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係列四：真宗為政之二十：九命天尊降臨延恩殿與宋真宗立劉德妃為後

大中祥符五年（遼開泰元年）即公元1012年秋七月初二（戊辰），朝廷在朱雀門東麵新建保康門，並將汴河的廣濟橋遷移到大相國寺前麵，並命名為延安。朝廷又下令修建一座跨越惠民河的橋梁，命名為安國。當時宋真宗趙恒將要修建道觀以奉五嶽，所以開辟了保康門。很快他又命令三司（鹽鐵與度支和戶部）使丁謂等人在奉節和致遠等三個營地及填乾地的西側興建修築，由內侍鄧守恩負責該工程。

龍圖閣待製張知白上言說：“唐朝的李嶠曾說過：‘安人之方，須擇郡守。竊見朝廷重內官，輕外任，每除牧伯，皆避命致訴。比遣外任，多是貶累之人，風俗不澄，實由於此。望於台閣妙選賢良，分典大州，臣請輟近侍率先具寮。’鳳閣侍郎韋嗣立因而請求出任外官，朝廷因此讓他以本官出領州郡。臣近來見到江、浙大郡，正在挑選能人出任。如果朝廷缺乏人選到那裏上任，那麽臣雖然不肖，也願意繼承前人的修德。”宋真宗因張知白多次出任外職，現在正位居重要內職，所以沒答應。七月初五（辛未），他任命張知白為同糾察在京刑獄。

次日，有人上密封奏折說：“各州軍司法參軍大多很不稱職，以致刑法出現很多差錯和冤枉。臣希望朝廷下令吏部銓司謹慎挑選明法出身的人出任。”宋真宗將該奏折出示給輔臣，宰相王旦說：“明法出身的人雖然熟悉律文，但也必須有才幹和見識才行。近來法官空缺時，大多選取屬縣熟悉刑名的主簿和縣尉替代。現在臣請求讓吏部銓司參考酌情施行。”宋真宗聽從了。

七月十七（癸未），慶成軍的大寧宮廟落成，總共有六百四十六區。

這期間，遼國進士康文昭等人，因指責負責禮部貢舉的大臣裴元感和邢祥在選取士人上徇私，被處以杖責後遣送回去。秘書省正字李萬也因為上疏時言詞涉嫌怨恨訕諷，受到同樣的處罰。

遼國自駙馬都尉平章事蕭托雲請求設置準布節度使以來，準布部落的民眾吃盡了節度使的暴虐，因此相率密謀作亂。這月，舍哩太師阿勒岱利用眾怨殺了節度使巴安，屠殺他一家人後公開反叛。蕭托雲率軍討伐，阿勒岱於是逃奔到烏嚕多城，即古時候所謂的龍庭單於城。準布諸部拿下阿勒岱獻給遼國朝廷。但不久後準布諸部全都反叛，又將蕭托雲圍困在哈屯城，勢力非常囂張。蕭托雲讓諸軍同時向叛軍射擊，打退了他們，然後進駐烏嚕多城。

八月初一（丙申），日食。次日，宋真宗下詔給學士院，在寫作青祠（又稱綠章，是道教舉行齋醮時獻給上天的奏章祝文，用紅色顏料寫在青藤紙上）和齋戒祝祭文時，隻稱皇帝，不用列出冗長的尊號。同時，朝廷嚴禁在後周太祖郭威安葬冠劍的地方（周太祖遺囑要求薄葬的同時，要周世宗叫人在河府和魏府各葬一副劍甲，在澶州葬一對通天冠和絳紗袍，在東京葬一對平天冠和袞龍袍）砍柴采摘。

八月初三（戊戌），左仆射張齊賢在司空位置上退休致仕，返回洛陽。他入宮告辭時，正要下拜時卻摔倒在地。宋真宗急忙製止了他，讓他兩個兒子扶掖著他上殿，並下令安排三個座位優待他們。

昇州（今南京）知州張詠頭上潰瘍十分嚴重，飲食時尤其痛楚，所以脾氣變得非常暴躁，賓僚稍不如意他就會破口大罵，人們因此開始對他有所非議。張詠多次請求改任分司西洛的閑職。八月初六（壬寅），宋真宗讓工部侍郎薛映取代張詠。張詠回京後，因病無法上朝拜謁，宋真宗當即任命他為陳州知州。薛映到昇州後，上言說：州裏為農民提供耕牛，農民繳納田租補償；但牛死了牛租卻不能蠲免。宋真宗覽奏後，吃驚地說：“朝廷哪裏知道還有這事！”因此下詔給各州，讓他們逐條上呈不合理的捐稅，然後將它們全都蠲免了。這是後話。

八月初九（甲辰），宋真宗下詔，要求將樞密直學士限製在六人。

當初，朝廷商議要鑄造玉清昭應宮正殿的聖像，命令江淮發運使李溥去尋訪能工巧匠，結果得到杭州巧匠張文昱等人，讓他們在建安軍西北的小山上設置冶金場所，由李溥監督負責。八月十一（丙午），李溥上奏，說道場出現神雀、異光、慶雲等祥瑞。宋真宗於是下詔，讓修宮使丁謂飛馳前往，設壇去醮謝上天。李溥和丁謂互相勾結，運載了很多奇木怪石，搜括東南地區的能工巧匠，用以附會迎合宋真宗的旨意。丁謂又上言，說李溥在監督鑄造聖像期間，專門吃素長達一整年。宋真宗下詔獎勵了他。

宋真宗著作《祥瑞論》、《勤政論》、《俗吏辨》，賜給輔臣每人一本，並跟他們說：“如果聽說朝廷內外有人議論朝廷追崇祥瑞，忙於細瑣，你們可以用這些論著曉諭他們。”輔臣請求將這些著述出示給百官，並在國學樹立石碑，銘刻這些文字。宋真宗覺得丁謂他們做了很多顯然是虛假的事，內心頗不自安，所以著了這些論述。

八月十五（庚戌），因淮南發生幹旱，用來灌溉民田的運河水減少很多，所以朝廷寬限了交租的日期，並對沒能撫恤民眾而導致他們流亡他鄉的州縣長吏治罪。

八月二十一（丙辰），宋真宗任命知製誥王曾為判大理寺。以前通常啟用郎官判大理寺；宋真宗想加重大理寺的責任，所以特地任命了王曾。王曾到便殿應對時，宋真宗告諭他說：“天下人的生命都在刑獄方麵，所以今天讓愛卿委屈了。”王曾磕頭頓首謝恩。宋真宗賜給他三十萬錢，王曾也趁機奏請聘用僚屬。宋真宗便將此定於製令。

八月二十四（己未），宋真宗下令修建五嶽觀。

也在這天，高麗王王詢派刑部侍郎田供之奉表前往遼國，說自己生病不能前來上朝。遼聖宗耶律隆緒非常憤怒，下令遼軍去攻取興化、通州、龍州、鐵州、郭州、龜州六城。

八月二十九（甲子），上密封奏折的人上言說：“臣見到朝廷在南郊大祭和誕辰節日後補任文武官員子弟為官，而他們大多都很年幼，不過坐著食用官府的廩糧。而那些窮困潦倒的士人，和沉淪滯留的下官，隻能增添經常的長歎。還希望陛下實行條約。”宋真宗讓輔臣討論這事，特意限製子弟當官的年限。但這事很快也就不了了之。

這月，遼皇弟齊國王耶律隆祐病故，遼聖宗為此取消五日朝會，追贈他為守太師，諡號仁孝。

九月初六（辛未），司空致仕張齊賢入宮應對。次日，宋真宗前往觀賞新修建的延安橋，接著臨幸大相國寺和上清宮，然後在宜春苑舉行宴射（宴飲和射擊的古禮）。第二天，朝廷將澄海三指揮遷徙到嶺北的州郡駐紮。

九月二十三（戊子），宋真宗為吏部尚書兼知樞密院事王欽若，戶部尚書兼知樞密院事陳堯叟，並加檢校太傅和同平章事，出任樞密院使；任命簽署樞密院事馬知節為副使。儒臣進入樞密兼使相，就是從王欽若和陳堯叟開始的。

同時，宋真宗罷免了參知政事趙安仁，改任他為兵部尚書。趙安仁為人敬畏謹慎，特別留意刑名的事，朝廷內外書詔關鍵的地方，先前都必須由趙安仁裁減。宋真宗在商議立皇後時，趙安仁覺得劉德妃家世寒微，不如沈才人出身相門。宋真宗雖然不太高興，然而覺得他是堅守正道，所以也沒怪罪。有一天，宋真宗和王欽若私下從容地談論大臣中誰是長者。王欽若一心想排擠趙安仁，便假裝讚譽他說：“沒人比得上趙安仁。”宋真宗問道：“這話怎麽說？”王欽若說：“趙安仁以前得到故相沈義倫的知遇，至今還不忘他的舊德，經常想報答他。”宋真宗默然無語，開始有意排斥趙安仁（沈義倫是沈才人的祖父）。他曾跟王旦說：“聽說趙安仁在中書省時不親理政事，奏對時也不曾進過一言。可以罷免了他。”王旦答道：“趙安仁頗知大體，平常擬注官員時，也都和同列議定之後，才敢做決定。臣每次見到那些臨時在陛下麵前改變主意的人，都是為了迎合陛下的旨意。而趙安仁從不改變主意，是有操守的表現。”宋真宗說：“果真如此？要是這樣，愛卿可加以勸諭，讓他更加努力。”王旦退下後，將這事轉告了趙安仁。趙安仁說：“主上拔擢不當人選，一至於此。罷斥我這樣的不才也是適宜的。假如讓我和眾人那樣逢迎取容，我是不做的。”當他被罷免政事後，宋真宗仍然任命他為同使史。趙安仁雖然位居顯貴，然而依然像低微時那樣簡樸節儉。他尤其嗜好讀書，所得的俸祿和賞賜，大多用來購置典籍，還親自對照檢校。近朝的沿襲或改革，以及衣冠人物，他全都記得。

也在這天，宋真宗任命三司使丁謂為戶部侍郎兼參知政事，照樣兼領修玉清昭應宮使。

當初，翰林學士李宗諤和王旦關係密切，所以王旦想引薦李宗諤為參知政事，並曾將這打算告訴王欽若。王欽若隻是唯唯諾諾。李宗諤家貧，俸祿還不夠舉辦婚嫁；王旦先後資助和借貸了他不少，而王欽若也知道。依照慣例，參知政事謝恩那日，所賜的東西通常價值近三千緡錢。王欽若趁機密奏說：“李宗諤欠王旦很多私錢。王旦想引薦李宗諤參知政事，隻是想讓他用得到的賞賜償還自己的債務而已，並非選擇賢能。”次日，王旦果然將李宗諤的名字推薦上去。宋真宗當下變了臉色，沒有答應。當趙安仁被罷免參政時，丁謂奉詔前往亳州太清宮拜謁，還沒回來。宋真宗聽從王欽若的推薦，當即任命丁謂代替趙安仁。

王欽若與劉承珪、陳彭年、林特及丁謂等人互相勾結，行跡詭異。時論稱他們為五鬼。

九月二十四（己醜），宋真宗任命鹽鐵副使兼右諫議大夫林特為代理三司使。次日，宋真宗臨幸故鄆王和兗王的宮邸。

九月二十七（壬辰），殿前司上言說：“諸軍有些百姓上訴，說本軍將校非法征斂錢財，用以修飾營舍和什物。數量細小的還希望朝廷讓鼓司（負責登聞鼓）不要接受類似的訴訟。”宋真宗說：“軍民上訴瑣細的事時，朕經常壓下沒有處理。但如果公開告諭有司部門不要接受，那麽下情將被壅塞而無法上達。”所以沒有答應。

次日，翰林學士楊億因病告假，宋真宗答應了。楊億為人剛正耿介，不很合群，在書局是隻和李維、路振、刁衎、陳越、劉筠等人關係較好。當時文士都希望得到他的品判和題字。有些人遭到他的貶議，退下後大多抱怨和誹謗他。王欽若突然變得貴顯，而楊億平時很看不起他的為人，所以王欽若銜恨在心。陳彭年當時正靠兜售文史進位，因而妒忌楊億名聲一直在自己之上。所以他倆共同在宋真宗麵前詆毀楊億。宋真宗平時看重楊億。楊億請求解除近職，宋真宗下優詔不許。

淮南和淮北這年年景不好。朝廷雖然不斷派人賑濟，而言事的人還說那裏流亡他鄉的人不可勝數。當丁謂出使建安軍時，宋真宗趁機讓他去了解確切的流亡人數。冬十月十四（戊申），丁謂上言說：“轉運使司具體上報說：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五，各州、軍逃亡的民眾，多的有上百戶，其他的隻有三十戶。相繼有不少人回鄉複業。”當時王隨擔任轉運使。他告戒部屬拿出官府庫錢，借貸給百姓購買糧種，並約定在年終時上交絹布償還。所以大部分流亡的人紛紛複業。

並、代二州承受公事李宗政上言說：“軍州南麵五七裏的地方冒出地火。有些地方掘地尺餘就掘到火山。這都是火德的回應，臣請求在那些地方修建祠堂。”宋真宗說：“此山有火，所以以火命名該軍。這事由來已久，李宗政純屬妄言而已。”當時各地上言的祥瑞大抵都是類似，唯有李宗政的被宋真宗所駁斥。

十月十五（己酉），宋真宗任命主客郎中兼知製誥王曾為遼聖宗生辰使，宮苑使高繼勳為副使。根據舊製，出使時都必須為使臣增添官秩，但高繼勳的本秩已經很高，所以朝廷不再給他加秩。使臣不加秩此後成為慣例。

十月十七（辛亥），遼聖宗前往中京（今內蒙寧城）。

十月二十三（丁巳），宋真宗任命知製誥陳堯谘為代理同判吏部流內銓。根據舊製，候選人通常都得有人奏舉才能得到京官，而那些出身孤寒不為人知的士人就沒有這機遇。陳堯谘特意為他們闡述原因，而提擢了他們。

自從天書的事發生以來，各地進諂諛的人日益增多，宋真宗也日益熱衷這方麵的事。十月二十四（戊午），朝廷在延恩殿設置道場，宋真宗在那裏瞻仰九天司命天尊降臨。先前即十月八日，宋真宗自稱夢見景德中年看到的神人，傳達玉皇大帝的命令說：“先前讓你的祖上趙某授你一部天書。朕將再次見你。你應當像唐朝恭奉玄元皇帝那樣。”次日，他又夢見神人傳達天尊的話說：“我坐在西席，你應當斜設六個位置。”宋真宗當即派人在延恩殿設置道場。十月二十四那天淩晨五鼓一籌（約三點多），道場先聞到異香。過了一會，黃光自東南來至，掩蔽了燈燭。很快就見到靈仙儀衛著天尊來到。宋真宗在台階下兩次下拜。很快又有黃霧升起，但須臾之後就散了。天尊和儀衛六人全都就座，在東階侍從。宋真宗登上西階，又兩次下拜。宋真宗又想對那六人下拜，但天尊讓他隻要作揖，不用下拜。他接著命令設置坐榻，召宋真宗坐下，讓他飲用碧玉湯，甘白如乳。天尊說：“我是人皇九人中的一人，是趙氏的始祖。再下來就是軒轅皇帝。凡世以為軒轅皇帝是少典之子，其實並非如此。他母親感電夢見天人，在壽丘生下他來。後唐時七月一日下降，總治下方，主宰趙氏之族，至今已有百年。皇帝好好撫育蒼生，不能懈怠先人的意誌！”說完就離坐乘雲而去。天亮時，宋真宗召輔臣來到延恩殿，指著天尊臨降的地方給他們看，又召來修玉清昭應宮副使李宗諤、劉承珪、都監藍繼宗，一同觀賞。

次日，宋真宗下達禦劄出示朝廷內外，並宣布大赦天下，平常大赦所不原宥的也全都赦免。他還免除兩京來年夏稅的十分之二，其他諸路十分之一；並賜被退休致仕官員全額俸祿一年，將先前在台省任職過的幕職和州縣官暫時增加到五百員，任滿即停。

同時，他命令丁謂、李宗諤、陳彭年與太常禮院檢討官詳細製定崇奉天尊的儀製，然後奏聞朝廷。

十月十六（庚申），群臣前往崇政殿稱賀，宋真宗趁機給他們賜酒五行，並接著在萬歲殿宴請宗室諸親。

次日，宋真宗將自己著述的《崇儒術論》和《為君難為臣不易論》出示給王旦等人。王旦他們請求將該文字刻石，安置在國子監。同時，宋真宗下詔，因天尊降臨，分別命令輔臣去祭告天地、宗廟、社稷。

閏十月初三（丁卯），宋真宗任命王旦為躬謝太廟大禮使，向敏中為禮儀使，王欽若為儀仗使，陳堯叟為鹵簿使，馬知節為橋道頓遞使。鸞駕儀仗先前使用二千人，有司部門請求增加到七千人。宋真宗準奏。

閏十月初五（己巳），宋真宗為天尊上尊號為聖祖上靈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有司部門請求將玉清昭應宮玉皇後殿作為聖祖正殿，東位司命殿作為治事的場所。

閏十月初七（辛未），宋真宗親自到太廟六室謝恩。次日，他下詔說：“聖祖名上為玄，下為朗，不得冒犯。今定於七月一日為先天節，十月二十四日為降聖節，一並休假五日；兩京諸州，在節日前七日建道場設醮（設壇祭祀），假期內禁止屠宰和停止刑罰，聽任士人和平民宴飲作樂，京城張燈一晚。”他又將延恩殿改名為真遊殿，大規模加以修飾。

閏十月初九（癸酉），宋真宗下詔說：“天下州、府、軍、監，都必須在天慶觀增置聖祖殿。”

閏十月十一（乙亥），他下詔為聖祖母上懿號為元天大聖後。

當初，宰臣覺得宋太祖的諡號中有和聖祖同名的，所以準備提議更改。宋真宗說：“真祖臨降，是皇家的大慶。太廟六室應當一同增加諡號。”於是下詔讓太廟六室各奉上尊諡二字。

有司部門上言，說聖祖母還沒有宮殿，希望派官員到兗州曲阜縣的壽丘奏告。宋真宗聽從了。

閏十月十二（丙子），群臣為宋真宗上尊號為崇文廣武感天尊道應真佑德上聖欽明仁孝皇帝。宋真宗沒答應。表章接連上了三次，宋真宗這才聽從。他下詔，說待到尊冊聖祖完畢後自己才能受冊。

次日，宋真宗到啟聖院的宋太宗神禦殿拜謁致謝。禮畢，他下詔，讓人到龍圖閣取來太平興國中年舒州所獲得的瑞石，上頭有銘文“誌公記”，出示給輔臣，並為誌公上諡號為真覺，還派知製誥陳堯谘前往蔣山致祭。後來他又為誌公加諡號為道林真覺，並下令官府和民間不得使用誌公的名字。

閏十月十四（戊寅），朝廷將兗州的曲阜縣改名為仙源縣，並在壽丘修建景靈宮和太極觀，以事奉聖祖及聖祖母。

閏十月十七（辛巳），朝廷下令在建安軍鑄造聖像。同時，雲中上奏，說那裏出現飛龍。

有司部門上言說：“唐朝太清宮的樂章都是唐明皇所作。如今崇奉玉皇和聖祖及祖宗的配位樂章，請求陛下親自為著作。”閏十月二十四（戊子），宋真宗從禁內拿出樂章十六曲出示給輔臣，文舞稱作《發祥流慶》，武舞稱作《降真觀德》。

十一月初一（甲午），遼國群臣為遼聖宗上尊號為弘文宣武尊道至德崇仁廣孝聰睿昭聖神讚天輔皇帝。遼聖宗大赦境內，改元為開泰，並將幽都府改名為析津府，薊北縣改名為析津縣，幽都縣改名為宛平縣；並為朝廷內外普遍加恩。

十一月初三（丙申），宋真宗親自到朝元殿祭祀玉皇大帝。

十一月初十（癸卯），遼聖宗因前遼州錄事張庭美六世同居，儀坤州劉興允四世同居，給他們兩家各免稅三年。

次日，遼西北招討使蕭托雲上奏，說準布沿邊諸部全都反叛。西北路招討都監蕭孝穆率軍進駐哈屯城。準布結五群牧長紮拉阿都等人，密謀內外相應，但全被蕭孝穆拿下後殺了。蕭孝穆接著嚴加防備，布陣以待。準布的餘黨全都潰散。

也在十一月十一（甲辰）這天，宋真宗加王旦為門下侍郎，向敏中為中書侍郎，楚王趙元佐為太師，相王趙元偓為太傅，舒王趙元偁為太保，並為朝廷內外官員加恩。他還設置玉清昭應宮使，讓王旦出任。十一月十四（丁未），宋真宗作汴水發願文。

十一月十六（己酉），宋真宗下詔說：“依照黃帝故事，自今以後，凡是下降書詔，除非聖母文字之外，不得引用其他。”當時學士院撰寫承天節教坊的宴辭，其中有“大電繞樞”的語言。宋真宗命令宰相宣諭聖旨，將這句話更改，因此有了這道詔書。

次日，他下詔讓趙允言前來上朝參見。他是宋真宗兄長趙元佐的兒子。

十一月十八（壬子），朝廷將朗州改名為鼎州。十一月二十二（乙卯），宋真宗取消各地進獻珍禽異獸的做法。

十二月初一（甲子），朝廷設置景福殿使。

十二月初三（丙寅），遼聖宗派人將南京（幽州）諸帝的石像搬遷到中京觀德殿，將父母遼景宗及宣獻皇後的石像搬遷到上京（今內蒙巴林左旗）的五鸞殿。

先前，宋真宗曾下詔，讓丁謂等人在京城挑選吉地修建宮殿，用以侍奉聖祖。丁謂他們上奏說：“司天少監王熙元上言：按《天文誌》，太微宮南麵有天廟星，是帝王的祖廟。應當在大內的丙地建宮。”因此占卜得到錫慶院的吉地，朝廷當即讓丁謂等人和內侍鄧守恩負責修建。十二月初五（戊辰），宋真宗下詔將新宮命名為景靈宮。

有司部門請求將玄武、玄冥、玄弋、玄枵宮的“玄”字一並改為“真”字。宋真宗下詔許可。

這期間，京師異常寒冷，官府拿出四十萬木炭，用市價的一半賣給窮人。

十二月初九（壬申），朝廷改諡玄聖文宣王為至聖文宣王。

同時，遼聖宗派人去賑濟奉聖州的饑民。

十二月十五（戊寅），溪峒蠻酋張文喬等八百人前來京師上朝。次日，知天雄軍（即大名府）寇準上言，說他那裏監獄已經空曠。宋真宗下詔獎勵了他。

十二月十七（庚辰），遼聖宗賜給皇弟秦晉國王耶律隆慶不死的鐵券。十二月二十（癸未），遼國大臣劉晨上言，說殿中高可坦和中京留守推官李可舉治理刑獄明了公允。遼聖宗因此超次升遷了他們。次日，遼聖宗下詔說：“諸道因為遭受水災，有些民眾將兒女當作人質向人借貸。自明年正月開始，這些當人質的人按每天傭錢十文計算，到傭錢足夠貸錢時，就必須將人質退還其家。”

同時，歸州上言，說他們那裏的居民本來都是從新羅（今南韓）遷徙過來的，不熟悉文字，因此請求為他們設學。遼聖宗同意了。

十二月二十二（乙酉），宋真宗派人去賑濟泗州饑民。次日，他下詔說：天慶等節日期間，犯罪情節較輕的應當全部釋放。

十二月二十四（丁亥），宋真宗立德妃劉氏為皇後。皇後生性警悟，知曉書史，聽聞朝廷大事，能記住其中的本末。宋真宗每次巡幸各地，她都必定跟從。她衣著不講究纖麗華靡，和一般宮女沒太大兩樣。莊穆皇後駕崩後，中宮位置一直空虛。宋真宗當時就想立她為後，但德妃一再推辭。許久之後，宋真宗準備降詔正式立她，宰相王旦忽然因病告假。德妃懷疑王旦有保留意見，所以再次堅決推辭。這時中書門下請求及早為皇後母儀正位，德妃總算被立為皇後。她在處理宮闈事情上，總是援引典故和先例，從無不當之處。宋真宗退朝後，經常閱覽各地送來的封奏，直到半夜。皇後都參與了。

十二月二十四（己醜），遼聖宗命令諸鎮修建宣敕樓。

這年，交州、甘州、西涼府、溪峒蠻人都來北宋京城汴京入貢。京城、河北、淮南發生饑荒；朝廷用低於市場的價格賣穀粟給窮人，用以賑濟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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