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好個秋
文/勞柯
都說冬天的夜來得早,其實一入秋這夜也就來得早了。八點鍾剛過,這天也就徹底地黑了下來。居民小區裏沒有路燈,從臨街房子的窗戶裏透出來的燈光照在街兩邊的樹上影影綽綽,這街道也就顯得更暗了。
我在人行道上走路,手裏拿著一根木棍。最近我走路的時候手裏總要拿一根木棍,邊走邊耍地活動胳膊和肩膀。原來在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我一般都是站著,工作一會就走上一圈,無論多忙,一天下來並不感覺到累。疫情來了以後,在家工作沒有站的條件,時時刻刻地坐著,不但腰疼屁股疼,連肩膀和脖子都疼。有一次我去小樹林裏走路,在路上撿了一根木棍,回來的路上不停地耍木棍,到家以後發現肩膀和脖子的疼痛減輕了很多。
於是我就認定了這根木棍是我的“貴”棒,我仔細地但是非常小心地把它表麵打磨光滑,雖然不是很直,但用起來還非常順手,它也就成我專門走路時耍的棒子。
我揮舞著棒子,時而打左右時而指前後,忽見前麵樹上白影綽綽,心頭一震,口中念道:哪裏來的吊死鬼,吃俺老張一棒。念完,木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白影打去,眼看就要打到白影,木棒突然停在半空,因為我心裏知道那不是什麽吊死鬼,隻是南瓜節人家掛的裝飾罷了。
每逢南瓜節,街上到處都是能動或者不能動的妖魔鬼怪。
收回木棒,我感覺自己的行為有點好笑,我四周瞅瞅,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也就隻能自己笑話自己。笑話完我自己,我轉而一想覺得也沒有什麽好笑的,秋天的人同樣可以有春天的人的童心,即便人生到了天寒地凍的冬天,同樣可以在冰天雪地裏玩耍,隻要童心在,何需記時光。想到這,我也就肆無忌憚了。
我把木棒的中間搭在脖子上,用手抓住木棒的兩端,胳膊架著,一搖三晃地往前走,心中念念有詞:山溝裏走出俺老張,肩扛如意小木棒,小鬼見了跑溜煙,神仙見了心發慌,留得童心在,九十耍木棒。
不知不覺我轉回了家,出了一身的汗。我在門口站了一會,看看橫亙在秋夜裏的遠山,沒有風,沒有蟲鳴,天地之間靜謐地可以聽到小草生長的聲音。這人生如四季,天暖天熱天涼天寒為自然之法,春天可以玩耍,冬天也可以玩耍。
等我到九十之時,一定要在暴風雪中耍上一套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即便洪七公在我麵前,也讓他感到遜三分。
1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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