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關於瘟疫的情歌 （三十九）A love song of plague

第三十九章，在火箭引擎巨大的咆哮聲中，鋼鐵俠坐在星際飛船上，陷入到一種霍金式的冥想之中

 

此時的鋼鐵俠駕駛著他的那輛紅色跑車在茫茫的太空中進行著一次偉大的星際旅行，他正在經過木星，他的軀體依然存在，他的靈魂正在欣賞木星上那顆巨大的漩渦，猶如欣賞一幅梵高的風景畫。那是一個巨大的風暴眼，麵積比我們居住的地球還要大，那場風暴已經刮了數百年，至今還沒有停止的跡象。

 

（無人機穿越空曠的街道，歌聲悠揚）

由於疫情，安妮姐妹不能來天使島了。

空蕩蕩的街道，看不見行人，也沒有車輛駛過，平時的吵雜遁去，起風了，樹枝在風中飄零。

丘比特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的世界，就像一隻被禁錮在籠子裏的小鳥。

他用望遠鏡，看見安妮姐妹在房間裏嬉戲。

 

下午的時候，安妮姐妹會出現在天台上，麗莎和棉花在玩耍，安妮在幫媽媽晾曬衣服。他們揮手致意，每天他們都會用這種方式保持著聯係。

 

這天，丘比特看到幾隻鳥從不遠的空中掠過，停在街對麵的樹上，它們嘰嘰喳喳，人類的退出使街道又一次成為鳥類嬉戲的場所。丘比特看的出神，突然想起他有一個遙控飛機，那是他過生日機長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一天，丘比特操控著無人機，飛離陽台，跨過寬寬的街道，飛到了安妮家的屋頂，緩緩降落在天台上，麗莎在一旁快樂的拍手跳躍。

 

他們開始通過無人機傳遞信息，安妮說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她和爸爸媽媽商量，要在天台上舉辦一個生日派對。

 

丘比特想著要送安妮一個禮物，他想到香奈兒的化妝盒，裏麵有各種各樣的口紅，他找到一隻粉紅色的口紅，並包裝好，準備送給安妮做生日禮物。

 

安妮的生日到了。

他們一家人忙碌著，在陽台擺好了桌子，上麵擺放著刀叉、紅酒及酒杯。

天暗下來了，派對正式開始了，已布置好的霓虹燈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著，交相映輝。

 

丘比特在陽台上，舉著一杯酒，隔空向他們招手致意。

 

安妮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她很用情的唱了一首歌。

我記得有一個地方；
我永遠永遠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裏定下了情；
共度過好時光，，，

 

世界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風景依舊，但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曾經喧囂的街道此刻變得異常安靜，丘比特仿佛聽到了安妮的歌聲，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悠揚有虛無縹緲。

 

夜色深沉，霓虹燈不停的閃爍，猶如黑夜中的星星。

燈光下，安妮媽媽點燃蠟燭，燭光搖曳，桌上擺著一個白色的生日蛋糕，他們開始切蛋糕，若隱若現的生日歌隨風飄來，麗莎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在一旁看著蠟燭開心的拍手，之後她翩翩起舞。

 

丘比特將小禮物綁在無人機上，然後遙控著無人機，緩緩飛過街道，降落在安妮家的天台上，他看到安妮取下盒子，打開並看到了裏麵的口紅。

 

之後無人機帶回了一個信封，裏麵是一幅安妮的畫，畫中丘比特手持長矛正在狩獵一頭凶猛的獅子，安妮在一棵大樹下采集果實，麗莎在一旁和一群動物遊戲。

下麵寫著：我想有個家。

 

（香奈兒與LEO，關於往事及丘比特）

那次尼羅河之旅，香奈兒決定生下丘比特，過了很久LEO才知道丘比特的存在，有時他會收到香奈兒發來的丘比特的照片，他對這個孩子充滿興趣。

 

這天，香奈兒接到LEO的電話。

還好嗎？

好不好日子都是要過的，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

因為疫情，失業在家就想起了你。

那對於你這個工作狂不是很無聊？

在你眼裏我就隻是個工作狂？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也經常旅行度假？

是的，就是旅行度假也不忘記你的生意，香奈兒揶揄道。

我到不是為了賺錢，做生意這種事就像吸毒，一旦上了癮就很難收手，這兩年我有點想明白了，什麽錢啊生意啊都是過眼煙雲，我準備收手了，做點正經事。

什麽正經事，追逐女人？

也不能這麽說，我覺得人生除了金錢和女人，還有朋友、旅行，很多事情可以做。

她怎麽樣了？

其實我和她在一起，還是會時常想起你，我會不經意的拿她和你比較，她不能和你比，但是我和她在一起沒壓力，你太獨立了。

謝謝你說的那麽含蓄，給自己喜新厭舊找個借口吧。

看來你真的不是很了解我，我沒有告訴你，我們家族有一種遺傳病，與心髒有關，我祖父和父親都是很年輕就去世了，所以我一直都有一種緊迫感。

什麽緊迫感？

我必須好好享受生活中最美好的東西。

包括女人？

也算是吧，你就是喜歡不依不饒。

誰讓我是女人呢？女人最大的傷痛就是情傷。

也許過去我不夠成熟，這幾年過去反而有點理解你了，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和你說。

什麽事？

我一直想要個孩子，咱們在一起幾年都沒懷上孩子。

原來是這個原因。

也不全是，就是那段時間，我去醫院做例行檢查，醫生說想要孩子就要盡早安排，我就想，，，

聽你這麽說，我有點理解你了。

那就好，理解萬歲。我們認識後，我就覺得如果你做我孩子的母親那會很完美。

為什麽？

如果是女孩就繼承你的美貌，如果是男孩就繼承我們兩人的智慧，這不是很完美嗎？

可惜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的想法。

那不能怪你，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就是人心的溝通，就像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久，都不一定了解對方。

也許有缺陷的人生才叫人生吧。

 

對了，我看了丘比特的照片，很有我小時的神韻，不會和我有點關係吧？

你想多了吧，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我算了一下，我們分手的時間和你懷丘比特的時間也差不多。

那並不能說明什麽。

當然，我隻是看了他的照片心裏就有一種直覺。

直覺也未必可靠。

當然，這個世界充滿不確定性，我們都需要坦然麵對。

是的，經過這些年，我已經可以坦然麵對我們的過去了。

那很好，等疫情緩解了我們見個麵？

再說吧，相見不如相知，掛念也挺好。

 

（鋼鐵俠，一個偉大的星際旅行者）

周末的晚上，月色暗淡，空氣清新。

機長和丘比特來到陽台，他們用一個小型的天文望遠鏡觀測天空，看著璀璨星空，丘比特心中充滿莫名的興奮。

丘比特問，上次你講到人類已經發射了一顆太空探索衛星，給我講講它的故事吧。

 

機長說，它叫旅行者一號，它已經在太空中旅行了幾十年了，現在它剛剛駛離了太陽係，正在進入一個未知的領域。

那麽它現在離我們有多遠呢？

它已經離開我們有兩百多億公裏了，它是我們人類探索太空的先驅者。

在旅途中它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丘比特問。

它發現了很多東西，包括它發現了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那裏的溫度和我們地球的溫度差不多，但是距離我們有四個光年。

四個光年有多遠？丘比特問。

一光年有九萬億公裏，按照目前我們人類的技術，我們用畢生的時間都無法到達那裏。

那我們會放棄嗎？

我想人類探索太空的夢想永遠都不會放棄，今天我要給你講一個鋼鐵俠的故事。

鋼鐵俠？這個名字太酷了。

是的，他是第一個實現星際旅行的人類。

 

很多年前，他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他的祖上居住在接近極地的地區，那裏有很多海盜，他們以打家劫舍為生，性格彪悍，曾經一度統治了極地大片的地區。

 

他的祖父靠做炸藥生意起家，到他父親這一輩已經積累了巨額的財富，他的父親希望他以後成為一個優秀的商人，繼承家族的事業。但是他對製作炸藥不感興趣，他喜歡天馬行空，喜歡探索未知的領域。

 

後來他變成了一個花花公子，過著放浪形骸，縱情聲色的生活，他熱衷於參加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派對，有很多漂亮的女友，經常與一些上流社會的名媛交往，時不時還冒出與有夫之婦的緋聞，他是八卦雜誌最熱衷於追蹤報道的社會名流。

 

他過了很多年這種生活，直到他父母去世，那時他已經人到中年，突然感到有一點空虛，他厭倦了這種生活。

 

有一天，他離開了繁華的城市，住在沙漠裏一間巨大的豪宅裏，把自己關在房子裏，謝絕了一切客人的來訪，每天傭人把做好的飯送到門口，然後收走垃圾。

 

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前半生的生活，每天深夜，他就用一個天文望遠鏡觀看浩瀚的星空，思索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就這樣他在沙漠的房子裏呆了幾個月，一個夜晚，他通宵未眠，他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他要建造一艘飛船去進行人類前所未有的星際旅行。

 

清晨，門突然打開了，他留著長發走出了房間，他變了一個人，他要做一件改變世界的事情，他要用畢生的精力去實現這個偉大的夢想。

 

他創建了一家公司，叫銀河驛站公司，他要在有生之年實現人類星際旅行的夢想。

 

他開始研發火箭，他聘請了這個星球上最優秀的科學家，開發最強有力的火箭，這個過程持續了很多年，經曆了很多失敗。

 

他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但是每一次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幫助他，每一次當他麵臨破產的時候就會出現轉機，使得他創辦的企業起死回生，最後他終於製作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強有力的火箭。

 

正當所有人都歡欣鼓舞的時候，一天他在一個公共場合演講的時候突然跌倒在地，他被送往醫院，經過檢查醫生宣布他罹患了一種叫做漸凍症的疾病。

 

這是一種和運動神經元有關的疾病，患者大腦和脊髓的運動神經細胞因為不明原因逐漸減少，運動能力逐漸喪失，肌肉也因此失去營養支持，逐漸微弱，最後導致整個神經係統的退化，人體的肌肉組織會逐漸微弱，最終影響心髒，導致窒息死亡。

 

當他得知自己的病情後，他想起了那位偉大的物理學家霍金，他在輪椅度過許多年，依靠眼球轉動與這個世界互動。

 

之後他開始一天天的枯萎，他的病情逐漸嚴重，他的身體變得虛弱不堪，在他快不能動彈的時候，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乘坐他的那輛著名的紅色跑車，用他們公司製造的火箭發射到太空，開始他偉大的星際旅行。

 

他處理了所有的事情，最後的日子終於到來了，那時他的大腦還異常的清醒，但是他的軀體已經瀕臨死亡。

 

他們為他製作了堅固的宇航服，裏麵有一個支架，用來支撐他軟弱的身體，當他第一次穿上那套為他特製的宇航服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鋼鐵巨人，從那時起，人們就為他起了一個名字叫鋼鐵俠。

 

告別的場麵被全世界的媒體轉播，當火箭發射時，全世界的人都聚集在屏幕前，齊聲的倒數。

 

在火箭引擎發出的巨大的咆哮聲中，火箭緩緩升空，後麵是炙熱的火焰和濃煙，火箭不斷的加速，很快就進入了太空，那是自人類誕生在這個星球以來最壯觀的景象。

 

鋼鐵俠坐在他那輛著名的紅色座駕裏，在地球的時候這輛座駕曾無數次登上娛樂雜誌的封麵，那上麵曾載著他眾多的女朋友，有演員、模特、歌星，而如今他帶著在這個星球上的各種關於愛的記憶，踏上孤獨的星際旅行的征程。

 

在火箭發射升空的過程中，飛船裏的攝像頭拍到了鋼鐵俠的表情，他似乎陷入到一種霍金式的冥想之中，他坐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有他的眼珠在動，顯示他的大腦還在思考，在最後一刻，他俯瞰了大地，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神情，那一刻他就像上帝。

 

之後他駕駛的那輛紅色跑車將繞著地球旋轉數周，向地球做最後的告別，此時他的跑車的時速是兩萬八千公裏，他每隔一個半小時就會看到一次日出日落。

 

那時鋼鐵俠已經進入到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在他的供給係統裏，儲備了一周的氧氣，之後他將在一種催眠劑的作用下，無感覺的陷入昏迷，在無痛苦的狀態下死去。

 

但是他的旅程並未結束，他的軀體及靈魂將繼續他的星際之旅，開始一段偉大的星際旅程。

 

他會感到害怕嗎？丘比特問。

我想所有的人都會害怕，他在車的儀表盤上刻了「不要驚慌! 」幾個字，那幾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旅途中他會感到孤獨嗎？丘比特問。

他還帶了一本《銀河係漫遊手冊》的書，還有一張主題曲叫MONEY的音樂光盤，那是他生前最喜歡的一首歌曲，講述了金錢與生活的關係，我想他會在茫茫的太空中不斷回憶他在地球上的那些生活，那就是他隨身攜帶的全部的物品了。

 

我真想看看他在太空中的表情，丘比特說。

飛船上的攝像機拍攝了他最後的表情，他的嘴微微張開著，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是他臨死前保持的一個表情，之後就一直保持著，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所有的人記住了他微笑的樣子，那是他留給這個星球的最永恒的微笑。

 

故事講到這裏，機長的內心有點波動，他停頓下來，丘比特看到他的眼睛濕潤了，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機長回客廳接聽電話，留下丘比特一人在那裏。

 

片刻機長回來，接著講鋼鐵俠的故事。

他飛過火星了嗎？丘比特問。

是的，他已經在太空飛行了數千萬公裏，在距離火星八百萬公裏的距離經過了那顆紅色的星球。

 

當他在太空中旅行的時候，他會被太陽烤焦嗎？

太空中的陽光非常強烈，沒有大氣的保護，太陽的直射會達到兩百度左右，所以他麵向太陽的那一側會被曬到焦黑逐漸脫水。但是他身體背對太陽的一側，溫度會降到零下一百多度，所以那一則會因為超低溫逐漸凍冰。

那真奇妙，丘比特說。

機長點頭說，是的。

 

他的軀體會腐爛嗎？丘比特問。

他的屍體起初會有輕微的腫脹，之後他身體內的微生物會因為低溫慢慢地失去活性，進入休眠狀態，所以鋼鐵俠的身體也會隨之停止腐爛。

那他的軀體可以一直在太空中旅行了？

是的，他穿著那件笨重的宇航服，駕駛著那輛著名的跑車，追隨旅行者一號的步伐，孤獨的飛行在茫茫的太空之中，那注定是一次偉大的星際旅行。

 

他會一直在太空中旅行下去嗎？丘比特問。

是的，雖然他死了很多年了，但我想他的靈魂一直在處伴隨著他的軀體，奔波在永恒的空間中，他擺脫了地球的定律，他用這種方式實現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