很軟弱,但是一旦她決定要做一件事,她會非常的執著。

我同意,那麽你覺得那個女人為什麽要冒險進入那片未知的海灘?

可能是對麵那片神秘的燈光吧,那燈光對她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就像大海中航行的水手,聽到塞壬的歌聲而無法拒絕。

潘小蓮輕輕感歎道,人為什麽總是經不起誘惑呢?

可能這就是人類的天性吧,人類身上有一種冒險的基因,這種基因因人而異,對於有些人他們天生就是要去冒險的。

 

潘小蓮想起夏川,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她感到有點五味雜陳。

她說,就像愛的冒險,愛是多麽奇妙的東西。

 

西門說,其實愛的本質是情欲,所有的愛都是由情欲開始,那是人類最基本的本能。

人為什麽會有情欲呢?

那是人類的本能,外表、氣味、挑逗性的動作和語言都會引發人類的情欲,在這一點上人類和其他的動物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人類的情欲會升華,比如升華到愛的境界,精神的依附。

 

潘小蓮問,你愛我嗎?

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運。

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當然愛你。

如果我在肉體上背叛了你,你依然愛我?

西門看著潘小蓮說,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愛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不僅接受她的優點,還要接受她的缺點,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適應你。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在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我認識了一個男孩,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西門風輕雲淡,喝了一口咖啡說,洗耳恭聽。

 

當我遇到你的時候,我覺得終於找到了靈魂伴侶,但是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心魔,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送給我一本希臘神話的繪本,從那時起,我就迷上了那些肌肉發達的古希臘男人。

 

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他來自南美,是非洲與西班牙人的後裔,從小在亞馬遜森林裏長大,他擁有古銅色的膚色和健碩的身體,滿足了我對男人的各種想象,我們相處了兩年多,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記憶,後來我回國,我們就分手了。

 

後來我就一直想再遇到一個體魄健壯的美男子,所以當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是天意,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他是做什麽的?

他是一個自由搏擊教練,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處於一種迷茫之中,他結束了一段戀情,一直在尋找新的屬於自己的緣分。

他怎麽樣?

你是說在床上?

西門聳聳肩。

他很棒,他是個運動員,身材很健美。

那他表現的一定很很生猛。

其實,我和他就那麽一次。

後來為什麽沒持續下去?

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得了抑鬱症,他一直在照顧她,再後來他帶她去了西部旅行,我想他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西門沉默了片刻,說對不起,小蓮,我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當然,你想怎麽樣都行,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

 

西門在陽台上抽著煙,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天氣已經變得晴朗起來,遠處平靜的海灣,海闊天空,有幾條帆船駛過,陽光下點點風帆閃閃發光。一艘帆船升起了球帆,那巨大的鮮豔的色彩使得海麵突然變得亮麗,西門掐滅香煙,回到客廳。

 

西門對潘小蓮說,我為你感到高興,因為你終於找到了你心目中的古希臘男神,那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曾經是的,但是現在我釋然了,我覺得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性,而是精神,我離不開你,你會原諒我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的微不足道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裏。

西門起身倒了兩杯紅酒,遞給潘小蓮一杯。

我愛你,幹杯,寶貝。

兩人熱烈接吻。

之後開始拉扯對方的衣服,客廳裏淩亂不堪。

 

激情之後,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西門說,我可以見見他嗎?

為什麽想見他?

你喜歡的男人,我想認識一下,和他聊幾句。

好吧。

 

(一個女人與兩個男人,一次久違的見麵)

這天,潘小蓮打通了夏川的電話。

潘小蓮問,回來了嗎?最近都沒你的消息。

剛回來不久,有點忙。

忙什麽?

可能要離開京都,去西部生活了。

為什麽?

因為荷花喜歡鄉下的生活。

什麽時候走?

很快了,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一些事情,有點忙,所以沒聯係你。

 

荷花怎麽樣?

她恢複的很好。

真為她高興。

你怎麽樣?

挺好,西門律師回來了。

有西門律師陪你我就放心了。

我們見個麵吧,西門律師想認識一下你。

這個,方便嗎?

很方便,我們經常說起你,他一直想見見你,我想你們彼此會喜歡的。

那好吧,一切聽你安排。

 

下午,他們在市中心街邊的一個清吧見麵。

潘小蓮對夏川說,介紹一下,這是西門律師。

夏川起身和西門握手。

 

西門問夏川,喝點什麽?

隨意吧。

好,那我就推薦一款朗姆給你試一試。

夏川喝了一口。

怎麽樣?

味道很特別,很濃鬱,還有點芬芳。

這種酒最初是美洲黑奴釀造出來的,後來大航海時代來臨,它成為了水手和海盜最喜歡的酒,因為它充滿叛逆精神,很適合你。

 

三人舉杯。

西門說,你的身材真棒。

你也不錯,聽小蓮姐說過好多你的事。

西門微笑,他都說我什麽?

潘小蓮說,看來你們兩個男人有很多話要聊,我去隔壁的店裏看看衣服,你們慢慢聊。

 

潘小蓮離開後,西門說,小蓮都和我說了,她的眼光真不錯。

她都告訴你什麽了?

你們之間的事情她都告訴我了。

夏川有點尷尬,說那時我有點迷失,所以我,,,請你原諒。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來喝一杯。西門接著說,其實我挺感謝你的。

夏川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聽說過靈魂伴侶這個詞嗎?我和小蓮都彼此深愛對方的靈魂,她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女人。但是小蓮應該和你說了,有些東西我給不了她,所以如果我愛她,我就會給她自由。我們追求一種更高層次的兩性關係,我們在精神上彼此依賴,但肉體隻是一個載體,它不是最重要的。

 

是的,這些小蓮姐都給我說了。

西門問,小蓮在床上很瘋狂吧?

夏川聳聳肩,不置可否。

西門說,在性上有些東西我給不了她,所以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讓她快樂,感謝你對小蓮所做的一切。

夏川不語。

金說過,真正的兄弟情誼比鑽石、白銀或黃金更珍貴。我把你當兄弟了,交個朋友吧。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西門又問,有什麽打算?

我認識了一個女孩。

聽小蓮說了,聽說你們剛旅行回來。

是的,她是一個護士,前段時間她的精神出了點問題。

你喜歡她什麽?

不知道,也許是緣分吧,我們有一些共同的東西,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母親的影子。

那就好好對待她,遇到了就不要讓溜走。

我會的。

 

他們走在街上,來到一個岔口,到了要告別的時候。

 

潘小蓮問,想好去那邊做什麽了嗎?

我想開一間客棧,這樣可以養活我們自己,也適合荷花恢複。

多麽浪漫的生活。

我想陪著她,等她的病好了,我就和她結婚。

那就祝福你們了。

我也祝福你們。

謝謝你,夏川,我想我會懷念你的肌肉的。

我也謝謝你,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會珍惜的。

潘小蓮說,相信愛情,即使它給你帶來悲傷也不要放棄。

夏川點頭說,我會記得這句話。

是詩人泰戈爾說的。

再見了,希望你麽幸福。

你也是。

他們就此告別。

 

(夜晚,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汽笛聲喚醒了他的激情)

幾個月後,一天潘小蓮和西門兩人在一起。

潘小蓮說,時間過得真快,好久沒有旅行了。

你的生日快到了。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病毒,那都去不了。

西門說,幾千年來人類一直在學習如何與病毒相處,我想終有一天人類會適應病毒。

可是那時也許我們都老了。潘小蓮幽幽的說。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旅行嗎?

伊斯坦布爾?

是的,你的生日就是在那裏度過的,我們來一次伊斯坦布爾紀念之旅如何?

好啊。

 

兩周後,他們抵達伊斯坦布爾,住在半山腰的一座充滿奧斯曼帝國風格的古堡式酒店裏,整個酒店的內部布滿了複雜精美的伊斯蘭風格的圖案。

 

黃昏時刻,從窗口望出去,宏偉的索菲亞大教堂、藍色清真寺,以及無數棟依山而立的破敗的世紀建築,錯落有致的遍布整個山坡。

 

遙想那千年輝煌的的拜占庭帝國,偉大的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以及之後的奧斯曼帝國,曆史的餘暉在這座城市留下了沉重的陰影,讓人唏噓不已。

 

夜晚,從陽台望出去,白天繁忙的博斯普魯斯海峽,漁船、輪渡,千帆駛過,盤旋的海鷗都已隱去,他們在陽台上點著蠟燭,喝著紅酒,欣賞著點點燈光之下的城市。

 

不遠處是輝煌的托普卡帕皇宮,那曾經金碧輝煌的奧斯曼帝國的宮殿,後宮佳麗三千,據說有些帝國的皇帝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皇宮。

 

西門打開一瓶杜鬆子酒,一股濃鬱的杜鬆子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潘小蓮穿著一件蕾絲邊的真絲睡衣,表情嫵媚。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你身上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杜鬆子酒的清香,讓我無比著迷。

 

可能是當年我在巴黎留學的時候,每晚流連在左岸的酒吧,那時杜鬆子酒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它已經浸入我的血液,每次喝杜鬆子酒,都能喚起我對那段時光的回憶。

 

西門舉杯,生日快樂,我的公主。

潘小蓮將一條纖細的美腿抬起,搭在了西門的腿上。

我的王子,今晚想讓我扮演什麽角色?

西門微微搖頭,今晚,就想你做回本色的自己。

潘小蓮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輕佻的眼神說,那來吧。

 

他們交織在一起,潘小蓮閉上眼睛,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身體,陷入到一種幻想之中,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

 

西門看著窗外海峽點點燈火,想起在巴黎的那段光榮歲月,無數個不眠之夜,妓女溫暖的胸脯、杜鬆子酒靈魂般的撫慰,都變成他精神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潘小蓮與夏川的那次激情碰撞,他的內心湧動著一股潮湧,在與那個折磨他多年的看不見的敵人搏鬥,他感到自己身體內的本能正在被喚醒,他感到一種強烈的衝動。

 

此時一艘巨輪緩緩經過海峽,發出一聲悠長的笛聲,那笛聲在那個寂靜的夜晚,如同一聲驚雷,喚醒了隱藏在西門身體深處沉睡的情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接通了電源一般,瞬間被照亮。

 

潘小蓮也感覺到了西門身體的變化,它豎立在那裏,像一位戰場上的將軍,上帝終於又一次打開了那扇關閉的門,西門感到一種熱流在他的身體內湧動。

 

他的喉嚨發出了低沉的呻吟,這種呻吟喚起了潘小蓮戰鬥的欲望,讓她產生了一種征服感,之後她整個人都被點燃了。

 

那洶湧的激情噴薄而出,使西門整個身心陷入到一種極致的快感之中,他感到自己即將窒息,大腦瞬間進入一種空白狀態。他掙紮著,大吼一聲,那吼聲穿破了博斯普魯斯海峽寧靜的夜晚,那一刻,千年古城伊斯坦布爾,都感受到了那種震撼。

 

兩人精疲力竭的躺在那裏。

潘小蓮說,這是這麽多年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我愛你勝過愛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西門還沉浸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情景中,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西門問,未來有什麽想法?

我想做母親,我想生一大堆孩子。

為什麽突然想做母親了?

你不想嗎?

我記得你說過隻想享受人生?

現在我的想法變了,我想和你生幾個孩子,長的都像你這樣英俊,有靈魂。

 

(深夜,在燈光下輕吟一首悠長的情詩)

夜深了,他們沒有一點睡意,就像兩個初戀的情人,有講不完的話題。

 

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我內心都會有一種負罪感,我需要懺悔。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不需要懺悔。

謝謝你對我的包容,我覺得我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

我就喜歡你任性。

謝謝你,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嗎?為了你我願意一輩子調整自己的心態。生命如此短暫,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還有許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做,我很高興有你陪伴在我身邊。

 

潘小蓮說,我想就這麽一輩子看著你,陪你到老,共同走完這一生,我給你讀一首詩吧。

 

當你老了;

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

請取下這本書,慢慢的讀;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和真心;

隻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潘小蓮停頓下來,臉頰掛著淚珠,西門為她抹去眼淚。

 

西門睡去,潘小蓮在一旁看著他,她輕輕撫摸著西門的麵孔,心中湧現出母親般的愛戀。

 

此時的潘小蓮沒有任何睡意,她斟上一杯紅酒,來到陽台上,看著博斯普魯斯海峽兩岸的點點燈光。她感到生活如此之美,她想起夏川,抿了一口紅酒,他此時在幹什麽呢?

 

就在他想起夏川的時候,她收到夏川的短信,祝她生日快樂,然後說他和荷花已經定居在西南部的一個小鎮,在一個湖邊,開了一家客棧。

 

潘小蓮回短信表示感謝,說此時在伊斯坦布爾山腰上的一座酒店裏,眼前是博斯普魯斯海峽。她感謝夏川為她所做的一切,又提到她和西門再次找到了真愛。

 

 

此時,在遙遠的西南已經是清晨,太陽升起,夏川在在院子裏晨練,荷花在忙碌著給他們養的小雞喂食。經曆了許多生活的磨難,荷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夏川問,喜歡咱們的新家嗎?

就像做夢。

那就希望你永遠都生活在夢裏吧。

謝謝你帶我來到這裏,我感覺自己很幸福。

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等一切都穩定下來,我還會帶你去旅行,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我很期待。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鍾聲。

這麽有詩意,你快變成詩人了。

是一個外國女詩人說的,我從一本書上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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