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係列五：後唐之亡之六：後蜀主孟知祥病逝與蜀將李仁罕伏誅

清泰元年即公元934年秋七月初二（庚子），退休的後唐太子少保致仕崔沂去世。崔沂字德潤，是唐宣宗大中年間宰相魏公崔鉉的幼子。他兄長崔沆在廣明初年也擔任宰輔。崔沂進士及第，曆任監察和補闕。唐昭宗時，他經累遷官至員外郎兼知製誥。他生性高尚嚴厲，遵守正道，然而文藻並非優異。他曾和同舍顏蕘和錢珝一同秉筆，見到顏蕘和錢珝下筆神速，起草了數十行製書，照樣談笑風生，崔沂因而自愧不如。次日，他去拜謁宰相訴說：“我才疏學淺，不勝任詞翰的職務。”宰輔們也這麽覺得，便改任他為諫議大夫。到了後梁，他出任禦史司憲，糾正繆誤，繩治違法，他從不避豪強。開平中年，金吾街使寇彥卿入朝時經過天津橋，有個叫梁現的市民來不及回避。寇彥卿的前導伍長捉住梁現，將他往石欄杆上撞去，結果當場斃命。寇彥卿自己向梁太祖自首，梁太祖命令通事舍人趙可封宣諭，讓他拿出私財給死者家人，用以贖罪。崔沂上奏彈劾道：“寇彥卿位是人臣，沒有專擅殺人的道理。何況天津橋是禦路的要道，正對端門，正當車駕出入的路上，並非街使可以隨便震怒的地方。何況梁現沒有及時回避，充其量他的過錯不過鞭笞而已。抓住他的腦袋猛撞，深為違反朝廷法憲，請陛下論之以法。”梁太祖憐惜寇彥卿，便讓崔沂以過失論處。崔沂引伸朝廷律法，以寇彥卿仗勢欺人為罪首，下手的伍長罪減一等。他又引用鬥毆條例，沒有爭鬥而故意毆打傷人的，加傷罪一等。崔沂表章上呈後，梁太祖不得已隻好將寇彥卿貶為遊擊將軍和左衛中郎將。崔沂剛正守法，得到士人的讚揚。他接著升遷左司侍郎，又改太常卿，後轉禮部尚書。貞明中年，他帶著本官頭銜出任西京副留守。當時張全義任留守、天下兵馬副元帥、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守太尉、中書令、魏王；名位之重，冠絕朝廷內外。崔沂到了他的府上，客將告訴他，作為副留守他理應向張全義行廷禮。崔沂說：“張公官位至重，然而依然帶有府尹的官名。不知副留守見到府尹該用什麽禮儀？”張全義得知後，馬上引見了崔沂，慰勞他說：“彼此有禮。我們都老了，不用互相麻煩。”後唐莊宗興複唐室後，重新起用他為禦史左丞兼判吏部尚書銓選司。後來他被事情牽連經累次貶謫成為石州司馬。明宗即位後召他回朝，再次任命他為左丞。他因衰老多病告老，明宗授他為太子少保，在該位置退休致仕。這時他在龍門的別墅病故，終年七十多歲。末帝追贈他為太子少傅。

七月初五（癸卯），鳳翔轉來後蜀主孟知祥的來書，稱“大蜀皇帝獻書於大唐皇帝”，還說：“見迫群情，已於今年四月十二日即皇帝位”等等。末帝沒有答複。同時，他任命前武州刺史鄭琮為右衛上將軍。

七月初六（甲辰），末帝臨幸龍門佛寺祈禱求雨。次日，他追贈皇子已故亳州團練使李重吉為太尉，並在宋州設置廟宇。七月初九（丁未），他進封鳳翔節度使李曮為西平王。當天，宰臣李愚和劉煦因爭論公事，在政事堂相互詬罵，言辭十分低鄙惡劣。末帝讓樞密副使劉延朗向他們宣諭說：“你們都是輔弼大臣，不應如此。今後不得再這樣了。”

劉昫與匡國節度使馮道聯姻。劉昫生性苛刻繁瑣，而李愚則剛烈褊執。馮道出朝到藩鎮後，李愚和劉昫二人意見經常不合。有一次遇到應該更改的事，李愚跟劉昫說：“這是你賢親家做的，更改了不也很方便嗎！”劉昫因此對他懷恨在心，動不動就要爭吵，甚至互相詬罵。他們還要求在不適當的時候求見，很多事情也因此被耽擱了。末帝感到頭疼，想更換宰相。他向自己的親信了解情況，問詢朝臣中誰的名望能勝任宰相，大家都推薦尚書左丞姚顗、太常卿盧文紀、秘書監崔居儉，說他們的才幹和操行，互有優劣。崔居儉是唐末吏部侍郎崔蕘的兒子。末帝不能決定，便將他們的名字放在琉璃瓶裏，在夜裏焚香祝天，然後用筷子挾上名片。結果首得盧文紀，其次得到姚顗。因此七月十三（辛亥），末帝任命盧文紀為中書侍郎和平章事。當天，中書門下三次上章請求立中宮，末帝答應了，並於六天後下製立沛國夫人劉氏為皇後。

末帝想殺了下手殺害他兒子李重吉的殿直楚匡祚。樞密使韓昭胤說：“陛下是天下人的父親，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兒子。陛下用法應當保持至公。楚匡祚受詔去檢核重吉的家財，所以不得不這麽做。如今真要夷滅楚匡祚的家族，對死者也沒有好處，恐怕也不能順從眾心。”七月十七（乙卯），末帝將楚匡祚長久流放到登州。

回鶻入貢的使臣大多都被河西雜虜給搶掠了。末帝因此下詔，讓將軍牛知柔率領禁兵護送，會合州兵進討這些雜虜。

同時，南吳國權臣徐知誥召左仆射兼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宋齊丘回金陵，任命他為諸道都統判官，還給他加司空頭銜，但大事都不讓他參預。宋齊丘屢次請求退居，徐知誥於是將南園賜給他。

這期間，後唐末帝將護國節度使洋王李從璋和歸德節度使涇王李從敏全都罷免，讓他們回歸洛陽私第。末帝待他們十分菲薄。李從敏在宋州時參預殺害末帝兒子李重吉，所以末帝尤其厭惡他。李從敏和李從璋曾在禁中侍宴。酒酣時，末帝看著他們說：“你倆算是什麽東西，也能占據這重大藩鎮！”二王大為恐懼。太後趁機喝叱說：“皇帝醉了，你們還不盡速離去！”

七月二十二（庚申），太子少傅陳皋去世。五天後，史官張昭遠將他編撰的莊宗朝列傳三十卷上呈朝廷。

這期間，後蜀在雅州設置永平軍，任命叛離後唐前來歸附的孫漢韶為節度使，又重新任命和他一道歸附後蜀的張虔釗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和同平章事；但張虔釗再三推辭，沒去上任。

後蜀主孟知祥得了風疾已經一年多了，到這時病情加劇。七月二十六（甲子），他立兒子東川節度使、同平章事、親衛馬步都指揮使孟仁讚為太子，並讓他監國。後蜀主還召來司空兼同平章事趙季良、武信節度使李仁罕、保寧節度使趙廷隱、樞密使王處回、捧聖控鶴都指揮使張公鐸、奉鑾肅衛指揮副使侯弘實，讓他們一道接受遺詔輔政。當晚，孟知祥駕崩。

孟知祥字保裔，是邢州龍岡人。他祖父孟察和父親孟道都是邢州郡校，他伯父孟方立官至邢洺節度使，他堂伯父孟遷也位至澤潞節度使。孟知祥年輕時便得到晉王李克用的賞識，被任命為左教練使，並娶了瓊華長公主為妻，成為後唐宗親。孟知祥在後唐莊宗同光三年（925）出任西川節度副大使，負責節度事務。天成中年，樞密使安重誨專權用事，因孟知祥是莊宗李存勖的舊識，正占據大藩，擔心他久而難製，便打算暗中對付他。當時，客省使李嚴因曾經出使前蜀，洞知那裏的利害關係，便趁機向安重誨獻計，請任命他自己為西川監軍，或許能使點方略，用以製服孟知祥。朝廷同意了。當李嚴到了西蜀，孟知祥接待他非常周至。但不久他就慢悠悠地跟李嚴說：“都監先前因為奉詔出使這裏，回去後即請求出兵伐蜀，致使東西兩川全都破滅。川中百姓對都監的怨恨已經很深。今天你又過來，造成人心惶惶，生怕來不及侍奉都監。”接著從容地曆數了他五大罪行，即刻派人將他拽下台階，當場在階前殺了他。後來後唐每次任命劍南的州牧郡守時，總是讓他們帶兵前往，或千或百，分守郡城。當時董璋出鎮東川已經多年，也有雄據兩川的意思。剛好朝廷任命夏魯奇鎮守遂州，李仁矩鎮守閬州，都領兵數千人赴任。朝廷還授給他們密旨，讓他們伺機製禦兩川。董璋察覺之後，便和孟知祥通好，結為姻親，以鞏固他們唇亡齒寒的輔車之勢。孟知祥擔心後唐大軍突然前來，再與遂、閬二州合兵，那麽朝廷的兵力將勢不可當。於是他和董璋協謀，讓董璋率領本部兵馬先取閬州，孟知祥自己派大將軍李仁罕和趙廷隱率軍圍攻遂州。長興元年（930）冬，後唐大軍伐蜀，抵達劍門。長興二年，後唐因遂、閬二州失陷，糧運又接不上，隻好決定班師。長興三年，孟知祥又攻破董璋，因此自領東、西兩川節度使。應順元年，他作為劍南東西兩川節度使在西蜀稱帝，改元明德。這年七月他病逝，終年六十一歲。

後蜀主死時，隻有樞密使王處回在他身邊。王處回暫時秘不發喪，連夜開啟義興門，將孟知祥的死訊告知趙季良。王處回哭泣不已，趙季良嚴肅正色地說：“如今強將手握重兵，專門等候時事的變化。我們必須盡速立嗣君以斷絕他們對皇位的覬覦，豈能光相對哭泣！”王處回急忙收起眼淚，向他謝罪。趙季良讓王處回去見李仁罕，看他的態度後再決定是否告訴他。王處回到了李仁罕的私第，李仁罕作了許多防備後才出來相見。王處回於是決定不將實情相告。

七月二十八（丙寅），趙季良他們宣讀遺製，讓太子孟仁讚更名為孟昶。次日，孟昶在成都即皇帝位。

當初，後唐末帝覺得王玫對左藏庫存的現有財產核算失實，所以讓劉昫代替他負責三司。劉昫命令判官高延賞徹底追查核實，結果發現都是多年拖欠的債務，而奸吏覺得有利可圖，便將它們都保存下來。劉昫具體奏報了這現狀，並請求認真檢查，如還能征收的就加緊督收，無法征收的則全都蠲免。韓昭胤也極力主張這麽辦。八月初二（庚午），末帝下詔蠲免長興四年十二月（通鑒作長興意即元年）以前戶部及諸道拖欠的租稅三百三十八萬，那些登記在簿冊裏的虛帳全都蠲免勿征。貧苦百姓非常高興，然而三司官吏則抱怨不已。

次日，末帝任命前尚書左丞姚顗為中書侍郎和平章事。他還下詔，所有曾接受禦署（估計他正式即位前任命的）的官員逐一攝理同一任正官，並依照期限參選。同時，荊南上奏，稱偽蜀孟知祥病故，他兒子孟昶嗣位。

八月初四（壬申），末帝任命尚書禮部侍郎鄭韜光為刑部侍郎，前工部侍郎楊凝式為禮部侍郎。八月初六（甲戌），他任命前金州防禦使婁繼英為右神武統軍，右神武統軍高允貞為左神武統軍，並於次日任命翰林學士承旨、工部尚書、知製誥李懌為太常卿；翰林學士、戶部侍郎、知製誥程遜為學士承旨。

八月十六（甲申），末帝任命兵部侍郎龍敏為吏部侍郎，秘書監崔居儉為工部尚書；並於次日任命右武衛上將軍張繼祚為右衛上將軍；右驍衛上將軍王景戡為左衛上將軍；右領衛上將軍劉衛為左武衛上將軍；右千牛上將軍王陟為右領軍上將軍。末帝還任命司農卿王景崇為鴻臚卿，照樣兼任通事舍人和判四方館。

右龍武統軍索自通因為出任河中節度使時和前任李從珂（即末帝）曾有過節，心中很不自安。八月十九（丁亥，通鑒作次日戊子），他退朝後經過洛水，居然跳水自殺。末帝得知後大吃一驚，追贈他為太尉。索自通字得之，是太原清源人，父親索繼昭因索自通而尊貴，朝廷讓他在國子監祭酒位置上退休致仕。索自通少年時就能騎射，曾在山上別墅射獵。後唐莊宗鎮守太原時，在野外遇見他，問他姓名，當即補任他為右番廳直軍使。後因跟從莊宗狩獵，射中奔跑的野鹿，為此轉為指揮使。他曾輔佐周德威到涿州攻打燕軍，還生擒燕將郭在鈞。他又跟從莊宗平定魏博，改任突騎指揮使。明宗即位後，他自隨駕左右廂馬軍都指揮被提拔為忻州刺史。一年多後朝廷召他回來，再次讓他掌管禁兵，兼領韶州刺史，不久又出任大同軍節度使。幾年後他移鎮忠武，不久又改任京兆尹和西京留守。楊彥溫占據河中作亂時，索自通率軍討平了他，因此出任河中節度使，但很快就自鄜州入朝成為右龍武統軍。索自通當時出任河中時，秉承樞密使安重誨的旨意，登記軍府的甲胄兵仗數目上呈朝廷，還說是前任李從珂私造的。幸賴王德妃居中保護，李從珂才得免於禍；所以索自通心裏很不自安，最終自殺而死。

八月二十三（辛卯），退休的禮部尚書致仕李光憲去世。八月二十六（甲午），末帝任命太子少傅盧質為太子少師，並於次日（通鑒作第二天即丙寅）任命前安國（邢州）節度使兼同平章事趙鳳為太子太保。他下詔說：“文武百官被派出使外地，應當依次登記在中書的簿冊裏，不能重複出使。如果出使時因為自己有事，或不想出使，在簿冊裏還算是出使一次。自長興三年（932）正月以來已曾奉詔出使的，應當登記在簿首；以後派出的，則依次登記。”

同時，有司上言說：“皇後受冊，朝廷內外誥命婦人上箋慶賀，皇後無須回複答教。”末帝準奏。八月二十八（丙申），末帝登禦文明殿冊封皇後，並命令冊使攝太尉宰臣盧文紀和冊副使攝司徒右諫議大夫盧損前往皇後的內宮舉行冊禮。禮儀完畢，末帝給了他們不同的恩賜。

九月初二（己亥），因為久雨，末帝分別命令朝臣到都城門外去祭告宗廟社稷。

九月初四（辛醜），夜裏出現猶如五鬥器的彗星，往西南方飛流，尾跡長數丈，形狀屈曲猶如飛龍。天空還出現眾星亂流，不可勝數。同時京師大雨，下的冰雹如同彈丸。

也在這天，曹州刺史藥縱之去世。藥縱之是太原人，年輕時就是儒生。後來成為明宗的李嗣源任代州刺史時，署任他為軍事衙推。他跟從明宗鎮守邢州，成為掌書記，曆任天平和宣武兩鎮節度副使。李嗣源出鎮常山時，他稱病沒有跟從。李嗣源即位成位明宗後，藥縱之到洛邑來拜謁。樞密使安重誨氣他當時觀望局勢，所以長久沒給他授官。明宗說：“當年在德勝用兵時，藥縱之饑寒相伴，沒離開朕的身旁。如今朕有了天下，誰不富貴？為何單獨丟棄藥縱之！”很快就授他為磁州刺史。一年多後，他自戶部侍郎升遷吏部侍郎，然而對銓衡官員的法典卻惘然無知。長興初年，他出任曹州刺史。這時他因病接受替代，很快就病故了。

九月初六（癸卯），末帝下詔，讓鳳翔增兵守衛東安鎮，以防備後蜀。

次日，因為長期下大雨，末帝下詔，委托禦史台官員到都下各個監獄去重審過問囚犯，讓各州縣派判官和令錄親自去當地監獄重審囚犯，限時疏理完畢。

九月十五（壬子），中書門下建議實行長興三年（932）的敕令，請太常起草製定平常薦送舉人和州郡舉行鄉飲的禮儀規定，然後奏聞朝廷。

後蜀衛聖諸軍都指揮使兼武信節度使李仁罕，仗恃自己是後蜀宿將，很有戰功，又接受顧命的重托，所以要求出掌六軍。他指使進奏吏宋從會將他的意思暗示給樞密院，又到學士院打探朝廷是否為此起草任命的麻詔。後蜀主孟昶不得已，隻好在九月十七（甲寅）加李仁罕兼中書令，判六軍事；然後任命左匡聖都指揮使兼保寧節度使趙廷隱為兼侍中，作為李仁罕的副手。

同一天，後唐末帝任命前潞州節度使、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盧文進為安州節度使。

九月二十二（己未），雲州上奏，說契丹入寇。北麵招討使石敬瑭奏稱，他親自帶兵進駐百井以備契丹。兩天後，石敬瑭又上奏，說振武節度使楊檀在邊境擊退了契丹。

後蜀奉鑾肅衛都指揮使、昭武節度使、兼侍中李肇得知後蜀主孟昶即位後，開始兩頭顧望，沒有及時入朝。他到了漢州，留在那裏與親戚歡飲了十來天。冬十月初三（庚午）他才抵達成都，又借口足疾，扶著拐杖入宮朝見，見到後蜀主也不下拜。

十月初四（辛未），有隻金色的野雉飛到後唐中書政事堂。同時，中書門下上奏說：“請朝廷將正月二十三日皇帝的誕慶日定為千春節。”末帝準奏。

十月十一（戊寅），左仆射、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李愚罷相，隻守本官左仆射；吏部尚書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劉昫也被罷相，改任右仆射。三司官吏得知劉昫罷相，全都互相慶賀，沒一人陪同他回歸府第。

同時，契丹入寇雲、應二州，末帝下詔讓河東節度使石敬瑭率軍進駐代州。

後蜀捧聖控鶴都指揮使張公鐸與醫官使韓繼勳、豐德庫使韓保貞、茶酒庫使安思謙等人當後蜀主還在藩王官邸時就侍奉他。他們平時就怨恨李仁罕，因此一道在後蜀主麵前大講李仁罕的壞話，說他有異誌。後蜀主讓韓繼勳等人與趙季良和趙廷隱密謀，趁著李仁罕入朝時，命令武士拿下他殺了。十月十六（癸未），後蜀主下詔揭露他的罪行，將李仁罕連同他兒子李繼宏及宋從會等數人一道殺了。當天，嚇得要命的李肇也扔了他的拐杖，對後蜀主頂禮下拜。

同時，後蜀源州都押牙文景琛占據州城反叛，果州刺史李延厚討平了他。

後蜀主身邊的人覺得李肇傲慢無禮，請求殺了他。十月二十一（戊子），後蜀主任命李肇為太子少傅，讓他在該位置退休致仕，並遷往邛州居住。

同一天，後唐宰臣姚顗上奏說：“吏部三銓，近年來並為一司，還希望朝廷讓吏部依舊分別銓選。”末帝準奏。十月二十四（辛卯），末帝因左衛上將軍李宏元去世取消朝會，並追贈他為司徒。兩天後，末帝任命禮部郎中兼知製誥呂琦守本官，出任樞密院直學士。

這期間，南吳主楊溥封權臣徐知誥為大丞相、尚父、嗣齊王、加九錫。但徐知誥推辭不受。

同時，後唐雄武節度使張延朗帶兵進圍後蜀的文州，階州刺史郭知瓊則率軍攻拔尖石寨。李延厚率領果州兵馬進駐興州，然後派先登指揮使範延暉帶兵去救文州。張延朗於是解圍而歸。後唐興州刺史馮暉自乾渠帶來衛戍兵馬回歸鳳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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