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50周年：他竟敢說毛主席的牙齒不是白色的

1966年，“偉大導師、偉大領袖、偉大統帥、偉大舵手”在天安門城樓檢閱文化革命大軍，成百上千萬受檢閱者，無不歡呼這是一生中“最最最最幸福的時刻”。五十年過去，還剩多少人認為那是真幸福？當年“紅太陽”照耀過的那代人，經曆過上山下鄉的磨難，遭受過下崗失業的厄運。對他們來說，緊跟“他老人家”實現共產主義的誓言，早已灰飛煙滅。現在回想起那個場景，剩下的隻是偽幸福，隻是被愚弄被欺騙的惡夢一場。誠如詩人穆旦所說，“為理想而痛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它終於成笑談”。

在那個荒誕年代，還有比這更邪門的偽幸福。文革開始時，南京大學一個文姓老師，因為造反受到壓製，就跑到北京告狀。當時江青的中央文革小組剛成立，羽翼未豐，正在網羅支持者，與文老師一拍即合。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第一次接見紅衛兵；在中央文革的安排下，文老師登上天安門城樓見到毛澤東，用雙手同毛握手並合影。消息傳來，造反派無不為之振奮與歡騰。

一個星期後文老師返校，在大操場舉行英雄凱旋式報告會。他不厭其詳地講述蒙恩覲見的每個細節，幸福的心情溢於言表，熱淚盈眶乃至聲淚俱下。文老師在文革前是個普通的政治課教師，一直鬱鬱不得誌。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亮相，向萬人演說，得意起來便有些忘乎所以。文革期間提起毛澤東的形象，必定是“紅光滿麵、神采奕奕”。文老師竟口無遮攔開起了無軌電車，說偉大領袖的牙齒不是白色的，而是發黑發綠如同油漆塗過一般。文老師的爆料如此生猛，在場者聞所未聞，聽得一愣一愣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會後，對立派指責文老師惡毒詆毀偉大領袖的光輝形象。文老師還不服氣，強辯說毛的牙齒顏色，是他與毛握手時親眼所見，是因為香煙抽得太多。其實文老師是書生氣太足，忘記了“為尊者諱”的古訓。此事後來不了了之，因為對立派也不敢窮追猛打，否則文老師一味實事求是，隻會讓更多民眾知道毛的牙齒顏色，此是後話。

好在當天，文老師在大會上緊接著說的話，及時轉移了大家對毛牙齒顏色的注意。他說能握到偉大領袖的手，是他此生的最大幸福。因為自己的雙手被毛握過，他已經一個星期舍不得洗手、也舍不得洗澡。與會者聽到此言，情緒達到沸點。成百上千與會者湧上前去，爭先恐後同他握手。這是偉大領袖握過的手啊！文老師能同偉大領袖握手，是他的最大幸福；而能同被偉大領袖握過的手握一握，也是莫大幸福！現在想來，一個大學教師，隻因為同毛握了握手，竟在盛夏季節一個星期不洗手不洗澡，渾身發臭，實在是愚昧得可以。

文老師自此對毛忠心耿耿、為毛發動的文化革命文攻武鬥、衝鋒陷陣。吊詭的是，文老師的一派及與他對立、打得你死我活的另一派，都聲稱是無限忠於偉大領袖、捍衛革命路線的。1968年，文老師到達他人生的頂點，當上省革委會副主任，相當於副省部級。豈知僅僅一年後風雲突變，偉大領袖不需要造反了，文老師的利用價值已盡，如同破抹布般被扔掉。他被關被鬥，最後把燈泡打碎，用電線纏住毛澤東握過的那雙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不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可醒悟到與毛的握手，並非真正的幸福，而是害了他性命的偽幸福？

（圖片取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