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青楊 :知名評論人。一個有趣的人,分享一些有趣的事。嫉惡如仇,從善如流! 微博@風青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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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塘從魚苗放進去那一刻,就要撒藥,中間還要投放消毒藥、抗生素,隔兩個月還得增加改善水質的藥。一年七八次的魚藥使用,一次就得撒下去30多箱......養殖戶陳明沒有吃過一條自己養殖的魚,“我們不吃自己養的魚。”(新京報)
其實誰都知道,“不吃自己生產的東西”其實並不保險,因為你隻要吃東西,就會遇到有毒食品,隻是因為不是你親手做的,你自己不知道而己。所以,你吃我生產的有毒食品,同時我吃你生產的有毒食品,結果誰都跑不了。
最終都會成為受害者,但沒有人會先收手。最終這場博弈沒有贏家,大家都在“易糞相食”。賣豬肉的人用夾著瘦肉精豬肉掙來的錢,興高采烈地出來買饅頭,沒想到饅頭被別人染了色;然後賣染色饅頭的人出來給孩子買奶粉,但沒想到裏麵有三聚氰胺。
單獨看具體的社會成員,每一個人都異常精明,知道很多東西不能吃、知道趨吉避凶,都在努力地追求著幸福。你賣地溝油,我賣膠麵條;你賣皮革奶,我賣鎘大米;你賣毛醬油,我賣陳化糧;你賣碘雀巢,我賣紅心蛋;你賣農藥菜,我賣三鹿粉;你賣箱子餡,我賣甲醇酒;你賣罌粟湯,我賣硫磺椒;你賣毒米線,我賣避孕鱔;你賣工業膠,我賣毒果凍……但社會就是一個巨大的循環的整體,當整個社會失去了秩序,另一種合作出現了:互相喂毒,無人幸免。
正所謂:“人人害我,我害人人。”造假者把有毒產品拋向市場,而自己則堅決不會食用,當他們數著出賣自己良心得來鈔票而沾沾自喜時,不知他是否會想到,他們在造假的同時自己也是犧牲品。種韭菜的不吃自己生產的韭菜,但他卻要吃用敵敵畏浸泡的火腿;用人尿浸泡鮮海蝦者去喝用色素勾兌的假酒;造假蜂蜜的則去吃有強致癌物的火鍋……盡管養豬的,不食自養健美豬;開方便麵廠的,廠長從來不吃方便麵,實際上人們是在易毒而食。任何人,你欺騙造假抑或冷漠地不聞不問,最後你自己終將受害。
現在的中國,大家都很精明,都知道保護自己,危害他人,因為不危害他人、不欺騙他人發不了財啊!遼寧撫順有個農民名叫徐清元,他被人稱為“無良農民”。徐清元為了賺錢,10年前開始種反季節蔬菜,為保證蔬菜不生蟲能賣個好價錢,便不分時節拚命噴農藥;4年前他開始養豬,為保證出欄時夠分量,又不舍晝夜地拚命喂含有激素的飼料。他有句明言:“賣假奶粉的絕不會給兒女吃假奶粉,但他能保證不吃我的毒白菜嗎?賣假酒的能保證不吃毒肉嗎?養雞賣飼料的能保證不喝假酒嗎?我能保證我不吃假藥嗎?你覺得你占了便宜,我覺得我占了便宜,最後大家同歸於盡。”
如今,每一個人都得活得異常精明警醒。因為你要時刻提防,防牛奶、防地溝油、防豬肉、防果凍肉凍、防膠囊,所有準備入口的東西都需謹慎再謹慎,因為你實在難以預料它們可能是用什麽製成的,生產者在造假方麵的創造力永遠超乎想象。食品的替代物可以做到什麽程度?你永遠無法想象,重慶張師傅買了一隻神奇的豬耳朵,切不動、煮不爛,材料堅韌無比,多個食品監管部門均稱無法檢測,這那是食品?分明是建材嘛!還是上好的建材,應該歸建委管。食品行業真可謂跨行業快速發展。人們不禁感慨,現在還有什麽能吃?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的食品更安全?
我們現在都是原告,也都是被告。在一個相互投毒的國度。豬肉有毒(瘦肉精),養豬的不吃自家的豬肉,但是他得去買大米吃,而大米有毒(土壤重金屬汙染),種大米的又不吃自家的大米,但他得去買豬肉吃。賣毒牛奶的人知道牛奶喝不得,所以我不喝牛奶,賣地溝油的不會吃自己煉的油,但會吃魚;用油魚冒充鱈魚的不會把魚給自己孩子吃,但會喝牛奶;毒奶粉的產商不會喝自家的奶,但病了會吃藥;毒膠囊的廠商不會吃自己產的藥,但會在餐館吃地溝油…每個人都在害別人,每個人都是受害者,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約翰·多恩曾在《喪鍾為誰而鳴》中寫道:“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可以自全。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整體的一部分。如果海水衝掉一塊,歐洲就減小,如同一個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領地失掉一塊。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損失,因為我是人類的一員,因此,不要問喪鍾為誰而鳴,它就為你而鳴。”同樣,在食品安全問題上,也是“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可以自全”,對他人的苦難袖手旁觀,無動於衷,自己也終將無法逃脫。
有毒膠囊披露後老人們非常憤怒,他們是最直接的受害者,由於身體原因大部分老人都常年“一次兩粒、一日三次”地服毒,盡管明知有毒,但他們沒有其它選擇。那些沒有特供的普通老百姓,隻能身處無良商家構建的有毒食品、有毒藥品的層層包圍圈中,眼睜睜的看著有毒食品,然後自己勸自己吃下去,因為吃下去盡管是慢性自殺,但總不吃馬上去死強,這才是中國人當下最大的悲哀。但等到有一天,我們每個人都老了,真的“一磚拍下去就是一張元素周期表”的時候,還會把這些醜聞當做冷幽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