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前,聽過一個講座,由斯坦福大學醫院神經科醫生主講,是關於老年人如何鍛煉腦力的。他認為,讀書是斷然不可缺的,而且書的質量非常重要,我們需要腦力挑戰,因此需要挑選一些對自己有一定難度的文字。
遵照“醫囑”,今日硬著頭皮,念了幾段柏拉圖的《斐德羅篇》,這篇是柏拉圖以蘇格拉底和修辭學家斐德羅對話的形式,寫成的哲學和美學著作。我注重的那幾段文字,是蘇格拉底如何評價好文。
通俗地說,好文需要統觀全局,把有關題目的紛亂材料統攝在一個概念一個主題之下,主題必須有清楚的定義。就是我們平時說的主題清楚,文章扣題。
我把這一條記錄下來,猜想蘇格拉底指的是非虛構寫作。莫言說,那些腦子太清楚,主題太明確的作者,寫出來的小說不會太吸引人,小說訴求於讀者的情感,欲望,感覺,更接地氣,就像生活裏一樣,千迴萬轉,帶著讀者去體驗細微的喜悅和哀傷。蘇格拉底訴求的應該是讀者的理智和理念,是抽象層麵的思維。
好文的第二個標準是順應自然,整體可以分成不同的部分,卻又不損傷整體。就是說,好文應該像一隻動物,有頭有尾,有軀體,有四肢,有清晰的分離,卻又與其他部分結合得天衣無縫,有一種隱秘的結合。
想到這比喻,文章的四肢,多數文章是四肢不全的,故而世上的好文真不多。
在蘇格拉底的眼裏,未經認真研討的文章,充其量是備忘錄。就像我正在寫的,備忘錄,或blog,這個字非常貼切。其作用,應該是“勤筆勉思”吧。
充滿活力的腦力鍛煉,時而需要我們,像讀書那樣,去嚐試書寫富有挑戰的形式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