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給我們提供了上層社會的人士在愛情方麵的一般經曆。但是,並非所有的婚姻都是要兜這麽大的圈子,並且以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為前奏。有些人太窮了,以至於他們買不起吉他和琵琶。某個幸運之人可能隻是碰巧遇到了一位姑娘,而這位姑娘正是他長期以來憧憬的如意佳偶。這樣就把我們帶到了另外一首情歌——“野有蔓草”:
How lovely the wild grasses grow,
Freshened with drops of dew.
A beautiful maiden I have found;
She is as fresh as the breath of the dawn.
I met her just by chance,
But she was all that I could desire.
How lovely the wild grasses grow,
Bathed in the drops of dew.
A beautiful maiden I have found;
She is as fresh as the first blush of the dawn.
We met just by chance,
But we took to each other at once.
回譯成中文如下:
野草生得令人憐,露珠使其更光鮮。
我已覓得一美姝,鮮似晨曦光一束。
偶然邂逅遇見她,伊人正中我心尖。
野草生得令人憐,沐浴在那露珠間。
我已覓得一美姝,鮮如晨光第一束。
偶然邂逅巧相見,我倆立刻生好感。
“野有蔓草”的原文: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這是平民求愛的方式。沒有吉他,也沒有琵琶;沒有鍾聲,也沒有鼓聲;沒有守望,也沒有渴望。這首歌本身是一首民謠,不像“關雎”那樣具有一定的藝術水平。它唱的是一見鍾情,對陽春白雪而言可能顯得有點粗俗。但正如下裏巴人的莎士比亞所說的那樣:“所謂真愛,難道不是一見鍾情嗎?”情愛就像天才,做他必須做的事;情欲就像人才,做他能夠做的事。一個人看起來越是可以有更多選擇,實際情況就越是要命,因為他情不自禁要做出選擇。論起自由戀愛,那簡直是胡說八道!所有的真愛都已經前世注定。如美國女詩人艾美莉·狄更生(Emily Dickinson)所揭示的那樣:
How complicate
The destinies of man,
Compelling him to choose himself
His pre-appointed plan.
人類的命運
如此錯綜複雜
迫使他自己選擇
已提前製定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