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係列六：石氏建晉之十一：閩康宗王昶之死與趙光裔南漢主政

天福四年即公元939年閏七月初一（庚午），後晉高祖石敬瑭因怕大雨弄濕官服，免去百官入閣朝拜的禮儀。

手握重兵的西京留守楊光遠上疏，指責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兼集賢殿大學士桑維翰在任命官員上很不公平，又指責他在兩都營建私邸，與民爭利。晉高祖不得已，隻好在閏七月初三（壬申）讓桑維翰帶著檢校司空兼侍中的頭銜出任相州彰德軍節度使；改任彰德軍節度使王庭胤（史書也作王庭允）為義武軍節度使。

當初，義武節度使王處直的兒子王威為逃避王都之亂，逃亡到契丹。這時，義武帥位空缺，遼太宗耶律德光派使者來跟晉高祖說：“請讓王威世襲他父親的故地，就像我朝的律法那樣。”晉高祖推辭說：“按照中國的律法，必須由刺史、團練、防禦依照順序升遷至節度使。請父皇將王威送回這裏，逐漸加以進用。”遼太宗非常憤怒，又派使者來要求說：“你自己也是從節度使直接成為天子，哪是靠等階逐漸進位的！”晉高祖擔心他們會不斷要求，便厚賄契丹人，並請求任命王處直兄長的孫子彰德節度使王廷胤為義武節度使。所以才有了以上的任命。遼太宗的怒氣也因此稍微消解。

同時，尚書戶部上奏稱：“李自倫七世同堂，臣已依照敕令旌表他的門閭。先前鄧州義戶王仲昭六代同居，他的旌表包括廳事和步欄（屋簷下的走廊），門前還列有屏樹和烏頭。正門閥寬一丈二尺，二柱相離一丈，柱子上端安放墨染的瓦桷（方形板椽），也就是所謂烏頭；還在烏頭南三丈七尺處修築一丈寬的雙闕（石門觀）。街道兩旁每隔十五步還種有成列槐柳。如今應當以此為例，那麽就不用修改朝廷的令式。”晉高祖下詔說：“王仲昭正廳前的烏頭門等，沒有明文規定，也沒有敕命。既然沒有先例，就難以褻瀆大倫。現在必須根據令式，隻旌表李自倫的門閭就行了。在李自倫住宅的前麵，因地製宜，增高他家的外門，門外再樹立綽楔（正門兩旁用以表彰孝義的木柱）。門外左右各建一個高一丈二尺的台子，寬狹方正，要有稱台的形狀，用白泥裝飾，四隅漆成紅色。至於街道兩旁種植的成列樹木，則隨他們自己的財力。對他家的課稅征役，一律根據令文處理。”

當初，閩惠宗王延均將閩太祖王審知的主要侍從當作禁軍的拱宸和控鶴都。當閩康宗即閩主王昶繼立後，他另外招募了二千壯士作為心腹，號稱宸衛都，給他們的俸祿和賞賜都比其它二都多。有人告訴他其他二都很有怨言，將會作亂。閩主於是打算將他們分別隸屬於漳、泉二州。該二都將士因此更加憤怒。閩主喜歡做徹夜歡飲，強迫群臣喝酒，一旦喝醉就讓身邊侍從尋找他們的過失。閩主堂弟王繼隆醉酒後失禮，閩主將他殺了。閩主屢次因猜疑憤怒而誅殺宗室成員，他叔父左仆射兼同平章事王延羲假裝瘋狂愚鈍，以此避禍。閩主賜給他道士的衣服，將他安排到武夷山中，但很快又召他回來，幽禁在私第。

閩主多次侮辱拱宸和控鶴軍使永泰人朱文進和光山人連重遇，他倆因此心懷怨恨。剛好遇上北宮著火，沒有捉到縱火的賊人；閩主命令連重遇帶領朝廷內外的營兵掃除殘餘灰燼，每天都投入近萬人，士卒叫苦連天。閩主又猜疑連重遇預先知道縱火的陰謀，便想殺了他。內學士陳郯私下告知連重遇。閏七月十二（辛巳）夜裏，連重遇入宮當值，趁機率領二都士兵焚燒長春宮，並開始進攻閩主，還派人在燒毀的瓦礫中迎來王延羲，高呼萬歲。連重遇又召外營士兵進來共同攻打閩主。隻有宸衛都士兵抵抗拒戰，所以閩主和李後跑到宸衛都避難。天亮時，亂兵焚燒了宸衛都，宸衛都士兵也都戰敗，殘餘部眾千餘人帶著閩主和李後逃出北關。到了梧桐嶺時，部眾開始逃散。王延羲派他兄長兒子前汀州刺史王繼業帶兵追趕，並在一個村舍趕上他們。閩主平時善於射箭，此時張弓射殺了好幾個人。但很快追兵蜂擁而來，閩主知道逃不了了，便投下大弓跟王繼業說：“你還有臣子的氣節嗎！”王繼業說：“君主沒有君主的仁德，臣子怎會有臣子的氣節！新君是我叔父，舊君是我兄弟，誰親誰疏，講得清楚嗎？”閩主不再說什麽了。王繼業帶他回福州，但到了陀莊時，他將閩主灌醉，然後將他縊殺了，連同李後及其諸子。閩主弟弟威武節度使王繼恭也死了。宸衛都的殘餘部眾全都逃奔到吳越國去了。

王延羲於是自稱威武節度使和閩國王，更名為王曦，改元永隆，並大赦境內在押囚犯，頒賜朝廷內外群臣。他還聲稱是宸衛都禁兵弑殺了閩主，然後逃往鄰國，並追諡閩主為聖神英睿文明廣武應道大弘孝皇帝，廟號康宗。新閩主還派商人走小路奉表向後晉稱藩，然而在自己國家照樣設置百官，全都跟天子的製度一樣。新閩主任命先前退休的太子太傅致仕李真為司空兼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

連重遇進攻閩康宗時，蠱惑王昶的道士陳守元正在宮中；他換上衣服將要出逃時，被士兵殺了。連重遇也拿下吏部侍郎兼判三司蔡守蒙，曆數他賣官的罪行後把他殺了。閩主王曦即位後，也派使者到泉州將蠱惑王昶的巫師林興殺了。

閏七月十三（壬午），後晉濮州刺史武從諫因收受贓款十五萬，被勒令罷免官職回歸私第。閏七月二十八（丁酉），已故皇子河南尹石重乂妻子虢國夫人李氏落發為尼，晉高祖為她賜名悟因，並賜給她紫衣和法號，計算她為夏臘（僧尼用夏臘即七月十六計算年齡）二十。

也在閏七月，黃河在薄州決口。八月初一（己亥），黃河又在博平決口，同時甘陵發大水。

八月初三（辛醜），晉高祖任命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平章事、宏文館大學士馮道為守司徒、兼侍中，封魯國公。次日，他下詔說：“皇圖革故，庶政惟新。現必須製定新的規章程序，用以和諧公共關係。今後中書大印隻委托上位宰臣一人掌管。”此後朝廷事無巨細，全都交給馮道處理。晉高祖曾征求他有關軍事謀略，馮道說：“征伐的大事，在於陛下的聖心獨斷。臣隻是個書生，惟知道謹守曆代的成規而已。”晉高祖深以為然。馮道曾稱病請求退位，晉高祖讓鄭王石重貴前往他的府邸探望，說：“來日要再不出府視事，朕將親自前往探視。”馮道隻好又出來視事。當時他得到的寵遇，群臣無人能比。

八月初十（戊申），晉高祖讓前兵部尚書王權在太子少傅位置退休致仕。次日，他任命天下兵馬副元帥、鎮海鎮東等軍節度使、檢校大師、行中書令、吳越王錢元瓘為天下兵馬元帥。八月十四（壬子），朝廷將亳州升格為防禦使額，依舊隸屬宋州。八月十八（丙辰），司天監馬重績等人進呈他們修撰的新曆，晉高祖降詔褒獎他們，還下詔讓翰林學士承旨和凝為新曆寫序，命名新曆為《調元曆》。

這期間（《舊五代史》作十月十九丙辰），黔南屬下的溪州刺史彭士愁引來獎、錦二州（今湖南懷化和新晃一帶）一萬多蠻人入寇辰、澧二州，焚燒並搶掠衛戍鎮所，並派使者到後蜀請求增援。後蜀主孟昶因路途遙遠，沒有答應。九月初三（辛未），楚王馬希範命令左靜江指揮使劉勍和決勝指揮使廖匡齊率領衡山的五千士兵出討蠻人。

也在九月初三，晉高祖任命右羽林統軍周密為鄜州節度使，並在兩天後將婺州升格為武勝軍。九月初九（丁醜），晉高祖在永福殿宴請群臣。同時，契丹使者訥默庫來大梁出使，並進獻牛馬等（根據《遼史》：這年正月初六戊申，晉高祖派金吾衛大將軍馬從斌和考功郎中劉知新到契丹進貢珍幣，又在八天後派使者去感謝契丹人免除沿邊四州的錢幣。七月初九戊申，晉高祖派使者向契丹進獻犀帶。閏七月十六乙酉，契丹派人賜給晉高祖良馬，估計這時抵達大梁。八月二十七乙醜，晉高祖派使者到契丹進貢歲幣，並奏請輸送戌、亥二年的金幣到燕京）。

九月十一（己卯），晉高祖為遙領洮州保順軍節度使鮑君福加檢校太師、兼侍中，判湖州諸軍事。兩天後，相州節度使桑維翰上言說：“臣管轄內擒獲的賊人，一直以來都被籍沒財產。臣請求停止這一做法。”晉高祖下詔說：“今後凡是捕獲賊人，必須根據法律定罪，不得籍沒家財。天下諸州都必須如此處理。”

九月十五（癸未），晉高祖封後唐許王李從益為郇國公，並賜給郇國三千戶封邑，讓他繼續後唐的香火和祭祀；祭祀後唐祖先時穿戴的服色和旌旗都一如舊製，仍然用西京的至德宮為宗廟，祭用的牲幣和器皿服飾也全由官府供給。李從益年齡還小，李後將他收養在宮中。他事奉王淑妃如同事奉自己的母親。

九月十八（丙戌），高麗王王建派使者前來進貢地方特產。九月二十一（己醜），晉高祖任命中書侍郎平章事李崧暫時兼判集賢殿事。次日，他下詔停止寒食、七夕、重陽及十月暖帳等節日朝廷內外群官的貢獻。九月二十八（丙申），晉高祖任命威勝軍節度副使羅周嶽為給事中；並改任中書舍人李詳為禮部侍郎，禮部侍郎呂琦為刑部侍郎，刑部侍郎王鬆為戶部侍郎，戶部侍郎閻至為兵部侍郎；還任命中書舍人王易簡為史館修撰兼判館事。

冬十月初一（戊戌），晉高祖為已故昭信軍節度使白奉進追贈太尉。

十月初九（丙午），因太常卿程遜出使時在海上遇難，晉高祖為他取消一天朝會，追贈他為右仆射。程遜字浮休，是壽春人，曾出任翰林學士，後自兵部侍郎承旨轉任太常卿。天福三年（938）秋，他作為禮部尚書和加恩使奉命出使吳越。他母親年老體弱，雙目失明，但程遜並未因此而向執政大臣推辭此行。臨走前，他母親用手摸著他的麵孔，號哭著送他出門。仲秋那晚，天色晦暗，程遜曾作詩說：“幽室有時聞雁叫，空庭無路見蟾光。”同僚見到後，都驚訝他的詩語有點異常。出使歸來時，他遭遇風浪淹死在大海裏。

十月十三（庚戌），閩主王昶和威武軍節度使王繼恭派來出使後晉的僚佐林思和鄭元弼等人抵達大梁，轉達了閩主給執政宰臣的書信，但信中缺乏人臣的禮數，還說什麽“閩國自從興運以來，長久經曆了年華。隻是見到北辰的帝座頻繁移動，而前往東海的風帆多次受阻。”又要求用平等的國禮書信往來。晉高祖非常憤怒，於是在十月十五（壬子）下詔不接受他們的朝貢，及福州和建州等諸州的綱運，並下令將林思和鄭元弼等人盡快押送回本道。後來兵部員外郎李知損上疏，覺得王昶僭越傲慢，請求禁錮他的使臣，同時籍沒閩國的綱運。晉高祖準奏，於是收捕林思等人下獄。其實這時王昶已經在閩國政變後死了。

十月十九（丙辰），金州山賊度從讜等人入寇洵陽，湖南節度使馬希範派牙兵討平了他們。

這期間，吳越恭穆夫人馬氏病故。夫人是雄武節度使馬綽的女兒。當初，吳越武肅王錢鏐嚴禁宮廷內外蓄養聲伎。文穆王錢元瓘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兒子，他發妻馬夫人為此向錢鏐請求。錢鏐高興地說：“我家的香火祭祀，其實就是由你做主。”因此聽任錢元瓘納妾。後來鹿氏生了錢弘僔和錢弘倧；許氏生了錢弘佐；吳氏生了錢弘俶；其他妃妾生了錢弘偡，錢弘億、錢弘儀、錢弘偓、錢弘仰、錢弘信。馬夫人撫養和愛護他們，全都一視同仁。她經常在帳前放了些銀鹿，讓兒子們騎在上頭遊戲。

十一月初七（甲戌），晉高祖任命太子賓客李延範為司農卿。次日，他下詔在洛陽建立唐高祖和唐太宗及後唐莊宗、明宗、閔帝的五廟。十一月初十（丁醜），他改任祠部郎中兼知製誥吳承範為中書舍人兼翰林學士；翰林學士兼中書舍人竇貞固為禦史中丞；禦史中丞薛融為尚書左丞；尚書右丞王延為吏部侍郎；尚書左丞崔棁為太常卿。

次日，史館上奏說：“唐長壽二年（693），禦史右丞姚璹奏稱，帝王的良好訓導，不能不記載。所以當時在朝廷儀仗下談到的軍國政事，都讓一位宰臣撰錄，號稱‘時政記’。唐明宗朝時又委端明殿學士撰錄，每個季度送付史館。臣請求遵照此例施行，讓一位宰臣撰述，每個季度交付本館。”晉高祖準奏。

十一月十二（己卯），晉高祖改任吏部侍郎龍敏為尚書左丞。

十一月二十一（戊子），契丹派大臣遙折出使後晉，接著又前往吳越國。

十一月二十二（己醜），晉高祖讓太子賓客楊凝式在禮部尚書位置退休致仕，並下詔在欒川設置鑄錢的鼓風爐。

十一月二十九（丙申），退休的諫議大夫致仕逍遙先生鄭雲叟去世。鄭雲叟本名鄭遨，雲叟是他的字，因唐明宗的廟諱，所以世人都用他的字稱呼。他本是南燕人，少年時就好學，耿介不屈。唐昭宗朝時他曾應舉進士，但沒有及第，因此想帶著妻兒隱居到山林澗壑，但他妻子反對，不肯從行。鄭雲叟於是到諸郡作短期出遊，獲得數百緡錢以贍養家室，然後和家人訣別而去。很快他進入少室山，著有《擬峰詩》三十六章，發揮他的興趣。這些詩作廣為流傳。後來他妻子寫信表達希望他回家，但鄭雲叟看都不看，就把信給燒了。他就是如此決絕，不想有人拖累。不久他聽說西嶽有棵五鬛鬆，流出樹脂已達千年，能去掉體內的三屍（道教認為，人體中有三蟲，稱為上屍、中屍、下屍，分別居於上、中、下三丹田），於是遷居到華陰。與李道殷和羅隱之結為好友，時人將他們當作“三高士”。李道殷有釣魚的奇術，不用魚餌即能鉤魚；又能化易金石，無所不至。鄭雲叟總是目睹其事，信他但不求學會。鄭雲叟與後梁權臣李振關係很好，李振想錄用他，但被他謝絕。當李振南遷時，鄭雲叟千裏徒步前往看望他，有見識的人都讚賞此舉。後來他妻兒相繼謝世，他每得到噩耗，不過一哭而止。當時他惟有身穿青衿的兩個童子、一把琴、一隻鶴，和他到處雲遊。他喜好弈棋和塞戲（一種博戲），遇到同侶則日以繼夜，即使寒風大雪也照樣在屋簷下對局，手足凍裂也不在乎。唐天成中年，後唐明宗召他拜左拾遺，但他沒有應召。他和羅隱之朝夕遊處，羅隱之靠藥術取利，而鄭雲叟靠山田自給。他倆都好酒能詩，善於長嘯。他帶有個大瓠，說可以躲避寒暑，把酒放在其中，長時間味道不壞。他天天都帶著這大瓠到花木水石之間，一酌一詠。曾因酒酣作聯句，鄭雲叟作：“一壺天上有名物，兩個世間無事人。”羅隱之作：“醉卻隱之雲叟外，不知何處是天真。”晉高祖即位後，聽說他的名聲，便派使者帶著書信和禮品，征他為右諫議大夫。鄭雲叟稱病不出，上表陳謝。晉高祖閱覽他的表章後十分嘉許，賜給近臣傳觀，很快就賜給他逍遙先生的名號，讓他以諫議大夫的名份退休致仕，每月給他俸祿。鄭雲叟好酒，曾寫作《詠酒詩》一千二百言，海內追逐名利的人都把他的詩句書寫在淺黃絲絹上，互相贈送。千裏之外，也有人專門讓畫工暗中將他的形象畫在屏障上。他就是如此得到時人的景仰。這時他壽終正寢，終年七十四歲，留有文集二十卷刊行於世。

也在十一月，楚王馬希範開始開辟天策府，設置護軍中尉和領軍司馬等官職，讓自己的諸弟及將校擔任。他又將幕僚拓跋恒、李弘、廖匡圖、徐仲雅等十八人當作學士。

再說，劉勍等人帶兵進攻溪州，彭士愁兵敗，棄州退保山寨。他的山寨四處都是石崖絕壁，劉勍派人修建雲梯棧道包圍，但廖匡齊不幸戰死。楚王馬希範派人去向他母親吊唁。他母親沒哭，跟使者說：“廖氏三百口人深受大王的溫飽賞賜，即使舉族戰死，也不足以報，何況一個兒子！但願大王不要掛念。”楚王覺得他母親非常賢惠，因此厚恤她家。

十二月初一（丁酉），因為大梁下大雪，所以後晉百官沒有入閣朝拜。兩天後，已故皇子石重英妻子張氏落發為尼，晉高祖賜名她為悟慎，也算她夏臘二十。

十二月十四（庚戌），禮官上奏說：“來年元旦，王公為皇帝上壽，皇帝舉起酒杯時，朝廷將演奏《元同之樂》；再次飲酒時，將演奏《文同之樂》；三次飲酒時，演奏同前。”晉高祖準奏。歌辭沒有記錄。

十二月二十（丙辰，通鑒誤作丙戌），晉高祖下詔說：今後城裏和村坊都嚴禁建造佛寺。次日，晉高祖跟宰臣們說：“大雪傷害民眾，已經下了五十天都還沒停。派人到京城的所有祠廟去祈禱，卻毫無效果。難道是朕的仁德不夠，讓神祗不滿意？”於是下令拿出柴薪木炭和大米穀粟賜給軍士和貧民等。十二月二十六（壬戌），禮官上奏說：“元旦上壽時，宮懸歌舞尚未完整，臣請求混雜使用九部雅樂，演奏教坊的法曲。”晉高祖準奏。

也在十二月，閩主王曦修建了新宮，並搬進居住。

這年，南漢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趙光裔跟南漢主上言說：“自從馬後去世後，陛下尚未派人出使楚國。親鄰往日的友好，陛下不能忘了。”因而推薦諫議大夫李紓可以出任使臣。南漢主也同意了。楚國也派使者回報。趙光裔在南漢為相二十多年，讓南漢府庫充實，邊境無虞。當他去世時，南漢主又任命他兒子翰林學士承旨兼尚書左丞趙損為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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