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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中國人要想過上別樣的日子,就應該讓心裏漸漸沒了中國
王瑤對學生錢理群說,你一沒有外語,二來古文的底子不好,做不出大的成就。錢理群回憶這話後說:所以我就是個沒有文化的文人。
王瑤說的是五零後六零後…. 好幾代人。而像錢理群這樣的自我反省,蠻有勇氣的,真不多。
朱學勤,劉曉波,胡平,陳丹青,李承鵬,和錢理群一樣,沒有外語,談不上有古文化的功底。但他們是這幾十年裏的思想家。
所以,幾十年間,我們處在一個沒有可能產生新思想的思想家影響之下,處在一亇沒有文化的人文學者的話語之中。
確實,責不在你我,在時代。四九年之後,中國進入人文的渣時代。這一點,可以通過多讀外國書中看到,另外,也可以由長期住在國外而看到。眼前有兩個例子,蠻說明這事的。
一是《大康有話說》,典型的是從渣時代裏產生出來的思想品質和品格。沒有外國語,所以讀不了原文,聽不懂外語,得不到第一手信息。所說的都是炒二手貨。他的觀點,類似這幾代人的侃政治,其實是除了說這些,也沒別的好說。沒有新聞的專業訓練,幾乎是信口開河。
這些人能不能不說?不能。這幾代人特能說,也特想說。譬如他們都在說“文革不能重演”,而他們本身這麽說,就是在部分地重演文革。
《王劍每日觀察》,顯然是另一個麵貌。王劍,長期就職香港,會英語,有專業水平的財經方麵的知識和認知,有新聞專業的素質。冇大陸渣時代裏不可能產生出的品質。對於中國曆史文化政治的認知,頗港式,老道式的精準,市場預測般的深刻。亦即亦離的態度,哀其不幸之有餘,怒其不爭而攤手無奈,不見得“幹我屁事”,但有一點“幹好我手頭的事”,騙騙嘴,騙騙日子的港味。
長年居住歐美,並喜於搬個小板凳看西洋景於不懈,因此就有了回顧中國種種的譜。自己的經驗是,觀察身邊洋人的素常,整個地打包回屋,水平這麽高,沒法不全盤接受,同時也沒法不將自己的表裏全當垃圾地扔掉。菲薄致於妄自,並不要緊;就是崇洋媚外,也不必太過自責。這正是自己活該有的命運,應該感到幸運才是。
要緊的並不是長出看中國的第三隻眼,而是將身心交給“鬼子” ,盡力地接近當地的日子。將自己活出印度人美國黑人那樣,不拿周圍當外國,自已就是當地人的樣子是求。如是,就得到了回看中國種種的憑藉。這不啻是另一種外語。
不在或少在中國生活,隻在或基本在外國生活。不在中國生活日久,說起中國來不像大康那樣,又有什麽關係?就是不在中國生活,不知道中國的事情,明顯地活得輕鬆快活,這還不夠嗎?!
越來越覺得,離開中國,越遠越久越好;接近美國,越近越久越好。將這作為看中國人的“三觀”,也無不可。所以,認識中國的最終一步,就是不認識中國。中國人要想過上別一樣的日子,方法之一,就是漸漸心裏沒了中國。中國種種,實際上就不應該在生活裏占有什麽位置。
我未離開嶺南時, 常聽說 “香港是文化沙漠”. 直至近年來稍有空閑, 開放式的多渠道多看多聽, 覺得原因之一也許是香港文化界對 1949 年後中國的了解, 處於半斷層的狀態, 除了深入研究中國近代文史的專家, 一般港人談及什麽傷痕文學之類的當代文學, 難免膚淺. 他們欣賞魯迅, 沈從文, 張愛玲, 金庸. 與我同齡, 同等教育程度的香港人, 我讀莫言, 陳忠實, 賈平凹, 餘華, 劉震雲, 王蒙, 王朔等人的作品比他們多, 他們讀英美文學書籍比我多.
另一麵, 由於長期受西方文化的浸潤, 他們較注重個人隱私保護, 強調言論自由, 守法意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