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1987年,我工作的研究所買了台自動生化分析儀,派我去香港培訓。以現在的眼光看來,去香港根本就不算出國。然而當時香港尚未回歸,掛的是英國國旗,感覺上也算是跨出國門了。短短七天裏,我親眼看到香港的繁榮富足,對比當時上海的破落貧窮,受到極大震撼。被灌輸了多年的資本主義腐朽沒落的說教,在事實麵前不攻自破。
離港前一天,我來到太平山頂,這是香港的標誌和最高點。我俯看崎嶇山路,不禁想起自己在此前四十年特別是文革中的坎坷;飽覽遠處美景,又不禁憧憬起今後的人生。我從未寫過詩,此時卻情不自禁地拿出紙筆,寫下了題為《在港島巔峰》的生平第一首散文詩:
在港島的巔峰,/背倚如林的高樓,/你含笑眺望遠方。/陣陣吹來的海風,/拂動著你的烏發;/你敞開胸懷,/把自由的空氣 /盡情吸進。/歲月能在你的臉龐,/留下道道刻痕;/卻不能改變你,/對希望的執著追求。
在港島的巔峰,/俯瞰走過的崎嶇山路,/你舒暢地笑了。/眺望遠方的海天,/你又在憧憬,/登上彼岸更高的山峰。
詩的最後一句,意指登上太平洋彼岸的美洲。此誌既立,我積極聯係留學,終於在1990年真正跨出國門,來到哥倫比亞大學,圓了在美國從事科學研究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