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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寫了一頁字,可謂用了十足的勁。
昨天寫了一頁字,可謂用了十足的勁。寫完了,對著看,像對著敬亭山。
屏裏的小孫女和她爸在瘋,一串一串地笑,看得不知道有第二遍。時話叫“這也太治愈了”。感覺有點太窄,可見寬點的又說不出來。
米芾臨死,寫下“吾自眾香國來說,今複歸矣”;宋神宗大病初愈,就上班。有勸,明天再說吧,神宗答案:“非喜勞悪佚也,蓋享天下之奉,思以此勤報之。”聽起來有點背台詞,但文采實在養眼養心。宋的積貧積弱,積出個林妹妹的樣子。
經過的路上,車稍微多一點,都會很有感覺:“今天怎麽這麽忙”?走出山,“今天又沒碰到一個人。”靜日子,過慣了,有說不出的適宜感。
藤上有瓜,白裏泛青,圓圓的,胖胖的。一路猜,最終明確,是個honey dew(白蘭瓜)。昨天,在藤子底下發現兩個已落地的苦瓜。見天有這樣的新聞,日子過得絲滑且小具情節。
歇久未臨大湖。前天去John公園,一派瓊漿,浪花如玉,有巨輪其上,多倫多樓群曆曆在望,看過一萬遍的景致,仍一萬零一遍地看得新鮮。生在福中很知福,在目的,在心的都滿登登的景氣。
開高速,想得最嗨的是:少時,常去城外,貼著明城牆走的那條路。當知青時,江堤上走,太陽那叫個曬。在hochhemingen第一次看到德國的田野間的蜿蜒小道,拐過廣闊的草坪,路過紅瓦的小村莊,鑽進墨色的森林;在紐芬蘭開過的沿著大洋的公路。開高速,腦子一空,就完了,尤其開長途。亂想亂唱亂喝亂看,幾百公裏開下來,有人說“你瘋了”,不會還嘴。
排隊買咖啡。前麵一爸一小女兒。小女兒,個頭剛過他爸腰,斜靠他爸站著,一會兒轉過身來,兩手箍他爸,一會兒轉到他爸身後,蹭上蹭下。他爸任其,不言不語。看迷了,所謂“今年最佳沒有拍的小視頻”。
六七十還很有看頭的男人真多。看到了,就覺得不是“夕陽無限好”,而是夕陽這麽帥;並非“隻是近黃昏”,而是黃昏有點不配了。
排比句,就是文章裏的練攤。併賦,就是擺攤子。“千金難買相如賦”,就是逛攤心得。對仗,行文之惡俗。七成以上的律詩,扒拉掉了中間兩對仗,啥也沒缺。
聽到“我們來討論怎麽寫毛筆字怎麽寫文章”的,概不言語。這些個太像會議小姐倒水禮儀。盡整些沒用的。
暗挖自己最深層的心理:已然自棄,還不敢自暴。自暴,孟子說成“言非禮義,謂之自暴”;寧願將自暴的正解理解成公開自己個人信息。自暴自棄的意思當是:當著眾人的麵,破罐子破摔,或者裸著躺平。好大的膽子啊!魯迅說的“解剖”,就是沒這膽子《追憶似水年華》,就有這膽子。《古拉格群島》,也有。中國,一個也沒有,古今。
母親八十以後,常說“死得著了”。德國一百歲老太說:“一天也不想活了,夠夠的。”哪個名人說的:“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活人的不幸”。自從有了小孫女,活回頭了。不然,真的活不活,無所謂了。
下輩子,還來,但如果還是“沒想到,文化水平這麽低”如解放後的新社會,如眼下,那就算了。但如果像是現在這樣,中國的元素在減,外來的元素在增,那就再來一回。總之,決不願意“洋裝穿在身,我心還是中國心”,再擰巴一回,寧願不來了。
沒有小孫女的消息。一天白過了。
飯前“阿門”,沒到心,但到嘴了。
看二戰片。美軍,是一個一個人組成的。日軍德軍蘇軍中國軍,像是一個個方陣。楊子榮說的派他去當臥底,他有三個條件,“最後一個條件最重要,就是….”,除了美軍,其它的都被這第三個條件程度不同的拘住了。記得“存在主義”嗎?就是薩特在提醒法國人,你首先是個人,然後才是法國人。這點,在美軍,人人早就都這樣了。
沿運河開,看郵輪,看湖景,看橋梁,看小區,忘乎所以,就剩下個快活。自入歐美,幾十年下來,有點像這。
寫字頁. 排隊買咖啡. 開高速. 去 John 公園, 一派瓊漿, 浪花如玉 (真想哭, 精準勾勒我目睹但寫不出的)---- “日子過得絲滑且小具情節”.
“六七十還很有看頭的男人真多”, 這簡直了 … 我大笑不已, 幹脆說你自己有看頭得了. 小丫頭萌, 小老頭跟著萌, 不是?
《暗挖自己最深層的心理》那一段, 狠好!
Summary: 這些私私的絮語, 倍兒酷的文采, 喜歡!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