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往事【原創小說】 .44

44.名

晚上黎秀豔做飯，她隻給外婆做過飯，道之站在廚房門邊，手扶著門框，默默的看著。從熟練程度可以察覺出，黎秀豔以前做過飯，而且經常做飯，動作協調，小腦發達，做菜的思路清晰，大腦思維邏輯性強。做出來的東西講究色彩，又不花俏，美觀樸實，這是真實的黎秀豔。道之像是看到她的成長經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這是難得的一次，在自己的廚房道之沒有下廚，當初唐家慧在的時候，也都是道之在廚房，唐家慧從來沒有做過飯，也不會。

道之拿出一瓶香檳，是他珍藏了很久的，莊重的瓶子，高貴的酒杯，喜悅的小泡，優雅的顏色，美滿的感覺，結合黎秀豔做的菜擺在大大的餐桌上，壯麗華貴，華貴是品質中表現出來的性格和文化，華貴在此刻就是他們兩人。

道之和黎秀豔甜美的聊著天，美味作陪。

“你的名字誰取得？”黎秀豔。

“爺爺，本來叫道質，後來改成了道之。”道之。

“道質，道質，爺爺希望你有個好品質。”黎秀豔。

“是的。”

“的確，道之把意義變的更大了，道之所在，由個人擴大到世間萬物，由修身到平天下，看來你很好的發揚了你爺爺的意願。”黎秀豔。

“你覺得我的名字好嗎？”黎秀豔。

“很好呀，很漂亮，像清晨的花一樣清晰美麗，正如你。”道之。

“外婆取的，我也想改一改。”黎秀豔看著道之。

“嗯，彥，把豔該成彥。”道之想了一下。

“這個沒改一樣，別人叫我還是一樣的音。”黎秀豔。

“內在變了，自己知道就行了，音保留是一種尊重。本來就挺好，我隻是隨便說說。”道之又補了一句。

聊著聊著一瓶香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沒了，菜做的真不錯，黎秀豔喝的有點多，小醉小醉的，有時候，喝醉了才能夠夢想到世界的美好。

道之收了桌子，去洗碗，黎秀豔去了浴室，洗完澡他們相遇在客廳，黎秀豔隻穿了件襯衣，場景一度顯得有點尷尬，他們靜靜的站了一會。

“你睡客房。”最後道之說， 便把客房的燈打開。

道之洗完澡回到房間，看了會兒書，卻什麽都看不進去，於是關上燈，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才勉強睡著。

在朦朦朧朧的時候，一個人爬上道之的床，道之潛意識中把她摟在懷中。

第二天到中午黎秀豔才醒，她依舊躺在道之的懷中，道之已經醒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道之一直沒有動，讓她很安穩的睡了個好覺，黎秀豔的確睡的很踏實。道之拉開一點窗簾，是另一道光，一下子照亮了世界，光芒刺到了眼睛，黎秀豔還沒適應，懶懶洋洋的又睜開眼睛。

“幾點了？”

“快2點了。”道之拿起還充著電的手機。

“我竟然睡了12個小時。”

“很長嗎？”道之。

“我睡覺從來沒有超過10個小時，在學校的時候最多也就8個小時。”

有酒精的作用，有心情的作用，但最關鍵是道之給了黎秀豔陽光，這一點不是什麽人都能給的，所以才睡的這麽溫暖舒適。

 

黎秀豔是第一個去麵簽的學生，其他同學要遲一些，他們希望黎秀豔先去試探，然後把經驗分享給他們。在道之的指導下，黎秀豔順利的拿到了簽證，如同拿到通知一樣，第一時間給道之發了信息，黎秀豔高興的同時內心的憂傷也漸漸隨之浮起。

簽證陸續下來了，李勤勤因為資金擔保問題被拒，她又約了一次。唐家慧沒有拿到通知書，今年在招生人數減少，隻招8個學生，比去年少2個，據說他們把名額留給另一所新合作的大學，他們給出的理由是唐家慧的成績不夠突出。黎秀豔把情況告訴道之，問道之有沒有辦法幫她一下，黎秀豔的這一舉動讓道之意外。

這天大風，秋天，即將入冬，這幾年總有幾天刮大風，像是冬季來臨前的怒吼。

道之找到了賴主任，係裏的新樓已經完工，賴主任的辦公室比原來的氣派多了，家具全然一新，賴主任精神抖擻，神采奕奕，見到道之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賴主任和別的老師正在談著什麽，突然得意的冒出了一句：“這辦公室，工作起來真有勁。”

道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別的老師便知趣的離開了，出門時甚至都沒看道之一眼。

“你來幹什麽？”賴主任知道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絕對沒什麽好事。

“有點事。”道之。

“還有什麽事？”賴主任。

“想讓你幫一下唐家慧。”

“都是你把人家孩子耽誤了，再說這不關我的事。”賴主任才放下心來，他以為他們謀劃的那事敗露了，道之來找他算賬。

“收了學費，又拿了他們的錢。”道之。

“不是我要的，是他們自願給的，我也沒辦法，我有言在先，說了不一定能成。”賴主任。

“即便如此，你還是應該幫一下她。”

“我為什麽要幫？”

賴主任緊張起來，對道之這樣的敲詐既憤怒又無奈，內心立刻又衡量了一下，然後說：“怎麽幫？”

“這裏有個機構，能幫她拿到大學通知書。”

道之放下一張名片，上麵是加拿大，英國，澳大利亞，美國留學服務的公司。道之接著說：“他們會幫她搞定的，但錢你出？”

“什麽，我出？憑什麽？這個可不是當初我答應你的。”

“的確不是，你既然敢收他們的錢，就該把事沒辦成，這是最起碼的。”道之毫不客氣。

賴主任見識過道之的厲害，再不滿也隻能忍了，最後疑惑的問：“為什麽還要幫她？”

“這樣對你不好嗎？”道之。

“我隻出她的通知書的錢，獎學金我沒辦法。”賴主任討價還價到。

 

道之離開辦公室，被嗚嗚的聲音吸引，道之靠近仔細的聽，發現原來是窗戶發出的聲音，道之往樓上走了幾層，窗戶抖動的更厲害，道之感歎了一句：“怎麽能這樣。”

沒過多久唐家慧的外公外婆來找賴主任，問及此事。

“哎呀，你看這事都是被道之弄的，要不是他，唐家慧也不會被學校刷下來。”賴主任。

“是的，是的，都是那個該死的。”外婆一直這樣詛咒著。

“你看還有沒有辦法？“外公接著問。

“這個事很難辦呀？學習成績不好是硬傷，之前給你們千叮萬囑，你們也要配合才行呀，現在被刷下來，搞得你我都麻煩，隻有再想別的辦法了。”賴主任。

“賴主任求求你，求你想想辦法，隻要能出國，別的都是小事，這事拜托了，我們心裏記著呢。”外公。

“我盡力去辦，主要是不耽誤孩子讀書，接受更好的教育，將來為國家做貢獻，別像道之一樣回來禍害孩子就行。”賴主任。

“是的，是的，多麻煩你了。”外公。

“應該的，我再想想辦法，找找人。”

“都是那個該死的……”外婆走出辦公室，還在詛咒，外公走的時候又給賴主任留了兩條中華煙。

唐家慧回來聽到外公外婆的說辭，外婆一直嘮叨花了這麽多精力，這麽多錢，最後把問題全部推到道之身上，不停的咒罵。外公也在責備付了太大的代價，也在罵道之，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麽有錢人，年紀也大了。在這樣的打擊下，責罵下，唐家慧也承受不了，心裏怨恨起來，埋怨和道之在一起浪費了時間，其實她父親的腦子也不是很聰明，母親的學習更是一般。在金錢麵前，醜陋的本質就容易暴露出來。

微風中看山上的楓樹，葉子在搖擺，當自己成了葉子則認為是整個地球在晃動。

雖然現在看起來當時是在浪費時間，會有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唐家慧的認識不同了。當河水向西流時，河中的一顆小草是很難不擺動，之所以她的認識不同了是因為她關注的方向不同了，小草在小河中無法選擇自己的方向，時間長了身體也會彎曲了。

唐家慧拿出道之送給她的那枚戒指，看了好久，一個古典的東西，接著她拿出手機，點開道之的信息，打了幾個字，突然腦子裏飄過一些記憶，接著刪掉了那幾個字，古典的東西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當時的確快樂過，那時候的快樂是從心靈中散發出來的，也讓自己變得更美麗，也許這種快樂再也不會有了。她收起了手機，收好了戒指。

（道之往事i 魏震WillNox著，更多在同名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