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迎麵天邊的晚霞已經變成了血色殘陽。車子終於下了二零五高速公路,開始行駛在鄉間小道上。按照路邊指示牌上的限速,車子在緩慢地行駛著。道路兩邊葡萄園中的葡藤像是一排排齊齊整整站立的士兵,正在列隊等待歡迎我們呢,我們仿佛有一種國家元首在其首府的主幹道上檢閱三軍的感覺。我用鉞過土話在心裏對他們說:
“同誌們好!”
葡藤們好像放開喉嚨齊聲喊道:“首長好!”
“同誌們辛苦啦!”
這邊男生喊道:“士為知己者死!”
那邊女生喊道:“女為悅己者亡!”(注意不是容哦,看過李大導演拍攝的張愛玲《色戒》的觀眾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吧)。
葡藤們身著迷彩,越發顯得英勇威武,尤其是女葡藤們更是颯爽英姿,雖未佩五尺槍,但個個胸懷奇誌,怪不得人家不愛紅妝愛武裝呢。
除了這種片刻幻覺之外,我其實真正享受的是行駛在鄉間小路的另外一種感覺,好像再一次坐上了時光穿梭機,一下子就把我帶到了我時時刻刻懷念的童年美好的舊時光。耳邊立刻響起當年張明敏唱的由葉佳修填詞並作曲的《鄉間的小路》(孟庭葦和大小南方在央視一次文藝節目中也唱過):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鋤頭在肩上,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喔嗚喔嗚喔喔他們唱,還有一支短笛隱約在吹響
笑意寫在臉上,哼一曲鄉居小唱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多少落寞惆悵
都隨晚風飄散,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是不是有一種陶淵明的感覺?據說這首鄉居小唱還被選入蘇教版五年級教材中。
黃山穀的《牧童詩》:
騎牛遠遠過前村,短笛橫吹隔隴聞。
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唐代呂岩(就是大家熟悉的被狗咬而且好心沒被認可的八大仙之一,山西運城人哦)的《牧童》:
草鋪橫野六七裏,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還有袁枚先生的《所見》:
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
意欲捕鳴蟬,忽然閉口立。
《題畫》:
村落晚晴天,桃花映水鮮。
牧童何處去?牛背一鷗眠。
這些詩我認為都應該選入中小學語文教材,或者這些現在已經都被選入了,那我就是替教育部瞎操心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