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河流

病毒是可怕的,但是愛情是美好的。 ——加西亞?馬爾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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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關於瘟疫的情歌(四) A love song of plague

(2022-02-17 13:47:13) 下一個

第四章,堂哥沉思了片刻,說顯然這一切都和那個女人有關,說完他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們雖然年齡相差懸殊,但是彼此之間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堂哥說宇宙很大很大,地球就是宇宙中的一粒沙,我們人類連一粒沙都算不上。他們一起下象棋,打網球,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堂哥好像又回到了他的青春歲月。

 

(歲月如行雲流水,生活依舊波瀾不驚)

時間如行雲流水,悄無聲息的流逝,無感之間幾年過去了。那次千夜國之旅之後我們聯係很少,堂哥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又恢複到他的正常的工作中,並且不斷取得新的進展,在學術領域地位崇高。而我也回到了孤島,依舊過著我平庸的生活,每天坐在海邊看著遠方的天際線發呆、做著白日夢,或跟隨漁民出海釣魚。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關係叫牽掛,那次千島國之旅讓我們建立了一種特殊的關係,很少聯係但是在心裏惦記著對方,我們已經從精神上成為了彼此的朋友。

 

我和堂哥聯係不多,我會偶爾收到他的信,信中他提到他居住的天使島,四周被茂密的森裏所掩蓋,他住在半山腰一棟別墅裏,三麵環海,背後是綠色的山嶺。

 

他喜歡站在陽台,眼前是濃密的森裏及隱隱約約的高低不同的房屋,再遠處是一片低矮的紅樹林,之後是一片開闊的海灣,海灣對麵是燈光閃爍的都市。

 

他提到他養的那隻夜鶯,他經常帶著它在森林裏散步,當他散步的時候他經常遇到一個紅頭發的叫丘比特的小男孩,每天騎著他的雙輪滑輪車在森林裏遊蕩,有時他們會聊上幾句,丘比特會問起他的那隻夜鶯,堂哥會耐心的解釋它的遙遠的家鄉,一個叫馬達加斯加的大島。

 

而我的回信會說說我住的孤島上的天氣,以及我與小恩雅的平淡的生活。我們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切看來都波瀾不驚,但是隻有我知道,那次的千夜國之旅讓他對這個世界,對待女人的看法有了很多改變,他已經不是從先的那個埋頭搞科研的教授了。

 

(我收到堂哥的一封信,他希望我去一趟京都)

一天我接到堂哥的一份信,信中的內容斷斷續續,顯得心事重重,他希望我能去一趟京都,我預感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說,需要麵對麵的告訴我,我就啟程了。

 

當我抵達京都國際機場的時候,他的一個女助理來接我,我才知道堂哥病了,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我們就直接去了醫院。

 

我見到堂哥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幾年不見,他的身體很消瘦,麵孔也蒼老了許多。他得了一種病,至今病因不明,他的身體內的某種平衡被破壞了,使得他體內的能量變得紊亂,那時他已經不年輕了。

 

夜晚的時候,他會突然變得精力旺盛、並有強烈的性衝動,導致他精神很亢奮,徹夜無法入睡,醫生說可能是一種未知的病毒侵害了他的免疫係統,但是至今無法檢得到確認。他隻能依靠注射一種鎮靜劑勉強入睡,但是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嚴重的體力透支,以及引發的一係列身體的並發症。

 

他見了我精神好了很多,我在他的病榻前陪著他,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聊往事,聊那次千夜國之旅以及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不眠之夜。我們回憶紅和雲姐妹,以及一起開車遊曆,在她們家度過的那些日子,他說那是他一生難得的快樂時光。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每次他聊著聊著就會睡著。

 

(病榻上,堂哥講了他與一個女博士的隱秘往事)

一天,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他聊起自己的病情,他身體的變化,有些事難以啟齒,隻能和我說。那時他已經不年輕了,但是他的內心總是湧動著一種欲望,甚至每次女護士走過都會引發他的一種衝動,這讓他無比的自責和沮喪,他的身體也變得無比的脆弱。

 

一次聊著,他突然停頓下來,我看的出他的情緒有點不穩定,我遞了一杯水給他,他喝了一口,情緒稍微穩定一點,然後他說這一切都與一個女人有關,之後我就跟隨著他的講述,進入到一段往事之中。

 

那次千夜國之旅結束之後,他回到京都及他的日常的生物研究工作去,一切又都回到了平靜之中,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他說:

 

那時我們的生物基因實驗室擁有最先進的實驗設備,可以進行複雜的生物基因合成的實驗工作。我們與許多國際機構合作,進行一些相關的課題研究,

 

那時我們正在做的其中一個課題,就是研究人類的基因與人類暴力行為之間的關係,比如在眾多的靈長類動物中,為什麽會隻有人類會作出殘害同類的暴力行為?如果這個研究能取得突破,那麽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戰亂,而是通過和平方式解決。

 

我們在全球招募優秀科學家,在眾多申請的資料中,一個女博士的簡曆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畢業於國外一所名校,獲得博士學位之後去了靠近南極的火地島,在那裏做鳥類的基因研究。

 

那個島在過去的上百萬年裏與世隔絕,因為獨特的地理環境,形成了獨特的生態環境,那裏的一些鳥具有一種特殊的基因,有別於其他的地區的鳥類,我決定請她來我們實驗室做科學研究工作。

 

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被她吸引了,她有一張精致的麵孔和完美的身材,顰笑中散發出成熟女性的魅力。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工作,我會給她講我生活中的各種經曆,她也會給我講她在火地島上的工作與生活。

 

實驗室後麵有一個小花園,裏麵飼養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鳥類,我們經常在花園散步,一次我和她聊起我的童年,我是父親的第一個男孩,父親中年得子,非常喜歡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我們家的後花園裏為我建了一個小小的動物園,裏麵有很多小動物,也有很多漂亮的鳥類。

 

從記事開始,我就在那個花園裏遊玩,每天聽那些漂亮的小鳥鳴唱,使我對鳥類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我懂很多鳥類的語言,可以和它們溝通交流,對鳥類的熱愛伴隨了我的一生。

 

後來我被父親送往國外一所私立學校讀書,後來考入一所著名的醫學院學習生物學,一直讀完博士,成為一名生物學家,研究鳥類的各種行為。

 

她被我兒時的生活所感染,神情哀傷,我問她為什麽不開心?她說想起了自己童年,她生活在一個破碎的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

 

在我們實驗室後麵的花園裏,有一隻雄性夜鶯,來自於遙遠的馬達加斯加,是一個國外同事送來的。它喜歡在夜間鳴唱,我睡的很晚,每天晚上,它在陽台上鳴唱,音調婉轉動聽,有時還會發出悠遠清新的哨音,那曼妙的樂聲,婉轉而美妙。

 

我還給她講了一個和夜鶯有關的淒美的傳說,在遙遠的奧林匹亞山,一個女神失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陷入無限的悲哀和自責,神袛們出於憐憫就把她變成一隻夜鶯,每個晚上都要以悲鳴寄托對女兒的哀思,它們形影不離,相依相偎,廝守終生。

 

花園裏還有一隻雌性鸚鵡,是她從火地島帶來的。她說它們來自世界的兩個遙遠的地方,在這裏碰到一起,就像我們兩人,她給夜鶯取了一個名字叫傑克,又給鸚鵡取了一名字叫露絲。

 

(在那個夜晚,在那個野外的帳篷裏,他們情不自禁)

一次我們去西部的原始森林做鳥類研究,那裏到處是大片的森林,野外工作條件艱苦,每天風餐露宿。白天在森林裏跋涉,夜晚在帳篷裏,還要在昏暗的燈光下寫研究報告。她非常的優秀,也非常的勤奮,在漫長的學術研究生涯中我從未見過像她那樣優秀及勤奮的女孩。

 

一個晚上,我進入她的帳篷,看到燈光下她的背影,濃密的黑發,她專注的神情,這一幕深深吸引了我,我站在那裏默默看著她,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對她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但是我告訴自己要克製自己的感情,我比她大很多歲,她就像是我的女兒。

 

一次她被一種有毒的蚊蟲叮咬,胳膊腫的很厲害,當晚就開始頭痛、惡心,第二天開始嘔吐,並且發燒,那幾天我悉心的照顧她,直到她病愈。

一天我來看她,離開時,她從後麵抱住了我,我猶豫片刻,拿開了她的手,她擋住了門,解開了睡衣,露出豐滿的胸脯,對我說,我知道你喜歡我,那麽就讓我們坦然麵對吧。

我拒絕了她,我說我可以做你的父親了,她說她從小就缺少父愛,她就是想找一個可以做父親的愛人,我對她說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你好好休息吧,之後我離開了帳篷。

 

一個周末,正好是她生日,我訂購了一個小蛋糕,晚上我們在帳篷裏點上蠟燭,在燭光下喝著紅酒,她說起自己的家庭往事,缺失的父愛,後來求學期間,她拒絕了所有的追求者,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

 

夜深了,我有點不勝酒力,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第二天清晨我醒來,發現我一個人躺在她的床上,正當我詫異的時候,她進來了,她剛梳洗完畢,化了淡妝,很嫵媚,她對我嫣然一笑,問她漂亮嗎?

我不知怎麽回答她,我問她我的衣服呢?

她說昨晚我吐在衣服上,她已經拿去洗了,一會就幹了。

她見我很尷尬就讓我再休息一會,她就出去了。

她離去,留下我一人在那裏。之後,我們雙雙陷入到戀情之中,她年輕的身體和旺盛的情欲讓我又一次找回了青春的感覺。

 

科研項目結束了,我們回到了京都,每天見麵,她經過我的時候,總是在我麵前輕輕的說一句我愛你,這讓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們年齡相差太大,我覺得內疚,而且實驗室也有規定,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很敏感,我想結束這種關係,我告訴了她我的想法,她拒絕了,她堅持要和我在一起,那怕辭去這份工作,離開實驗室,她也要和我在一起。就這樣,我們在一起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

 

(實驗取得了突破,但是我們產生了分歧)

之後她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她成功的進行了一次基因合成的實驗,根據我多年在此領域的研究,我確信這是一次突破,具有特殊的意義。

 

但很快我意識到這種基因編輯技術太過於激進,它猶如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可能會產生未知的風險,甚至給這個世界帶來未知的災難。借助這些技術,人類可以非常精準地改變動物、植物、和微生物的DNA,甚至可以改變世界,但是我們真的有這個權利嗎?當人類擁有了上帝的剪刀,沒有人能預知會發生什麽。

 

從童年時代,我接受的教育就是科學研究將給人類帶來進步,但是,那次千夜國之旅之後,我的觀念發生了變化,科學進步改變了這個世界,同時也讓人類變得更加的貪婪,人類無節製的需求如果不加以遏製,最終可能反過來導致這個世界的毀滅。

 

我思考了好幾天,之後我告訴她我們應該銷毀掉這個新的樣本,放棄這個研究成果。她覺得我們花了兩年的時間,經曆了無數個不眠之夜,這樣對我們兩人都不公平。那天我們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執,我感到胸口不適,我被送到醫院並在那裏住了幾天,她每天來看望我。

 

我出院後,她約我在一個咖啡館見麵,她說我住院後她認真考慮過,她決定放棄發布這個研究結果。

之後她提出一個要求,希望和我私奔,去南美的火地島,繼續做我們喜愛的研究工作,同時幫助島上的人民,改善他們的醫療狀態。

 

她說還想和我生幾個孩子,讓他們在那種完全沒有汙染的環境中長大。我看著她充滿期望的眼神,不忍拒絕她,說要考慮一下,她聽後很開心。

 

(那天她很瘋狂,我們最後的一次纏綿)

那天她來到天使島,她似乎有一種直覺,感覺將要失去我,整個下午我們都在房間裏,她像一個任性的孩子,恣意放縱著自己的欲望。

 

之後我們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茂密的樹木、植物,滿山的翠綠,她喃喃的說多美啊,為什麽美好的事物總是轉瞬即逝?

 

她離開之前遞給我一個信封,裏麵有一張船票,她說要和我先乘坐遊輪進行一次環球之旅,我們將在一艘巨大的遊輪上生活一年,最後我們將抵達南美洲,她和我約好在碼頭見麵。

 

她離開後,我陷入了沉思,我就這樣放棄我大半生的生活方式,包括我的社會地位?我比她年長四十歲,她還那麽年輕。

 

那幾天我很糾結,每天都處於一種胡思亂想之中,有時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憧憬,有時又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

 

在登船前的一天,我發傑克,就是我的那隻朝夕相處的夜鶯不見了。之後我收到了她發來的留言,她說傑克在她身邊,要我不用擔心。

 

我回憶起我和她之間發生過的一切,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我參加過很多國際學術會議,我手裏掌握了很多生物基因方麵的資訊,時常有國際知名結構邀請我去工作或講學。

 

在那艘巨大的遊輪上那個封閉的世界,會不會有一些神秘的人在等著我們,那條船上有幾千人,在漫長的環球旅行途中,有一天,我會不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流之中,直到半年過去才被發現?

 

但是我又馬上為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愧,我覺得我褻瀆了她對我的感情。在這種心情之下我去了碼頭,我看見她在我們約好的地方焦急的等我,我內心很矛盾,最後一刻我決定放棄登船。

 

我躲在遠處看著她,直到最後的一刻她才匆忙上船,之後她一直站在甲板的欄杆前望著岸上,直到笛聲響起,巨輪緩緩駛離碼頭。

 

那是我們最後的訣別,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很後悔沒有跟她一起走,她是真的愛我,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確定。

 

她帶走傑克之後,露絲整日悲鳴不已,徹夜不眠,不思茶飯,有一天它逃脫了籠子,神秘的消失了。

 

(堂哥死於一種神秘的病毒)

堂哥的故事講完了,他的心情似乎變得輕鬆了一些,之後他身體的很多器官開始衰竭。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到一種彌留狀態,

 

在講述他們這段關係的時候,我感覺堂哥一直處於矛盾之中,他說他們是真愛,但須臾他又開始懷疑,最後他說,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也許從開始就是一個陰謀,但也許是真愛。他氣息微弱,聲音很模糊,陰謀兩個字的發音聽起來很像是陰毛,我想安慰一下他,對他擠了一下眼睛,幽默的說是的,這個世界上很多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事情最後都可以歸結到女人身上。他聽明白了這句話,可能認為我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掙紮著想解釋一下,結果這個動作要了他的命,他走了。

 

堂哥死於一種未知的病毒,之後一種神秘的病毒開始在京都蔓延,引發了一場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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