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係列一：太祖建宋之五：南唐主遷都南昌與宋太祖嚴懲貪官

建隆元年即公元960年九月二十三，宋太祖趙匡胤命令親信禁軍大將石守信等人率軍出討反叛的揚州節度使李重進，並於十月二十四離開京師禦駕親征。十一月十一，王師攻拔揚州，李重進自焚而死。

十一月十三（己酉），宋太祖開倉賑濟揚州城中百姓，賜給每人一斛米，十歲以下的減半。被李重進脅迫當兵的，朝廷賜給衣服和鞋子後遣送他們回家。次日，宋太祖下詔，赦免李重進的家屬和部曲，將他們全部無罪釋放；並賜給攻城時死亡的民工每家三匹絹，還免稅三年。

十一月十九（乙卯），南唐主李景派左仆射江都人嚴續前來犒勞北宋王師。十一月二十四（庚申），南唐主又派他兒子蔣國公李從鑒（《宋史》作李從鎰）和戶部尚書新安人馮延魯來花錢設宴招待宋太祖。宋太祖聲色俱厲地責問馮延魯道：“你的國主為何要和朕的叛臣交往？”馮延魯說：“陛下光知道我們和他交往，卻不知我們也參與了他的謀反。”宋太祖感到好奇，問這話怎麽說。馮延魯說：“李重進的使者就在臣家裏下館，臣的國主讓人跟他說：‘大丈夫失意後造反，也是世上常有的事，但隻是時機不對罷了。當中原朝廷剛受禪時，人心未定，加上上黨（昭義節度使李筠）作亂；使君卻不趁那時造反。如今人心已定，使君卻想靠數千烏合之眾，抗拒天下精兵；即使韓信和白起複生，也一定不能成功。我國即使有士兵和糧草，也不敢資助你們。’李重進最終因失去外援而敗。”宋太祖說：“就算是這樣吧。現在諸將都勸朕乘勝渡過長江，奪取江南。你覺得如何？”馮延魯說：“李重進自以為是無人匹敵的英雄豪傑，然而陛下的神武一到，他轉眼即敗。更何況江南小國，豈能抗拒天威？然而也有值得擔憂的地方。本國有數萬侍衛，都是先主（李昪即徐知誥）的親兵，與國主誓同生死。陛下如能不顧數萬兵眾的性命和他們血戰，那自然能成。況且大江是個天塹，風濤不測。一旦進軍後無法攻克，撤退時又被斷了糧道，那麽事情就很值得憂慮了。”宋太祖笑道：“朕不過跟愛卿開開玩笑而已，哪裏用得著愛卿的遊說！”

揚州平定後，宋太祖命令諸軍在迎鑾鎮的水麵訓練戰艦，做出要討伐南唐的樣子。南唐主李景非常害怕。他的小臣杜著和薛良因在南唐形跡可疑而跑來投奔宋太祖，並進獻平南的計策。宋太祖恨他們不忠，居然將杜著送到下蜀都市斬首，將薛良發配到廬州（今合肥）當牙校。南唐主這才稍微放心，但最終還是覺得國內虛弱，金陵（今南京）離邊境太近，因此下決心遷都。

十一月二十九（乙醜），宋太祖命令宣徽北院使李處耘暫知揚州。當時揚州正在戰亂之後，全境破敗凋敝。李處耘勤於撫綏百姓，減輕徭役租賦，揚州民眾得以安寧。

十二月初四（己巳），宋太祖離開揚州，並於十二月二十一（丁亥）回到京師。

十二月二十八（辛卯），南唐清源（泉州）節度使永春人留從效向北宋稱籓。

宋太祖剛即位時，想暗中觀察群臣和民心的向背，經常微服出行。有人為此勸諫他，宋太祖笑道：“帝王的興起自有天命。周世宗見到諸將中那些臉方耳大的人，都要殺了他們。而我終日侍候在他的身側，卻沒能害我。”後來他也懶得再微服出行了，說道：“有天命的人就憑他去吧，你也禁止不了。”

宋太祖有一天罷朝後，坐在便殿裏鬱鬱不樂了好久。身邊侍從問他原因，宋太祖說：“你們以為當天子容易？近來憑高興辦了件事，結果失誤，所以不太高興。”他曾在後苑彈擊麻雀時，有人因急事請見。宋太祖馬上召見了他，但那人所奏的不過是件平常事情而已。宋太祖非常憤怒，為此責備了他。那人卻說：“臣覺得這事到底要比彈擊麻雀緊急些。”宋太祖更加憤怒，舉起斧柄打他的嘴，結果擊落那人的兩個門牙。那人慢慢地拾起牙齒放回到懷裏。宋太祖罵道：“你還把牙齒放在懷裏，想以此告我嗎？”那人答道：“臣不能告陛下的狀，但自然有史官書寫這事。”宋太祖被他逗笑了，於是賜給他金銀布帛，慰勞了他一番。

這期間，朝廷開始製作受命寶，並鑄造北宋通元寶錢。

這年，北漢任命郭無為為諫議大夫，讓他參議中書事。郭無為是安樂人。他雖然長得前額很寬，嘴巴很尖，但卻雜學多聞，善於辯論。他曾身穿褐衣，在武當山當道士。郭威（即後來的後周太祖）出討河中節度使李守貞時，郭無為到軍門去拜謁他。郭威征求他有關當世事務的意見後，對他深感驚奇。有人跟郭威說：“明公身為漢朝大臣，手握重兵在外，卻延請些縱橫捭闔的人士前來談論。這並非防微杜漸的辦法。”郭無為得知後拂袖而去，因此到抱犢山隱居。樞密使段恒知道他的才華，便推薦給北漢主劉鈞。北漢主召他前來交談後，非常高興，於是將政事都交給他處理，並再次任命段恒和侍衛親軍使太原人蔚進為同平章事。

遼穆宗耶律述律的弟弟太平王耶律諳薩噶，是遼太宗耶律德光的第二子。遼世宗耶律阮當政時，曾下詔允許他和北漢主以兄弟禮儀交往。這時他見到遼穆宗沉湎於酒和嗜好殺人，暗中便心懷異誌。遼穆宗沒有醒悟，反而將國政托付給他，自己則整天遊獵，即使是寒冬盛夏，也不廢馳騁。有些侍臣追咎當年被後周打敗以及失去三關地盤的責任，遼穆宗說：“三關本來就是漢人的地盤，如今不過還給他們罷了，何失之有！”他就是如此不在乎國事。

建隆二年即公元961年春正月初一（丙申），宋太祖登禦崇元殿接受朝賀。退朝後，他帶領群臣到皇太後宮門稱賀。正月初五（庚子），占城國王派使者前來朝見。

正月初七（壬寅），宋太祖臨幸新造的船塢，觀看水軍演習水戰。

正月十三（戊申），朝廷將揚州行宮改名為建隆寺。同時太仆少卿王承哲因舉薦官員失實，被貶為殿中丞。次日，宋太祖登禦明德門觀燈，並宴請扈從大臣；南唐和吳越的使者也都參與筵席。

正月十七（壬子），商州上奏，說那裏發生鼠災，禾苗受到嚴重損害。宋太祖下詔免去該州的租賦。

後周顯德末年，朝廷派官員去估量民間的田畝，而這些官員大多都被民眾告狀。到這時，宋太祖跟宰臣說：“估量田畝本是為了體恤下民，但近來派去的官員大多邀功求賞，因此逐漸成為弊病。你們應當謹慎挑選派去的官員，好讓朕滿意。”正月二十二（丁巳），他分派常參官前往諸州估量民間田畝。

也在這天，宋太祖下詔疏通蔡渠，將蔡水引入穎水，好打通淮西的漕運。他命令右領軍衛上將軍陳承昭監督這一工程。

正月二十四（己未），宋太祖派光祿卿郭玘去祭供後周宗廟。同時，靈武節度使馮繼業進獻五百匹馬，一百頭駱駝，和兩匹野馬。

正月二十九（甲子），朝廷將澤州刺史張崇詁斬首棄市。張崇詁在後周廣順初年曾任樞密承旨，並在翌年出任解州刺史和兩池榷鹽使，經常規劃鹽池的利弊。顯德三年（956），他改任德州，接著又改任泗州和澤州長吏。張崇詁本名張崇訓，為避免後周恭帝郭宗訓的名諱，在他嗣位後改名張崇詁。李重進到淮南赴任時，經過泗上。張崇詁勸他招募士兵完善城池，為異日作好準備。李重進敗後，這事泄露。宋太祖下詔逮捕他，這時將他斬首棄市，還籍沒了他的家室。

同時，監修國史的宰臣王溥等人上呈《唐會要》一百卷。宋太祖下詔將此書藏入史館。他還派使者去賜給吳越王戰馬和駱駝。

二月初二（丙寅），宋太祖臨幸飛山軍營，檢閱那裏的砲車。

這期間，遼穆宗將趙王耶律喜袞從監獄裏放出。耶律喜袞身材雄偉，善於騎射，生性輕浮急躁，反複無常，明顯有謀反的跡象。遼穆宗因為他是近親才放了他。沒多久，耶律喜袞再次謀反，遼穆宗又把他關進監獄。

南唐主李景決定要遷都南昌。他立吳王李從嘉為太子，留他在金陵監國，並讓右仆射嚴續掌管樞密院事，由大臣湯悅輔佐。禦船經過當塗時，南唐主在那裏舉行盛大宴會。到了宋家洑，暴風將禦船幾乎吹到了長江北岸。次日，扈從官員紛紛乘坐輕舟跑去向受驚的南唐主問安。

二月初八（壬申），宋太祖命令給事中範陽人劉載去負責疏通五丈渠，開通東方的漕運。宋太祖跟侍臣說：“為了自己而去麻煩百姓的事，朕一定不幹。開導溝渠是為了周濟京邑百姓，實在是不得已而已。”

次日，代理禮部貢舉的兵部侍郎竇儀上奏，說這次科舉進士張去華等十一人合格。同時，荊南節度使高保勖進獻黃金雜器。

二月初十（甲戌），宋太祖臨幸城南，觀看脩水水庫。

二月十三（丁醜），南唐主派使者來慶賀宋太祖的生日長春節，還進獻長春節禦衣和金帶及金銀器皿。兩天後，宋太祖命令通事舍人王守貞出使江南，慰勞南唐主遷都。

先前，藩鎮大臣總派親信去檢查百姓交納租賦的情況，經常隨意增加征額，然後公開收取盈餘。符彥卿任天雄軍（魏博）節度使，對百姓的征斂尤其苛刻。宋太祖於是派常參官在分掌此事。也在二月十五（己卯）這天，宋太祖故意賜給符彥卿穀粟，以此讓他感到慚愧。同時，他下詔嚴禁在春夏兩季即從二月至九月捕魚或射鳥，並定為製令。宋太祖還下令說：“文武官員及百姓，自今以後，在長春節及其它慶賀日子裏，不得隨便有所貢獻。”

二月二十五（己醜），朝廷製定盜竊律，確定對盜竊犯的懲罰。

 

三月初一，南唐主抵達南昌。那裏的城邑十分狹小，宮殿和官府營廨也不到金陵的十之一二；雖然開動了不少工程，但也很難施展得開，因此群臣日夜思歸。南唐主北望金陵，鬱鬱不樂，便想殺了首倡遷都的人。當時建議遷都的澄心堂承旨秦承裕，經常站在屏風後頭，生怕南唐主看到他。樞密副使兼給事中唐鎬更是慚愧恐懼，不久就因背上膿包潰爛而死。

三月初二（丙申），北宋內酒坊著火，酒工被燒死了三十多人。內酒坊和三司接連，著火那天夜晚，酒工跑進台省官署盜竊公物，趁火打劫的多達五十人；宋太祖本想將他們都殺了，但後來隻殺了情節嚴重的三十八人，其餘因宰臣的勸諫獲免一死。宋太祖因酒坊使和副使田處岩縱容酒工為盜，也將他倆斬首棄市。

三月十七（辛亥），宋太祖任命雄武（秦州）節度使兼中書令太原郡王王景為鳳翔節度使兼西麵沿邊都部署。王景是行伍出身，生性謙讓，每次朝廷使者前來時，即使使者職位低卑，他也都盡到禮節。有人說：“大王位置崇高，不應自我損抑。”王景說：“人臣重視君命，所以我固然應當如此，還隻是唯恐不夠恭謹而已。”這時他自秦州前來上朝，宋太祖優厚地接待了他，還盛宴請他，並賞賜加等，然後讓他再次出鎮鳳翔。

這期間，北漢入侵麟州，但被防禦使楊重勳打退。楊重勳本名楊重訓，當時為了回避後周恭帝郭宗訓的名諱，改為今名。

遼國司徒烏哩質的兒子迭喇格，誣告他父親謀反，還假冒詔旨以及濫殺行人。遼穆宗因他父親的請求，隻是杖責後將迭喇格放了。

三月二十九（癸亥），宋太祖從明德門步行前往作坊，在那裏舉行宴射（即射禮，飲宴和習射）。酒酣時，他望著前鳳翔節度使臨清人王彥超說：“你前不久在複州時，朕前往依附於你，你為何不肯接納？”王彥超急忙走下台階，跪伏在地，磕頭請罪道：“當時臣不過一個刺史而已，一勺水哪裏能容下神龍！假使臣那時接納了陛下，陛下哪裏還會有今日！”宋太祖大笑起來，這事也就算了。

閏三月初一（甲子），王彥超上表待罪，宋太祖派使者去慰撫他。閏三月初五（己巳），宋太祖臨幸玉津園，並跟侍臣說：“沉湎於酒，將如何為人！朕或許在宴會喝得太醉了，睡了兩晚後未曾沒有後悔提到那事。”侍臣都對他兩次下拜。

殿前都點檢兼鎮寧軍節度使慕容延釗被罷免兼領山南西道節度使，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韓令坤也被罷免兼領成德節度使。自此以後，殿前都點檢都不再被任命為藩鎮大臣。

閏三月初九（壬申，《宋史》作壬辰，疑有誤），南唐主派人來感謝宋太祖賜給他的生辰金器和錦羅。

這期間，遼穆宗前往潢河。

閏三月十四（丁醜），金、商、房三州鬧饑荒，宋太祖派使臣前往賑濟災民。閏三月二十（癸未），宋太祖臨幸迎春苑舉行宴射。

 

這年春季，朝廷下令地方長吏，規定百姓必須種植樹木，每縣將民眾的戶籍定為五等：第一等得種植一百棵雜樹，每年遞減二十棵；如果是種植桑和棗樹，定額則減半。十歲以上的男女必須種植韭菜一畦，寬一步，長十步。沒有水井的人家，鄰居必須為他開鑿。縣令和僚佐必須在春秋兩季巡視百姓種植的數目。官員任期滿後改任調升時，有司部門將根據負責種植的政績評比殿最優劣。宋太祖又下詔說：“自今以後如有逃亡的百姓，本州必須登記他們的戶籍和田畝奏聞朝廷，並當即檢查落實，不要讓親友或鄰居代替他們交納租賦。”

夏四月初一（癸巳），日食。次日，宋太祖下詔將檢田使兼給事中常準罷官。先前，館陶百姓郭贄到宮闕上訴，說常準檢核田畝時辦事不均。宋太祖下詔讓其他縣的官員去調查此案，結果發現常準的確隱瞞了很多田畝。宋太祖勃然大怒，嚴責常準和館陶縣令程迪，將他們執行杖刑後流放到海島。

四月初十（壬寅），宋太祖下詔說：“先代帝王的陵寢，必須下令所屬州府派附近的民戶去看管守護；前代賢臣的墳墓，如有損壞，也必須立即加以修葺。”

四月十七（己酉），無棣男子趙遇詐稱自己是皇弟，因此伏誅。

四月二十七（己未），商河縣令李瑤因貪贓被執行杖死；左讚善大夫申文緯奉使去檢查田畝，不能舉察虛假，也因此被官場除名。宋太祖對貪官汙吏深惡痛絕，以後朝廷內外犯贓的罪臣，大多都被斬首棄市。

後漢初年，違犯私造酒曲的人都被斬首棄市。後周時改為私造五斤以上的才處死。宋太祖覺得這律法依然過於嚴峻，便於四月二十八（庚申）下詔說：“違法私造酒曲十五斤以上，以及帶著三鬥以上的私酒入城的，將判處極刑。其餘則根據輕重判刑。”他又覺得前朝的鹽法太過嚴峻，便製定詔令說：“走私官鹽進入禁地做貿易多達十斤的，或煮堿成鹽多達三斤的，將判處死刑。帶著蠶鹽進入城市的百姓，三十斤以上的，必須奏請裁處。”

這月，遼穆宗去射鹿，沒有視朝。

五月初一（癸亥），宋太祖登禦崇元殿接受朝賀。他因皇太後生病，赦免死罪以下的混雜罪犯。

五月初三（乙醜），天狗星在西南墜落。同時，宋太祖下詔，讓司天少監洛陽人王處訥等重新核定《欽天曆》。先前，《欽天曆》修成後，王處訥私下跟當時的宰相王樸說：“這曆書不久就會出現偏差。”也指著其中會出現偏差的地方給王樸看，王樸深表讚成。

當初，後周世宗命令國子司業兼太常博士洛陽人聶崇義詳細製定郊廟祭祀使用的禮器。聶崇義因此取來三禮的舊圖，考正同異，列為新圖二十卷。到這時他上呈給朝廷，宋太祖下詔對他加以褒賞，並命令太子詹事汝陰人尹拙集中儒臣參議。尹拙提出很多疑問和駁難，聶崇義又引經據典地加以解釋。於是宋太祖將全部二十卷交給工部尚書竇儀修訂。竇儀的裁處至未恰當，朝廷於是將這修訂的新圖頒行。

五月初四（丙寅），三佛齊國又來進獻地方特產。

五月十二（甲戌），宋太祖下令殿前和侍衛司及諸州長吏精選所部驍勇的士兵，然後提升他們的軍籍，並去掉軍隊中老弱怯懦的士兵。朝廷這時開始設置剩員，用來安排退役士兵。

五月十三（乙亥），遼國司天王白和李正等人進獻曆法。先前，後晉天福中年，司天監馬重績奏呈乙未元曆，號稱《調元曆》。當遼太宗耶律德光消滅後晉進入汴梁時，收集百司的僚屬、技術、曆象，然後將他們遷往遼國中京（今內蒙寧城），遼國那時才開始有曆法。王白等人所進的即是《調元曆》。王白是薊州人，精通天文，善於卜筮。他原是後晉司天少監，遼太宗入汴時得到了他。

五月十五（丁醜），宋太祖下詔，將安邑和解縣的兩個鹽池交給徐、宿、鄆、濟四州，為那裏的民眾提供食鹽。先前，那一帶許多郡縣靠的都是海鹽，而運輸海鹽得逆流而上，費用是內地池鹽的一倍多，所以朝廷改革了這一弊端。

五月十七（己卯），宋太祖取消常參官依序升遷的做法。依照舊製，官員都隻是根據歲月按序升遷。宋太祖跟宰相說：“這樣做並非合適，應當根據官員的名聲和實際能力提拔他們。”剛好監門衛將軍魏仁滌等人對集市的管理和征稅方麵很有辦法，還得到盈餘，所以宋太祖下詔增加他們的官秩。此後朝廷不再根據年齒升遷官員。

五月二十八（庚寅），供奉官李繼昭因盜賣官船被斬首棄市。同時，宋太祖下詔說：“諸州千萬不要再調用百姓搞郵遞，今後全讓軍卒負責諸道的郵傳。”

五代以來，州郡牧守大多都是武將，所以他們任用的獄吏，也往往恣意用法。當時金州有個叫馬漢惠的人，隨意殺人，十分無賴，閭裏對他非常頭疼，結果他父母及弟弟一道殺了馬漢惠。防禦使仇超和判官左扶全都依法將馬漢惠的父母和弟弟殺了。宋太祖對仇超等人執法嚴峻苛刻非常惱火，將他們官場除名，流放到海島。此後人們開始懂得奉公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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