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急亂投醫
前文說到瑪麗女王逃亡到英格蘭後希望破滅,而且被伊麗莎白女王一世的英格蘭政府囚禁,因而不僅失去了王位,而且失去了自由。
但是,瑪麗的血管裏留著高傲的純藍色血液,她要拚一把,奪回她失去的一切。然而,她的想法可能正確、做法卻完全錯誤。上次說到瑪麗麵臨兩個選擇:
其一,與伊麗莎白修好,在英格蘭好好待著,獲取英格蘭樞密院和貴族的信任,等待伊麗莎白承認她的繼承權,有朝一日接伊麗莎白的班。其二,在法國或西班牙之間選擇一個做聯盟,取得軍事支持,裏應外合推翻伊麗莎白、奪取天下。
瑪麗實際采取的政策是雙管齊下,一方麵向伊麗莎白示好,主動提出簽署合作綁定書;另一方麵在第一時間密函西班牙國王和羅馬教皇,表示為了推翻伊麗莎白、在英格蘭重建天主教她可以冒犧牲自己生命的危險。
瑪麗沒有智障,她一定認識到這兩個政策是水火不容的,她一定明白這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一定會惹惱伊麗莎白和她的大臣們。但是,從瑪麗的角度出發,她認為自己完全有權力這麽做,因為她認為自己才是英格蘭的真命天子。無論采取何種手段,隻要能推翻伊麗莎白,她都要試一試。
而此時,為了遏製西班牙在荷蘭的暴政與擴張,英格蘭正與法國協商簽署共同防禦條約,這樣一來瑪麗原本就已經削弱的法國支持現在更是不值一提了,故此她給法國駐英格蘭大使寫信,強調自己對法國的信任以及希望獲得法國是支持。總之,此時的瑪麗也是沒得選,為了逃離英格蘭,她也是病急亂投醫,四處撒網、到處求救,腳踩好幾條船,希望其中一方可以幫到她。
前麵說過,這兩位女王從沒見過麵,這兩個高傲的女人都對自己的女性魅力十分敏感,性格和辦事做法也截然相反,雙方是即相互羨慕又相互鄙夷。
對於伊麗莎白來說,瑪麗年輕美貌,更重要的是瑪麗有後,而伊麗莎白為了保住自己的君主地位連婚都不敢結。故此當瑪麗順利生下詹姆士小王子的消息傳來時,伊麗莎白悲喜交加,把自己關在寢宮裏,怨自己是一片荒原。但無論荒原與否,這是伊麗莎白自己深思熟慮後刻意的選擇。
而對於瑪麗來說,出身遠遠低於自己的伊麗莎白不僅是烏鴉占了鳳凰巢,王權在握,而且被全天下的男人奉為女神,而她自己連嫁了三任丈夫,卻一任不如一任;以致於自己落到眾叛親離、寄人籬下的結局。在瑪麗看來,英格蘭的王位就應該是她自己的,因為她才是亨利七世真正合法的繼承人。
在久久等待不見伊麗莎白派兵攻打莫瑞伯爵幫自己複位後,瑪麗變得越來越不耐煩,開始暗示英格蘭方麵她已經失去耐心,打算用自己每年一萬二英鎊的收入(從她自己在法國的屬地而來的收入、作為前法國王後應得的撫恤金和從蘇格蘭方麵應得的年收入)從法國直接請雇傭軍攻打蘇格蘭,說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to happily shed the blood of my many enemies)。
瑪麗的新看守
瑪麗1568年6月在沃金頓登陸後英格蘭,從北向南一路被英格蘭方麵的看守緩緩向倫敦方向行走,途中換了好幾個關押地點,終於在1569年2月3日到達英格蘭中部的塔塔伯雷城堡 (Tutbury Castle)。伊麗莎白特派府邸位於英格蘭中部城市謝菲爾德的舒茲伯雷伯爵喬治?陶波特(Earl of Shrewsbury George Talbot)夫婦全權負責瑪麗的安全、生活、內外書信溝通與訪客往來,說白了就是瑪麗的新看守加監護人。
瑪麗的新看守舒茲伯雷伯爵
到了塔塔伯雷城堡後,伊麗莎白修書伯爵夫婦,修改她自己以前的決定,讓伯爵夫婦將瑪麗以女王身份對待,但同時又不能讓瑪麗太囂張了。伊麗莎白女王特別強調,除非有她本人禦準,瑪麗不得自由行動, 而她會‘在方便的時候以恰當的方式‘恢複瑪麗的自由。
鑒於塔塔伯雷城堡潮濕陰冷,條件有限,加上瑪麗流產後又一直沒有得到充分的修養,以至於落下痛風的毛病,伊麗莎白準許瑪麗住到伯爵夫婦在謝菲爾德的伯爵府裏,但瑪麗從蘇格蘭帶出來的侍者仕女們隻許跟班伺候,不許主事,而一應生活起居全部由伯爵夫人負責管理,外人不經準許也不許見瑪麗。
舒茲伯雷伯爵夫婦是伊麗莎白和老臣塞索為瑪麗精挑細選的看守家監護人。這對伯爵夫婦是整個英格蘭繼諾福克公爵之後最富有、也是在中部英格蘭地位最高的貴族,伯爵本人四十出頭,從不爭強好勝,凡是特別講究,還有個富人的通病,就是把錢包看得特別嚴實。
而伯爵夫人伊麗莎白?哈徳威克(Elizabeth Hardwick)與伯爵年齡相仿,是伊麗莎白一世時代的首屈一指的英格蘭社會名媛加富婆,人稱哈德威克的貝絲 (Bess of Hardrick)。她極有生意頭腦,擁有礦山和彩繪玻璃工廠,算是那個時代少有的女企業家。這對夫婦是資產加一起等於是一大半中部英格蘭,他們在謝菲爾德附近擁有好幾座莊園,相互之間距離都不遠。而且兩人都不是彼此的原配,她是他的第二任,而他是她的第四任!前三任丈夫每死一個就給她留下一筆巨額財產,以至於嫁給舒茲伯雷伯爵時貝絲已經是全英格蘭排名僅次於伊麗莎白女王本人的富婆了。
舒茲伯雷伯爵夫人,貴婦、富婆、女企業家、伊麗莎白一世的閨蜜
而舒茲伯雷伯爵本人的生活此前已經完全被女王和夫人這兩個女人所控製,現在又來了一個瑪麗女王!三個女人一台戲,況且這三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但作為男人,他憐香惜玉的本性讓他對瑪麗這樣美麗高貴的女人難免不生出點惻隱之心來。
對於伊麗莎白來說,塔塔伯雷和謝菲爾德是眼下看守瑪麗最好不過的地理位置了。這裏即遠離蘇格蘭又遠離南方的沿海港口,讓瑪麗在蘇格蘭和法國兩邊都不著落,而且由伊麗莎白信任的朝臣和朋友負責瑪麗的安全和起居,伊麗莎白也不用對瑪麗心存愧疚。這就是伊麗莎白最讓老臣塞索頭痛的一麵,總是在君主權威和個人良心之間搖擺不定。
瑪麗在英格蘭中部的關押地點
瑪麗在謝菲爾德住下後,開始在伯爵的監視下與當地的貴婦名媛建立社交關係,一起參加新教禮拜、一起出席音樂會舞會、一起騎馬打獵、種花養狗。一向不舍得花錢的舒茲伯雷伯爵本人甚至從自己的腰包裏掏錢為瑪麗設立了馬廄並親自擔任她的馬師,同時鼓勵瑪麗在她的蘇格蘭仕女陪同下和自己的夫人一起做女紅。
隨著時間的推移,瑪麗漸漸獲得伯爵夫婦的好感,雖然她大臣簇擁、金冠王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但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也有三十幾號人了,包括從六歲時和她一起去法國以後一直追隨她的“四個瑪麗“。可以說她現在就是置身於一個微型宮廷,每天有人給她換床單、每頓飯都有人先替她嚐過再由傭人跪著進給她、平時坐在她走到哪帶到拿的猩紅色絨麵靠背椅上時也有四個瑪麗侍奉前後,甚至還有一個私人牧師專門為她做禱告。總之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其他該有的都有了。
瑪麗還不用煩心國務和政務,她任命了三名特使,代表她與英格蘭和蘇格蘭交涉一切相關事務,而母族法國基斯公爵家的小舅舅洛倫紅衣主教(Charles de Guise, Cardinal of Lorraine)除了幫她打理在法國的資產和收入之外,還親自給她派來一位私人秘書,雖然此時瑪麗還不知道這個紅衣主教小舅舅私下傾吞自己的收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隨著人員的增加,在伯爵府借住顯然有點伸展不開,於是在到達塔塔伯雷僅僅兩個半月後的1569年4月20日,瑪麗和她的隨從搬進了舒茲伯雷的另一座莊園。
黑影中的密謀(1570-1572年)
但瑪麗心裏明白這表麵上看來的風和日麗所掩蓋的是自己高級囚犯的真正身份。難道這就是自己後半輩子的生活嗎?瑪麗必須為自己的未來謀劃。她在一直都用加密書信方式與法國駐英大使往來,但她卻不知道這些書信都是被塞索看過之後才轉給法國大使的。
此時法國國內的宗教戰爭正打得如火如荼,瑪麗寫信給法國大使,讓他代表自己祝賀法王查爾斯十世(瑪麗第一任丈夫法王佛朗索瓦二世的弟弟)取得該年3月13日法國天主教方麵與新教雨格諾派之間雅爾納克之戰(Battle of Jarnac)的勝利。這場戰鬥中,雨格諾派領袖法國波旁家族的孔代親王被殺。可以想象老臣塞索在看到這封密信後對瑪麗做何感想!而此時伊麗莎白正在與莫瑞伯爵商議可否讓瑪麗回到蘇格蘭任名義君主,將小王子送到英格蘭接受教育,由莫瑞伯爵繼續任蘇格蘭攝政王。這一建議說明了伊麗莎白在瑪麗問題上的矛盾心理,她是從內心深處真不想看到自己表侄女瑪麗的合法君主權益被臣子們剝奪,畢竟也牽涉到都鐸王朝的顏麵。這一建議當然受到塞索和莫瑞的一致反對,蘇格蘭議會討論伊麗莎白的建議時的結果是34票拒絕對4票支持。
而瑪麗此時的打算是促成自己和英格蘭天主教貴族諾福克公爵之間的婚姻。
諾福克公爵家族就是英格蘭最有權勢的霍華德門閥(The Howard Family), 其祖上霍華德老先生是諾福克郡的一位律師,發家後以雄厚的財力進入1295年英王愛德華一世改革後的“現代議會”(即議會成員不再限於教會高層人士和貴族,而是社會名流、騎士和教會低層人士也可以憑財力和影響力進議會。愛德華一世改革的初衷通過讓誌向參政的社會名流花錢買議員資格來為他的英法戰爭籌集軍資)。
第四代諾福克公爵托馬斯?霍華德
諾福克門閥與都鐸王朝的恩怨淵源很深。在都鐸王朝的開山鼻祖亨利七世與金雀花王朝的關門君主理查三世的王位爭奪戰中,上麵這位老霍華德的兒子支持金雀花的理查三世,後來娶了諾福克公爵的獨生女兒而繼承爵位成為第二代諾福克公爵,又被理查三世封為世襲大元帥,並在亨利七世和理查三世的決戰中陣亡(Battle of Bosworth, 參見《亨利七世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小係列)。
他的兒子第三代諾福克公爵在都鐸王朝建朝後歸順,成為亨利七世和亨利八世的大元帥,他還是亨利七世的連襟,因亨利七世的王後是英王愛德華四世的大公主約克的伊麗莎白 (Elizabeth of York),而第三代諾福克公爵的夫人是愛德華四世的五公主約克的安 (Anne of York)。但安早逝,第三代諾福克公爵繼室娶的是白金漢公爵的女兒,而白金漢公爵的家族血統可以直接追朔到金雀花王朝的愛德華三世(獅心理查王之弟約翰王的第四代孫)。白金漢門閥在金雀花/都鐸爭位中是支持都鐸王朝的,所以說這第三代諾福克公爵也是個識時務者,官位一直做到亨利八世的財務大臣。但他的兒子在亨利八世時代幾次三番被打入倫敦塔天牢,先是因為反對宗教改革涉嫌謀反,後來又因為將年僅十七歲但已經不是處女的侄女兒凱瑟琳?霍華德送進宮給亨利八世做第五任王後東窗事發後被斬首(見《亨利八世和他的六位王後》小係列)。
我們故事中與瑪麗女王有牽連的是第四代諾福克公爵托馬斯?霍華德(4th Duke of Norfolk Thomas Howard) ,他是第三代諾福克伯爵的長房長孫,因他的父親被亨利八世斬首,死在他爺爺之前之前,所以爵位傳承中就隔了一代。
因托馬斯?霍華德的姑奶奶是第二代諾福克公爵的女兒(第三代諾福克公爵的妹妹)伊麗莎白?霍華德,她也是伊麗莎白女王的外婆(安?波琳的媽媽),所以這第四代諾福克公爵托馬斯?霍華德是伊麗莎白女王的隔代表弟,他在伊麗莎白女王一世的姐姐英格蘭的瑪麗一世推翻九日篡位女王簡?格雷行動中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是好幾朝好幾家的事情放在一起說了,比較複雜,但對我們現在講的蘇格蘭的瑪麗女王的故事來說隻是背景信息。讀者可以略過。)
因此,對於身陷囹圄瑪麗女王來說,選擇托馬斯?霍華德作為她的備胎也不是沒有理由的;而對於諾福克公爵來說,雖說他自己並非堅定不移的羅馬保皇派,但與瑪麗女王聯姻不僅對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有幫助,而且一旦事成自己還能混個英格蘭國王做做,也是值得一搏了;盡管他深知這麽做是欺君之罪,因為他眼下的君主畢竟是伊麗莎白一世。
瑪麗和托馬斯沒見過麵,但他們是同一個圈子裏的人,互相之間肯定是有耳聞的。兩人之前都有三次婚姻,現下都是孀婦鰥夫,於是,1571年,一場冒險的政治婚姻遊戲就這樣背著伊麗莎白和老臣塞索在暗地裏急促地展開, 並將多方勢力牽涉進來。其中的主要人物是羅馬教皇的駐英格蘭大使裏羅伯托?裏多爾菲( Roberto di Ridolfi)、蘇格蘭的羅馬天主教領袖若斯主教約翰?萊斯利(John Lesley, Bishop of Ross,他也是瑪麗、莫瑞、英格蘭三方談判中瑪麗女王的代言人)、西班牙駐英格蘭大使、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西班牙駐荷蘭主帥阿爾巴公爵費南多?徳?托萊多(Fernando Álvarez de Toledo, 3rd Duke of Alba)。
他們的計劃很龐大,具體包括:由阿爾巴公爵托萊多帶領一萬人從荷蘭過海入侵英格蘭攻打並占林倫敦、策動英格蘭北部天主教貴族與蘇格蘭的女王派貴族裏應外合同時起義去謝菲爾德營救瑪麗、由諾福克公爵在倫敦乘機帶兵逼宮刺殺伊麗莎白或脅迫伊麗莎白讓位、瑪麗與諾福克公爵聯姻並擁立瑪麗為英格蘭女王。
但這幫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計劃早已被塞索安插在歐洲的間諜網絡破獲,裏多爾菲的哥哥是意大利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銀行家,裏多爾菲進羅馬教廷之前在自家銀行學習銀行業務,他還是語言天才,通曉意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和英語,因此被教皇庇護五世委任為羅馬教廷駐英格蘭大使,其實就是教皇的間諜。他自己在倫敦也有個私人銀行,老臣塞索經常通過他的銀行辦理歐洲匯款業務。而作為在倫敦的外國勢力代言人,裏多爾菲的一舉一動都被伊麗莎白的國務卿老臣塞索和國家安全大臣間諜大師沃辛漢的人嚴密監視。況且美第奇家族作為當時歐洲政治經濟文化的前沿家族,家族中至少有一半是新教改革的支持與鼓動者,裏多爾菲利用家族銀行替教皇在蘇格蘭、荷蘭和英格蘭之間的大筆資金移動自然引起家族中親英派的注意,很快將這些活動通報了塞索。
到了1571年3月,舒茲伯雷伯爵在瑪麗的住所門外發現壓在大石頭下的幾封書信,分別是瑪麗給西班牙的荷蘭最高軍事統帥阿爾巴公爵的信,向公爵確認自己對裏多爾菲的信任和支持,同時舉薦諾福克公爵加入陣營;給蘇格蘭萊斯利主教的信,讓主教轉告在蘇格蘭坐監的支持者耐心等待好消息;以及托西班牙國王轉交教皇的書信,表述自己堅定的天主教信念,祈求教皇赦免她參加新教禮拜,並請教皇確認諾福克公爵作為英格蘭天主教徒領袖的地位。這些書信當然是在第一時間交到塞索手裏。
到四月份瑪麗用意大利語給裏多爾菲寫了一封長信,再次強調諾福克作為在英格蘭恢複教皇權威事業的領袖地位,並懇請裏多爾菲給與諾福克財力支持。這些書信,無疑是將繩子牢牢地套在了諾福克的脖子上。
瑪麗退位後,蘇格蘭朝野就分成了國王派(即瑪麗的兒子詹姆士六世的攝政大臣們)和少數仍負隅頑抗的瑪麗女王派。1571年3月中旬,國王派午夜襲擊並攻克了女王派固守的鄧巴頓城堡(包斯維爾逃亡後由瑪麗的支持者佛來明勳爵 Lord Fleming 固守,他的女兒就是一直追隨瑪麗女王的“四瑪麗”之一的瑪麗?佛來明)。國王派的人在打掃戰場時發現大量女王派的書信往來,其中多處提到瑪麗的西班牙計劃。這些情報當然也在第一時間交到了塞索手裏。
可以想象,塞索和沃辛漢手頭關於瑪麗的案卷有多厚一摞了。
塞索立即加強了與法國、荷蘭一水之隔的多佛(Dover)沿海的瞭望哨和港口監視。到了3月底,英格蘭方麵就在多佛港口抓到一條大魚:瑪麗女王在歐洲的跑腿,29歲的荷蘭籍蘇格蘭人查爾斯?貝利(Charles Baillie)。這個年輕人成了老臣塞索將瑪麗女王定罪送上斷頭台的敲門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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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那個著名的Queen Mary豪華遊輪是按這個蘇格蘭的瑪麗命名的嗎?
那個雞尾酒血腥瑪麗和曆史上的血腥瑪麗有關係嗎?
我以前看狄更斯小說時看到有人物尊呼年輕女孩為 lady lass, 原來這個lass出自蘇格蘭,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