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

1978年，包括我在內的15名學子，有幸考進中國科學院上海生理研究所。當時文革剛過，我們是第一屆研究生。說百裏挑一是誇張，但說幾十個挑一是實情。以我就讀的專業為例，隻招一人，竟有32人報考。我們被文革耽誤了十年，個個加倍努力，要把被耽誤的時間補回來。

我們15名研究生，除了一人中途退學，14人於1981年完成學業通過答辯，成為文革後第一批理學碩士。在這張畢業照裏，坐在前排正中的所長馮德培先生，1948年就當選中央研究院第一批院士，是中國生理學界的元老之一。筆者站在後排右起第三個位置。照片上有11位同學，另有3位不在此照片上，因為生理所分出部分成立腦研究所，他們成為該所畢業生。然而在感情上，大家都自認是生理所研究生。

畢業之後，有的同學留所，有的回原單位，有的另謀工作。大家就此別過，各奔東西南北。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在後來的歲月裏，多數同學不約而同，先後通過不同途徑來到美國深造與工作。今年老同學們又組織微信群，起名為“生理所老研究生群”，大家得以在微信裏交流。光陰似箭，這張照片距今已36年。當年14位同學，如今竟有12位定居在美國，在大紐約地區就有3位；如此的人生經曆，算得上是殊途同歸吧。

（刊於2017年8月21日《世界日報》的《老照片的故事》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