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係列三：澶淵之盟之十：雷有終收複成都與老臣張永德病故

鹹平三年（遼統和十八年）即公元1000年秋七月二十一（丙申），江南轉運使任中正上言說：“根據前詔，在饒州設置監場，收購浮梁、婺源、祁門等縣的茶葉。但發現這麽做給百姓帶來不便，所以陛下讓臣與三班借職胡澄一同重新審定可行方案。如今臣等親自來到饒、歙二州的茶倉，詢問各地的民俗。大家都說溪灘水流險惡，轉運十分艱難，都希望恢複往日的地方倉庫，便於茶葉的交納。浮梁縣民李思堯等人甚至願意自備木材，在當地修建倉庫。”宋真宗趙恒準奏，並降詔說：“對山澤盈利的征斂，應當公平便利。如果與民方便，朝廷豈會隻貪圖盈餘！而言事的大臣，不明大體，一心要有所改革，卻無視民眾的利益。朕特命使臣乘車前往，問詢民間的疾苦。看來遵循舊製是符合民情的。已下令，讓製置茶鹽和江南轉運使，全都依照任中正所奏的辦理。”

七月二十四（己亥），宋真宗任命翰林侍讀學士夏侯峭、侍講學士邢昺為江、浙巡撫使。

八月初六（辛亥），京東發生水災，宋真宗派使者前往安撫。

八月初十（乙卯），宋真宗讓原濟州賊人魏捷補任龍猛軍隊長。魏捷驍勇過人，賊眾把他叫作“撼動山”。這時他前來登聞院，說自己是被惡黨所脅製，願意自首贖罪，為朝廷效力。宋真宗召見他，賜給錦袍和銀帶，並錄用了他。

再說，西川叛將王均自升仙橋戰敗後，便撤了吊橋，堵塞城門。益州知州雷有終等人率領官軍直抵成都城下，建造雲梯和衝洞車等攻城器具，並派諸將分路攻城。賊人驅趕所有的凶黨抗拒官軍，但賊首之一趙延順中流矢死了。然而官軍每次攻城，總是遇到大雨，城牆太滑而不能上。官軍建造了洞屋用以攻城，賊兵則挖鑿地道出來襲擊，導致很多官兵淹死在城壕的水裏。官軍的軍勢因此受挫。賊人則大宴他們的黨羽，歌吹之聲響徹城外。當時正值盛暑，十分潮濕，攻城的士兵大多生病。雷有終派人到其他州去買藥，自己合成後為病人治療。

宋真宗下詔，再次任命入內副都知秦翰為兩路捉賊招安使，去幫助討伐王均。秦翰到了後，和雷有終協議，在城北的魚橋另外堆築了座土山。這月，官軍攻克城北的羊馬城，接著設置所謂“雁翅勢敵棚覆洞車”，用以進逼成都城。賊兵也對應設置了敵棚，號稱“喜相逢樓”。九月初四（戊寅），官軍焚毀了敵樓，賊兵的士氣這才開始低落，隻好修築月城自固。

九月初六（庚辰），宋真宗為契丹降將蕭肯頭賜名為蕭懷忠，任命他為右領軍衛將軍兼嚴州刺史；為降將蕭招鶻賜名為蕭從化，任命他為右監門衛將軍；為降將蕭蟲哥賜名為蕭從順，任命他為千牛衛將軍。

九月十六（庚寅），朝廷開始設置群牧司，並任命樞密直學士陳堯叟為製置使。馬政原來由騏驥兩院監官專管，但到這時，內外廄牧的大事，自騏驥院而下，全都聽命於群牧司。

九月十八（壬辰），宋真宗臨幸大相國寺，接著到玉津園舉行宴射。

再說，王均搞了很多塗上毒藥的箭矢射擊官軍，中箭的必死無疑。雷有終招募了敢死士，挖地道通進城裏，然後蒙上毛氈，手持火炬，從地道入城，將賊兵的守城器具全燒了。九月二十（甲午），雷有終下令東西南三寨擊鼓呐喊，猛攻州城。雷有終和大將石普分別跟隨u這二個洞屋前進。石普派人挖鑿城洞作為暗門。暗門搞成後，賊兵用長戟堵住暗門，官軍兵眾都不敢靠進。有兩名士卒請求率先衝入，雷有終許諾給他倆厚賞。這兩名士卒於是揮戈直衝進去，賊兵的鋒芒這才稍微被壓下。官軍於是攻克了成都城。雷有終登上城樓往下俯瞰，看到殘餘賊眾還在天長觀前紮寨，並暗中在文翁坊那裏設置炮架。內殿崇班高繼勳告訴轉運使馬亮，說他希望得到些塗滿油脂的麥稈。於是他率眾，挺著長戟和板斧，點燃麥稈前進，把文翁坊的炮架全都燒毀了。蜀州知州楊懷忠又焚燒了賊兵在天長觀前的營寨。官軍將賊兵追殺到大安門，在那裏又打敗他們，前後殺賊三千多人。當晚，王均突圍逃遁。雷有終懷疑他們有埋伏，便派人在大街和城牆邊縱火。第二天一早，他和秦翰登上門樓。那些接受王均任命官職的原益州府衙官吏，都被逮捕後站立在門樓之下。雷有終下令在他們身旁堆積柴薪，點燃熊熊烈火，然後命令身邊隨從將他們全拋入大火之中。從清晨直到午後三四點晡時，燒死了好幾百人，極為冤枉殘酷。

征討大將西京左藏庫使李繼昌嚴厲警戒部下，不許騷擾民眾，並將捉到的婦女和兒童安置在空的寺院中，分兵守衛。成都城平定後，他派人將他們送回自己家裏。

九月二十八（壬寅），衛國公張永德去世。張永德字抱一，是並州陽曲人，家世非常富裕。他曾祖父張丕很重氣節，晉王李克用鎮守太原時，急需用錢，因此選用了很多富家子弟掌管府庫，一旦後勤供給不足，他就趁機殺了他們，然後籍沒家產。張丕任職滿一年時，府庫錢財還有剩餘。宗族人張政依次要接任他的位置；張政率領族人哭著向他拜求，請張丕為他救急，張丕又為他代掌一年。所以鄉親都欽佩他的義氣。張永德的父親也叫張政，在後晉官至安州防禦使。張永德四歲時，他母親馬氏被張家休棄，所以他寄養在祖母家裏。他後來侍奉繼母劉氏，以孝聞名。郭威（即後來的周太祖）最初當侍衛吏時，跟張政關係很好，因此將女兒嫁給張永德。張永德將母親和妻子接到宋州居住。當時到處都是賊寇，婆媳倆隻好改穿破衣，毀掉儀容，居住在小巷中。有賊兵經過時，她們就出來乞討，騙說：“這是個破落的田院而已。”賊兵隻好離去，她們才得以免禍。郭威成為樞密使時，上表奏請張永德為供奉官押班。

後漢乾祐中年，朝廷派張永德去賜給潞州主帥常遇生辰的禮器布帛。常遇是郭威的表兄弟。當時郭威鎮守鄴都，因被人進讒，後漢隱帝派人將他在京師的家人全都殺了。張永德在潞州時，得知朝廷有密詔授給常遇。他為了探明詔書的用意，便問常遇道：“莫非朝廷要讓明公殺了我？我雖死無怨，隻怕連累了君侯一家而已。”常遇驚愕地問他：“為何會這樣？”張永德說：“如今奸邪蠹害朝政，郭公發誓要清君側。希望明公讓我當屬吏，如果郭公事成，他一定會對明公感恩戴德；事情不成，再殺我也不晚。”常遇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隻派壯士對他嚴加防衛而已，但給他的待遇依然十分優厚。常遇還親自問他道：“你看你丈人的大事能成嗎？”張永德說：“幾乎絕對能成。”沒多久，郭威的使者抵達潞州，常遇向張永德道賀並謝罪說：“老夫差點誤了大事。”

當初，魏人柴翁用經義教育鄉裏。他有個女兒，後唐莊宗時被送進掖庭。後唐明宗入洛後，將她連同大批宮女釋放出宮。柴翁夫妻前往迎接，回來經過鴻溝時，一直下大雨，結果等了十天半月也不能繼續上路。那女兒便拿出自己的行裝，估計能值千萬（一萬貫）錢，分了一半給父母，讓他們回到魏州去，還說：“女兒見到溝旁的那個郵舍隊長，脖子黝黑，形狀像個鳥雀，其實極有貴人的相貌。我想去侍奉他。”一問之下，知道那人就是郭威。女人的父母非常慚愧，但又不能改變女兒的意誌。有一天，柴氏跟郭威說：“夫君貴不可言，妾有緡錢五百萬，可以資助夫君。千萬不要錯過機會。”郭威後來就靠這筆錢得以出任軍司。柴翁喜歡獨自睡覺，人們傳言說他能知道陰間的事。一日清晨起床，他大笑不已。他妻子問他怎麽回事，柴翁沒有回答。柴翁喜愛喝酒，他妻子於是將他灌得大醉。結果柴翁果然說漏嘴了：“花脖子漢會當天子。”他妻子把這話多少傳了些出去。常遇也略微聽說些，但沒有深信。到這時，張永德故意用這傳聞暗示常遇，常遇於是將張永德送回給郭威。

周太祖登基後，封張永德妻子為晉國公主，授張永德為左衛將軍兼內殿直小底四班都知，加附馬都尉兼領和州刺史。一年後，他升任殿前都虞候兼領恩州團練使，很快又升遷殿前都指揮使兼泗州防禦使。那年他二十四歲。

顯德元年（954），並州的劉崇（即北漢主）誘引契丹人入侵中原。周世宗郭榮禦駕親征，在高平和北漢軍交戰。大將樊愛能和何徽在激戰中逃遁。當時趙匡胤（即後來的宋太祖）和張永德各領牙兵二千，而張永德的部下善於左射。趙匡胤和張永德激勵士兵，分頭並進，結果取得高平大捷，降服劉崇的七千多北漢兵。當周軍進駐上黨時，周世宗白天躺在帳篷中，召張永德前來，跟他說：“前日高平之戰，主將很不用命。樊愛能以下的將校，朕將對他們繩之以法。”張永德說：“陛下如果隻想固守封疆也就算了。如果一定要開拓疆宇，威加四海，則應當嚴懲那些犯過的人。”周世宗將枕頭摔到地上，大聲說講得好。次日，他將樊愛能和何徽斬首示眾，因此軍威大振。接著他率軍進攻太原，兵臨城下。張永德與大將符彥卿和史彥超北控忻口，斷絕契丹援兵的通路。太原城周長四十裏，周軍在離城三百步的地方將州城包圍了三匝。但自四月至六月，周軍始終無法攻克。契丹援兵果然前來，史彥超雖然陣亡，但周軍還是打敗了二千契丹兵，其餘的則撤回去了。周世宗於是任命張永德領武信軍節度使。班師回朝後，周世宗改任他為義成軍節度使。

當時張永德父親被他的仆人曹澄等人殺害，這幫人逃奔南唐。周世宗商議南征時，張永德請求從征自効，周世宗也答應了。大軍到了壽春，南唐守將劉仁贍長期堅守，周軍無法攻下。張永德曾派出疲兵引誘，然後在旁邊埋伏精騎；出戰時假裝失利，北退三十裏。接著伏兵突起夾擊，擊潰了南軍。劉仁贍僅僅逃得了性命。

顯德三年，周世宗親征，抵達壽州城下。劉仁贍將曹澄等三人用檻車送到周世宗的行在，想讓王師暫緩進兵。周世宗為此下詔給張永德，讓他滿意。趙匡胤和張永德率領前軍抵達紫金山。吳人在那裏布列十八寨，防備得十分嚴整。敵兵堡壘西側有座高隴，可以俯瞰他們的兵營。張永德挑選了勁弓強弩埋伏在高隴旁邊，趙匡胤則帶兵直接進攻第一寨。趙匡胤假裝戰敗，結果淮南人果然傾巢而出。張永德馬上帶兵登上高隴，發動伏兵衝進敵營，占據了那裏。淮南兵全都散走。次日，他們又攻打第二寨，擊鼓呐喊地前進，開始攻打北門。淮南人開了南門遁逃。當時大將韓令坤在揚州，又被淮南兵逼迫，想要棄城退兵。周世宗非常憤怒，派張永德帶兵增援。他又在曲溪堰打敗泗州的一千多吳兵，很快便進駐下蔡。當時吳人因周軍對壽春的攻圍日益加急，便仗恃水戰的優勢，征調大批樓船沿河東下，停泊在濠、泗一帶。周軍頗為不利。吳將林仁肇率領千餘部眾，水陸並進，又用幾艘大船載著柴薪，乘風縱火，要燒毀周軍修建的浮橋。周人非常擔憂。很快風向反轉，大火反而燒到吳軍自己的船上。張永德接著進軍打敗了他們。他又派水性極好的士兵在夜裏潛到吳軍大船下，用鐵鏈將船連了起來，然後派輕舟前去猛擊。吳軍進退不得，跌進水裏淹死的很多。周軍因此繳獲了他們的幾十艘巨艦。張永德解下自己的金帶，賞給那名水性極好的士兵。張永德又派人在離浮橋十來步的地方，用千餘尺長的鐵索橫截長淮，又綁上巨木。此後對浮橋的保衛更加堅固。很快他又在淮河北岸打敗一千多敵兵，繳獲幾十艘戰船。吳軍淹死了很多。周世宗下詔褒美了他。同年冬季，周世宗提擢他為殿前都點檢。顯德四年，他跟從周世宗攻克壽州後回朝，被授予檢校太尉兼領鎮寧軍節度使。顯德五年夏，契丹侵擾邊境，周世宗命令張永德率領步騎二萬前往抵禦。他接著跟從周世宗北伐，回來後進駐澶淵。不久他被解除兵權，朝廷加他為檢校太尉和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周恭帝嗣位後，改任他為忠武軍節度使。

宋太祖趙匡胤即位後，加他為兼侍中。張永德入朝後，宋太祖授他為武勝軍（鄧州）節度使。他入宮覲見，宋太祖召他到後苑應對，跟他提起往事故舊，還拿出巨觥（大酒杯）讓他飲酒，總是稱呼他為駙馬，也不直呼其名。當時並、汾一帶尚未攻下，宋太祖秘密征求他的意見。張永德說：“太原雖然兵少，然而十分強悍，加上契丹作為外援，其實不容易攻取。臣覺得應當每年增加些遊兵，不斷到那裏騷擾他們的農事，同時派間諜去離間他們和契丹的關係，斷絕太原的外援。那時就能攻下了。”宋太祖覺得他說得有理，很快就讓他回歸本鎮。

北宋出兵討伐金陵時，張永德用自己建造的幾十艘戰艦，運載一萬斛軍糧，自順陽沿著漢水而下。有個叫高進的富人專橫跋扈，前任都無法製止。張永德揭發他的奸邪，將他繩之以法。高進秘密前往宮闕，誣奏說張永德沿著險固的地方設置了十多座營寨，顯然圖謀不軌。宋太祖命令樞密都承旨曹翰帶領騎兵去察看，然後責問高進道：“營寨都在哪裏？”高進隻好承認誣告，說：“張侍中把我的宗族幾乎都殺光了。我希望他落入法網，好報自己的私憤。”曹翰於是將高進交給張永德處置。張永德給他鬆綁，隻是送到集市鞭笞後就放了他。時人都稱道他是位長者。

太平興國二年（977），張永德到開封上朝，宋太宗拜他為左衛上將軍。太平興國五年，他因私自購買秦、隴一帶的竹子木材，並在經過的關卡偽造免除關稅的文書，被降為本衛大將軍。但幾個月後，宋太宗又恢複了他的官秩。太平興國六年，他進封鄧國公。雍熙中年，他接連出任滄、雄、定三州知州。端拱元年（988），他官拜安化軍節度使。不久宋太宗召他回朝，任命他為河北兩路排陣使，進駐定州。他曾帶兵和契丹作戰，斬獲很多。端拱二年，他因母親病故丁憂離職，但很快就起複（中止服喪複職）。淳化初年（990），他又取代田重進成為鎮州知州，並於翌年改任泰寧軍節度使兼侍中，後來又出判並州兼並代都部署。

張永德精通天文術數。他曾和僚佐聚會飲宴，有人來報告說遼兵入寇州境。張永德用太白萬勝訣占卜後，跟在座的賓客們說：“對方雖然利用年月的便利，乘金而來，反而遇到現今的歲星對逆，這是兵家大忌，遼人必敗無疑。”沒多久，永安軍節度使折禦卿的捷報傳來，大家這才開始對他歎服。

自從五代用兵以來，朝廷大多姑息藩鎮，所以他們也都放縱部下販賣物品。宋初，功臣依然習慣先前的作為。宋太宗剛即位時，曾下詔讓群臣乘坐驛傳出入，不許私帶物品牟利，或到各地去貪圖回報，與百姓爭利。張永德在太原時，曾讓親吏去販賣茶葉牟取盈利，甚至非法出境購買羊隻。結果他被轉運使王嗣宗告發，因此被貶為左衛上將軍。

宋真宗即位後，進封他為衛國公。沒多久，他兼判左金吾街仗事。鹹平初年（998），張永德屢次上表請求告老，宋真宗於是授他為太子太師，分司西京，並任命他孫子大理寺丞張文蔚在洛下任職，便於照顧他。鹹平二年冬，契丹入侵邊境。宋真宗打算北巡，因張永德是宿將，便召他到便殿應對，給他賜坐，征求他對邊事的看法。他因為年老不能扈從禦駕，宋真宗便任命他為東京內外都巡檢使。鹹平三年，宋真宗授他為檢校太師、彰德軍節度使、知天雄軍。很快因為年齡衰老，宋真宗讓他回歸本鎮。這年秋季他病故，終年七十三歲。宋真宗派內園使馮守規護送他的靈柩回京師，追贈他為中書令，並為他的五個孫子加官秩。

張永德被休棄的母親後來嫁給安邑人劉祚。當張永德出鎮南陽時，劉祚已經去世。張永德於是將母親接回到州廨，蓋了兩個廳堂，讓她和繼母劉氏一起居住。劉氏去世後，張永德的生母馬氏還參與了中參（貴婦人入宮參拜），那時她已八十一歲。宋太宗慰勞了她，還賜給冠帔（女帽和披肩），封她為莒國太夫人。宋太宗也任命張永德的同母弟劉再思為子城使，並在市西裏蓋了座大宅第安置劉氏宗親。

當初，張永德寓居在睢陽，有個書生鄰居臥病在床。張永德將他治愈。有一天這書生來到張永德家裏，要了五兩汞。拿到後他就把汞放在鼎中煮，居然煉成了中金。此後他每天都和張永德交遊。一天，書生說他要到淮上去，並跟張永德說：“以後將和你在那裏相遇。”張永德說：“那裏是吳人的地盤，道路不通，你怎能去得？”書生說：“我自有法術。”張永德為他送行了好幾十裏路，懇求他教會自己煉金的法術。書生說：“你會大富大貴。我不是舍不得教你，隻是擔心會損了你的福氣。”說完就離去了。當張永德進駐下蔡時，牙帳前後隊有部曲八百人，全都佩帶金銀刀槊，掛著錦繡旗幟。張永德善於騎射，他在左右兩麵分別豎立十個的靶，然後手握十支箭矢，騎馬疾馳，左右開弓，每發必中。很多淮南民眾圍觀，其中有一個僧人傲慢地斜著眼睛看他。張永德立即派人把他叫來，原來就是那個睢陽的書生。夜晚他留那書生在帳中過夜，再次請求他傳授汞練金法。那僧人說：“我起先就說你會富貴，今天果然如此。你如果能始終保持恭謹和操節，就能還有五十年的富貴，所以哪裏用得著這汞煉金法？然而你要能夠降低身份，禮待賢士，那麽將有其他人會教你這一法術。”張永德於是更加罄盡家產，延請方士。所以宋太祖讓他成為藩鎮大員。當初，睢陽書生曾說趙匡胤有得到天命的征兆，所以張永德暗中盡力事奉他。趙匡胤當時在結發妻子賀氏死後，打算娶彰德軍節度使王饒的第三女（即後來的孝明皇後）時，張永德拿出數以千計的緡錢和金銀布帛幫助他。所以宋太祖時他不斷得到朝廷的恩典。

這年秋季，遼聖宗耶律隆緒到各座大山去狩獵。同時，北院樞密使韓德讓舉薦南院侍郎蕭和綽為中丞。蕭和綽是刀筆小吏出身，操行也不完美，沒得到時議的讚許，隻有韓德讓稱讚他恭謹和恪守職責。遼聖宗因是韓德讓所薦，也就擢用了他。

要想知道宋真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