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新冷戰的路是有路標的,但有趣的是,美國卻在借用一個過時的美蘇冷戰老劇本去遏製中國。
一旦“敵人”被“創造”了出來,那出台措施應對“威脅”也就順理成章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要像上次冷戰那樣呼朋引類拉幫結夥。而且還要用意識形態語言“民主與專製的鬥爭”來描述這種對抗,使得它更容易被“推銷”為“好人”與“壞人”間的正邪對抗。
然而,美國決策者不明白,中國不是蘇聯。
過去,這種“一刀切”式的冷戰做法使美國在亞洲付出了高昂代價,這往往反映出某種想象力匱乏。二戰結束時,包括毛澤東和胡誌明在內的亞洲自由鬥士們仰望美國,希望從美國那裏獲得鼓勵,開啟一個後殖民主義的新時代。1945年1月,毛澤東和周恩來提出去華盛頓拜訪他們仰慕的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胡誌明欽佩傑斐遜的理念,以至於他在宣布越南脫離法國殖民統治的《越南獨立宣言》裏引用了《美國獨立宣言》的詞句。然而,意識形態壓倒了現實政治,中越都被貼上了“敵人”的標簽從而被拒之門外。
二戰時中美合作抗擊日本侵略者
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基因不僅來自意識形態,還來自兩個曆史創傷。第一個是1840年至1949年的“百年國恥”,當時虛弱不堪的中國處於外國統治之下,幾乎喪失了所有主權。現在去上海的遊客經常會被帶去參觀不同的展覽館,展館裏重現了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當時的上海被多個外國租界瓜分,包括法租界、美租界、英租界和德租界,各個租界由外國法律管轄,租界俱樂部門口的牌子上還傲慢地寫著“中國人與狗不得進入”。因此,中國領導人堅持本國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並保衛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
第二個是“蘇聯模式”:在一個腐敗、自私、“臃腫而懈怠”的官僚集團領導下,腐朽墮落的蘇共搞垮了蘇聯。因此,對蘇聯解體的恐懼促使中共領導層將戈爾巴喬夫視為“反麵教材”(什麽事情不能做),這反過來又堅定了中共的意誌,即“絕不再”讓這種失敗模式“感染”中共。
想要了解中共領導人的世界觀,以上兩點是關鍵。因此,他們在治理中國和與外國打交道時,特別注意維護、保護和促進中國的“核心利益”。
那麽,中國領導層現在認為哪些“核心利益”是中國穩定和繁榮的基石呢?
中國的統一、主權和領土完整已被劃入“神聖不可侵犯”的範疇,其中包括台灣、西藏、新疆、香港和南海等“紅線”(除了印度和不丹,中國已與14個鄰國中的12個簽署了邊界協議)。
然後,中國的“和平崛起”被視為是水到渠成,甚至還帶有某種曆史宿命感,中國終於“站上了”國際舞台。
令我震驚的是,與總是善忘和無法與外國建立穩定關係的美國人不同,中國人對曆史有敏銳的嗅覺,往往著眼長遠。
幾年前,在與中國一位“有思想”的高層決策者會麵時,我們談起了美國的“反華圖謀”,他禮貌地給我看了蘇聯解體時萊斯利•蓋爾布於1991年11月13日發表在《紐約時報》上的一篇老專欄文章。
蓋爾布的文章標題很有趣——《分裂中國》,該文現實地論述道,“如果中國領導人繼續藐視新國際行為準則……”,美國應訴諸“最終製裁——這是對中國領土完整的一大威脅”。令人擔憂的是,蓋爾布還寫道,如果“中國的行為過於離譜。美國和其他國家可能會采取非常措施,包括煽動分裂主義,來製止中國的行為。如果中國領導人別有妄念,那就會犯下一個可怕的錯誤。”所以說,中國經常將發生在新疆、西藏或香港的騷亂或有關台灣的言詞視作美國某種“煽動分裂主義”的政策,這絕非偶然。
30年後,美國決策者已開始著手建立一個類似冷戰時代的聯盟、法律和機製體係。正如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上個月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的中國政策演講中所說,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塑造中國周邊戰略環境”。這就難怪正值理查德•尼克鬆總統曆史性訪華五十周年之際,美國駐華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會說,“美中關係處於50年來的最低點。”盡管俄羅斯對歐洲國家發動了25年來的首次陸地入侵,但中情局局長威廉•伯恩斯明確表示,中情局的“首要關注對象是正在崛起的中國”。
由美國、澳大利亞、日本和印度組成的“四方機製”已經重新啟動;由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組成的新盎格魯撒克遜團夥“奧庫斯”業已成立;美國國會通過了針對中國的《戰略競爭法》,該法案還附帶每年3億美元的“反製中國影響基金”。盡管中國距離大西洋有3500多英裏遠,但北約的觸角還是會伸到亞太地區。在最近舉行的馬德裏北約峰會上,四個亞洲盟國的領導人特邀與會: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和韓國。拜登政府還啟動了一個對抗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山寨版計劃,歐盟也緊隨其後提出了類似倡議。
然而,美國外交政策的主旨核心仍然堅持以軍事為驅動、以安全為中心的老套路,主要從軍事角度衡量中國的實力或“中國的挑戰”。11年後,拜登終於開始實施巴拉克•奧巴馬總統提出的“重返亞洲”戰略。“亞太”已被重新命名為“印太”。這可能是在宣布,隨著各國爭奪公海勢力範圍的競爭愈演愈烈,印度洋和太平洋仍將繼續是“美國的內湖”。
盡管美國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中國崛起”這一現實,並積極玩起了“追趕”遊戲,但五大基本麵預示著美國將開打一場徒勞無功的遊戲,這場遊戲的最終結果將是損害美國自身利益,而不是阻止中國的崛起。
首先,應比較中美的經濟發展之路。利用自由貿易和投資等經濟工具,外加“不附帶任何條件”的爽快履約能力,中國贏得了全世界的民心。“一帶一路”倡議或其金融附屬機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亞投行)以其包容性姿態建立了自己的信譽。事實上,美國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中國已經建成了一個龐大的全球貿易、投資和地區聯通體係,這個體係由經濟、能源、港口、管道、公路和鐵路驅動並吸引了從所羅門群島到沙特阿拉伯、從巴拿馬到巴基斯坦、從以色列到印度尼西亞的多個夥伴國自願加入。在193個聯合國成員國中,有130個國家的對華貿易規模大於其對美貿易規模。
如果我們比較美中經濟發展方式,就會發現美國的做與說有天壤之別,而中國則能采取切實有效的政策,持續推動全球經濟格局朝著有利於己的方向緩慢而平穩的轉變。作為反例,回顧一下美國的經濟外交記錄會對世人有借鑒意義。2006年布什執政期間,美國大張旗鼓地宣布它要啟動“重建機會區域”計劃,該計劃旨在為生活在巴基斯坦-阿富汗邊境的人民創造經濟機會。該計劃擬用和平繁榮代替戰爭,在美國資助的特別工業區建廠製造產品和提供就業機會,以此向無業的聖戰分子提供經濟激勵,並將該地區從恐怖中心轉變為和平、發展和繁榮的經濟區。由於缺乏美國國會的支持,這一計劃失敗了。
在奧巴馬執政期間,國務卿希拉裏•克林頓於2011年7月在印度欽奈宣布啟動“新絲綢之路”計劃。中國人對此並不感興趣。我記得在幾個月後的2012年1月,我與到訪巴基斯坦的時任中國外交部長楊潔篪有一次對話,他說,“事實上,隻有一條絲綢之路,它起源於2000年前的中國。我們不知道什麽新絲綢之路。它起源於美國讚助下的印度!”後來,新絲綢之路概念從未變成現實。
在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推出了《BUILD法案》(BUILD是“更好地利用投資促進發展”這句話的縮寫)和一個重要的新組織——發展金融公司(DFC)。這意味著美國要正式“對抗”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在起始階段,發展金融公司(DFC)將有600億美元的預算。但該計劃最終也不了了之。
在拜登政府治下,美國於2021年6月在英國G7峰會上提出了“建回更美好世界(B3W)”計劃。一年後,尚未有任何實際成果落地的計劃被更名為“基礎設施增長夥伴關係”。一年後就改了名!
不管怎樣,美國的政策都讓中俄走得更近,中國已不像冷戰時那樣是美國的盟友。美國能在二十世紀的冷戰中戰勝蘇聯,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獲得了中國的堅定支持。自五十年前尼克鬆總統做出曆史性的對華開放決定後,無論是蘇聯入侵阿富汗還是蘇聯支持越南侵占柬埔寨,亦或是蘇聯在非洲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在所有這些涉及美蘇對抗的國際議題中,中國都在事實上成為了美國的盟友。在此背景下,美國決策者在夢遊進新冷戰前要三思一下。在當前這個錯綜複雜的國際形勢下,美國已不能再自稱是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可這次他們卻要對付一個自己並不完全了解的對手。
尼克鬆訪華
其次,在當前國際形勢下,美國的吸引力,事實上也是它的實力,仍然根植在它無與倫比的“軟實力”領域。美國的魅力、美式“生活”的絢爛多彩及美國與生俱來的活力和創造力,是吸引全世界最優秀、最聰明的人前往美國學習、停留和定居的磁石——美國被視為能人盡其才的機遇之地。這仍然是美國吸引全世界的最大賣點,而不是它建立在軍事“震懾力”之上的鬆散軍事聯盟——其在亞洲戰場上就一直是輸家。在中國仍未對美國核心利益構成直接威脅的情況下,謀求遏製中國將是一個屢戰屢敗的方案,隻會像9/11後的“反恐戰爭”一樣耗時20年浪費6.5萬億美元卻最終徒勞無功。
第三,2022年對中美兩國領導人來說都是本國重要的過渡期。中國正準備在今年秋天召開自1978年以來最重要的一次黨代會。對拜登來說,11月的中期選舉將是決定其2024年後政治前途的“決定性”時刻。拜登需要中國為美國經濟雪中送炭,而中國也需要在曆經三年的疫情封閉後“從大亂走向大治”以維護國內穩定。因此,兩國都需要維持一種合作的表象,以實現國內政治穩定、經濟增長和在一個動蕩的世界中緩解緊張局勢。對抗、遏製或打一場新冷戰將會使兩國偏離這些共同目標。
第四,哈佛大學的格雷厄姆•艾利森教授撰寫了一份裏程碑式的研究報告《高科技大賽:中國和美國》,正如他在這份報告中指出的:中國已在高科技製造業領域超越美國。例如,在2020年,中國生產了15億部手機、2.5億台電腦和2500萬輛汽車。對美國來說,想將促進中國經濟增長和技術超越的精靈收回瓶子根本做不到,即使能做到也將會異常困難。在決定21世紀人類進步的關鍵創新、科技領域,包括人工智能、5G、雲計算、機器人技術和STEM(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研究,中國幾乎都與美國並駕齊驅或領先一頭。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總的來說,在重要的全球性問題上,中美利益重合大於分歧。朝鮮和朝鮮半島無核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阿富汗的和平與穩定是中美兩國利益另一個重合點。保持中東穩定,包括發展與以色列的密切關係,是中美利益趨同的另一基本點。
事實上,美以關係中唯一不和諧之處就是以色列與中國保持著密切的經濟和技術聯係,包括中國在以建造海法港,美國稱之為潛在的“安全威脅”。其他兩國利益重合的領域還包括共同應對氣候變化、反恐合作(特別是打擊伊斯蘭國或基地組織等宗教極端主義勢力)、尋求地區互聯互通以及建立自由貿易組織等。即便在這些領域,中國依然占有優勢,因為美國的“印度-太平洋經濟框架(IPEF)”無法匹敵中國主導的“區域全麵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前者既沒有提供市場準入也沒有降低關稅壁壘,根本無法與RCEP提供的經濟激勵措施相提並論。
RCEP國家提供了全球30%的工業產出和30%的全球貿易。中國的靈活務實還體現在它將貿易與政治脫鉤,最近中國青島港和日本大阪港直航航線開通就表明了這一點。
在當前形勢下,中美利益趨同的另一關鍵領域可能是烏克蘭問題。中國沒有支持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因為這違反了中國外交政策的基本準則,即不可侵犯別國領土和尊重國家主權領土完整。
曠日持久的烏克蘭衝突既不符合美國的利益,也不符合中國的利益。
雖然俄羅斯在烏克蘭陷入泥沼對美國有利,但全球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都在很大程度上視烏克蘭戰爭為一場“歐洲戰爭”,戰爭起源於西方孤立和遏製俄羅斯的企圖,而俄羅斯也覺得北約東擴包圍了自己。25年來,中國、印度和巴基斯坦首次在一個全球性問題上采取了相似立場,它們就像印度尼西亞、孟加拉和斯裏蘭卡等國一樣,也都選擇在烏克蘭問題上投了棄權票。外界還發現,即使是阿聯酋和沙特阿拉伯等美國的堅定盟友也都在烏克蘭問題上“持觀望態度”。
在此背景下,美國與其倉促對抗和遏製中國,不如從曆史經驗和當代地緣政治現實中吸取教訓,重新審視和設置新的對華政策。對“遊戲規則”的理解還需更加寬泛,以便中美兩大巨頭在競爭時既不破壞現狀也不展開非必要的對抗。這種經濟、政治或軍事對抗是它們乃至全世界都承受不起的。
(觀察者網由冠群選譯自美國“國家利益”網站)
Pakistan can’t be a party to any new conflict, says Mushahid
https://tribune.com.pk/story/2362494/pakistan-cant-be-a-party-to-any-new-conflict-says-mushahid
Speakers at a webinar highlight significance of China’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ISLAMABAD:
Senate Defence Committee Chairman Senator Mushahid Hussain Sayed said on Monday that Pakistan cannot be a party to any new conflict, confrontation and cold war as the post-pandemic world order calls for cooperation and connectivity.
Speaking at a webinar hosted by the Pakistan-China Institute, he said that Pakistan was at a strategic location where huge transformations and transitions were taking place, including the retrenchment of American power and the peaceful rise of China.
He added that Pakistan was thus endeavouring to be the hub of regional connectivity through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CPEC) by making a transition from geopolitics to geo-econom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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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42 years of war in Afghanistan, which affected Pakistan directly, the country cannot be a party to any new conflict, confrontation, or a Cold War,” the senator said, adding that connectivity and cooperation are the need of the hour.
Similarly, Mushahid also called for an end to the war in Ukraine, saying that it was raising new tensions and has had unexpected consequences like food and fuel shortages. He underlined the need for proactively promoting CPEC, terming it as the most significant diplomatic and developmental initiative of the 21st century.
The senator hoped that all Asian countries would stay away from any cold war, saying that the United States was still clinging to a military-centric approach but conversely China seeks an economic-driven vision through connectivity and regional cooperation, particularly through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RI), which now has 145 countries and 32 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s in its fold.
Mushahid, along with experts from three continents, called for greater cooperation and connectivity to combat common challenges like climate change, hunger, poverty, and the pandemic, while rejecting any notion of confrontation or a new cold 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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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er foreign secretary Tehmina Janjua described the US and its allies' efforts to limit China on all fronts as 'unfortunate', saying that this will have major ramifications not just for the global south but also for the US and its allies.
Former Sri Lankan naval commander Jayanath Colombage debunked the debt-trap theory surrounding China's BRI, saying that his country owes less than 10 percent of its foreign debt to China and that too was advantageous to Sri Lanka.
Suos Yara, chairman of the National Assembly of Cambodia's Commission on Foreign Affairs,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Media, and Information, said that smaller countries, such as Cambodia, are facing numerous obstacles in attaining economic prosperity. “Cambodia,” he pointed out, “is uninterested in picking sides since it considers itself a friend to all and an enemy to none.”
Yara stated that the new world order must be inclusive, sustainable, and resilient. BRI, he said, is a platform for collaboration since it offers so many prospects, such as infrastructure upgrades and breathing room for partner countries' economies.
Prof Wang Wen, the executive dean of Chongyang Institute for Financial Studies at the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said that the US is replicating the crisis in Ukraine to launch a conflict in Taiwan.
The US attacks on China's vital interests, he said, will not prevent China from attaining its ultimate aim of economic prosperity not only in China but throughout the region. He denounced the US’ active pursuit of a cold war mentality and advocated for collaboration rather than confrontation.
Keith Bennett, the co-editor of Friends of Socialist China, stated that with the fall of the Berlin Wall over 31 years ago, people in the west voiced hope that modern democratic values would triumph in the global South, resulting in economic success for the region, but this did not occur.
Russia was treated as a humiliated and defeated country, and Nato's containment vows were not kept, and in such an environment, Bennett said, China's transformation has been amazing, and the country is on the verge of assuming centre stage in global politics.
Mustafa Hyder Sayed, the executive director of PCI said that the implications of big-power competition, whether intended or unintended, affect us all, saying countries must learn to balance relationships and reprioritize economic and food security as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