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 中餐，小費和航班取消

總的來說，我對墨爾本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呆的時間很短。

剛開始，居然想當然地以為美國護照去西方國家一概暢通無阻，沒想到在機場被攔截下來。如果沒有澳大利亞的電子簽證，登機牌是打印不出來的。獲得電子簽證很快，但要付簽證費，還要填很多信息。

很多澳大利亞人心中的美國，好像是一個比較討厭的親戚。有一個澳大利亞人對我說，她討厭美國的一個原因是美國人竟發動獨立戰爭，推翻了英國統治，而英國“是我的祖國”！

在飛機上一連看了四部電影，最值得回味的，是周星馳的《美人魚》。在機場的第一印象，就是標識牌的語言，除了英文，隻有中文，好像英文和中文是這裏的兩種官方語言。坐機場的大巴到市內，這裏會有幾路接駁的中巴車再把乘客分送到不同的酒店。大巴班次很多，十分方便，票價好像是19澳元。

從酒店打的去機場，價格也不算很貴。

墨爾本的建築是十分特異的，據說，一個英國的urban planning 專家，在歐洲以外隻研究墨爾本這個城市。就我所見，一是靠海邊的地方可以讓人騎車，步行，很親民，絕不像美國的亞特蘭大那樣的又大又無聊，二是很多建築風格想象奇崛，色彩豔麗，風格前衛，充滿現代感，卻又和街上哐哐的老式有軌電車並行不悖。

重要的是餐館。墨爾本竟有正宗的雲南菜館。店堂漂亮，菜單精致，菜是地道中國做法，還有豬大腸之類鄙人喜歡，而為西人不喜之物。來一份酸辣肥腸粉。我堅定地說。擬把疏狂圖一醉，且將豬腸落人胃。

聽說澳洲是不付小費的。我邊吃邊觀察，吃完以後去前台付賬即可。我也如法炮製去前台排隊付賬，輕輕鬆鬆。至於服務，不能說很好，因為顧客實在太多了，全是華人，樓上樓下都坐滿。但是，既然沒有小費，也不必苛求服務了。所以人是輕鬆的。

關於小費。首先，小費在美國的定義是對“服務”的酬報，不是對“優質服務”的獎勵。原則上，隻要在餐館酒吧得到服務，就應該支付小費，並不是對質量的判斷，隻是基本的服務費。美國人一般對小費是不質疑的，因為從小就習慣了。但計算也是麻煩的。有的老派美國人做事認真，但計算能力不行，還隨身帶上計算小費的表格。

但問題是，因為上不封頂，彈性太大，對於顧客來說，確實有點麻煩。而且，一旦把小費理解成“服務得好”才有小費，會造成新的問題，就是服務的“好”和“不好”的定義是什麽，誰來定義。上菜上得慢了，很可能是廚房的問題，菜好吃，也是廚師的功勞，都由服務員來承擔後果，好像也不太公平。假定在一個美國餐館，或意大利餐館，正式吃頓晚餐，點著蠟燭，要個小酒，夫妻倆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you, please eat.像魯迅的《幸福的家庭》裏調侃的那樣，還有一個彬彬有禮的侍者，不時殷勤問候，而又恰到好處，這小費給了自然值得。隻是多數時候，咱老百姓煩心事那麽多，吃個午飯都是風卷殘雲，服務人員也是匆匆忙忙應付，服務並不那麽重要。還不說那些勒索小費如同打劫的，讓人敗興。

如果說，小費是因為雇主給的薪資低，所以顧客不要計較，因為服務員靠小費養家糊口，這確實可以理解，但也算把雇主責任轉嫁到顧客頭上，的確不如直接計入成本，適當提高菜價。這樣消費者和服務人員之間也不至於關係緊張複雜，互相揣摩。服務人員也不至於養成勢利眼，看人下菜碟。還有一些中國餐館，大概苛刻留不住人，老板娘親自上陣，服務漫不經心，效率低下，而小費也落入其囊中。

澳洲的製度就很好，不收小費並沒有降低服務質量。在我後來去的泰國餐館，裝修精美，菜式精致，服務也非常到位 （泰國餐館比中國餐館平均服務水準高很多，在美國，澳洲都如此，和小費無關，和文化有關），也是吃完去服務台結賬，並不需要勞煩侍者，更不用擔心被誰衝到店外追殺。泰國餐館老板還笑容可掬巡視每一桌客人，途徑我處，得知我初次來澳洲，還特地用手機為我查詢天氣，送上旅遊指南冊子，寒暄良久。

好像沒有看見，也但願沒有，美國常見的那類偽中餐：左宗雞（可憐左公一世英名，也被裹著麵糊炸了），甜酸雞，芝麻雞。還真有美國人問過我，這些是真正的中國菜嗎？我說，中國菜有很多流派，這些...當然也是的...今天天氣...我知道自己底氣不足。

吃袋鼠肉的酒吧也上菜，酒自取，無所謂小費，賬單上就沒有列小費一項，也不放罐子暗示您投錢。對我來說，就是簡單，省事。

酒店的樓層服務生我偶然看見了，戴眼鏡，一看是打工的中國大陸研究生的樣子, 勤勤懇懇。我在早上離店時，特意按美國習慣留下小費給他，結果回去的時候，發現房間整理完畢，錢被留在了桌子上。看來這裏真的沒有小費製度，服務員以為是我不小心掉的，替我收起來了。

離開的時候，一大早到機場，美聯航的航班竟然取消了。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國際航班被徹底取消的事件，完全沒有天理。美聯航沒有解釋任何原因，隻是麻木冷漠，沒心沒肺地把乘客改簽到大約同一時間起飛的澳洲Qantas 航班上。我懷疑美聯航乘客太少，B787 飛一次太不劃算，幹脆取消了事。Qantas的 A 380倒是真不錯，服務也很好。

我前一晚睡得不好，在飛機上不停地打瞌睡，旁邊的澳大利亞大媽和她的teenager 兒子興致勃勃，要去西雅圖度假。她鍥而不舍地叫醒我吃飯，喝飲料，甚至還熱情地建議我如何點餐。每次“我強打起精神，從睡夢中醒來”，總看見澳洲大媽淳樸的笑容。不過我暗暗自責，會不會是自己鼾聲大作，大媽痛不欲生，隻好禮貌地以吃飯為名叫醒我。

澳大利亞好像真是個不錯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