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歸 or 老不歸？

讀了《生與死：人生必選題》一文後，筆者特地看了《老有所依》這部電視劇，禁不住感慨萬千。正如文中所說：“關於老年人的核心話題隻有兩個：老與死。而老這件事，在《老有所依》裏處處是歎息和傷痛。”

對於居於北美的老年華人來說，核心話題恐怕還得添上一個，那就是老歸還是老不歸。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來北美打拚的華人，許多已經退休或即將退休，正麵臨著生命中又一道選擇題：退休後是繼續在北美度過餘生，還是葉落歸根，返回故國？

誰不熱愛生我養我的華夏大地？誰不思念長眠著祖輩、生活著兄弟姐妹的故鄉？誰不懷念自小就熟悉的山山水水和親切鄉音？退休之前，曾經許多次設想，一旦不工作了，馬上就返回故鄉安居，好好彌補這二三十年來缺失了的親情與鄉情。然而真的無職一身輕了，卻又發現“老歸”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就可以決定的事。

其一，人老了，病痛在所難免。老年人在美國持有的Medicare或Medicaid，離開美國就失效。在中國大陸看病住院吃藥，都要自費。一旦得了大病，如何負擔得起？

其二，領美國退休金到中國大陸去花，在十年前是相當寬舒的。然而近幾年來人民幣對外持續升值，對內持續貶值，單憑在美國領的這點退休金，到中國大陸恐怕連好點的養老院都住不起。

其三，在北美的老年華人習慣了相對簡單的人際關係，一旦重新麵對大陸複雜的人情世故，能否很好適應？如果不能適應，不但自己難受，還會遭人白眼，被當成從外星球來的。

其四，中國大陸的食品與水質，屢屢拉響安全警報；近年來更增添嚴重的霧霾汙染。習慣了美國的藍天白雲與清潔空氣，能否適應大陸汙染了的自然環境？會不會憑空添出些疾病？互聯網有雲，北美是“好山好水好寂寞”，中國大陸是“好髒好亂好快活”，究竟該選擇哪一個？

上述在在，都是北美的老年華人決定在哪裏度過餘生時，不得不費思量的。人老了，歸還是不歸，確實是個問題。

（圖片取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