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續憶》：第二十四章：人間難道真的有天堂? —— 斯洛文尼亞記遊 （四）

《山居續憶》

 

第二十四章

 

人間難道真的有天堂?

—— 斯洛文尼亞記遊

 

徐家禎

 

真的美得使人目瞪口呆

 

        （接上文）回到旅館, 洗了個澡, 這一天橫穿三個國家的疲勞都一幹而淨了。不知是 否因為位於阿爾卑斯山山麓, 布萊特十月初頭的夜晚已經寒意很濃了。旅館的房 裏開了暖氣, 我躺在床上, 覺得相當舒服, 不一會兒就已入眠。我平時睡覺, 半夜 很少醒來, 大概因為那晚睡在湖濱, 有點興奮, 所以半夜竟然醒了好幾次。第一 次醒來, 拉開窗簾望外一看, 隻見如輪的明月照得湖山亮同白晝。第二次醒來, 大概已是淩晨天色發白之前, 卻正看見湖上升起一層霧氣, 不到十五分鍾就把整 個湖麵、對麵的群山和城堡、教堂都籠罩起來了, 隻見白茫茫一片。我想: 真倒 黴! 明天可能又是一個陰雨天氣!

 

晨霧中的布萊特湖之一

        等我迷迷糊糊再睡了一兩個小時睜開眼來一看, 看見窗簾外天光已經大白了。 連忙撩起窗簾想看看天氣如何, 卻隻見天空的霧氣正在慢慢下沉, 而湖上的霧氣 卻正在漸漸上升。大約十多分鍾以後, 對岸的山岩就從霧中顯露出來, 天空也慢 慢變得明淨起來, 而湖水則也從霧中脫穎而出了。此時, 上升下沉的晨霧竟聚成 了一條白帶, 把湖中的小島和島上的教堂包裹起來, 再慢慢托起, 看起來, 那小 島和教堂竟就如浮在雲間似的。這是我這次旅行中所見到的最奇特的景色, 真像 仙境一般神妙!

 

晨霧中的布萊特湖之二

 

晨霧中的布萊特湖之三

        我連忙取出照相機, 把窗外的仙境留在膠卷上。等我趕緊穿好衣服去朋友房 間敲門通知他們快看湖上仙境時, 那條白色的霧帶卻已經變淡了。幸虧那時我發 現我朋友也已經起來, 正在他們的陽台上拍照呢! 看來他們也沒有錯過清晨的美 景!

        這時我們一看手表, 隻有早上七點半, 離開昨晚跟旅店主人說好的早餐時間 大約還有半小時。我們趕快下樓, 開車在湖濱走了一段路、拍了幾張照。不到八 點鍾, 湖麵的晨霧就已消淨, 隻留下一片清朗的天空、一輪初升的紅日、一汪明 淨的湖水和對岸一排樹葉已經開始變色的崇山峻嶺了!

 

晨霧中的布萊特湖之四

 

參觀布萊特古堡

 

 

布萊特古堡

 

        早餐是八點正由旅館主人的女婿親自送到我們每個人的房間裏來的。除了麵 包 果醬和黃油, 當然還有水果、果汁和咖啡。早飯後, 我們決定先駕車在湖邊 兜個圈子, 看看湖光山色。十月的布萊特已經秋意很濃, 樹葉都開始變色, 有幾 棵樹上的秋葉紅得像火焰, 十分耀眼。這時, 我才感到, 雖然斯洛文尼亞和奧地 利隻是一山之隔而已, 但是景色卻不盡相同, 尤其是樹木。奧地利在阿爾卑斯山 北麓, 樹木以不會變色的常綠針葉鬆為主, 色澤蒼綠黝黑, 顯得莊嚴肅穆; 而斯 洛文尼亞位於阿爾卑斯山向陽的南麓, 樹木以秋天會變色的寬葉喬木為主, 入秋 之後, 滿山深深淺淺的紅葉, 顯得豔麗而輝煌了。可惜我們去時還不到秋色最濃 的時候, 要是再晚兩星期, 不知會見到如何光輝燦爛的景象!

        汽車沿湖開了半圈就漸漸上山, 不久, 就到了昨晚在飯店看見的懸崖上那座 水晶宮似的城堡上了。那時城堡上曬滿金色的朝陽, 雪白的牆上爬滿金紅的爬山 虎的紅葉, 色彩鮮豔極了。這座城堡至少建於九百年以前, 因為它作為布列克森 (Brixen)主教的行宮就已經有八百年的曆史了。不過, 據說主教並不常來這兒 居住, 所以那麽漂亮的房子就經常是空關著的。現在已成一座曆史博物館, 陳列著古老的家具、武器和藝術品。博物館內還有咖啡館和餐廳, 我不知道是否還有 旅館可供居住。

 

布萊特湖邊的秋葉

        城堡所處的那座峭壁並不很高, 大約離開湖麵隻有一、兩百米而已, 但是從 城堡外的平台上俯瞰, 卻可以見到使人吃驚得目瞪口呆的景色: 湖水藍得跟天色 混而為一; 湖麵上風平浪靜、水波不興, 像一塊寶藍的綢緞; 從上往下俯視, 湖西 南角的小島和島上的尖頂教堂就像繡在那匹藍色的大綢緞上的一團圖案; 湖四 周的群山上的樹葉正開始變色, 山峰映在如鏡的湖上, 倒影清晰得使人難以分辨 出: 究竟真山是倒影, 還是倒影竟是真山! （未完待續）

城堡上所見布萊特湖景之一

 

城堡上所見布萊特湖景之二

城堡上所見布萊特湖景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