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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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係列二:太宗治世之十七:宋太宗興廢泰山封禪與杯酒釋兵權石守信去世

(2020-07-19 18:53:04) 下一個

雍熙元年(遼統和二年)即公元984年正月初,北宋皇弟涪陵縣公趙廷美在流放地房州病故。正月二十二(癸酉),參知政事李穆突然中風去世。

正月二十六(丁醜),宋太宗趙炅(趙光義)跟侍臣說:“從前晉武平定東吳之後,沉溺於內宮寵幸,後宮養著的宮女幾乎數千人,頗失帝王之道。如今宮中自職掌直至粗使也不過三百人,朕還覺得太多。”

二月初一(壬午),宋太宗登禦崇政殿,親自檢閱諸軍將校,並按照名冊記載的功勞和政績決定他們的升降。這事曆時超過一個月。他跟近臣說:“朕挑選和提擢將校,首先選取那些守法嚴謹並能駕禦部屬的,武功和勇猛才是其次。”他又說:“士兵即使人數眾多,但如不認真挑選,那就跟沒有士兵一樣。朕因此經常講習軍事,讓軍隊逐漸成為精銳。倘若統帥得人,有什麽敵人不能戰勝!”依照舊製,諸軍帥上任前謁見告辭,或者發現驍果出眾的人,朝廷會讓將校互相擔保。散員左班都頭魏能被派去衛戍邊塞時,眾人沒有擔保他。宋太宗說:“此人既有才又勇敢,朕可以自己擔保他。”從此對魏能稍加進用。

同時,宋太宗任命右補闕喬維嶽為淮南轉運使。先前,淮河西麵有個長達三十裏的地段,叫山陽灣;那裏水勢湍急,運輸船隻經過時,經常翻船及淹死人。喬維嶽到那裏視察後,決定開鑿原來的沙河,自未口直至淮陰的磨般口,總共四十裏。又有,自建安北至淮澨,總共有五座堤堰,每年經過那裏的漕運有十批左右。當載重大船經過時,都必須卸下糧食後再讓船隻通過,也經常發生船翻糧失的現象。護送運船的綱卒趁機為奸,盜竊了很多糧食。喬維嶽於是下令在西河的第三堤堰修建兩座鬥門,相隔五十步,在上麵蓋了個夏屋;又設了個儲水的懸門,等到潮水平了後再把水放掉。他還派人在岸邊修建一座橫橋,築土累石,用以加固那個地方。此後漕運上的困難全都解決了,運輸船隻往來也不再被耽誤。

二月十九(庚子),遼聖宗耶律隆緒去朝見蕭太後,趁機到饒樂川觀賞圍獵。二月二十五(丙午),遼聖宗與諸王和大臣較量射箭。次日,遼招討使韓德讓出征黨項歸來,趁機襲擊北宋的河東(太原)。遼聖宗賜給他一道詔書,對他加以褒美。

三月初一,宋太宗在大明殿宴請文武百官及外國蕃客,並召渤海大使鸞河前來,加以慰撫。鸞河是渤海國的酋帥,宋太宗出征幽州時,他率領部落前來歸順,所以這次得到特別的賞賜。

翰林學士宋白乘坐驛傳到白馬津祭祀河神,將帶有玉璧的三牲太牢(牛羊豬)沉入河裏,預祝黃河的決口即將被成功堵塞。

三月初五(乙卯),日本國僧奝然自日本國來東京(開封)入朝,上言說:“國主姓王氏,自始祖至今共六十四世和八十五王,文武僚吏也都是世襲大官。”宋太宗聽了後直歎息,並跟宰相說:“這島國不過是蠻夷而已,卻還保存古人之道!中國自唐朝末年以來,海內分裂,五代各朝尤其短促,大臣的子孫,很少能夠繼承父親或祖父的事業。朕雖然仁德不及以往的先聖,然而孜孜不倦的追求大治,從不敢自我空暇安逸;總希望上穹降下明鑒,使皇祚悠久長遠,大臣也都能世代奉守祿位。你們應當各自盡心輔佐朕,不要讓遠方蠻夷獨自享受如此的喜慶。”

三月初六(丙辰,續通鑒作丙午,疑有誤),宋太宗挑選祕書丞楊延慶等十多人分別出任諸州知州。宋太宗跟宰相說:“刺史的職任最為親民,如果挑選的人不勝任,民眾就要遭受禍難。從前秦彭鎮守潁川,極力推行教化,境內才出現了鳳凰、麒麟、嘉禾、甘露等祥瑞。”宰相宋琪說:“秦彭不過一個郡守而已,隻因為施行善政就得到如此的上天感應,更何況君臨天下的天子!”

次日,宋太宗又跟宰相說:“夏州強悍難以控製的蕃人部落,都已委身歸順朝廷,先後共得到五萬多帳篷的部民。朕也擔憂轉運軍餉的辛勞和困擾,所以隻下令帶著茶葉到蕃部那裏做貿易,用以供給軍糧,從未征用民眾去運輸軍餉。”他又問彰德軍節度使李繼捧說:“你在夏州用什麽辦法製服蕃人部落?”李繼捧答道:“戎狄狡猾狠毒,臣不過對他們籠絡牽製而已,不能製服。”

也在三月初七(丁巳,續通鑒作兩天後的己未)這天,因滑州的黃河決口得以堵塞,群臣向宋太宗道賀。宋太宗作了首平河歌賜給近臣,並蠲免遭受決口水災侵害的州縣今年的租賦。

三月十三(癸亥,史書作癸未,疑有誤),宋太宗任命已故皇弟涪陵王的兒子趙德恭和趙德隆為刺史,女婿韓崇業為靜難軍司馬。

三月十五(乙醜,續通鑒誤作己醜),宋太宗召宰相和近臣到後苑賞花,讓侍從的詞臣各自賦詩。君臣賞花賦詩就是從這時開始的。

三月二十二(壬申),宋太宗臨幸含芳苑舉行宴射(飲宴射擊的古禮),並跟宰相宋琪說:“這地方朕三五年也不會來一次,固然不是多次前來遊宴的地方。”當時前北漢主劉繼元和李繼捧等人都在旁侍奉,宋琪趁機大為讚頌宋太宗的神武,與宰相李昉等人分別賦詩。宋太宗為詩作和,然後賜給他們。

這月,甘露降到太一宮的庭院。也在這年春季,有一次宰相奏事退下時,宋太宗跟他們說:“你們所上奏的簿書都很平常。隻是如果時務不便時,你們必須極力進言,無所隱諱。朕自會斟酌裁定後實行。如果進言不當,朕也不會責怪你們。”

夏四月初五(乙酉),一千多泰山父老再次前來宮闕,請求宋太宗到那裏封禪。四月初八(戊子),群臣也上表請求封禪,表章上了三次。四月十四(甲午),宋太宗下詔,定於今年十一月到泰山封禪。

當天,宋太宗臨幸金明池觀看演習水戰。他跟宰相說:“水戰是南方人的事。如今江南已經平定,水戰也不再施用了。時不時練習練習,隻是表示不忘武功而已。”他接著前往講武台檢閱禁衛諸軍,觀看他們的馳騁射箭;發現那些武藝超群的,宋太宗都賜給他們布帛。回來後,他登禦瓊林苑的北榭,賜扈從群臣飲酒,然後拋擲錢幣到樓下,讓優伶去搶,盡歡而罷。

四月初七(丁亥),遼宣徽使兼同平章事耶律普寧和都監蕭勤德派人獻捷,說出征女真取得勝利。遼聖宗於是授耶律普寧為兼政事令,韓勤德為神武衛大將軍,賜給他們金器等禮物。

四月初十(庚寅),遼蕭太後親自判決堆積了很多的刑獄案件。

四月十六(丙申),宋太宗下詔,讓翰林學士扈蒙、禮部員外郎賈黃中、太子率更令徐鉉等人一同詳細製定封禪的禮儀。

四月十九(己亥),宋太宗命令南作坊副使李神佑等四人負責修治自京城抵達泰山的道路。次日,他任命宰相宋琪為封禪大禮使,翰林學士宋白為鹵簿使,賈黃中為儀仗使。宋琪等人建議在經過的各地預備儀仗隊導駕。宋太宗說:“朕此行是為蒼生祈福,經過的地方自然應當嚴加防備,但並非朕的本意。”於是下詔說:隻有在祭告廟堂及自泰山下上山時使用儀仗隊之外,路上經過的其他地方不必過多陳設。

五月初二(辛亥),宋太宗臨幸城南觀看百姓收割麥子,並賜給收割的農民金錢和布帛。回來時,他臨幸玉津園觀魚,並舉行宴射。宋太宗跟近臣說:“朕注意到五代以來,帝王開始時都很勤儉,但後來都忘記了創業的艱難。他們那麽快就敗亡,其實都是自己造成的。位居人上的,都應當以此為戒。”同時,他取消諸州的農師。

五月初三(壬子),西州的回鶻和波斯等外國派使者前來入貢。

五月二十八(丁醜),乾元和文明二殿發生火災。兩天後,宋太宗任命將作監丞李元吉和丁顧言為中書五房堂後官(即中書省職員),並賜給他們緋衣、銀帶、象笏。京官出任堂後官就是從這時開始的。

這月,鹽鐵使王明請求開放江南鹽禁。他估計每年賣鹽收入五十三萬五千多貫,其中二十八萬七千多貫直接給了百姓,朝廷隻是收取稅錢,另外二十四萬多貫聽任商人販賣交易,朝廷收取盈利。宋太宗準奏。

六月份,遼蕭太後花整個月的時間處理長期堆積的案件。

六月初九(丁亥),宋太宗下詔要求群臣直言朝政的得失。

六月初四(壬午,續通鑒作壬辰,疑有誤),宋太宗下詔說:“天下幕府職官和州縣官吏上書言事時,凡是有關民俗的利害和政令的可否,一並允許用本州的驛傳奏聞朝廷。”先前,轉運使及知州和通判都能直接上書給朝廷,而州縣官吏則不行。宋太宗擔心這樣下情也許無法上達,所以降下此詔。

六月十一(己醜),宋太宗派使者去巡察兩浙、淮南、西川、廣南的刑獄案件。

同時,鎮安節度使兼守中書令石守信去世。石守信是開封浚儀人,最早在郭威(即後來的後周太祖)帳下任職。廣順初年,他經累遷出任親衛都虞候。石守信跟從周世宗出征晉陽,在高平戰役中,奮勇力戰,並因此升遷親衛左第一軍都校。回來後,他又升遷鐵騎左右都校。他跟從周世宗親征淮南。他擔任先鋒,攻下六合,進入渦口,攻克揚州,於是兼領嘉州防禦使,出任鐵騎和控鶴四廂都指揮使。他又跟從世宗親征關南,作為陸路副都部署,並因功升遷殿前都虞候,又轉都指揮使、兼領洪州防禦使。恭帝即位後,加他為義成軍節度使。

宋太祖即位後,升他為侍衛馬步軍副都指揮使,改領歸德軍節度使。昭義的李筠反叛時,石守信和高懷德率領前軍進討,在長平打敗李筠的部眾,斬首三千級。他又在澤州打敗他的三萬部眾,並擒獲河陽節度使範守圖,降服數千太原援軍,還把他們全都殺了。澤、潞平定後,他因功加同平章事。李重進在揚州反叛時,宋太祖任命石守信為行營都部署兼知揚州行府事。宋太祖親征淮南,到了大儀頓時,石守信飛馳前來上奏說:“城破就在旦夕。如果禦駕親臨城下,我們可以一鼓作氣平定揚州。”宋太祖當即趕赴城下,果然很快就攻克了揚州城。建隆二年(961),石守信移鎮鄆州,並兼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宋太祖還賜給他本州的一區宅第。

乾德初年(約963),宋太祖利用一次晚朝和石守信等人喝酒。酒酣時,宋太祖說:“要不是你們朕也坐不到這位置上。然而身為天子,真不如當節度使來得快樂。朕早晚從未安心睡過覺。”石守信等人磕頭說道:“如今天命已定,誰還敢有異心。陛下為何說這樣的話?”宋太宗說:“人誰不要富貴?一旦有人把黃袍加在你的身上,你即使不想要,能行嗎?”石守信等人謝罪說:“臣等愚昧,沒想得那麽長遠。惟請陛下哀憐臣等。”宋太宗說:“人生不過白駒過隙而已。不如多積累點金錢、買些田宅遺留給子孫,讓歌兒舞女陪伴著度過天年。君臣之間無所猜疑,這樣不也很好嗎?”石守信他們謝恩說:“陛下念及於此,真是將臣等當作所謂生死骨肉。”次日,石守信他們紛紛稱病,請求解除兵權。宋太祖同意了,任命他們為散官,回歸私第,給了他們豐厚的賞賜。後來,宋太祖想讓符彥卿掌管禁軍,但宰相趙普屢次勸諫,覺得符彥卿名位已盛,不能再將兵權交給他,但宋太祖不聽。任命書已出,趙普又將它放在懷裏去見宋太祖。宋太祖迎上來問道:“難道又是為了符彥卿的事?”趙普說:“不是。”於是開始上奏其他事情。講完後,趙普拿出符彥卿的任命書,宋太祖說:“果然如此。這製命怎麽還在你身上?”趙普說:“臣借口說製命的語言有些小毛病,所以又留了下來。還希望陛下深思熟慮其中的利害,千萬不要後悔莫及。”宋太祖說:“愛卿如此固執地猜疑符彥卿,這到底是什麽原因?朕待他非常優厚,符彥卿豈能辜負朕。”趙普答道:“陛下卻為何辜負了周世宗?”宋太祖默然無語,這事便壓下了。

開寶六年(973)秋,宋太祖加石守信為兼侍中。太平興國初年(976),他加兼中書令。翌年,石守信官拜中書令,代行河南尹,出任西京留守。太平興國三年,他加檢校太師。翌年,他跟從宋太宗親征範陽,但因督領前軍失職,被貶為崇信軍節度使兼中書令,很快又進封衛國公。太平興國七年,他改鎮陳州,再次守中書令。這時他病故,終年五十七歲。宋太宗追贈他為尚書令,追封威武郡王,諡號武烈。石守信累任節度使,任上專門聚斂,積累了巨萬財富。他尤其信奉佛教,在西京修建崇德寺,征用民工用車輛運載磚瓦木料,驅使得很急,又不給民工合理的工錢,西京百姓吃了不少苦頭。

六月二十二(庚子),宋太宗開始下令諸州長吏每十日重審囚徒一次。

六月二十四(壬寅),宋太宗跟宰相說:“封禪的做法已經廢棄很久了。如今時世祥和,年景豐登,上泰山也並非不適宜。然而近來正殿遭受火災,接著馬上舉行封禪大事,或許未符天意。況且現在夏天正如此炎熱,朕非常擔心會叨擾百姓。”於是下詔取消泰山封禪,改為在冬至到南郊祭祀天地。

六月二十六(甲辰),朝廷禁止邊境臣屬在境外種植。

秋七月初四(壬子),朝廷將乾元殿改名為朝元殿,文明殿改名為文德殿,丹鳳門改名為乾元門。七月初七(乙卯),宋太宗下詔說:“禦史斷獄,必須親自辦理,不得專門委任胥吏。”七月十二(庚申),朝廷將匭院改名為登聞鼓院,東延恩匭改名為崇仁檢院,南招諫匭改名為思諫檢院,西申冤匭改名為申明檢院,北通玄匭改名為招賢檢院;並下令諫院依舊派一名諫官主持。

八月十四(辛卯),遼東京留守耶律穆濟上奏,說女真的珠布實和薩裏等八個部族,請求帶著他們的部眾內附遼國。遼聖宗耶律隆緒下詔接納他們。

八月十六(癸醜),有個布衣平民用一個黑綢袋子裝著密封奏疏獻上,其中的言詞十分狂妄。宋太宗看了後,跟宰相說:“近來上呈密封奏事的人,大多都不知道朝廷的事情,說的東西全都不著邊際。朕本想讓下情上達,政事不至於堵塞,所以他們雖然狂妄悖謬,朕也加以容忍。”宋琪說:“陛下廣開言路,如果百中得一,也符合國家的利益。”

右補闕兼睦州知州田錫應詔上疏,大略意思是:“今天陛下有所需求而正渴望聽到至言,有所作為而急切等待直諫;引咎自我引誡,修德日益更新。近來陛下有些朝令夕改的事,這都是由於製敕實行時有時未必恰當,而無人封存駁回詔書。臣認為責任在於近臣而不在聖躬,罪過在於諫官而不在陛下。給事中如果任得其人,製敕如果允許封存駁回,那麽陛下所下的製敕就不至於不當,所實行的大事也不至於不精,製敕於是成為朝章格式,哪裏還會有朝令夕改的弊病!這就是臣之所以認為責任在於近臣而不在聖躬的原因。臣又見到陛下有舍近謀遠的事,這也是由於言行未必十分合理,而無人敢於犯顏諫諍。這其實是左右拾遺和補闕的過失。加以天下長久升平,海內一統有時,致使陛下因升平而自我得意,覺得自己功業繁多,卻不知四方雖然安寧,萬國雖然靜諡,然而刑罰並未擱起不用,水旱尚未得以調節。陛下將此稱作太平,誰敢不隨著也稱太平!陛下正想為民求福,報答天功,到泰山封禪,向上帝施禮,卻不料人謀雖行,而天意未從。禁中失火,以此警報讓英主醒悟;詔下海內,將此布告叫馭夫明白。這就是臣之所以認為罪責在於諫官而不在陛下。”

八月二十(丁酉),宋太宗親自到太一宮祭禱。八月二十五(壬寅),黃河沿岸諸道上奏黃水泛濫。這月,淄州也發大水。

九月初,夏州知州尹憲出兵襲擊夏州叛將李繼遷,斬首五百級,並擒獲他的母親和妻子,俘虜了一千四百帳篷,李繼遷僅僅逃得自身性命。宋太宗在這時為將夏州獻給朝廷的李繼捧賜姓趙,名保忠,授他為夏州刺史兼定難節度使,叫他出討李繼遷,同時讓他管轄夏、銀、宥等五州。李繼捧到任幾天後,就上言說李繼遷已悔過歸順;宋太宗於是任命他為銀州刺史兼西南巡檢使。李繼遷本無歸降的意願,很快又招誘外族戎狄為寇(《宋史》說十月,夏州上言說打敗李繼遷的事)。

九月十五(壬戌),群臣三次上表,為宋太宗加尊號為應運統天睿文英武大聖至仁明德廣教皇帝,但宋太宗不許。宰相叩頭再三請求,宋太宗最終還是不肯。九月十九(丙寅),宋太宗臨幸並河新建的糧倉。

 

宋太宗剛即位時,曾召華山隱士陳摶入宮相見。冬十月初一,陳摶再次前來宮闕,宋太宗對他更加禮重,並跟宋琪等人說:“陳摶獨善其身,毫不勢利,正是所謂一點不世俗的方外之士。他在華山已有四十多年,估計應當有一百歲了。他自稱經曆了五代的動亂分離,現在有幸天下太平,所以前來朝覲。朕和他交談,他的意見很值得聽取。”於是派使者送陳摶到中書省。宋琪等人私下問陳摶道:“先生得到清靜無為的玄默修養之道,可以教化他人嗎?” 陳摶說:“我是山野之人,對於時世並無用處;也不知道煉丹化金等神仙黃白之事,和道家氣功等吐納養生之理,所以沒有法術可傳於他人。即使我能讓白日上升,對時世又有什麽好處?主上龍顏秀異,博古通今,真是有道和仁義的聖主。如今正當君臣同德和興化致治的時候,沒有什麽能比勤勉行政和修練自身更好的辦法了。”宋琪等人將這些話轉告宋太宗,宋太宗更加欣喜。十月初八(甲申),他賜給陳摶希夷先生的稱號,讓有司部門增修他居住的道台道觀。宋太宗還屢次與他吟詩作和,幾個月後才讓他回去。

十月十六(壬辰),朝廷禁止質量不合格的布帛。

次日,嵐州進獻一隻角獸。太子率更令徐鉉等人覺得這是吉祥的麒麟,宰相宋琪等人也上表稱賀。宋太宗說:“珍禽異獸,何益於事!如今海內十分安寧,風俗非常淳厚,這才是上等的祥瑞而已。”宋琪等人因此請求朝廷向天下宣示,全國共出現六十三種祥瑞,並繪圖交付史館。

十月二十二(戊戌),忠州錄事參軍卜元幹因受賄枉法,被處以杖殺。

十一月初六(壬子),高麗國王派使者前來進貢。

十一月二十(丙寅),宋太宗親自到太廟祭享。次日(丁卯,《宋史》作十天前即丁巳),他到南郊圜丘祭祀天地;並聽從禮官扈蒙的建議,以父親宣祖配天,兄長太祖配上帝。當天,宋太宗大赦天下,改元雍熙,並不同程度地為朝廷內外文武百官進秩。

十一月二十七(癸酉),宋太宗任命建州進士楊億為秘書省正字,他當時才十一歲。楊億七歲就能寫文章。宋太宗聽說過他的名字,便下詔讓江南轉運使開封人張去華就地測試他的詞藝,然後讓他趕赴宮闕。宋太宗接連三日考他,出了五道題讓他作賦,楊億無不提筆立成。宋太宗深為歎賞,因此有了這道任命。

十二月初五(庚辰),宋太宗改封淮海國王錢俶為漢南國王。十二月初八(癸未),他賜給京畿老人布帛。十二月十二(丁亥),朝廷廢除嶺南諸州的采珠場。此後珍珠的來源唯有商船互市及接受海外的進貢。十二月十七(壬辰),宋太宗立德妃李氏為皇後;她是已故淄州刺史李處耘的女兒。

十二月二十一(丙申),宋太宗賜給京師民眾大酺(自由聚會飲宴)三日,招集開封府及禁衛諸軍的樂人、四大集市的貨物、五坊的士女,到一齊大聚會。朝廷還製作山車和旱船在禦道上來來往往,並出演魚龍曼延之類百戲雜耍。自乾元門前直至朱雀門,東西長達數裏,非常熱鬧。宋太宗登禦丹鳳樓觀賞,賜侍臣飲酒。一些京畿的父老也陪坐,宋太宗也賜給他們酒食,音樂喧鬧,觀眾人山人海。次日,進獻詩歌和朗頌文賦的多達數千人。十二月二十三(戊戌),東京下大雪。

同時,遼聖宗耶律隆緒任命翰林學士承旨馬得臣為宣政殿學士。馬得臣十分好學,善於寫文章,在朝廷以正直著稱。

要想知道宋太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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