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係列二：太宗治世之十三：遼景宗耶律賢病故與樞密使曹彬罷職

太平興國七年（遼乾亨四年）即公元982年九月十二（庚子），遼景宗耶律賢臨幸雲州。九月十六（甲辰），他到祥古山狩獵，結果身體感到不適。南院樞密使韓德讓沒等到遼景宗的召見，就率領他的親屬趕赴行在大帳，並告知皇後要改任大臣。九月二十四（壬子），遼景宗前往焦山，結果死在那裏的行在大帳，享年三十五歲。遼人諡號他為孝成皇帝，廟號景宗。韓德讓與樞密使耶律色珍接承遺詔，讓遼景宗的長子梁王耶律隆緒嗣位，成為史上的遼聖宗。他這時剛十二歲，由皇後稱製決定國政。皇後哭著說：“剩下我們寡母幼子，而宗族如此強盛；邊防也尚未安寧，我們該怎麽辦？”韓德讓和耶律色珍進言道：“隻要皇後信任臣等，就沒有什麽好擔憂的！”韓德讓總領宿衛的事，皇後也日益寵任於他。

九月二十五（癸醜），代理高麗國王王治派使者前來進貢地方特產，並告知朝廷他兄長王伷病歿，因而請求襲位。宋太宗趙炅（趙光義）很快就許可了。

同時，朝廷將前後蜀主孟昶原來的宅第改建為尚書省官署。

宋太宗因諸道的進士混雜，有的挾帶書籍，有的假手他人，僥倖得到官職後，到任後又經常觸犯憲章，所以下詔說：“各地舉行貢舉等州，自今以後由地方長吏挑選官員；如果考試合格，允許推薦選送。並命令禮部，自今解送貢舉之人，必須依照吏部選人的範例，每十人為保。解送的人如有行為違法，或被他人所告的，同保的人連坐，不得赴舉。”

九月二十六（甲寅），孫貴妃病故。同時，邠州發生蝗災。

冬十月初一（己未），遼聖宗耶律隆緒開始臨朝。十月初三（辛酉），群臣為他上尊號為昭聖皇帝，尊皇後為皇太後，並大赦境內。遼聖宗任命南院大王勃古哲總領山西諸州事務，任命北院大王裕悅休格為南麵行軍都統，奚王壽寧為副手；遼聖宗還下令同政事門下平章事蕭道寧率領本部軍隊進駐南京（幽州）。

十月初五（癸亥），宋太宗下詔說：“河南的官吏和平民，不得擅自出入邊關侵擾掠奪，違犯的將被治罪。搶了羊馬牲口的必須歸還對方。”宋太宗曾跟近臣說：“朕每次閱讀《老子》，讀到‘佳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時，未曾不三次反複，作為規戒。王者雖以武功平定天下，但最終還須用文德致以大治。朕每次退朝後總要讀書，就想斟酌前世的成敗，從中吸取教訓，為政時盡量做到適當地減損或增益。”

十月初十（戊辰），宋太宗臨幸金明池，登禦龍舟觀看水軍練習水戰。

十月初七（乙醜），遼聖宗前往顯州。

十月十四（壬申），黃河在武德縣決口；宋太宗下詔蠲免那裏黃河沿岸災民的租稅。

十月二十一（己卯），左諫議大夫參加政事竇偁去世。竇偁字日章，是宋太祖時禮部尚書竇儀的弟弟，後漢乾祐二年（749）舉進士。後周廣順初年（951），他補任單州軍事判官，遷祕書郎，不久又出任絳州防禦判官。宋初，他曆任武寧軍掌書記、西京留守判官、天雄歸德軍節度判官。開寶六年（973），他官拜右補闕兼宋州知州。竇偁曾寫過一篇遂命賦自悼。趙光義（即後來的宋太宗）領開封尹時，選用竇偁任判官。當時賈琰（續通鑒誤作賈琬）任推官，竇偁不滿意他的為人。趙光義有次宴請諸王，竇偁和賈琰都出席。賈琰言談做作荒誕，竇偁當眾喝斥他道：“你如此巧言令色，心裏難道就毫無愧疚？”趙光義感到驚愕，因而罷會，不久便讓宋太祖將竇偁支出朝廷去擔任彰義軍節度判官。

太平興國五年（980），宋太宗臨幸大名府，召竇偁來到行宮所在，拜他為比部郎中。當時朝廷正商議北征，竇偁請求休兵牧馬，慢慢再想法對付北漢。宋太宗聽從了他的建言。回京後，宋太宗任命竇偁為樞密直學士，並賜給他一區宅地。太平興國六年，他升遷左諫議大夫，照兼內職。太平興國七年，他出任參知政事。宋太宗問竇偁道：“你猜猜為何能取得如此高位？”竇偁說：“陛下不忘藩邸時的舊臣。”宋太宗說：“並非如此。你能以公正責備賈琰，朕隻是為了旌揚直臣而已。”這時（《宋氏-傳記》作秋季）他病故，終年五十八歲。當初，竇偁在涇州時，與丁顥同列，丁顥的兒子丁謂還十分年幼，竇偁見到他後說：“這孩子今後前程遠大。”因此將女兒嫁給了他。後來丁謂果然成為宰相和三公。宋太祖曾跟宰相說：“近朝的公卿士人中，竇儀氣質穩重，為人嚴整，很有家法。他的閨門和睦，家人從不妄語。幾個弟弟都不能趕上他。竇僖也是人才，而竇偁頗有操尚，為人可嘉。”

竇偁死後，宋太宗追贈他為工部尚書。他還親自臨喪哭悼。次日本來設有大宴，宋太宗為他下詔取消了。

十月二十五（癸未，續通鑒和《宋史》均作癸卯，但十月無癸卯），朝廷頒行冬官正吳昭素上呈的《乾元曆》。宋太宗親自為新曆作序，並優厚地賞賜了吳昭素等人束帛。

這月，嶽州上奏，說那裏的田鼠吃了很多莊稼。

十一月初六（甲午），遼國設置乾州。

十一月二十一（己酉），宋太宗任命前夏州主帥李繼捧為彰德軍（今河南安陽）節度使。同時，朝廷嚴禁民間在喪葬期間作樂。

十二月初一（戊午），日食。同時，遼聖宗派大將耶律蘇薩討伐反叛的準布部落。

十二月初三（辛酉），右補闕田錫上疏談論朝政的得失，但宋太宗沒有答複。

宋太宗喜好尋訪擅長詞學的士人，得到須城人趙鄰幾，提擢他掌管製誥。但他上任才數月就去世了。樞密都承旨楊守一推薦萊州人單貽慶，宋太宗將他召來，他以主簿身份回答宋太宗的詢問，頗令人滿意稱旨，宋太宗於是授他為著作佐郎兼直史館。剛好監察禦史李匡源出使高麗，宋太宗便任命單貽慶為副使。單貽慶因母親年老推辭，宋太宗便命令國子博士雍丘人孔維代替他。高麗王王治向孔維請教有關禮製的事，孔維用君臣父子之道，及升降朝堂等威嚴的次序，向他解釋。王治高興地說：“今日又見到中國的夫子了。”

十二月初七（甲子），遼達喇幹廼曼實醉酒後大談宮掖裏的秘事，依法當死，但遼聖宗隻是杖責後赦免了他。

早先，兩浙轉運使高冕逐條上疏，指出那裏不便於民眾的舊政一百多件。十二月十三（庚午），宋太宗下詔蠲免兩浙各州太平興國六年以前拖欠的租賦，並革除前吳越國錢氏設立的沒有名目的苛捐雜稅。

十二月十四（辛未），遼國南麵招討使秦王韓匡嗣去世。韓匡嗣先前因出師失敗和損失慘重而獲罪，太後因為他兒子韓德讓的緣故，派使者臨喪吊唁，給他家辦喪事用的賻贈十分豐厚。遼聖宗後來追贈他為尚書令。

十二月二十一（戊寅），宋太宗正式冊立王治為高麗國王。

十二月二十三（庚辰），右驍衛上將軍楚昭輔去世。楚昭輔字拱辰，是宋州宋城人，年輕時在華帥劉詞手下任職。劉詞去世後，他轉到趙匡胤（即後來的宋太祖）的麾下，以才幹見稱，深得趙匡胤的信任。陳橋兵變時，因為趙匡胤母親（即後來的昭憲太後）還在城中，他十分擔憂，便派楚昭輔前去問候起居。楚昭輔詳細說明了士眾推戴趙匡胤的情景，他母親才放了心。

宋初，楚昭輔成為軍器庫使。宋太祖親征澤、潞，以及征討淮南和揚州時，都任命楚昭輔為京城巡檢。建隆四年（963），宋太祖讓他代理揚州事務，並出使江南。回來後，宋太祖又命令他核查左藏庫的金銀布帛。他幾天裏就辦好了這事，逐條應對，宋太祖很滿意。開寶四年（971），宋太祖覺得他擅長心算，因此拜他為左驍衛大將軍和權判（暫時負責）三司。開寶六年，他升遷樞密副使。開寶九年，宋太祖讓他代理宣徽南院事。

太平興國初年（976），他官拜樞密使，並於太平興國三年加檢校太傅。楚昭輔還跟從宋太宗親征太原，加檢校太尉。很快他因足疾告退，宋太宗還親臨他的住處探視。因他的宅第低窪狹小，宋太宗命令有司部門為他拓廣。楚昭輔擔心會侵占百姓的土地，再三辭讓，不願重修。宋太宗十分嘉許，於是賜給他一萬兩白金，讓他另外去購買宅第。楚昭輔生病在家，閑居了近一年後，宋太宗才讓石熙載代替他。楚昭輔沒有請求解職，宋太宗也不忍罷免他。南郊祭祀大禮完畢後，宋太宗才罷免他三司的職位，升任他為驍騎衛上將軍。一年多後即此時他病故，終年六十九歲。宋太宗為他取消一天朝會，追贈他為侍中，命令中使護送他的靈柩歸葬鄉裏。楚昭輔沒有兒子，宋太宗因此錄用他兄長的兒子楚吉為供奉官，楚敏為殿直。

楚昭輔生性勤勉耿介，人們不敢請托他徇私。然而他比較吝嗇，朝廷先後給他的賞賜數以萬計，他全收藏了起來。他曾帶著賓客故舊到他的庫藏中縱觀，還說：“我沒有汗馬的功勞，完全是因為際遇而得到這些。我現在不過為國家暫時守著而已，今後將獻給主上。”當他罷免了機務後，卻將錢財用來購置良田美宅，所以時論為此對他頗為鄙視。當初，劉詞去世後，楚昭輔前來京師，找盲人劉悟看命。劉悟為他卜卦，說：“你會遇到貴人。一旦見到一個外表奇偉，下巴豐滿的人，那就是你的主子。應當謹慎事奉，你必能當貴。”當他見到趙匡胤時，發現他的相貌正像劉悟說的那樣，於是委身事奉，終於得到富貴。

這期間，桐廬知縣兼太常寺太祝升州人刁衎上疏說：“古時候總是將奸凶惡人流放到荒遠四裔。如今發配到遠方的囚徒，卻全回到宮闕從事勞役。這非常不合時宜。京畿神皋是天子所居，豈能讓流放的囚徒在此聚集服役！自今以後發配外地的罪人，還希望陛下不要讓他們解送回到上京，也不能留在朝廷諸務服役。又有，《周禮》說：‘刑人於市，與眾棄之。’由此可知，宮殿黃屋紫宸之中，並非行法用刑之所。所以臣也請求，自今以後，禦前不再執行處罰之刑，敕杖不論大小，都交付禦史和廷尉處置。又有，有人犯了劫盜亡命之罪，嚴重的被斷足釘身，在國門示眾。這都是因為愚民不懂得刑法憲典，被衣食無著所迫，不得已而偶然為惡，並非其他原因。遭受如此慘毒的刑罰，實在有傷時世的風化；也希望陛下予以減除。至於淫刑酷法，凡是不在律文中記載的，希望陛下一並下詔天下，全部予以禁止。”宋太宗閱覽奏疏後十分欣賞，降詔褒獎答複。

閏十二月初一（戊子），豐州上奏，說他們與遼兵作戰，打敗了他們，還擒獲遼天德節度使蕭太。同時，占城國派人前來進貢馴象。

閏十二月初九（丙申），宋太宗到近郊狩獵。閏十二月二十四（辛亥），宋太宗下詔，大赦銀、夏等州境內，平常大赦不能原宥的也全都赦免。朝廷還為諸州設置農師。

太平興國八年（遼統和元年）即公元983年春正月初一（戊午），遼聖宗因為大行皇帝（即遼景宗耶律賢）在殯，所以沒有接受朝賀。

遼聖宗的弟弟耶律質睦在烏庫部的貶所。他曾被貶到放鶴寺。太後知道後，借遼景宗的遺詔召他回來。太後讓他賦一首有關芍藥的詩後，覺得很滿意，便於正月初八（乙醜）重新封他為寧王。太後還為宰相室昉等人加恩。

正月十七（甲戌），遼國荊王耶律道隱去世，遼聖宗為他取消三日朝會，追封他為晉王。耶律道隱是遼世宗耶律阮的弟弟。兩天後，遼聖宗任命裕悅休格為南京留守，並賜給他南麵行營總管的大印，讓他總領邊事。

先前，宋太宗念及邊境衛戍士卒的勞苦，所以每月賜給他們些白金，軍中稱之為月頭銀。酒坊使兼鎮州駐泊都監弭德超利用奏報緊急的機會向宋太宗進讒說：“曹彬秉政已經很久，深得士眾軍心。臣適才從塞上過來，戍卒都說：‘月頭銀都是因曹公才有的。要不是曹公，我們早就餓死了。’”又巧妙地用其他事誣陷曹彬。宋太宗因此開始猜疑曹彬。參知政事郭贄極力進言，想法解救曹彬，但宋太宗不聽。正月二十一（戊寅），他罷免了曹彬的樞密使，改任他為天平（鄆州）節度使兼侍中。

次日，宋太宗任命東上閣門使開封人王顯為宣徽南院使，弭德超為北院使，一同出任樞密副使。王顯最初隻是殿前小吏，這時宋太宗召王顯入宮，跟他說：“你家本是大儒，遭遇亂世才失學。如今你掌管樞密機務，自然沒有閑暇博覽群書。但你要能熟讀軍戒三篇，也能不至於麵牆（即不學無術和見識膚淺）。”

正月二十四（辛巳），遼國大將蘇薩獻上他出討準布部落的戰俘。很快遼聖宗就下詔褒美，並命令他進討黨項諸部。次日，遼國涿州刺史安吉上奏，說北宋在河北修築城池。遼聖宗命令南京（幽州）留守裕悅休格派兵騷擾，不能讓宋兵修成。

正月二十六（癸未），宋太宗下詔，讓州縣長吏去訪問高年耆德的老人。

正月二十七（甲申），遼國西南麵招討使韓德威上奏，說黨項十五部落侵犯邊塞，他已帶兵擊敗了他們。

正月三十（丁亥），遼國樞密使兼政事令室昉因年老請求解除兼職，但遼聖宗沒有答應。室昉進獻《尚書·無逸篇》加以勸諫，太後得知後表示嘉許。

二月初一（戊子），日食。遼國樞密使韓德讓專權用事，鼓動遼聖宗下詔，禁止各地官吏和軍民不得無故聚眾私語，或違反禁令在夜間行走；違犯的人將被治罪。次日，遼國南京上奏，說他們聽說宋軍在邊境集聚糧草。太後於是命令留守休格嚴加防備。

二月初七（甲午），遼國將遼景宗安葬在乾陵。兩天後，太後前往乾陵祭奠，命令畫師在禦容殿繪畫近臣的圖像。

二月初十（丁酉），宋太宗嚴禁內附的外族部落私自購買女子。

二月十四（辛醜），遼國南京統軍使善布上奏，說與北宋接鄰的邊境七十多村百姓前來歸附。太後命令安撫存慰他們。二月十八（乙巳），蘇薩上奏，說他和黨項作戰獲得大捷。太後派人去慰勞他。二月二十一（戊申），遼聖宗任命特裏袞華格為北院大王，諧裏為南府宰相。二月二十四（辛亥），遼聖宗前往聖山，接著去拜謁三陵。

三月初三（己未），遼聖宗停留在獨山，派使者去獎賞西南麵的有功將士。三月初五（辛酉），遼聖宗任命大父房太尉哈噶寧為特裏袞。

這期間，北宋豐州上奏，說他們打敗契丹兵，招降了三千多帳篷。

三月初七（癸亥，《宋史》作三天前即庚申），宋太宗任命右諫議大夫兼同判三司宋琪為左諫議大夫和參知政事。同時，朝廷開始將三司分為三部，各置部使：任命右諫議大夫兼同判三司王明為鹽鐵使，左衛將軍陳從信為度支使，如京使郝正為戶部使。

宋太宗曾跟宰相說：“三司官吏在朕麵前奏事時，總是意見紛紜，分歧很大。這固然不是為了私事，但他們固執己見，不肯從長計議。朕總是以理開導勸諭。如果遇到一位暴躁的帝王，豈能容忍！朕對於臣下都是盡力獎勵保護，他們的才幹優劣，朕看得一清二楚，也得以根據他們的才器和能力，各加任使。在朝臣奏對之際，朕也從不使用嚴厲語句或臉色，善惡兼聽，也從未當麵折損他們。”宋琪說：“人們的才幹罕有兼備的。陛下耳聰目明，駕臨照耀，臣下的長短全都暴露。有人又是初次見到天威，內心懷有恐懼。如果陛下不賜給他們和顏悅色，何以讓他們盡情表達誠懇！先帝晚年時，有點嚴峻急躁。陛下聖心非常明白事理，總是委婉而通達人情。臣下真是無比幸運！”

三月初八（甲子），遼聖宗到了遼河的平澱。

三月十三（己巳），宋太宗為諸王及皇子府首次設置諮議、翊善、侍講等官職，並任命著作佐郎姚坦和國子博士邢昺等人擔任。姚坦和邢昺都是濟陰人。

三月十七（癸酉），宋太宗臨幸金明池，觀看水戰演習。

三月二十（丙子），宋太宗登禦講武殿，覆試禮部貢舉人員，提擢進士長沙人王世則以下一百七十五人，諸科五百一十六人，全部賜給及第；他又為進士五十四人，諸科一百十七人，賜給同出身。這次科舉開始分甲（進士殿試後分一甲、二甲、三甲，合稱三甲），宋太宗然後在瓊林苑宴請他們。後來三甲和賜宴成為永久製度。

三月二十五（辛巳），遼聖宗任命國舅同平章事蕭道寧為遼興軍節度使，並賜給他忠亮佐理功臣的名號。次日，遼聖宗用青牛和白馬祭祀天地。

同時，宋太宗聽從轉運使張齊賢的請求，下詔讓虔、信、饒三州每年去購買鉛錫，用來鑄錢。張齊賢剛出任江南西路轉運副使時，察訪得知饒、信、虔三州山穀中出產銅鐵鉛錫的地方，又找到了前代鑄錢的技術。他發現惟有饒州永平監所用的唐朝開元年間鑄錢的材料，能讓錢幣堅實持久，因此決定采用開元錢的鑄造方法，每年鑄造五十萬貫錢，共使用了八十五萬斤銅，三十六萬斤鉛，十六萬斤錫。張齊賢前往宮闕，當麵向宋太宗陳述這事。詔書下達後，有人上言，說新的鑄錢辦法增加了很多鉛和錫的成分。但張齊賢一再援引唐朝的鑄錢法為自己辯護，議政的朝臣無法駁倒他。然而唐朝永平錢的鑄造法，錢幣質地良好，周緣精妙；而張齊賢所鑄的錢，雖然每年都增鑄數倍，然而相對比較粗糙低劣。

三月二十八（甲申），朝廷解除福建各州的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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