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湖騎士】38.蘇蘇

38. 蘇蘇

心如明鑒照織微，大道之中沒是非 

 

就這樣，陳州，藍湖上的糧貿來源地，貢獻東福國一半的庫銀，已不再受他們的控製了，春天已經到來，三位尚書卻感覺比冬季還要寒冷。

宣讀完正式任命陳州刺史的聖旨，蘇蘇接過新刺史服，作為東福國第一位女刺史，最年輕的刺史，蘇蘇內心非常感激陛下的開明，轉眼間又想起朝中最近的動蕩，歡喜的表情立刻又收了回來，道之成了兵部尚書，摸著紫色的刺史服蘇蘇沉思起來。

這段時間任代理刺史，蘇蘇發現刺史府裏有不少混飯吃的幕僚，還有一些吃幹飯的衙役，令人無法接受的是甚至還養了幾個吃白飯的術士，讓刺史府顯得非常臃腫，辦事效率低下，她深知農工們的辛苦，絕不允許這些人在此騙吃騙喝。於是正式一任命便大刀闊斧的開始整改，首先趕走術士，又把刺史府養的閑雜人等發派到田圃社做工，這一舉動讓眾人拍手叫好，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新刺史服還沒有穿習慣，挑戰就來了，糧食稅再度上漲。藍湖猶如一個商貿交易平台，各國的貿易往來都要通過藍湖。根據藍湖條約，隻要把物品賣出國就必須向西祿國交稅，東福國把多餘的糧食賣給他國，需要向西祿國交糧食稅，羅巴國把木材運出去也要交木材稅，大瀛國賣出織物交織物稅，等南寨國賣出牛羊要交牛羊稅，新羅國賣魚要交魚稅…這些統稱為藍湖稅。

蘇蘇想到道之，想聽聽他的看法，一身新刺史服來到兵部尚書府，房門緊鎖，看守府院的人說道之平日不住在尚書府，而是在軍營裏與將士們在一起。又來到軍營，一身刺史服的蘇蘇盡顯新奇俊秀，盔甲下的索索也不乏嬌豔動人，兩人互相對視了片刻，爭奇鬥豔，各展芬芳。索索打量完直接問：“你來幹什麽，不好好待在刺史府，做你的刺史。”

蘇蘇還沒有見過索索，不知道她是誰，心中奇怪軍營中怎麽會有女子，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我來找道之。”

“找將軍幹什麽，有什麽事給我說就行了。”索索試圖阻攔。

見眼前女子故意找茬，蘇蘇便不再保持身份：“我找道之，又不是找你，不便與你說。”

“在這裏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麽不便的。”索索。

蘇蘇不客氣的問：“你是他什麽人？這麽愛管閑事。”

“將軍的吃喝拉撒都是我照顧的，你說我是他什麽人。”

這時道之和厲來恰巧回來，猜到蘇蘇是為了糧食的事而來，一起進營房後，道之囑咐：“索索，麻煩你去沏茶。”

索索瞥了一眼蘇蘇，端上兩碗茶，一碗遞給道之另一碗給了厲來，厲來見狀後喊了聲：“妹妹，你今天怎麽這樣。”

索索很不情願的又去端了一碗，很有脾氣的把茶水放在蘇蘇麵前，蘇蘇立刻端起來喝了一口：“茶酸了。”

“不是茶酸，是喝茶的人酸……”索索。

厲來看了兩人一眼：“好了，好了，說正事。”

“糧食稅加到了三成，而且最近我們的運糧商船在藍湖上經常被西祿國無故攔截盤查。”蘇蘇嚴肅的說。

“糧食稅加到三成，動作真快。”厲來。

“我們糧食還要多少？”道之。

“除了儲備糧，去年的餘糧所剩不多，不過百姓家還有一些有待收購的散糧。”蘇蘇。

“百姓的散糧好辦，可以找私糧販子，私下聯係一些周邊小國較熟悉的糧販，讓他們偷偷運出去，就可避開糧食稅。”厲來。

“這樣好不好，一旦被西祿國發現糧食來自東福國怎麽辦？”蘇蘇。

“西祿國仗著掌控貿易通道，肆意加高糧食稅設置障礙，田圃社把散糧收了再賣不劃算，隻有繞道而行。讓百姓與糧販子接洽直接從家裏運出，反正每次量也不多，容易出手，即便查獲，也是兩國民間百姓的事，不過他們的目標不是這些百姓小船。”厲來對蘇蘇說。

“西祿國要是長此以往，我們該怎麽辦？”蘇蘇。

“我們供應藍湖近半的糧食，他加稅，需要糧食的國家傷害更大，隻要我們沉住氣，百姓要吃飯，他們比我們還難受。”道之。

“官糧也照賣，價不降，在原來的基礎加上三成稅，說明多的三成是藍湖稅，他們願意買就買，反正現在我們也沒多少官糧。”道之。

“這是為什麽？”蘇蘇。

“讓你這樣，你就這樣做，什麽都不明白，還敢當這個刺史。”索索。

“你……”蘇蘇被索索損的不知道怎麽懟回去。

“你…你什麽，你有方法嗎？”索索睖了蘇蘇一眼。

“我們的糧食好，價格不是我們加的，要便宜糧食就去別處買劣質糧，或去買私糧，降價傷百姓的事我們不幹，加價就是要讓諸國知道，西祿國加稅，阻礙了我們的糧貿，大家都會受影響。”道之。

“短期還能承受，如果長期不能外銷，明年糧食積壓，不但東福國內價格下跌，我們的國庫收入也會減少。”蘇蘇。

“長不了，隻要諸國有需求，就有辦法。”道之。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不讓我們買糧，對他們也沒有好處？”蘇蘇。

“你怎麽能明白，聽將軍的就行了。”索索。

“我身為刺史，最大的田圃社在陳州，當然要弄明白。”蘇蘇。

“聽說你不是很聰明，自己想去呀。”索索。

“妹妹，你這也太過分了。”

“他們也沒好處，他們是要從糧貿上遏製東福國，逼迫朝廷，看大家誰能穩住，我們有糧最多囤著，別的國家如果缺糧，餓肚子的不是我們。百姓有什麽反應？”道之。

“百姓倒是沒什麽，依舊熱血沸騰，隻是一些士紳大戶有些不滿。”蘇蘇。

“士紳大戶？”厲來。

“當年先王把朝廷的糧田出售，現在東福國的田地，隻有三成在朝廷手裏，以穩定朝廷，另外四成在大戶手裏，還有三成在百姓手裏。”蘇蘇。

“士紳大戶的力量不容小視。”厲來。

“先不管他們，我們賣我們的糧，你回去告訴遂尼，他知道該怎麽辦。”道之。

蘇蘇離開後，厲來責備道：“妹妹，你太多分。”

索索憤憤不平的說：“有什麽過分的，就看不慣她自以為是盛氣淩人的樣子，還不是靠裙帶關係，有什麽了不起。”

“大家都是為東福國。”道之。

“將軍，看來他們已經洞察到朝局變化對未來的影響，已經下手了。”厲來。

“下手是早晚的事，在預料之中。”道之沉思起來。

道之想了會又說道：“糧食稅從加一成到現在的三成，這一招手段雖蠻橫，但也算切中要害。有田有地的鄉紳大戶利益受損，他們難免不會興風作浪，士紳大戶向來與官吏勾結上瞞陛下，下欺壓百姓，在各地形成不小的勢力，一直都是朝廷治理地方的主要障礙，這幫力量不整治朝中的政策就很難有效實施。”

“將軍，這幫人要乘機作亂？”厲來。

“他們能怎樣？”索索。

“不知道，有這些尚書才會出現這樣的人，尚書就幾個，這個幫人就多了。”道之。

“我們要怎麽防備？”索索。

“防無可防，隻能先看他們作什麽怪，我們再想對策。”厲來。

果然沒多久，南部商貿重地，街上突然出現一首歌謠：

“女子入朝，有亂朝綱，東福不詳，藍湖動蕩……”

他們不敢直接針對朝廷，隻好先拿女刺史開刀，歌謠在南部的大街小巷漸漸傳開，又經過各地茶館的添油加醋後形成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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