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心聲

我多麽期望有一天,我們的民族能夠把自由、民主和人權大寫在自己的旗幟上,從而以嶄新的麵貌,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個人資料
加成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田鼠嘴裏奪糧話當年

(2017-03-04 06:23:39) 下一個

 

轉載自:石家莊市趙縣 常玉田

 

上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中國最饑餓的年代,為了生存,凡是能進口的都往嘴裏塞。

 

那幾年,地裏的田鼠窩可沒少盜,鼠窩劫糧。老輩人傳說,吃鼠糧容易得“噎食症”,然而,為了活命,就顧不上這些了,保現在的命要緊,就是以後得了此病,總比現在餓死強。時光荏苒,迄今雖過了半個多世紀,可在腦海裏的烙印終生難忘。

 

我們村位於槐河河畔,村南的地由於河水泛濫衝積,都是旱沙地,靠天收。那時,地裏主要種植豆類和油料作物,黑豆、黃豆、綠豆、豇豆、小豆等,油料主要是花生和芝麻。這些作物人愛吃,田鼠也愛吃,所以地裏的田鼠很多。我們這裏給田鼠起了個形象的名字——“搬趟”,意思是一趟趟搬運。

 

田鼠特別聰明,它的窩一般都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或墳場、或堤堰、或高崗、或平地較高處,以預防水淹。田鼠窩一般先掏一個立洞,有80厘米到一米深。然後再平掏一個主洞,一般有2米長,最後斜通地麵,作為運土的通道。然後再挖三四個分洞,一個是臥室,裏麵鋪些軟草,再刨一個斜洞通到地麵,作為通氣孔,一般開在較隱蔽的草叢中;一個是庫房,庫房一般有兩三個分洞,它們把叼來的食物,分別存放,庫房滿了就堵住口,就好像我們鎖住門兒一樣;再就是廁所了,有一個專門屙糞便的洞。田鼠把掏洞的土都從主洞中斜運到地麵,形成一個土堆,我們叫它老堆。老堆大說明洞大,裏麵的糧食可能多。

 

秋天,我們去地裏收秋,都時刻注意田鼠窩。隻要一發現,心裏高興得無法形容。趁人不注意,趕緊往洞裏插個棍兒,用腳把洞眼埋住,生怕被他人發現。

 

第二天黎明,早早起來,拿上平頭鐵鍁,帶個小口袋,連顛帶跑地往地裏趕,恐怕去得晚了被別人搶去。到了地裏找到記號後,就開始挖起來。先把坑挖大些,能蹲下用手摸。邊挖邊摸,挖到直洞的底兒後,再趴下去找平洞,邊挖邊摳。隻要找到岔洞,就先挖它,因為岔洞多有庫房(鄉語叫囤),就用棍子塞進主洞做記號,開始挖岔洞。有的岔洞是廁所,有時用手一掏,滿手糞便,臭味嗆鼻,趕緊用柴草把手擦淨,再用土揉搓幾下,繼續挖。等挖到囤後,剛才的黴氣一掃而光,趕緊先把洞口的土鏟走,然後蹶著屁股一把一把往外掏糧食。鼠窩一般有兩三個囤,有三四斤糧食。有時掏出花生,趕緊拍拍手,剝開一個放到嘴裏,香甜無比!有時盜得多了,小布袋盛不下了,就把破褂子脫下來,用草綁住袖口,盛到袖筒裏,擔在肩上,高高興興回家去。到了家裏,把盜來的糧食交給母親,母親高興得眉開眼笑,誇獎幾句,然後從井裏打上一筲水,淘洗幹淨,曬到房上。如果盜了花生,洗淨後,先捧出兩捧煮熟,讓弟弟妹妹解解饞。

 

秋後,場光地淨,我約上一兩個夥伴,背上糞筐,拿上鐵鍁,到地裏去找田鼠窩。一月下來,能盜五六十斤糧食。這些救命糧,來年春天,摻上白菜幫、蘿卜纓兒等包成菜團子,全家能吃半春天。我能活到今天,也有田鼠的一份功勞。

 

(圖片取自網絡)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