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簡介見博客【尾頁】: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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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絕處逢生(2)
接下去的周末宋瑞華沒有去教堂英語班,凱特琳幾次打電話給他也不接,再次見麵是一個月後,在波士頓圖書館兩人偶遇。
“回頭見。”宋瑞華很尷尬,勉強打聲招呼後就要告辭。
凱特琳急忙說:“等等。我知道你生我的氣?那天非常對不起。”
基於中國的文化觀念宋瑞華覺得應該是自己占了女孩的便宜,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更對不起她的男友。可是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見宋瑞華沒有執意離去,凱特琳繼續說:“其實我和湯姆現在僅僅是性伴侶。”
“性伴侶?”這個詞好新鮮,宋瑞華不太懂。
“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彼此不合適,現在戀人都談不上,分手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性伴侶,並不需要相愛,男女雙方也互不約束。
“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段時間,看看相互是否……”
“不,不不。”宋瑞華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凱特琳聳聳肩:“看來我們沒有緣分,本來我是打算這次湯姆回來後與他分手。我們總還可以繼續作朋友吧,我很需要你這位中文老師的指點。”
宋瑞華遲疑好一陣才說:“你要答應我,那天晚上的事永遠給我保密。”
凱特琳笑了:“瞧你這麽認真?我答應你。那晚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我能感覺你缺乏性的經驗。”
宋瑞華臉紅,不語。
“這是美國,如果沒有幾次同居經驗,女孩會嫌你不夠成熟。”
塔夫茨大學醫學院錄取了宋瑞華,這所醫學院座落在波士頓中國城附近。塔夫茨在數以千計的美國大學中排名二十幾位,
醫學院選課前,叔叔宋思照與宋瑞華做了一次很深入的談話,主要想了解宋瑞華的將來的打算和誌向,有沒有興趣在他的製藥公司發展。
宋思照耶魯大學畢業後進藥廠工作,幾年後他自己創建了一個小型生物製藥公司。父親和哥嫂給與大力支持,父親賣掉了北平所有的藥行,哥哥嫂子可觀的稿費和積蓄投入弟弟的事業。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公司成為員工上千、年銷售額好幾億美元的中型製藥企業。
年輕時的宋思照是工作狂,結婚後好幾年都沒有考慮要孩子。後來妻子出現症狀並查出有風濕性心髒病,最終做了手術,他們徹底放棄生育小孩。宋思照催促哥哥讓宋瑞華來美國學習,除了父親想在駕鶴歸西前見上孫子一麵,宋思照自己也在考慮公司將來接班人的問題。與侄子近一年的接觸,他對宋瑞華的智力、人品和修養都很滿意。
宋瑞華接受了叔叔的安排,放棄做醫生,但是繼續讀完四年醫學院,而且聯讀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因為國內上過醫學院,又不要像其他同學花大量時間準備行醫執照考試,宋瑞華有精力和時間學習並參與叔叔公司業務。
宋思照藥廠的市場部主任文夢珊是台灣出生的華人,年輕漂亮。她獲得布朗大學化學學士和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後進入宋仲照的藥廠工作,以傑出的才華獲得宋總的欣賞。根據幾個渠道的信息,宋思照確定文夢珊在兩年前與男友分手後沒有新的戀愛關係。於是他交給文夢珊一個特殊的任務,讓她指導宋瑞華,盡快熟悉公司的運營,在實踐中學習工商管理。兩個高智商的年輕人當然也猜到了宋思照做月老的良苦用心,這反倒使他們最初的接觸有點尷尬。隨著交往不斷增多,障礙也在漸漸消除。
宋瑞華畢業後直接進入公司高層,叔叔不斷賦予他重任。工作四年後他擔任公司副總裁,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務。
他和文夢珊結婚後生了兩個孩子,老大是兒子,小的是千金。家庭生活幸福美滿,當然也不是沒有矛盾。出生華裔知識分子家庭,教育是首要問題。兒子五歲時,夫妻商量他的學前教育。學音樂,夫妻倆一致同意,買了鋼琴,請了老師。學中文,夫妻倆共同願望,開始尋找中文學校。
分歧來了,宋瑞華要兒子學簡體字,文夢珊主張學繁體字,兩人各抒己見,爭論不下。文夢珊眼看爭不過丈夫,便強詞奪理、慷慨激昂地說:“簡化字有什麽好,親不見,愛無心,產不生,厰空空,麵無麥,運無車,導無道,兒無首,飛單翼,有雲無雨,開関無門,鄉裏無郎,聖不能聽也不能說,買成鉤刀下有人頭,輪成人下有匕首,進不是越來越佳而往井裏走。可魔仍是魔,鬼還是鬼,偷還是偷,盜還是盜,騙還是騙,貪還是貪,毒還是毒,黑還是黑,賭還是賭,娼還是娼,嫖還是嫖。”
宋瑞華被妻子說得目瞪口呆,無力反駁。最終結果兒子還是學了簡體中文。畢竟夫妻倆人都是有戰略眼光的企業家,中國大陸改革開放近十年,湧向波士頓的學者、留學生成指數般增長,將來華人社區的主要力量必定是他們。
為照顧陪伴病妻,彌補年輕創業時對妻子的忽略,一年前宋思照辭去董事長,保留總裁職位但是退居二線。董事會決定由宋瑞華擔任董事長,文夢珊任副總裁,全麵管理公司。
宋瑞華任董事長後決定將當年公司慈善捐款的一部分捐給中國共青團中央,組織一個來波士頓參觀、學習的中國傑出少年冬令營。當然宋瑞華有個條件,必須挑選肖春生。實際上這項捐贈就是為春生能來美國而設的,隻可惜他因病沒能參加。
同躍以前隻知道宋瑞華夫妻都在藥廠工作,沒有料到他們擔當如此要職。宋瑞華夫妻天南海北,故意顯得隨意輕鬆地與同躍邊吃邊聊,飯後接著聊。這是他們精心安排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同躍炫富,以便進入下一個議題。
宋瑞華將一個工商銀行的活期存折給同躍:“這是你轉給住院處的錢,我母親給你存了個活期,以後你回國時用。”
“不、不……”同躍不能收回這些錢,這是他唯一能為春生做的一點努力。“你們為我弟弟付出了那麽多,我知道這點錢無濟於事,可是……”
宋瑞華打斷同躍,不容推辭:“你一定收下,不然我父母會很不高興。”
宋院長是他心中的聖人、大救星,必須言聽計從。同躍不敢不收,接過存折,頻頻道謝。
宋瑞華問:“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打工?”
“偶爾……有時……”同躍搪塞,有點局促不安。
“你應該注意身體。”
同躍知道是指他隻有一個腎,趕緊解釋:“我身體一直很好,前不久做過檢查,腎功能等所有指標都正常。”
文夢珊說:“你打工搬運重物還是會有危險,萬一腰部受傷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我會很小心的。”
看來說服不了同躍,宋瑞華又搬出殺手鐧:“我父親說現在國內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他希望你將來能為醫學事業多做些貢獻,把打工的時間用在學習上會更有價值。”
“謝謝宋院長。”同躍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我今天回去就辭掉打工,以後專心學習、做科研。”
宋瑞華打完了同躍,現在開始摸一把:“我父母都把春生當作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同躍非常感動。“你們對春生比親人還要親,不然他早就沒命了。”
“春生是我們的親人,所以你也是我們的親人,以後一定不要再見外了,好嗎?”
“一定一定,我不會見外。”
文夢珊見同躍入了圈套,逐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宋瑞華。
宋瑞華說:“我父母讓我給你留點錢應急,你就別見外了。”
同躍此刻完全明白了宋瑞華夫婦今天的意圖:阻止他繼續打工,不必擔心春生的醫療費。這個目的顯然達到了。以前同躍隻知道宋院長家很有錢,但有多少錢,能不能永遠負擔春生昂貴的治療費用心裏沒有底。一想到ICU那個車禍孩子,他的暴發戶父親,同躍就惶惶不安。現在同躍沒有疑問,他們有能力一直資助春生,而且是發自內心地把自己當親人一樣關心。
宋瑞華拿著支票的手伸向同躍,目光堅決,不容置否。同躍不爭氣的淚腺又開始蠢蠢欲動,舉起顫動的雙手接過宋瑞華遞給他的支票。當他看清支票上麵的數字,嚇得手一哆嗦,支票跌落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